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记不清了,大概是在堂口吧。”蔡永贵说的模棱两可昨天他的确在堂口不假,只不过那时候他正和赵家的人在密室里见面,他总不能说出来吧。
“蔡堂主真的是在堂口吗?可我昨晚却看见蔡堂主在银行的自助取款机那里取钱呢。”宋人良没说是手下人看见,而说是自己亲眼所见,这可就是无法辩驳了。
“你血口喷人!”蔡永贵脱口而出,这才是真正的栽赃嫁祸。
“哦?”宋人良笑了一声,明明还是平时宋人良式的大笑,可任谁都能从中听出一丝危险的味道,“蔡堂主可是在说我在说谎了?”
“不敢。”蔡永贵还是十分忌惮宋人良的,要他正面和宋人良对峙,他还是少长了一个胆子的。“大概是帮主看错了,再说,就算是我忘记了取钱这种小事又有什么紧要。”
“如果只是取钱自然没有什么紧要,只不过我听说蔡堂主私下收了赵家七位数的礼金之后,原本也是不相信的,但吃一堑长一智,经过了上次那件事之后,我也多留了一个心眼,结果正好撞见了蔡堂主你取出了整整两个箱子的钱。蔡堂主,我想知道你的解释。”
“我根本就没有收什么赵家的钱,何谈取钱?帮主,就算你是帮主,说话也是要讲证据的。”蔡永贵现在才知道,宋人良这是早有预谋,下了套给他跳啊。
“要证据?有啊。幸好我和这个银行分行长私交不错,一起吃过几次饭,也存了点钱,从他手里,我要来了那段监控录像。既然蔡堂主要证据,那就请蔡堂主亲自看一看!”
宋人良让人送来了一个小巧的u盘,然后插在了电脑上,随后把显示器朝向所有人。
“整整两箱子的钱!”
“蔡堂主,现在请你解释。”
“这个视频里的人不是我!”蔡永贵的态度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他根本就没从赵家那里拿钱,他要的从来都是青龙帮,“再说,赵家凭什么给我这么多钱?”
“一年前,赵家和我兄弟晏冷结仇,而明面上,晏冷一直帮衬着青龙帮明里的生意,一旦青龙帮作证,想要陷害他,简直是轻而易举。”
众人听完宋人良的话,都暗自点点头,当时那件事毕竟发生在自家厂子里,外人可能知道得不很清楚,可他们这些人都还是知道一些的。
“胡说!就为了一个小小的晏冷,赵家就肯付给我七位数的钱?!这简直就是个笑话!”蔡永贵不知道的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使他自己成了一个笑话。
这话一出口,蔡永贵自己也发觉出了不对,匆忙改口,“就算晏冷值这个价,可赵家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代价,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蔡堂主真是问了个好问题,这个问题刚开始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问过晏冷之后我就清楚了,蔡堂主,你真的不清楚吗?我怎么总觉得您这是在欲盖弥彰呢。”
被宋人良这一说,剩下的人也觉得蔡永贵这些话分辨得有些过于刻意了,看向蔡永贵的眼神都带上来怀疑的神色。
“我当然不清楚!”蔡永贵一阵气急攻心,差点呕出一口老血,他和赵家合作不假,那也只是为了对付青龙帮,而赵家的目的,他的确知道得不甚清楚。
“是吗?我听说,赵家是为了拿到某些证据,好逼我兄弟就范,和赵家那个女人联姻。”
“原来是这样啊,当初那个赵家二小姐就是要勾引晏冷,现在都过去一年了,竟然还打着这样的主意。”
“怪不得肯出七位数,一旦赵家要是傍上了晏家这个庞然大物,别说晏家,就算是晏冷手底下的南天,都远超千万倍啊。”
一时间,宋人良的解释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认可,剩下的人就算没有完全相信,可也觉得合情理,起码比起蔡永贵的那个明显带着躲闪的敷衍来说,宋人良这个解释还算是可信度很高的。更何况,他们都是张眼睛的人,视频当中的这个人明明就是蔡永贵,他们都看得清楚,可蔡永贵却死不承认,这只能说明,蔡永贵心里有鬼。
“蔡堂主,你这话就说得太不负责任了,这视频里的人明明就是你,你不认也没有用啊,我们又不是不认识你。”这个说话带着明显幸灾乐祸语气的人自然是姜建新,逮住这个机会,他自然要好好落井下石。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去取钱!我根本就没收到钱!”蔡永贵有些气急败坏了,可无论那一条,到目前为止,都算得上是证据确凿。“宋人良!我知道,这肯定是你陷害我!一定是你!”
宋人良眼中寒光一闪,还是带着他标志性的大笑,“蔡堂主说笑了,我只问你,你究竟有没有和赵家勾结?”
“没有!”
“你可敢在祖师爷面前发誓?!”
“有何不敢!?”说实在的,蔡永贵根本就不信这些,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唬人的东西,宋人良当真是傻了,以为他还怕一个小小的发誓不成?
“只要你敢在祖师爷面前发誓,我就可以承认你是清白的。”
“好!”
蔡永贵心中一宽,他知道,这是宋人良在找台阶下了,看来,他手上并没有他和赵家合作的证据,否则以宋人良的手段,绝对没有让他简简单单发个誓就放过他的道理。
蔡永贵大步流星走到了祖师爷像面前,“我蔡永贵发誓,绝对没有做对不起青龙帮的事,绝对没有和外人勾……”
“轰!”
“蔡堂主!”
“啊!”
“祖师爷显灵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亲耳听见了轰隆一声炸雷,亲眼看见了蔡永贵瞬间全身被雷电烧焦,须发皆无,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一时半刻,没有人敢走近,去看他到底是死是活,都只顾着吵吵嚷嚷地叫着“祖师爷显灵了!”,好不热闹。
“快叫救护车!”还是宋人良发话了,众人这才想起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人,只不过,还是没人敢靠近那个地方,生怕祖师爷显灵也把他们给劈死,毕竟要说谁没有做过有愧于青龙帮的事,谁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
到底还是宋人良和项雷一同把蔡永贵从地上给拖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还盖了条毯子,免得一会儿在外人面前颜面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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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回 天壤
等到救护车来的时候,蔡永贵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众人就是心中一凉,这祖师爷也太狠了,竟然连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一个,有不少人在心里发誓,以后还是好好为青龙帮做事吧,毕竟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觉得胆战心惊。
可还有一些人,则是不时地瞥向宋人良,他们心里清楚,宋人良不会无缘无故地让蔡永贵在祖师爷面前发誓,毕竟蔡永贵死得实在是太离奇了,而他们也只能做这样一个猜想,这一切灵异事件,都是宋人良为了铲除蔡永贵,保全薛子木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不过,这些人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相反,他们会永远地烂在心里,这才是一个聪明人的选择。
不管蔡永贵的脉搏是否已经停止跳动,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蔡永贵还是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而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是,并没有警察来过问这次事情,就好像蔡永贵并不是十分惊人地被一道天雷劈死而是自然死亡一样,这也不得不让很多人在心里产生忌惮。
而对于宋人良来说,这些人的想法并不重要,或者说,他们心里产生忌惮,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而他想要的最终的结果已经达到了,那就是摘出薛子木。
在他心里,一万个蔡永贵也比不上一个薛子木,所以,当薛子木替他做出那个选择的时候,他才会那样的生气,这是把他宋人良当成了什么人?为了利益就可以出卖兄弟吗?对不起,他做不到。
不管怎么样,面子总是要做的,毕竟死的是青龙帮一个堂主,作为帮主,宋人良还是要为蔡永贵主持葬礼的。
可偏偏宋人良就是宋人良,道上很多人都已经打算要为出席蔡永贵的葬礼做准备了,可宋人良竟然直接宣称,因为蔡永贵叛徒的身份,所以葬礼取消,这不禁又是引起了一片哗然,尤其是青龙帮的一些堂主、副堂主,纷纷找到宋人良。
可不管他们怎么说,宋人良就咬死了一条,蔡永贵是青龙帮的叛徒,如果以青龙帮故去堂主的名义为他举办葬礼,那让因为他而战死的兄弟在地下如何瞑目?所以,无论如何,不能以青龙帮堂主的名义下葬。
最后,到底还是姜建新出面,想了一个损到极致的主意。以青龙帮的名义为蔡永贵举行葬礼,但用的不是青龙帮故去堂主的名义,而是青龙帮叛徒的名义。而当有些人表示人死如灯灭,死者为大的时候,姜建新却说,这样做,可以杀鸡儆猴,如果一个叛徒都可以以堂主这样的名义大肆举办葬礼,这让他这样一生都在为青龙帮兢兢业业的人要怎么办?
没得办法,那些人只能偃旗息鼓。
而这场乌龙叛乱里面,损失最大的并不是青龙帮,而是赵家。
在蔡永贵身上投了重注的赵家,因为晏冷从中作梗和蔡永贵的死而彻底翻船,损失极大,可以说一分钱都没有捞回来,这不禁让赵烧的父亲赵斐大发雷霆。
“蔡永贵那老不死的简直就是活该!哼!一个废物!”
“爹,那我怎么办啊?如果不能拿住晏冷的把柄,那我还怎么嫁给他啊?”赵烧状若楚楚可怜地坐在赵斐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脸的泫然若涕地哀求着赵斐。
原本怒气冲冲的赵斐被赵烧这样子弄得一阵心软,他这辈子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可赵小雅看起来好像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可她根本就是一个无心无情的怪物,本来以为把他送到国安去,自家要出了事,她还能帮衬一下,谁想到,自从入了国安之后,再见她,简直就像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怪物,第一天回来刚见面就给了他警告,让他收敛点,再不收敛,她就要动手抓他了,当时给他气得简直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得当初就没有这个女儿。
而他这个小女儿也是让他又爱又气,看上谁不好,哪怕他看上的是江州市长家的小子,他都有办法让她如愿,可偏偏看上的是晏冷。晏冷是什么人?晏家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赵斐能惹得起的。去年她给晏冷下药的这件事,他知道之后是一阵后怕,求爷爷告奶奶也没有用,还是找到了那个怪物,才让晏冷松口。本来想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一顿,可她抱着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他又是一阵心软,这才答应用这种方法让她如愿。
唉,这次,还不知道晏冷能不能再放他们父女一马呢,如果晏冷不答应,他们赵家,怕是就要毁于一旦了。
赵斐走过去,摸了摸赵烧的头发,叹了口气,“女儿,我送你出国吧,别回来了。”
赵烧心里一惊,一下子就哭了出来,“爹,我不想出国。”
“不行了,这次一定惹怒了晏冷,爹去求求他,看他能不能再放我们一马,如果不能,唉……你还是先出国待一段时间吧。”赵斐心里一阵凄凉,他奋斗了一辈子的成果,却有可能在明天就都毁于一旦,甚至他可能连他的女儿都保不住,这让他心里既后悔又害怕。
“爹,让姐姐去求晏冷也不行吗?姐姐那么厉害,你不是说,晏冷和姐姐的交情很好吗?”赵烧急忙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或者说,之前她敢这么做的原因之一,就是她知道,自己还有一张王牌,就是赵小雅。
“从昨天开始,我就联系不上她了。”赵斐的话让赵烧心头一凉,原本她的楚楚可怜是装出来的,现在可就变成真的慌张了。
“爹,那我该怎么办呀。”由不得赵烧不慌,他就是知道晏家是什么存在才这么锲而不舍地算计晏冷,现在得知可能要面临晏家的报复,一直被她看作是保护伞的姐姐也联系不上,靠她自己,在晏家面前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女儿乖,先去国外待两天。”赵斐闭了闭眼,他此时心里已经是万般后悔,早就该想到,晏冷岂会是个简单的人物,现在他可真的是无路可走了,只是,他总要保住赵烧。
“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想去国外。”赵烧知道,如果没有爹的庇护,在国外,自己可以说是寸步难行,要知道,她之前从没有靠自己认真学习过,别说其他外语,就算是英语她说的也是磕磕绊绊,去国外要她怎么生活啊。
“……我去见见晏书记吧,希望你爹的面子还有点用。”赵斐心里也没有底,为了赵烧,他只能赌一赌。
以赵斐的身份,约见晏红声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不信晏红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晏红声见不见自己,就已经代表了他的态度。如果晏红声不肯见自己,那赵烧必须今天就离开江州,甚至离开中国。如果晏红声肯见自己,那就说明起码在晏家看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那晏冷那里也有松口的希望。
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心态,赵斐求见了晏红声。
出乎他意料的是,晏红声并没有多做为难和推辞就答应了他们的见面,时间定在第二天的中午十二点。
十一点半,赵斐就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十二点,晏红声准时到来。
“晏书记。”
“赵老板。”
“晏书记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真是赵某人的荣幸啊。”哪怕赵斐再心急如焚,场面话也是一句不能少的,毕竟这时候要是因为面子工程不过关得罪了晏红声,那才真是祸不单行。
晏红声摆摆手,“赵老板既然找到我,想必是有正事要谈,这些场面话就不要说了,毕竟你我也算是认识多年了。”
赵斐老脸一红,也不知道是羞愧的,还是被晏红声话里的意思给臊的,笑得异常尴尬,“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也免得耽误晏书记的时间。”
晏红声做洗耳恭听状。
“晏书记,您也听说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女儿实在是太喜欢晏公子了,我这个当爹的这才出此下策,做错了事,您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赵斐这话说得可算得上是低声下气了,恐怕这是他这辈子姿态放得最低的一次了。
“……这就是赵老板来找我的目的?”晏红声的话说得不咸不淡,好像对赵斐说的话并不满意。
赵斐心中一凉,“晏书记……”
晏红声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杯,浅尝辄止了一口。
赵斐一见这样也只得止住了话头,喝了一口,可他的心思却明显不在酒上,喝完了酒,再想要提起,却怎么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赵斐不主动提起,晏红声也是耐性好得很,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自然是练得一手好忍功,这点耐性还是有的。
最后,还是赵斐忍不住,主动开口,“晏书记,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才求到您这儿的,您看,要怎么才能……”赵斐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本是个硬气的,如果不是为了赵烧,他根本不可能这么低三下四地求人。
晏红声抿了抿唇,盯着赵斐看了几分钟,才开口道,“赵老板这是找错人了吧,我和青龙帮可没有什么瓜葛。”
赵斐愣住,“晏书记……”
“解铃还须系铃人,赵老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在东南也算得上是雄霸一方,这个道理总该知道吧。”
“晏书记,我敬您一杯!”赵斐可算是心头一松,晏红声为他指了一条明路,只要有一条路能走得通,他也不至于一直这样担惊受怕,也不至于要把小女儿往国外那种地方送。
“赵老板,老祖宗有句话,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
“您放心,我懂,我不会再犯糊涂了。”赵斐连忙下保证,对于他来说,晏红声能这么说,其实就是已经答应了放他一马,如果他不领这个情的话,那可算是不识好歹得紧了。
从饭店离开,走在路上,赵斐可算是放宽了心。只要不是晏家要对付他们,一个青龙帮,总不会跟钱过不去,给他们一个面子,再主动送点钱,这件事就算是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