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俊还保持着要推门的动作,笑着说,“我这刚准备进来,门就自己开了哈哈。”
姚锡聪在电话那边吼,问祝俊去喊你们,怎么这么久还不过来!是不是又要抛弃他,末了,又呜呜呜假哭。
钟意拿着耽美文库往肩上背,握着手机说,“马上就来了,你别作怪行吗?”
宗远和祝俊一起去这边的停车位取山地车,钟意先往教学楼那边走。
除了在钟意面前,宗远本来就是个从不主动打开话匣子的人,这一路上祝俊也没开口说话。
他刚到画室门口时候一身汗水,这会儿都已经全干了。
他也不记得在门外站了多久。
钟意走到教学楼前的操场时,程静正好从楼梯下来。高一同班时虽无过多相处,但对彼此印象都不错,相互微笑打招呼,钟意顺口问:“下午要不要一起去捣台球,就在老街那边。”
程静想了一会儿,说:“好。”
钟意笑笑,他没想到程静还真能答应。
姚锡聪背着耽美文库从三楼下来,喊了一声老大,看见程静也在旁边站着,有些弄不清情况,他望着钟意,用眼神问话。
钟意说:“程静也和我们一起去。”
姚锡聪没表态,他也去教学楼附近的停车位去取自己的山地车。
在学校北门汇合。
宗远把车停在钟意旁边,今天他倒没抢着要载人,去老街骑车要骑半个多小时,他要是载着宗远估计骑不到一半都要累趴。
祝俊看向程静,问钟意:“这是?”
“一起玩啊,程静,你坐祝俊的车。”
姚锡聪幸灾乐祸地看着,对祝俊说:“对啊,程班长要和我们一起去捣台球,你要好好地稳稳地带程班长啊。”
祝俊把车停程静旁边,面无表情说:“上来。”
钟意拍宗远的肩膀,一声:“驾!”,跟着姚锡聪后面出学校大门。
程静坐到祝俊的车后座。
姚锡聪冲在最前面,一路骑一路喊,哟嘿声不断,回头看宗远和落在后面好一大8 截的祝俊,挑衅地竖中指。
宗远完全不搭理他宣战,骑个车就跟他跑步一样,四平八稳。
祝俊倒被激的斗志昂扬,他最见不得激将法。也不管车后座还带着人,躬起身体脚下猛力加速,超过宗远的车,一直往前追赶姚锡聪,还是红灯,他左右望前后车都还远着,直接调转龙头准备冲过去。
程静在后面揪他的衣服,“前面是红灯。”
祝俊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冲,嘴里还在骂姚锡聪,他们俩为了比速度,把车骑的七扭八歪,又回头一起嘲笑宗远的龟速。
程静现在手里要是有本书,一定毫不犹豫地敲到祝俊脑袋上,原本抓着座椅的手不得不抓着祝俊的腰,已经放弃和他交流的想法。
总算安全到达老街的台球室。
程静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玩。他从小到大都按着父母的要求走,花费时间最多的就是学习,似乎到现在除了学习这件事,他也不会其他。
他渴望朋友,像宗远钟意这样的,而不是祝俊这种人。
他从未歧视成绩差的同学,但他确实只想交成绩好的朋友。
姚锡聪和祝俊去交了所有人的钱已经在认真选杆,他们俩和钟意是这边熟客,老板都认识这几个帅小伙,见宗远和程静是生面孔,老板娘也在,还夸了几句,现在的小孩怎么都长得俊。
这边的一楼二楼是台球室,三楼是KTV。
今天是放假时间,二楼的包厢都已经被定完,他们几个选好杆,在一楼的大厅选了一张桌子。
摆球上桌。
第一球由钟意先击,他臭美地向这几个人行了个绅士礼,举杆压腰,双脚前后弯曲站立,身子整个前倾,视线与眼前的白色母球平齐,下颚抵杆,屏住呼吸推杆。
球在台面直线滚动,每次与球相撞都发出稳实的声音。
两球进袋。
钟意站直身体耸肩,这次手感没掌握好。
周围想起稀稀落落的掌声,进袋的球并不漂亮,可他姿势帅气。
钟意站到宗远旁边,悄悄地捏了一下他小拇指。
宗远说:“打得很帅。”
是真的很帅。宗远这是一句由衷的赞美。他打球压腰时身体的曲线漂亮,认真的表情有种独特的魅力。
又轮到祝俊提杆。
钟意小声地和宗远说,“这里面很多人都是祝俊的粉丝,他能把这些球都打进袋。”
宗远说:“我没有玩过这个。”
“等会儿祝俊打完了我教你。”
“恩。”他俩专心看祝俊压杆,不再说话。
和钟意的认真不同,祝俊全神贯注于球杆的表情,带着魄力和侵略性。钟意刚刚那一球只当是玩乐,而祝俊一直都以竞技的心态对待。
这台球桌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周末学生来的多,也进来不少不同学校的女学生。
有人在说祝俊的名字。他打篮球赛,穿的几号球衣,都有人在小声讨论。
程静也被他的气势感染到,这和他这些时间接触到的祝俊很不同。
球杆擦过下巴,右手推进,他打的是定位球。
球连续撞击发出声响,落袋的声音。
祝俊站直身体拿巧粉,磨杆头走位。又找准位置,稍微变化姿势,打高杆球。
又是球连续落袋的声音。
周围想起一片掌声,还有一些女生的小声惊呼声。
钟意吹口哨喊他名字,“太他妈帅了!”他说完赶紧看了宗远一眼,上次在他面前爆出口,被他狠狠拍了一下屁股,羞耻感到现在都还记得。
宗远搭着他肩膀,轻轻笑着说:“恩,帅。”
程静也在鼓掌。
祝俊原本冷峻的表情在打完球后就立马没了踪影,傻大个一样蹿到钟意和宗远旁边,问帅不帅,姚锡聪过来膜拜他,他又搭着他两个人凑到一块儿去买水喝。
钟意说:“你打的这么好,等会儿教教程静。”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在教宗远怎么握杆。
他灌了几口水,回过头正准备说话,看见这俩人贴在一起,他这才又想起来中午画室的人根本没关严实,他没看到里面的情景,却听到了很多内容。
程静正拿着球杆研究,姚锡聪这时候正处于完全兴奋期,蹿到另一桌在和以前初中的同学聊天打球,他虽然不大喜欢程静这类人,但毕竟是钟意喊过来的,总得给几分面子。不摆脸色也不为难人。
祝俊走到他身边说:“你这只球杆有点歪,换一只好点的。”
程静拿着球杆抬头看他。
祝俊说:“算了,你用我这只吧。”他也没关程静答没答应,把自己的球杆塞他手上,拿走他球杆放着。
程静站在台球桌前,想要回忆刚刚钟意和祝俊的姿势,他尝试弯腰,却又觉得似乎不对。
站在一旁的祝俊实在看不下去了,立个姿势都能犹豫这么久。
他走到程静旁边说:“你是不是不会啊。”
程静没接话。
“不会就说,也没人笑话你,算了我教你吧。”
程静说:“我没玩过这个。”
“来,首先感觉一下这只球杆的重心。张开手用虎口握住这边。”祝俊没接他的话,直接开始教学,“对,杆架这个位置。脚这样放,压低腰。”
他全程都只用嘴指挥。
而对面那俩人简直贴成了一个人。
宗远推杆球动,撞击声和运球声响后,贴库落袋。
程静一杆下来,球跑偏,撞桌沿滚动后再无声息。他拿着球杆站直身体,运动细胞果然都被学习细胞挤跑。
祝俊对着桌子对面的宗远喊话,“我真不相信你今天第一次打,过来咱俩one to one!”
程静下意识皱眉头。
宗远拿巧粉擦杆,动作有模有样,丝毫不像新手。
祝俊说:“敢不敢one to one,就一句话。”
程静纠正说:“是one on one。”
“这是基本短语。”
祝俊:“......”什么鬼玩意。
姚锡聪从别的桌跑过来狂笑,从来没有人这么正经地指正过祝俊的英语。就连老师都放弃了对他的希望。
钟意在那头趴在宗远身上,笑过之后又说:“程静你别为难他了,他连is was are都分不清,知道one to one就已经超出他水平了。”
祝俊一下子没了玩球的兴致,最大的兴致就是把钟意教训一顿。
他们俩幼稚地拿球杆打架,绕着台球室跑了一圈,被宗远制止。
刚要萌芽的友情止步于一句简单的one on one。
程静在下午四点时候就离开这边回家,他们四个人又到楼上包了一个小包厢唱K。
叫了一箱啤酒,不为别的,祝俊单纯地就想灌钟意。
在程静面前揭他的短揭了一下午,把他写的英语作文,拼的英语单词都拿出来说,听的人还一脸认真地纠错,他真是服了。
即使有宗远护着,钟意还是被灌了不少酒。
他站在沙发上大唱钟式不着调R&B,姚锡聪笑地躺地上为钟意鼓掌。
钟意拿着酒瓶在沙发上从站着改为跪着,他突然转头看坐在他身旁的宗远,一下子扑到他身上,对着他嘴唇用力亲了一口,啵的一声响,在音乐声里都没被掩住。
钟意笑嘻嘻看着他,整个人都不知道是不是清醒。
姚锡聪从地上坐起来,愣了几秒,“卧槽!”
“尼玛!!”
“靠!!!”
“俊仔,我刚刚看见了什么,你他妈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祝俊幽幽地看着拽他裤脚得姚锡聪,“亲的又不是我。”
宗远把钟意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淡定地说:“他喝多了。”
姚锡聪继续抱着祝俊的小腿,听宗远说你们继续玩吧,我先带他回去。
这次依旧是去的宗远家,吴守兰不在。
她这个星期回梅村去看自己家老头子,去扯新棉絮,十月即将过去,一场秋雨一场凉。
钟意安静地在后座抱着宗远腰坐着,将脸贴在他背上,时不时轻声喊他名字。
每一声,都叫到宗远的心窝里。
这间屋前的桂花已经开满树。
车还在巷子里,都已经闻到香味。
钟意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他记忆里所有的美好回忆都和宗远有关,那些纯真童年的记忆和现在开心快活的拥有。
他并没有喝醉,只觉得比平时更清醒。
终于到了院子前,宗远停车让他下来。
两个人进屋,开灯。
桂花的香气从屋外又跟着到屋里。
他很听话地接过宗远递给他的睡衣去洗澡,甚至在宗远洗澡期间,翻出出风机给自己吹头发。
这次宗远洗澡的时间稍微有些长。
钟意都把自己头发吹干,宗远还没出来,他觉得精神亢奋,身体似乎又有点劳累。
坐在床上眯着眼睛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宗远推门进来。
钟意抬起头看他。
宗远走过来摸他头发,轻声说:“今天怎么这么乖,自己吹头发了。”
钟意继续仰头看他,“我以前不乖吗?”
“乖。”宗远俯身亲他,和这样的钟意待在一起,既是甜蜜更是折磨。
宗远要关灯,钟意说:“我不想睡这么早。”
大灯开着,纱窗外的桂花香气总是一阵一阵飘进来。
宗远抬脚上床。
钟意说:“好像小时候啊。那时候我们也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冬天抱在一起,宗远你还记得吗,我以前睡觉前总是亲你一下。”
宗远伸手把他揽过来靠着,嗯了一声。
“我妈以前跟我说,睡觉前要有晚安吻,这是对喜欢的人表达一种喜欢的亲近方式。”钟意靠在他肩膀上,又把头抬起来,笑着说:“原来我小时候就那么喜欢你了。”
钟意坐起来下床,去书桌上拿了一支笔又抬脚上床,跪坐在宗远的大腿上。
宗远看着他。
钟意低声说:“你先把上面的T恤脱掉。”
宗远压抑住呼吸,听他的话去做。
“宗远,你先闭上眼睛。”
钟意用左手握着他手臂,拿笔在他左心口的位置画画。
他先画了几笔,抬眼看宗远的脸,看到他睫毛微颤,他能感受到宗远的紧张,贴的这么近,他的心跳很快,为他而跳。
大概是他平时画一副速写的时间,完成了创作,他仔细看了几眼,觉得满意,对宗远说:“可以睁眼睛了。”
宗远低头看自己的胸口。
上面画着一个卡通小人物,一看就不难猜出是画这副作品的本人。
钟意小声说:“我把我自己放在你心口上了,你可不要弄丢了。”
宗远的呼吸声明显开始急促。
钟意在他大腿根挪了一下位置,他有些不敢抬头看他,“你...”硬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
早在他跨坐在宗远腿上时,身下的人就在忍耐。
钟意有些无措,他想从身上下来,被宗远握住腰,手心滚烫。
他怕痒地瑟缩了一下。
钟意轻声喊他的名字,宗远。
“钟意,我...”宗远皱眉,他温柔又忍耐地说,声音暗哑。
屋里安静,清晰可闻相互急促的呼吸声,他握着钟意的手放到他腿间的肿胀处,又看着钟意的眼睛,“它一看见你,就会这样,钟意,怎么办,恩?”
钟意紧张地吞咽口水,全身都在发热。
宗远亲他的耳朵,用低沉的声音跟他说,钟意,你耳朵都红了。
他带着他的手来到自己的腿间,全身的热度都往这中间汇集,钟意“嗯”了一声,欲望隔着衣料被包裹住。
他也硬了。几乎不禁撩拨,在发现宗远炙热地抵着他时,他就完全不能抗拒这种本能。
宗远在亲他。
从第一次只是嘴唇相贴的接吻,到现在唇舌相交,舌尖被吮吸到发麻,钟意紧紧扣握住宗远的肩膀,下半身相贴轻轻磨蹭。
宗远吻他耳后,含住耳垂轻轻舔咬,又吻他的脖颈,上身的T恤被脱下,肩膀被啃咬。
钟意发出煽情无措的喘息。
他们在一起也不过半个月时间。
第一次心动,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这样与人赤裸亲密相贴。
所有的都只与他完成,在他还未深刻懂爱为何物的年纪,宗远在前面带着他,温柔又霸道,克制而迷恋。
宗远双手包住他臀部将他拉得更近,隔着内裤用力揉捏他臀肉,钟意嘴唇被咬弄地水润红肿,不断张合喘气,他想制止宗远,前面又硬的发疼。
他无辜又羞恼地看着他,喊他名字。
宗远脸上渗出汗珠,他过来蹭他,“嗯?”夹杂灼热沉重的呼吸声。
钟意更贴近地往他大腿根部坐。
“把屁股抬起来。”宗远手往上,握住他的腰。
钟意撑住他肩膀照他的话做,身上仅有的布料被到腿根。
已经硬的笔直的性器终于被湿热的掌心握住。
钟意把头埋在他颈窝,舔他颈侧,像猫一样亲密地蹭他。宗远用拇指摩挲他性器顶端的小孔,听他情不自禁地深喘,咬着他耳朵说,“钟意,握住我。”
“你看,我一碰它,它就在轻轻跳动。”
钟意抬头咬他下巴,宗远总在贴着他耳朵说这种话,他用力握了一下宗远的性器,热烫硬挺。听宗远受刺激而深重的呼吸。
他面红耳赤地低下头看两个人相抵的阴茎,忍不住动腰往前挺动。
灯光明亮,他清楚地看到宗远性器的颜色尺寸和经脉,在他手里跳动,愈发烫硬。
他们交缠接吻,相互用手纾解疼胀的欲望,白浊的液体射在对方小腹上。
射精后短暂的虚脱。
宗远从灯柜上扯卫生纸擦拭被精液沾到的地方,钟意将头埋他颈窝不再出声。
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的自己有多大胆和色情,他搂着宗远的脖颈磨蹭他,被他时轻时重的套弄而叫出声,不满足,又舔他的嘴唇向他索吻。
宗远抱着他,亲他的耳朵,“要不要换内裤,弄脏了。”
钟意咬他颈窝肉,不说话。
“钟意?”宗远的手又在他身上游走,摸他的背和腰侧。
他敏感地缩了几下,抬头看宗远,刚刚画在他心脏位置的画已经被汗水模糊。
钟意抬手摸那幅画的位置,“弄糊了。”声音还有点委屈。
宗远说:“你就在这,一直都在这个位置。”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