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只蝴蝶傻头傻脑地转着圈飞,引起了傻叉极大的兴趣,他也跟着蝴蝶飞过的轨迹前去,玛瑙怕他跑丢只得跟着。跟了一会,傻叉赫然发现前面有一个“瞎子算命”的摊摊,不禁嫌弃道:“这两只蝴蝶难道就是这算命的用来招揽客人的吗?”
玛瑙心中一惊,怎么傻叉也会说这种犀利之话了?不过他心中也十分赞同这个说法,便对傻叉道:“是这个说法,你还变机灵了嘛。”
傻叉闻言骄傲道:“那是,我什么时候不机灵了?”
顿了一会,傻叉向往到:“我想去算命。”
“刚刚才夸你机灵,你怎么又???”
玛瑙还没说完,傻叉愠怒道:“去算命就是傻么?算命有什么不对啊?那是对自己未来生活的一种向往,是未雨绸缪,是居安思危!目光远大的人都会去算命!”
玛瑙震惊了,他在风中凌乱了,“是谁教你说这些歪理的?你丑叉师父么?”
“当然不是,是嘿拜您今。”
这又要追溯到傻叉在天山的日子了,那时嘿拜您今也刚好在天山修行,大家在一起聚会时,不知是哪个无宗教信仰者说仙、神、鬼、妖皆是愚民意淫的,算命这种东西也只有愚笨之人才会去信。
而嘿拜您今又是信真神春哥的,听到这话自然不高兴,便反驳了几句,将那人说得哑口无言。
本来也只是几句玩笑话,没想到傻叉竟将它深深记在了心里。
☆、第二十一章
“蠢勾一家老小何去何从,由你决定!”
蠢黑潮三人在街上悠哉的散着步,却仿佛听到了“蠢勾”这个熟悉的字眼,他们闻声望去,只见一个大大的“赌”字。
原来是一家赌坊,里面喳喳呜呜的闹哄哄一片,他三人进去,发现有十几张大桌子在一楼,二楼是些小包间。而最大的桌子前,有许多人在四周围着,而一个小厮手持锣鼓,一敲,四下安静,那小厮说:“蠢勾一家老小何去何从,由你决定!快来下注,下得多,赢得多,出小钱,赚大钱!走过路过,莫要错过!”
凯亚心里又多了个解不开的结,他的一家老小为什么由他们决定?我的老小我做主!
可诸位也知道,蠢勾反应极慢,只是两句话,他却想了很久很久。曹宝二人在他发呆的这段时间内,听到许多人吼着,“我压蠢黑!”“我压小公子和少当家!”“凯亚和岳舞!”“曹宝!”甚至有人说:“我压呱呱和曹溅!”
看来他们一堆人两两连线组成了诸多奇妙的组合。
这时门口还正冲进来一个满脸麻子的小姑娘,她将一袋碎银倒在桌上,吼道:“我要压三弟和儿童!”
那小厮茫然:“三弟、儿童是谁?”
那小姑娘一脸不耐烦:“三弟就是勾三弟,儿童是黑俺揪!”
这时旁边一个认识她的人说道:“哟,闷进,你还喊得亲热,你是他二姐?”
闷进一听那人戏谑她是伪勾,羞恼得涨红了脸,她嘴又嘟又咬,佯装发怒道:“我不是二姐,我没有三弟!”
曹溅听到赌坊特有的骰子麻将声,以及众人挤在桌子旁的乌烟瘴气,自小行走江湖的他也忍不住手痒痒了,他冲宝宝一笑,道:“借我十两银子。”
宝宝仰头看他一眼,财大气粗地说道:“只管拿去用,我的钱就是你的钱。”说罢便随手一掏,把钱袋中的众多官银一并倒出,说:“你拿去用吧。”
那些官银个大量足,落在桌上声音清脆悦耳,惊起桌边的众多人。众人想:看这三个黑少年,一蠢一潮一矮,那个矮的最不引人注目,还浑身散发着赌坊中常有的流氓痞子气,却不想竟是位富家公子哥,一出手便是百八十两银子,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知那潮人又会压哪两人?可是,那个蠢的,一看便胸无大志,反应迟钝,连发呆都要故意摆个姿势,以为真有人欣赏他啊!真蠢!
看来这些赌场中人个个都练就了一双慧眼,一眼便看穿众多真相。
那曹溅将大锭大锭的银子一起向前一推,说:“我压他们三人在一起!”
他当真一语激起千层浪,众人哈哈大笑,直不起腰,说:“你也太扯了吧,你听说过两男共侍一夫么?”
那个拿锣的小伙子更是笑得呵呵呵的,他说:“小哥,压个别的吧,我们赌坊从来不会开这种傻注的,没人会压。”
宝宝见众人羞辱曹溅,大怒,也不慌骂他们,先从怀里拿出一大沓银票,往桌上一甩,说:“你们开不开注?”
曹溅见宝宝这般行为,大为感动,附身看着宝宝,眼中满含泪水。赌坊老板闻声赶来,见着这么大沓的银票,也眼含泪水,同时又眉开眼笑,向宝宝赔不是:“对不起,小朋友,那个小子不懂事,来,我给你开注,你要压什么?”
宝宝得意非凡,抬头傲然看着曹溅,心想我也总算出了次风头。他挺胸凸肚喜悦地说:“我赌???”
他话还未说完,一声长啸“报???”喝掉了他的好心情。来的那个小厮急报:“永生墙上又出了新消息!”
大家急切地盯着他那干涸的嘴唇,那嘴唇因激烈奔跑而苍白无色,又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不住喘气,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喉头微动,嘴唇微张,一张一合间道出牵动现场除去还在发呆的蠢勾外所有人心弦的一句话,这句话只有一个字:“水!”
“我靠!”
“你他妈的倒是快说啊!”
“滚!”
众人怒骂,宝宝更是生气,本身正在出风头,他一下子便抢走了众人的目光,结果说出这样一句屁话。宝宝越想越气,一抬脚便给了那小厮一脚,踢在小腿上,“快说!”
那个可怜的小厮颇怄,不知自己是怎么得罪了眼前的黑小个,他吸一吸鼻涕,说:“永生墙上说,那蠢黑潮三人要在一起,我们都输了!”
“啊!”大家一齐感叹,他们压的尽是两两在一起的注,还花了大价钱,可是,这三人???真让人气愤!
宝宝则满脸得意地对赌坊老板说:“快点给钱!”
那老板正在考虑自己算是赢了还是输了,可是宝宝这么财大气粗的人还找他要钱,他愈发不爽,动用少林狮子吼神功大吼:“你闹屁呀,你闹!老子他妈的还没收你钱了嘛!来人,把他们三人赶出去!”
宝宝一怄,凸着肚子转身便走,留下一句:“你他妈有眼不识黑珍珠!那点小钱赏你了!”
曹溅急忙跟上,又扯着凯亚走了。还有,凯亚已经不发呆了,时间刚刚好!
一出门口,凯亚急忙问曹溅:“你们怎么不赌、不下注啊?怎么就出来了?我要去给他们讲:我的老小我做主!”
那曹溅却来不及回答,只扯着蠢勾追赶大步流星的宝宝,终于追上了宝宝,曹溅方才向凯亚说明了整件事。
凯亚听后,强烈地表达了自己的怒意,他大声寡气地说:“宝宝!溅溅!你们怎么不找他们要钱呢?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我们明明是赌赢了!你们为什么不打他们?”
可是,曹宝二人面面相觑,齐叹了一口气,曹溅又扮演起了讲解员的角色,他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亚亚,你不在现场,不晓得那老板有多厉害。”
“我怎么没在现场?”
“哎呀。”
“溅溅,还是我来说。”宝宝见曹溅解释不清,便自告奋勇接过这个任务,“那老板所练的是少林正宗的狮子吼,他若发功,我们以后就听不见声音了???咦,亚亚,回来!你跑哪里去?”
☆、第二十二章
那个蠢货此时正赶回赌坊,什么老板,敢比我勾老三还拽?宝宝、溅溅怕你,我可不怕你,就让我来为他俩报仇!
那勾老三一跳比山高、一跃比河宽,眼见再一步便可到赌坊之时,他有难了!
他人尚在半空中,却突然撞上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人飘逸似仙、霸气如神,正是拜今!拜今向来心高气傲,平生恨狗至极,这与狗有缘的勾老三何德何能,竟敢撞她!
勾老三就是再蠢,也知道恐惧,他急忙下降。可是,又险些撞上一诡异如妖、冷峻若魔的黑衣面具人,天呐,是嘿您!
传说这个嘿您与上届那个老嘿您全然不同,几年前,小嘿您曾毫不犹豫地杀光几个自诩正派之士成立的“除嘿拜您今联盟”,据说杀人的手法不止是砍头那么简单,而是动用了冰封、火炙、蚁噬、车裂、凌迟、五大盅毒。她曾筑七杀碑,上面是由凛冽剑气刻成的一首七杀诗:
害我之人,杀!
犯我之人,杀!
谄媚之狗,杀!
疯吠之狗,杀!
恶人贱人歹毒人,春哥之名杀杀杀!
蠢勾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猝然想起离家前他妈给他讲的这个冶满鲜血的故事,不禁从头到脚出了一身冷汗。他在无知觉间,已然落地,大骇间抬头,看见那二神俯瞰着他,眼中尽是愤怒。神之怒火,何物能熄?何人能挡?
凯亚想逃跑,双腿却无力,一步也无法移动,难道是嘿拜您今的法术?
那拜今开口,说:“你个勾老三???”却故意没说完,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嘿您冷冷地看着他,眼神中如有火焰在跳动,但是,她却笑了。她微微一笑,说:“记到,你欠我们几耳屎!”说完,她又与拜今相视一笑,飞走了。
凯亚平日里虽傻,此刻却如神光普照般通灵了,他悟到了:“原来传说是假的!”他傻乎乎蠢兮兮的嘿嘿笑了,急忙赶回去告诉曹溅、宝宝,原来这个传说是他妈为了吓他,让他不要到处闯事而乱编的。
凯亚一蹦一跳地向回跳,早已将赌坊老板抛到了脑后,他见着曹宝二人,便一下子扑入了曹溅怀里,嗔道:“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我只差一点点就死了!”他还用手指比出“一点点”。
“怎么了,亚亚?”曹宝二人异口同声。
“我???我撞上嘿拜您今了!”
“她们又欺负你呀?”曹溅忙问。
“是真的撞上了!”
曹宝二人听了此话,脸色大变,急忙向后探查,却没有看到嘿拜您今,曹溅担忧地问:“你撞上的是拜今还是嘿您?”
“是拜今???”
“哦,那还好,拜今阴晴不定,有放过你的可能,嘿您可是要折磨人的!”
“还有嘿您???”凯亚怯怯地继续说。
“啊?”宝宝惊呼,“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凯亚声音颤抖着说:“她们放的。”又仿佛想起什么,“她们还说我欠她们几个耳屎!”对的,我也欠她们几个耳屎了,就和宝宝、溅溅他们一样了,可以和他们同甘共苦了,太好了!
凯亚眉开眼笑,曹溅则在担忧中又增加了一些疑惑,“亚亚,你有没有听说过,几年前嘿您杀光了几大正派掌门的事。”
“嗯,”凯亚随口回答,心中还是欢喜万分。
“什么事?”宝宝没有听说过这档子事。
“就是这届嘿拜您今自继位来,最好在永生墙上曝光别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连正派掌门的糗事、丑事、龌龊事也全部贴了出来。那些自诩正派的人气不过,便组织了一个‘除嘿拜您今联盟’,誓要杀死她们二人。那次嘿您独自去天山耍,被那些人盯上了,他们就率先到天山上埋伏起,与嘿您打了一场游击战,那嘿您大怒,全身气息暴涨,血煞之气笼罩整座天山,草木枯尽、动物消失,而那些掌门无一幸免的被嘿您折磨至死。”
“哇,好厉害!我舅舅怎生没有她这般霸气!”宝宝嗟叹。
“这没什么稀奇的,那嘿拜您今本就亦正亦邪,杀些人也没什么。可是当日傍晚,嘿您在野外流连,竟被两只疯狗所咬,那两只狗各吃到嘿您的一滴血,便化身人9 形,长了点脑水,可明眼人仍能看出是狗!我怀疑我们遇到的大钱袋就是其中一只。嘿您当场劈山取石,筑成七杀碑,誓杀七种人畜!”
“哇,真是太拽了!”宝宝发自内心地感叹。
“咦?溅溅,你也听说过啊?这是我妈乱编的故事。”凯亚有反应了。
“亚亚!”宝宝认为他在无理取闹,可曹溅看出来凯亚是当真的,“这是真事,亚亚,你怎么说是你妈乱编的?”
“就是我妈乱编的!就是我妈乱编的!”凯亚激动地说,“你看嘛,那嘿您是比宝宝的舅舅要凶些,可拜今就比原来那个要好些噻!”
“好啥呀?你不要看到这个小拜今爱笑,还常常笑得没人样,就忽略了她残忍暴虐的性格,那可是她骨子里就带着的嗜血,不合她意者,必被杀!”
“是啊,我舅舅说过,嘿拜您今每一代都各有风格,我舅舅是温柔贤惠型的,和我舅舅一起的那个拜今是冰冷高傲型的,当时还有一个本来要当嘿您的早夭的秋菌是温文尔雅型的。而这一届,嘿您嗜杀,拜今残虐,她们为什么放过你呢?”
“但是,那是我妈编的噻。”凯亚有些委屈,“宝宝,你也不相信我,亏你还吃过我妈的茴香豆!”
“哦,对!溅溅,他妈的茴香豆真好吃!”
凯亚还是很委屈:“那嘿拜您今确实没为难我呀,只说我欠她们几耳屎!我也欠她们几个耳屎了!就可以和你们??????”他又不好意思说了,扭捏着支支吾吾,可是,曹宝二人没理他,正在讨论各地的特色小吃。
凯亚也不介意,只是打心眼里高兴,“现在终于和他们同甘共苦了!”
他上前牵住他们的手,紧紧捏着,说了一句从未说过的真心话:“有你们两人在一起,我便什么也不怕了!我们三个要一直在一起!”
那曹宝二人有些诧异,却又非常高兴,那二人也牵起手,三人跳起了圆圈舞,引来街边众多大叔大妈的好奇围观。
☆、第二十三章
话说征半仙送走了蠢勾一家老小,却迎来了红红绿绿。
那傻叉不知道这“瞎子算命”的由来,拉着玛瑙坐在征表姐摊前,并真诚地问:“你不是瞎子啊!那算命的瞎子呢?”说罢,他掀开人征表姐的桌布,抬起算命的小方桌,翻动着桌上的那一沓白纸,并没有发现瞎子,他又不甘心地拿起砚台,一看,还是没有瞎子!
他怄怄地在玛瑙身边坐好,怒道:“那瞎子不在,找个小老头来守摊子,我还想算命呢!”
玛瑙看着他宠溺一笑,也不解释,只由着他胡闹。
征半仙算是回过神了,也看穿了这傻叉的水准,还自以为是的认为玛瑙也是和傻叉差不多的水平。征表姐将上下捣腾的傻叉拉来坐好,并说:“我就是这算命的,这位少爷想算点什么?”
傻叉看了他许久,怄到:“你蒙爹呢这是?你根本不是瞎子,你这可是欺骗行为,你给我适可而止!”
征表姐摸了摸他下巴上根本不存在的胡子,故作深奥道:“谁说我不是瞎子?你的眼睛欺骗了你的心。你仔细看看这招牌,可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凡存在的都是合理的,凡合理的即是存在的。所以我,就是个算命的瞎子。你可以称呼我为征表姐,当然,你若是愿意,也可以亲切地叫我一声表姐。”
傻叉何时听过如此故弄玄虚的话,当即便愣住了,倒是玛瑙早看出来征表姐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而已,若傻叉高兴,打赏点银子给他也无妨。
征表姐也不管愣着的傻叉,随手抽出一张纸画起了表解。玛瑙唤回了出神的傻叉,指着不远处一个卖面具的小摊,道:“邦邦,那里有面具卖,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像嘿拜您今那样的面具吗?去挑两个吧。”
傻叉一看,那摊子上果真摆着许多五颜六色、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面具,他一笑,欢喜地跑了过去。
玛瑙见傻叉专注于挑选面具,便看征表姐的表解都写了些啥,而后看着傻叉对征表姐说:“那孩子第一次出远门见世面,什么也不懂。我不阻止他算命不过是为了不扫了他的兴,你也别瞎编,在姻缘那里写上‘长安玛瑙公子治国’,其他的你挑着好话写即可。”
征表姐放下笔,抬头看着玛瑙严肃道:“这是不行的,我们算命的算出什么就写什么,擅自篡改天机可是要折福寿的,我万万不敢冒这样的不韪。”
玛瑙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说道:“这‘瞎子算命’的招牌还是符合实际的,你在算命方面也就是个瞎子。当然,我也不是说你水平差,出来混口饭吃嘛,也没什么。不过都是挣钱,写好点写坏点都是一样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