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勾·错叉完本[古耽]—— by:芥末废柴

作者:芥末废柴  录入:04-24

那傻叉一见到歹丑二叉便冲了上去,叫到:“歹歹姐,丑丑哥,我想煞你们了!”
三把叉顿时相拥在一块,絮絮叨叨,将玛瑙晾在了一边。
丑叉一捋他额前那飘逸的波浪刘海,转过身,看到了玛瑙,便如同一般的长辈一样招呼道:“这个就是玛瑙治国吧,几年不见,都变得如此一表人才了,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玛瑙一笑,答道:“丑叉师父过奖了。”
“叫什么师父,你就跟着傻叉叫我丑丑哥便是。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叉老大歹丑,叫卞一点,你叫卞姐就是。”
玛瑙初看到歹叉先是一愣,但很快回神,朝歹丑一拱手,恭敬道:“原来您便是歹丑前辈,晚辈时常听安邦提起您。晚辈自小也听说过许多关于前辈的事迹,已被前辈的宅心仁厚、侠肝义胆所折服,今日得此一见,真乃三生有幸。”
歹丑温婉一笑,道:“民间流传的事迹真是太夸大了,我不过是杀过几个奸人,救过几个无辜百姓而已。”说完她又转向多年未见的叉三弟,一边使劲揉乱着傻叉的头发,一边咬牙切齿道:“哎呀,我这个傻傻弟真是多年未见,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当年你上天山时还是个流着两股清鼻涕的二傻子呢!现在嘛,虽然鼻涕没有了,傻还是傻!”
这四人正在闲话家常,却听到柜台里传来一个十分不满的声音。
“难道我花钱雇佣你是让你来烤火的?”
另一个声音唯唯诺诺道:“掌柜,我真的是太冷了,我手僵得拿不起笔了。”
丑叉突然有些激动,愤慨地冲着里面道:“这太刻薄了!”他一顿又道:“贱勾!你太刻薄了!你怎能对人如此刻薄!你简直太刻薄了!”
歹叉心中疑惑万分,不过是掌柜训斥偷懒摸鱼的小二,丑叉为何如此激动,他是怎么了?
而傻叉则默默将那句被丑叉认为刻薄的话念了几遍,他要将它背下来,以后遇到偷懒的下人时一定要说一句这样有威信的话。
玛瑙心中明了:丑叉果真如世人传颂般那样敦厚温良,真是敦厚温良好丑叉!
柜台里的贱勾听到丑叉的吼声,连忙迎了出来,弓着腰,一脸谄笑着说:“丑叉兄啊,你怎么现在才来呀,开业剪彩都过了好几个月了!”
丑叉有些尴尬,道:“我也想早点来,不过有些事耽搁了嘛。对了,你刚刚在里面吼些什么?”
贱勾恭恭敬敬,却又皱着眉头苦恼地答道:“还不就是那个新来的账房嘛,让他誊写账目,他却偷懒烤火。”
“现在天气这么冷,人烤烤火也情有可原,你何必说怎么刻薄的话。”
“哎—呀—,我也是听你的吩咐让他们勤劳起来,一时一刻也不停歇嘛。”
贱勾本名叫吴彤,他就是这样的人,非常听自己老板的话,但是也竟限于说出的话,就算他的老板有其他的意思,贱勾懂起了只要没听到他便是不会主动做的。虽然他自己喜欢偷懒,但对自己下面的人却异常苛刻,所以他在世上活了三十多年,也没混出个名堂,江湖中人对他皆报以不屑。
他早年在江湖中快混不下去时恰好遇到了丑叉,丑叉敦厚温良惯了,便帮了他一把。至此他便对丑叉忠心耿耿、至此不渝了,他虽然与丑叉兄弟相称,但在言语中总会不自觉的带上恭敬及谄媚,这莫不是他骨子里的奴性与狗腿!
但他面对其它比他混得更差或资历不如他的人时,便会装模作样起来,真是架子十足。就拿他给丑叉钱庄当掌柜这事来说吧,他就擅自规定了店里是守则若干条,比如:不能迟到、不能在店里吃东西、不能在店里交谈、不能在工作时间上厕所,若违反一条他不仅对店员高声怒骂,还要克扣他们的工资,他简直充分诠释了“狗仗人势”这个成语。
但是他这人又非常矛盾,他尽显了自己的刻薄之后又要装出一副关心他人、与人为善的模样,所以便出现了他一边告诉员工们要吃饱饭、一日三餐要有营养、吃饭是天大的事,一边将别人的早餐扯去扔掉。
而且他总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可以悄悄地告诉个别讨好他、当他走狗的员工全部人的工资情况,但是当其他员工问着他的时候,他便摆起一副不可侵犯的嘴脸,义正言辞道:“这个是别人的隐私,是不能讲的,你看,我一个人都没有讲。要是你单独去问别人,别人讲给你听倒是可以的。”
鉴于他以上这些极品事迹,嘿拜您今便给他一个贴切的称号——贱勾,并让他当上了江南四勾的老大。你再看看他那副表里不一的嘴脸,他若不是贱勾,谁人敢称贱勾!
取了钱的红绿二人与交待好钱庄事宜的歹丑二叉一同出了丑叉钱庄的大门,可是他们在门口便分道扬镳了。
歹丑、丑叉在路上走着,歹丑心中一直记挂着宝器之事,她忧心忡忡地对丑叉说:“这个宝器一定不能让宫中的佟脉太傅得到。”
说这话时,她眉头紧锁,鼻翼大动,浑身张扬着不容置疑的浩然正气。
可她表情尚未来得及变化,便听见一个成熟中带着稚嫩、娇俏中带着土气的少女的声音,这是城市中绝不可能听到的声音,它充满着泥土与牛屎混合的芬芳,以及那种乡村的淳朴气息。你一闭上眼睛,便能看见一大片白菜地,田埂上站着一个穿着大花布的村妇,她头上扎着两个乡中女人最爱的羊角辫,发端还别了一朵精致的嫩黄油菜花,她正在向你招手!


☆、第二十七章
就是这种纯朴的乡村气息,让歹丑二叉不禁心驰神往。他们扒开前方的人群,挤了进去。
他二人看见一个膀大腰圆、腆着肚子的男人在调戏那纯朴的村姑,那男人伸出带着大而假的金戒子的油腻的右手抬起那姑娘的下巴,那姑娘当真如她的声音那般村妇,那男人嘿嘿道:“小娘子,不如从了我,我看你模样也算清秀,却这般面黄肌瘦长满雀斑,不如让大爷我来滋润滋润你,保你不出三日定红光满面离不开爷!嘿嘿嘿嘿???”
那姑娘是一副坚贞不屈样,她红着脸从那土大款手中挣脱,啐了一口,问道:“那你能救我姐姐么?”
那土大款一拍胸脯,得意道:“那当然!咦?你还有个姐姐,真好,大爷我两个全收了???”话未说完,他就被一凛冽的掌风拍开,是歹叉。
歹叉一脸怒气,正义凛10 然道:“好你个土贼!竟趁火打劫,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妇女,我歹叉平生最见不得有人占小姑娘便宜。你看她如此年幼,也就大概十二,噢,不,十五???呃,可能二十???顶多二十五,???嗯,绝不超过二十五岁!却背负起家庭的重任,你也下得去手!还当着众多乡亲的面前用言语羞辱如此纯洁的她,你当真一个奸人!”
“我???我只是想帮她。”那土大款急忙解释。
歹叉更为气愤,“帮她?你就用那种侮辱性的语言帮她?你分明是在调戏她!”
“哪里,我的意思是我家里有补品可以滋润她,不出三日她便会红光满面、活蹦乱跳,在我家生活好之后就舍不得离开了???”话未说完,又被歹叉一拳击倒在地。
歹叉眉头皱得更紧了了,她怒叱道:“你还狡辩,还和我玩文字游戏!还不快滚!”
那土大款只好跑掉了。
歹叉这才轻哼一声,伸手柔柔地一摸那躺在草席上病重女孩的手腕,便知道她已时日不多了,歹叉只好转身问那村姑:“你叫什么名字?家中还有什么人?”
那村姑羞涩地回答:“我叫孃孃(1),家中只剩一个八岁的弟弟了。”
歹叉心中暗骂:你这名字还取得好,还想高我一辈!
那姑娘又说:“大婶,您一定要救救我姐姐!”
歹叉傲然扬头,对在场的所有人说:“大家都是听说过的,我歹叉素来正义凛然、锄强扶弱,见谁有难都是要帮一把的!如今你姐妹之事,就是我的事,这个忙我帮定了,你只管照顾好你姐姐!”说罢,她又想起什么,又说:“你放心,那土狍子若再轻薄于你,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不要这样,大婶。”孃孃劝道。
“这些事情你莫担心,我自会处理!”
歹叉瞬间移动,竟找到了一个大纸箱,她对众人厉声说道:“大家都看见了,这个小姑娘的姐姐身患重病,她只有卖身救姐,可是,这方法显然是不恰当的!她应该做的是——募捐!我们同是炎黄子孙,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液,我们眼极冷、心极热。眼冷,故厌恶趁火打劫;心热,故积极捐款救人!孃孃,你父母双亡,就让我来当你的娘吧!”
“哟!就想占别个便宜!”嘿拜您今到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歹叉怒瞪天空一眼,继续说:“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丑叉当即动情,捐了千两白银。于是,大家纷纷将口袋中的银子捐出了许多,一时间传为佳话。
当天,歹叉抱着纸箱,挨家挨户的求人捐款,募集到了不知其数的满满一箱银子。她还取消了记录册,没有人知道谁捐了钱、捐了多少。
歹叉做事向来理由十足,这次也不例外,她说:“这个叫孃孃的小姑娘生活本就艰苦,难道还要她背上沉重的债么?钱债好还,心债难还!一旦我们销毁了这个记录册,便没有人知道谁捐钱否、捐多少钱,她也就好过了!”
在大家一致同意的情况下,歹叉将记录册揉成一团,随手扔进火盆中,微笑着看它化为灰烬。
第二日,当歹叉抱着纸箱在街头发表演讲时,村姑孃孃急急忙忙的跑来,哭着抱住歹叉的腿,说:“我姐姐,她死了!呜呜呜呜!”
歹叉一听,心下一惊,虎躯一震,脸上的哀伤溢于言表,歹叉绝不是虚伪的装伤心,而是表里统一的为一条生命的流逝而悲痛。可她还是强忍泪水,温柔地轻声安慰孃孃,待孃孃心情平复后,歹叉沉重地看着众人,缓缓道:“大家刚刚也都听到了,我们想要救助的那个女孩死了。”话音未落,她便呜咽着流下两行清泪,她拼命压住心头的哀伤,又说:“大家还是给她捐个花圈钱吧。”说完便嚎啕大哭。
路人们怎能不捐钱?怎能不为那苦难的女孩和心痛的歹叉而动情?
大家默默地排队去捐款,一个男声大叫:“我要捐二千两银子!”说完也痛哭流涕。
孃孃闻声回头一望,正是昨天的那个土财主。他二人一对视,眼神中充满着鼓励和坚强。细心的歹叉当然看到了这一幕,她没什么反应,只是说了一句:“大家再为她捐点钱吧。”
嘿拜您今现身了,她们无不讽刺地说:“两千两白银都不够么?你怕是要买个香奈儿的花圈哟!”
歹叉怒视嘿拜您今,涕泪俱下,嗔怪道:“你两个不捐钱也便罢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只买个花圈就行了么?我还要为这孃孃今后的生活打算,她和她的弟弟还要生活!她还要找婆家、置嫁妆,她弟弟还要读书、考进士、取媳妇,这些哪一样不需要花钱?你二人自然衣食无忧,视金钱如粪土,可我们是小老百姓,我们还要生活!大家不要理她们俩,咱继续捐钱!”
这些路人都是在夹缝中生活的小老百姓,嘿拜您今又亦正亦邪、眼冷心更冷,因而歹叉的一席话打动了众人,他们依旧默默排队捐款,嘿拜您今见状无趣,飞走了。
(1)孃孃:方言,读音niang平声,阿姨、伯母的意思。


☆、第二十八章
歹叉数了一下收到的总款额,对众人说:“大家捐款积极,集款众多,我有意将多出的钱建一个基金会,在紧急时刻用来救助孩子们。我不能允许这样的悲剧再次在我眼前发生,我见到的每一个孩子都该是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孩子们在太阳下奔跑,在山谷中歌唱,而不是在病榻上□□!只要有这个基金会,我的梦想就能实现!大家可同意让我来建一个基金会?”
“好!”群众们爆发出洪亮而统一的响应。
歹叉偷偷塞给孃孃一小锭银子,说:“这是给你安葬姐姐的钱,你尽快将丧事办了吧。”
可是,孃孃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正看着那个富爷呢!
次日,歹叉在众人面前,在丑叉钱庄一九九分号开了个户头,存入了一大笔钱,众人仍旧不知道是多少钱。
歹叉义正言辞地对丑叉说:“丑丑弟,我的基金就存在你的钱庄里,你要给我作证,我一文钱也没有挪用,全是用在孩子身上了。”
“你休得在这里装模作样!”那个前日里调戏孃孃,昨日里捐了两千两的大款怒叱:“你若是用在孩子身上,为什么要叫‘卞姐基金’?”
“哎呀,你真是冤枉我了!”歹叉显得十分激动,“我是考虑不妥!那就改叫‘卞姐爱童基金’!”
歹叉又将富爷拉到一旁,悄声说:“我准你娶孃孃了,你不要再找我茬了!”
原来昨日晚上,富爷曾带着大量聘礼到孃孃家里求婚,被歹叉呼了狠狠一掌!
由是,歹叉与丑叉吃了孃孃与富爷的喜酒后方才离开,继续踏上寻找英泰炉之路。
告别歹丑二叉、离开苏州之后,红绿二人早听闻酆都鬼城之盛名,便由水路向巴蜀之地而去。可那船家在宜昌便停下了,可能就是上一卷歹叉也搭过的那船家。
红绿二人十分宽心,下船时听说这里有好吃的鸭脖子便欢欢喜喜地跑去买了。
他们正戴着鬼脸壳捧着鸭脖子喜滋滋地啃着,玛瑙却突然感到了许多不怀好意的视线。玛瑙自然猜出这些是皇帝派来的大内高手,他担心地看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叉一眼,心想得快马加鞭尽早赶去蜀地了。
玛瑙带着傻叉,见哪里人多就往哪走,有时还在原地转一个来回,可是却始终没能甩开那些暗处的大内高手。
玛瑙有些急躁了,他干脆在原地站定,默默向四周观察。街旁包子铺前站着一个佩剑黑衣男子,玛瑙能肯定他就是大内高手之一,因为他藏在腰间的金牌露出了一个角。还有上方茶楼窗前那佯装品茶的白衣男子也十分可疑。
在玛瑙环顾四周间,傻叉问道:“咦,玛瑙,你怎么不走了?”
玛瑙看向傻叉,压低声音道:“有紧急情况,现在不宜多说,届时再与你详谈,一会你就跟着我,别出声,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傻叉见玛瑙神色凝重,也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这事也许真的可大可小,于是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玛瑙便搂着傻叉的腰,故作镇定漫步走进街边一小酒肆。
红绿二人趁着人多直接穿过大厅,走到后院。所幸后院晾挂着酒肆小厮换洗下来的衣物,玛瑙二话不说扯下几件布料粗糙、色彩黯淡、还带有一些洗不干净的油印的布衣让傻叉换上。
玛瑙刚刚才发现,他二人红红绿绿的衣服在人群中实在颇为显眼,以至于一直甩不开那些跟踪他们的大内高手。
玛瑙将他们换下身的红红绿绿的衣服随手一扔,再扯下那碍事的面具,便带着傻叉翻墙而出。不幸的是,这时恰好有一个来收衣服的小厮看见了他们二人,那小厮高喊了一声“有贼!”便看见被红绿二人丢在地上那红红绿绿的衣服。
那小厮捡起一摸,竟是上好的绸缎,遂放弃追贼念头,将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
红绿二人虽跳出酒肆后院却跳进了居民倒垃圾的小巷,在这样一个集人生百味之所,傻叉敏感的鼻子过敏起来,忍不住打了个狮吼般的喷嚏。
玛瑙用拇指捻去傻叉脸上因冲击力而冲出的些许鼻涕,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绢,到出一点药粉,给傻叉捂住口鼻。见傻叉难得乖巧的没有抱怨,玛瑙凑近傻叉耳边,轻声道:“我们的酆都之行又要延后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跟我担惊受怕,连旅行都变得这般糟糕,是我不好。”
傻叉并不明白玛瑙为何在这种紧要关头多愁善感起来,傻叉虽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却前所未有的紧迫起来。他向玛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玛瑙埋下头,将额头抵在傻叉肩上,闷闷道:“刚才在街上我发现两个人一直跟踪我们,我猜他们是皇宫里的大内高手。怕是???父王这些年的密谋已经败露了,我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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