高斯叹了口气,“就是因为都做完了,才苦闷了。”
曲岩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脸。
高斯感觉到有些累了,被曲岩这样抱着就睡了过去。曲岩平复了内心复杂的情绪,轻轻把高斯放在床榻上,然后让丫鬟端了盆热水,好好的给高斯全身擦拭25 了一遍,换了干净的中衣,盖上厚被,让他好好的睡了一觉。
曲岩看着院子里下起的小雨,很是彷徨,家里出事的时候他还是个不能说话的孩子,父亲母亲,早已记不起来了,仇恨自然也无从知晓,他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独自一人担了二十年,如今完事皆过,希望以后高斯能轻松一些吧!
高斯睡到下午还不打算起来,曲岩担心他一天没有吃东西,又喝了一夜的酒,虽然不忍心还是喊醒了他,\"高斯高斯,醒了,你都睡了一个白天了。\"
高斯身手捞住曲岩的腰,嘶哑着声音问道,\"什么时辰了?\"
曲岩摇了摇他的手臂,\"都到晚膳时间了。\"
高斯一个用力把曲岩抱上床榻,\"那正好,陪我休息吧!\"说完双手便解了他的腰带,头埋在他的脖颈上吮吸着。
曲岩赶紧推了推他,\"别胡闹,赶紧起了,我让人做了好多些吃的,吃完你陪我去祭拜祭拜父母。\"
高斯听了退开来,看着曲岩眼里的心意,点了点头。曲岩见他同意了,赶紧下了床,把自己收拾好,又伺候高斯洗漱好,两人这才走出门去。
高斯没有胃口,曲岩却担心他饿着,不时地给他添着菜,高斯见曲岩满是关怀的脸,不好拒绝,也都吃了下去。
吃完晚膳,曲岩抱起孩子,说道,\"我们去河边吧,高遂帮我准备了香烛还有一些糕点,顺便让他们见见莛儿和柳儿。\"
高斯看着他说道,\"父亲葬在西北荒地,母亲在漠北,我后来把他们棺冢移到了江南,牌位也在江南秘密供奉着。\"
曲岩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在院里朝江南方向祭拜吧!他们一定也知晓的。
高斯点了点头,曲岩把孩子放到他手里,亲自在院子里点起香烛,拿了一把钱纸烧在底盆里,然后跪在蒲团上。
\"父亲,母亲,我是慕亭,如今二十年过后,大哥终于洗刷了你们的冤屈,愿你们二位在天上保佑大哥一身无病无灾,大哥手里的孩子是我们的女儿,也叫莛儿,他身边的是儿子,就做柳儿。我和大哥做了错事,不能为高家延续香火,就收养了他们二人,日后到了黄泉之下,在当面向二位老人告罪。\"
曲岩站了起来,眼里很是湿润,\"你也来拜拜吧?\"
高斯摇了摇头,\"进去吧,雨大了些了。\"
曲岩有些疑惑,只是看着抱着孩子走进去的高斯,急忙找了个丫鬟叮嘱这夜不要断香火就赶紧追过去了。
高斯把孩子交给乳娘,抓起一边走过来的曲岩,直直的往房间里走去,然后急迫的撕开他的衣服覆了上去,灼热的呼吸打在曲岩的脸上,\"我想要你。\"说完便急切的含住了他的唇。
曲岩很是疑惑,只是刚拜祭了父母,转眼便做这种事,身上还有浓厚的香烛味道,这让他很是惶恐,他奋力的推开高斯,\"别别,你别乱来,父母亲会怪罪的。\"
高斯却死死的按着他的双肩,眼里的欲--火丝毫没有收敛,\"他们若是要怪罪,当年我被你诱--惑的时候就该阻止,现在已经阻止不了。乖曲岩,给我。\"
曲岩力气本就没有高斯的大,再加上高斯很是熟悉他的身体,只是在曲岩敏感处轻轻一摸,便不能再阻挡。
曲岩被顶撞的摇摇晃晃,手紧紧的扶着他的肩,感觉高斯身上的热汗滴在自己的身上,心也化了,身子也沉迷了。
高斯格外的凶猛,曲岩前前后后被他榨干了力气,最后完事不至于昏倒,却是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高斯搂着他的腰,这才慢慢平复内心的虚无,慢慢说道,\"前二十年每一天都计划着报仇,如今如我所愿的翻了案,却迷茫了。\"
曲岩看着他的脸,吹了吹,高斯睁开眼睛看着他,亲了亲他的嘴唇。
被高斯亲吻够了,曲岩才有说话的空隙,\"迷茫什么,等案子结了,我们就回江南,我们一家人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你继续经商,把粮食金银带去漠北,即便你不像父亲那样替天请命,可是你一点也不比父亲差,我自见你,便喜欢你这淡然却拯救万千的性子,谁说商人重利?父母亲一定会以你为荣。\"
高斯紧紧的抱着曲岩,没有再说话。我做了这么多,贪恋曲岩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第82章 归途意外
蒋苇谷自知道曲岩多是想迁往江南久居的,便留下了个心思,托调查相府之便,顺道去了一封书信给皇上。
赵啟正不知调派谁继续管理江南大小事物,蒋苇谷这样一提倒是正和他心,一来蒋苇谷留在京城也多领不到合适的事宜,原本的追封变成了赐封,本是尴尬,江南总督虽然是个闲差可也只有四品的官衔,越想越是觉得蒋苇谷无比合适,于是就板上钉钉了。
蒋苇谷在江南带了两个月之久,宋庆鬃把江南搅得一团乱,更是拖住了他的脚步,于是相府事情一解决,他就紧急回江南去了,老将军替他接旨的时候,只是叹息。
但又是他自己的请命,老将军也说不得什么,自己的儿子对这个家有所避及,这是做父亲很无奈的,回了将军府也是不停的叹息,还是蒋老夫人开了口,\"让他去江南历练也好,总和你混在边疆战场上,一身戾气,让他去江南水乡里柔和柔和,兴许自己就变通了。\"
这里的\"变通\"都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一提起,倒还更是增添了一家人苦愁。
曲岩接到蒋苇谷的书信,还担忧了许久,回来也是匆匆一过,若真是去了江南,怕真不会怎么回京了,他是开心一家团圆,可是想起他的父母亲还有年迈的祖母,心里总是愧疚不堪的。
高斯见他眉头紧锁,便开口问道。
曲岩把信件送过去,\"盖云打算留任江南总督之职。\"他不比自己和高斯,一将军府的人等着他奉养,延续香火,这本就是个难题,他倒好,干脆一把不管,打算长待江南。他多次和蒋苇谷说,他们日后时间很长,他担心蒋苇谷现在一意孤行,日后会后悔。
高斯淡然的说道,\"你该认同他的做法,他一定也是百般考虑了的,再者宋粱巍一脉干系在朝廷里被清了,朝堂里正是杂乱无章的时候,这里面枝繁错节,就是老将军也不一定能独善其身,更何况他,至于将军府,他大可把祖母接去江南长住,每年也要上京复命,告职。\"
曲岩点了点头,\"是我狭隘了。\"
高斯给了他一封信,\"漠北的信件又来了,我可能要去一趟。\"
曲岩接了过来,是高遂写的,大意是族里长老催促高斯回族,两页纸多是写这些内容,曲岩把信纸叠了起来,\"我倒是无所谓,可是莛儿才几个月,漠北环境如此艰难,我担心孩子出问题。\"
高斯点了点头,\"也是,那你便先在京里等我,我回来再和你一同去江南,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曲岩点了点头,其实他想说他可以自己带莛儿下江南的,但高斯不可能没想到,心许他心里还有别的计划,也就没开口了。
倒是蒋苇谷接连来了不少的信件,多是说平日的事情,还有柳儿,他这次走的时候特意把柳儿带走了,曲岩一想,柳儿兴趣在武学,跟着蒋苇谷总比跟在他身边关在宅院里要好。
他把宋庆鬃私吞的金银房产土地都还了,也给了相应的补偿,在江南不比在京里,事情多得狠,更深的意思则是表示思念了,曲岩也想他,再加上高斯前几日就出发去漠北了,身边只有个六个月大的莛儿,更显寂寞。只盼着高斯早点回来,然后一家团圆。
只是事情显然没有这样简单,一日,曲岩趁莛儿睡了,在书房看昨日送来的账册,突然的一只信鸽跳了进来,高一取了信交给曲岩,曲岩看了标示是漠北的,急忙打开一看。
信是高斯写的,告诉他已经到了漠北了,如果顺利,五月底就能回来,现在才四月,还有两个月,曲岩心里总是空空的。
等到五月的时候,前江南总督高顺瑜贪污案彻查结果出来了,皇上命人布了告示,让真相大白于天下。高斯之前提过这件事情,曲岩也没有做什么,众人都以为高家没有子孙留在世间,皆是叹惋。高斯也不想再做什么,只是还父亲一个清白。
意外还是发生了,四月末到五月一个月漠北再也没来半分消息,曲岩知道一定是出事了,等到原定好的五月月末,曲岩再也等不下了,他把孩子托付给翠玉还有高益照看,然后带着高一还有高益派给的几个护卫快马加鞭赶去了漠北。
一路倒是畅通无阻,可是道路颠簸,再加上曲岩本就不善骑射,混身满是伤痕,等到了草原,混身更是没什么好肉了。来不及化女装,曲岩直接冲了进去,找了个牧人就开始询问。
\"代族长高斯可在?\"曲岩很是焦急,即使高斯不能投递消息,但是高斯身边跟了那么多人,一封信还是会有的,可是一月杳无音讯 ,这就奇怪了。
即便曲岩穿着男装,七越的牧人还是认识的,那牧人点了点头,\"族长归途出了意外,前些日子才醒来。\"
曲岩浑身一凉。
他的身份族里大多人都是知道的,也没疑惑他穿着男子的衣服,把他迎了进去。
\"族长在出草原的时候遇上了狼群,被救回来已经人事不知了,前几日才醒来,只是。\"
曲岩没去管那个大家长的说辞,他掀开帘布,看着一脸苍白,头还包着纱布的高斯,猛地扑在他身上,也没管他眼神里的迷茫,放肆的大哭起来。
旁人看了看,都走出去了。
曲岩看到了高斯完好,一路的奔驰也不觉得苦了。
只是听见高斯问道,\"这位公子,你是?\"
曲岩满脸泪痕却遮掩不住他的震惊,他看着一脸疑惑的高斯,心凉了半截,\"你不记得我了?\"
高斯摇了摇头。
曲岩赶忙走了出去,问清高斯的病状心里一揪。
“老爷从马中跌下伤了头部,昏迷了一月才醒,谁都不记得了。”
“这样,那可有法子能治好?”
“这,药物是有,可人的脑袋太复杂,许多事情是说不准的。”
曲岩看着愁眉苦脸的大夫,紧紧的捏着拳头,他不能让高斯这样痴呆的过完后半生。
等他洗漱干净,换了一身洁净的衣服,再进到高斯的营帐,却看见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坐在高斯床边,正一勺一勺给他喂着汤药。曲岩心里很是不适,但高斯卧床一月多恢复成这样,也多亏他们的照料,他走了进去柔声说道,\"这里有我,你先下去吧!\"
那女子似是有些惧怕曲岩,忙的站了起来,似是又很不乐意出去一般,执著地看着床榻上的高斯,没有动。
曲岩心里有些醋意,落落大方的说道,\"我是高斯的妻子,这里有我便可。\"
那女子看了几眼,很是不甘,但高斯半躺在那里也沉默着,还是走了出去。
曲岩生活在红楼里,最熟悉的便是女人,待他走了出去,便泄愤的瞪了高斯一眼,\"你倒是舒坦!\"
高斯没有做声看着他,眼里并没有多少情绪,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怎可骗拉玛,你分明是个男子,怎会是我的妻子。\"
曲岩一愣,端着药低下了头,沉默半晌才回答他,\"若我说我还是你亲弟弟呢?\"
高斯一惊,总算是变了表情。
曲岩看到他如此反应,被逗笑了,舀了一勺药送到他的嘴边,\"我们的关系可不是那样简单的,你先把药喝了,我慢慢与你说道。\"
高斯虽然觉得一切都很陌生,但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子却又如此的眼熟,他不由得把目光都放在他身上。
曲岩喂他喝了药,看了下时间,便脱去外衣,小心的躺在高斯身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时间还早我睡会,一路奔波,你无事就好。\"说着便睡了过去。
高斯却惊慌不已,他在床榻上昏迷了一月,每日仅凭一些汤水养着,身体很是虚弱,只能躺在那里,任曲岩睡梦里下意识的缩进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腰。他很是不能理解,一个男人却化作女子装扮,还说是他的妻子,高斯感觉一只手抓上他的胳膊。
他既说是自己的亲弟,那亲密些也是应该的吧?
他闻着他身上浅浅的皂荚香味,慌乱的心终于是沉静了。
下午,曲岩自然而然醒来,感觉高斯的注视,心下一暖,抬起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紧紧的抱住他,感叹道,\"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到的漠北,现在回想起来太可怕了。\"
高斯却沉浸在那个亲吻里,半天没能回过神来,他捂着自己被亲的脸颊,\"你和我关系很亲昵吗?\"
曲岩听着这声问句里满是疑惑,抬头看着高斯捂着脸颊的样子,很是茫然无措,曲岩来了几分逗他的心思,手摸进他的衣服,在他胸膛上抚摸着,一边不经心的回答,\"对呀。\"
高斯混身一僵赶紧按住他的手,很是惊慌的说道,\"你你真不是女子?\"
第83章 远而思归
曲岩抽回了手,在一边笑得很欢。好不容易停住了笑,看着床榻上的高斯,想起了要涂药的事情,便爬下了床,拿起桌上高一拿来的伤药。
走到一边。
高斯看着他慢慢的脱了中衣,他一惊虽知道他是男子,却又很是怀疑,忙的偏过头去。
曲岩混身上下都是擦伤,路上也没想起要处理,现在一看,本就容易受伤的肌肤布满了可怖的青紫痕迹,这和欢爱留下的完全不一样,瘀积很深,有的蔓延成一片。曲岩一边涂着一边喘息。
高斯经不住看了一眼,便愣住,曲岩背对着他,白皙的背上没有几处好的肌肤,全是大大小小的瘀痕伤口。\"你怎么伤成这样?\"
曲岩听见他的问句,心下一酸,\"还不是担心你,一路快马,跌跌撞撞,还好你安全无恙。\"
高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抽吸声,不由自主的说道,\"你过来,我帮你涂背上。\"
曲岩看了他一眼,脱了衣裳走了过去,把伤药递给他,然后趴在他的胸口。
高斯小心的沾了些药膏,然后慢慢的给他上药。曲岩感觉着高斯强烈的心跳声,安心的听着。
晚上,曲岩好好的扮了一番 ,又化了浅妆。注意到一直盯着自己的看的高斯,有些羞怯,\"好看吗?\"
高斯点了点头,看了眼窗外,已是漆黑,不解的问道,\"夜里你这样装扮做什么?\"
曲岩抓着他的手,看着他那褪去睿智与精明,满是童稚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他,“不打扮得漂亮些,怎么守得住你!”
高斯很是无语,他已经很确定这个漂亮的人是个男子,他看见了也有一些亲切和熟悉,可他说的话却总是让他费解,难道他之前真是有恋弟癖好?
曲岩见他一本正经的思考,笑了出来,,认真的说道,\"当然是去了解事情经过,你怎会莫名其妙遇上狼群,而且。\"
曲岩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不一般,对了!你再要给我亲近别的女人,我一定把你扔深山老林里去!”曲岩故作恶脸,“不许让别人碰你啊!\"
高斯没有说话,有些窘迫。
曲岩好喜欢这样的高斯,好像需要他的保护一般,他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脸颊,\"我就回来。\"
晚上,为了欢迎他族里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宴会,曲岩在这里生活了半年,大多都适应了,一一微笑以对,然后看着一直忙碌的长老开口问道,\"夫君既然都离开了,族里想来他也安排好了吧?\"
那人听他这么一问,脸上的笑脸收了,犹豫了半晌才说道,\"族长他执意要离开,而且还选举了纳维族大家长的长子做族长,可是我们还是希望族长能继承他父亲的遗愿的。\"
曲岩点了点头,说道,\"夫君他身为汉人,这里面本就多是间隙,再加上,夫君他现在身体这样的状况,怎么都是不合适了。\"一声声“夫君”叫出来,虽然有些羞怯,但事情必要,曲岩主动将那些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