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土冷哼道:“本神说的是假设!如果!”
魑魅魍魉一边拿酒,一边毫不迟疑道:“那重楼妥妥就是负心汉渣男!”
后土满意一笑:“这还差不多……”说着,他堪称忧郁的叹了口气:“可飞蓬……”摇了摇头后土又狠狠灌了一口:“还真是不甘心让飞蓬就这么便宜魔尊了!” 喝高了的土魔神晃了晃头,终于倒在了桌案上,而对面的魑魅魍魉比他更快的打起了呼噜,唯余同样在酒桌上的云天青无奈翻了个白眼:“天啊,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么多秘闻!”
画面放完,云天青淡定自若,玄霄依旧保持冰块脸,但飞蓬脸色当可称为瞬息万变,他磨牙想,别以为我没发现你们两个肩膀都在抖!同时,他也在心里给后土和魑魅魍魉狠狠记了一笔账,呵你们给本将等着!
半晌后,云天青见飞蓬始终不说话,就干脆问道:“我说飞蓬,你是怎么想的?”
飞蓬扣了扣手中茶盏,绿叶在其中浮浮沉沉,他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大家送来的茶叶都不差,可那个素来让他有心情煮茶而迎的魔却是不在,也就只好随意加水而泡了:“天青,你在鬼界地位特殊,六界辛密知晓不少。”
云天青点头:“没错,甚至魑魅魍魉和我详细说起过上古之事。”他握住玄霄的手,轻笑道:“师兄,回去如果你有心我就说给你听,反正你那性格也不可能泄密。”
飞蓬垂眸饮了一口茶:“少年相识,多年交锋,知己宿敌……重楼于我的确是最特殊的存在。”他抬头道:“可天青,我根本无法分辨,这份特殊的意义,若非与重楼一样,便不可能答应,那样对他对我……皆不公平。”真心对真心,他若无情爱之心,又怎么能答应情谊真挚的重楼?
飞蓬不懂情却相当认真的态度让玄霄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知自己该对尊上表示同情还是庆幸,而云天青哑然失笑:“飞蓬,你又何须非要琢磨到底?以你之性格,不厌恶不抗拒,就已经是动心了!故而,只需验证一二即可!”
闻言,飞蓬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玄霄饮茶的动作一滞,硬生生把呛住的茶叶给吞了下去,云天青眸底笑意闪过,最后他叮嘱飞蓬道:“时间不早,我们也该走了,你等尊上回来……就是。” 在玄霄瞪视下,他遗憾地收敛了想提议飞蓬主动强吻尊上的恶趣味心思,心想当真是太可惜了!
心悦君兮君可知
寝室桌案,飞蓬神思宁静,动作优雅自然,随着时间流逝,茶香渐渐在房间中弥漫。然而此时,他眉头微皱看向一边,空间骤然扭曲分裂,一道红影摔在床上,血腥气扰乱茶香,飞蓬的手无意识一握,茶盏片片碎裂,滚烫又冰凉的触感令他即时清醒,毫不犹豫起身上前。
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飞蓬目光一凝,他轻轻掰开重楼紧握的拳头,一朵发着圣洁光辉的七彩花瓣印现在眼前,飞蓬的眼神瞬间复杂起来。七彩魂花成长于流动的空间秘境,千年一成熟,万年一极品,其最高品质之花王更是号称再严重的魂魄伤势都可痊愈,被六界追捧为头号疗伤圣物。不过,想也知道,这效果对他们这种三皇境界效果甚微。
飞蓬不由轻叹,这比他曾经所见那朵最佳品质的光彩更美丽诱人的七彩魂花,无疑是这一批魂花精华被重楼以大法力全部抽出再注入花王所创造的……当年,自己出于好奇也去过那个空间秘境,发现其有诞生灵智的趋势方才留下如斯深刻的印象,而消耗过度的重楼大概是在成功之际被境灵攻击,才落得一身重伤,好在对他来说不算很严重,不过是需要修养调息罢了。
确定了这一点,关心则乱的飞蓬终于彻底冷静下来,他忽然想到云天青先前所言……验证一二吗?若有所思,他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俯身看着昏迷不醒的重楼,犹豫一下,低头将唇瓣贴在重楼颈间烈焰魔印之上,一瞬间的灼烧感让飞蓬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松开。多天努力虽未能破解体内封印,却得以另辟蹊径调动隐藏的混沌风灵之力,五灵相生相克,风助火势,随着灵力的输入,重楼周身伤势渐渐愈合。
半晌后,飞蓬才抬起头,他神色莫名,虽然称不上不少人所言的洁癖,但自己素来不喜欢与他人太过亲近,与夕瑶相处,她最多欢欣时揽住手臂还很快就放下,而之前与重楼从来都是以武相交,偶尔被他拉着私自下界共饮同醉,每每醒来却都……好笑摇了摇头,若他预料没错,当年红蓝交错的长发只怕就如千万年来的纠缠不休,非是天命注定,而是心之所向。飞蓬的表情恢复静然,自混沌风灵觉醒,神界种种只是过眼云烟,连因果都业已还清,既如此又有何值得犹豫?
眼睫微微颤抖,重楼睁开眼睛就看见坐在床边的飞蓬那淡然之色,不由轻唤:“飞蓬……”
“嗯。”飞蓬应了一声,皱眉道:“皮肉伤已愈合,可你内伤不轻,还是去闭关吧。”
这句话让重楼有点黯然,见状,飞蓬却是挑眉:“怎么,不想去?”重楼沉默不语,飞蓬摇头:“不去也行。”在对方一愣之时,他调动了体内的混沌灵力。
重楼眼神一滞:“混沌风灵!”他看向飞蓬的眼神有着震惊讶异,而飞蓬轻轻一笑:“四处游历的天帝伏羲意外发现初始之风有诞生灵智之趋势,惊讶后出于好心设下阵法保护,同时也掩盖天机、赋予神族传承记忆,才有了以风为父、以云为母的神族之子飞蓬,在天地本源风云中化形而出。”他顿了一下,失笑道:“只是有得必有失,在天道冷眼下,混沌风灵化形纵然成功存活,心中因果不消也难以突破三皇,故而陛下最后在共工等陷害我时,借机将我三魂分裂打下神界以力量日积月累之法,寻求突破。这种种恩情,陛下不在乎,我却不能忘恩负义,不过这一场神界劫难,倒是将因果全部还清了。”
见重楼一脸恍然大悟之色,飞蓬幽幽叹息道:“重楼,地皇神农为创造九幽魔界而耗用无意识的混沌火灵,而你……应该是在九幽大地火属性最浓郁之地吞噬了处于最低谷状态的火灵,才有了现今突破为三皇的潜力。”
重楼脸色微变,事实正如飞蓬所言,他苦笑道:“所以,你怀疑我为求再进一步,而故技重施想吞噬你?!”见飞蓬默认,重楼揉了揉额角:“飞蓬,当时瑶姬他们在集体闭关,而我初至九幽凭借实力占据了当时最适合修炼之地,出来后实力大进也以为只是转化为魔族之故,并不知晓自己不知不觉吞噬了火灵,直到闭关突破最后一层我才发现自己已是混沌火灵!”可在这之前,他根本连混沌五灵的存在都不知道!
听着重楼堪称悲愤的解释,飞蓬蓝眸里笑意闪过:“嗯,如今我已肯定,现在你身为火灵急于恢复伤势,我则想融合风灵神魂,所以……”他的面容看似古井无波,声音里却带着几不可察的异样:“我们双修吧。”
表情僵住,重楼的第一反应不是喜而是怒,一句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飞蓬,无论谁是混沌火灵,你都能与之双修吗?!”
“嘭”的一声,重楼被暴怒的飞蓬一记重拳扫中,巨大的力道让伤势不轻的魔尊被神将直接砸到地上,耳畔响起的话语更是冰冷至极:“滚!”重楼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适才口不择言的心头怒气尽数散去,只留明了心意的欣喜激动,只是在看见飞蓬薄凉似寒冰的幽蓝双眸时,却心知不好。
没有试图辩解,重楼坦言道:“对不起飞蓬,我只是太在乎你了。”见飞蓬冷然不变的脸和周遭凝滞的混沌灵力,重楼却毫不犹豫上前,丝毫不顾自己身上又裂开的伤口。如斯僵持少顷,身边气场终究崩毁,身有封印的飞蓬坚持不住地闷哼一声,向后倒在床上,重楼如愿以偿的将他拥在怀里,发出一声喟叹道:“飞蓬。”
可飞蓬的语气不由更寒了:“魔尊还想如何?难道……”话语没能继续就被一个吻堵住,重楼的眼神不带情-欲却温柔之极,同时纯净的灵力流入心魂,治疗着先前神魂结晶未能治愈的神魂创伤,正是七彩魂花的作用,然这终是杯水车薪,不一会儿就消耗殆尽。
移开相贴的唇,重楼目光灼灼看着飞蓬:“等你神魂彻底融合,我就打开封印放你走。”
心情几乎可称得上忽上忽下的飞蓬不由一愣:“那你怎么向魔界高层交代?”
重楼哑然失笑,他眼底一片肆意:“交代什么?神将由本座亲自拿下,现在本座想放了,又关他们什么事?若我不在,他们难道抓得住你?”这桀骜的语气明明骄傲任性,却偏偏给人以天经地义之感,飞蓬的怒气散了不少,反倒是颇为好笑,他忍不住在心里同情了一下不知道被搓磨多少次的魔界高层,肩头却忽然一重,飞蓬回神便发现重楼把头抵靠在他颈侧。
那低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痛苦和悔意:“飞蓬,几万年的追逐,你却始终没有给我真正相见的机会,最后魂魄于人间、鬼界消失不见,我差点就此发疯。”重楼的声音压抑着疯狂:“是我辜负你信任在先,我早就后悔了,可这几番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如此循环往复……飞蓬,你不要再走可好?”我宁可与你魂飞魄散、同归混沌,也不愿你再度一去不回,飞蓬!
揽在腰间的手臂紧抱不放,不知何时已然相对的红眸一片执着,但其中隐含的绝望疯狂让飞蓬心底酸涩之极,暗叹一声其实自己早就栽了,他眼底冷意消散,唇畔笑意清浅:“我先前所说……依旧不改。”双修之提议本就是试探,可现在看来,似乎是太过含蓄令你仍然不安?如此想着,飞蓬没有丝毫意外,唇上落下的吻不再是传递魂力的简单贴合,撬开唇齿的攻城掠地明明充斥急切之意味,却温柔难掩,暗叹一声,他纵容甚至反击了重楼这个吻,直到他们两个都难以喘息。
看着身下的人,重楼红眸明亮璀璨,而飞蓬动动肩背,就见对方心领神会地翻身平躺在自己身边,澄澈温和的蓝瞳掠过笑意,便翻身而起,他轻声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飞蓬的眼神投向寝殿之外,微微一笑:“只怕你起床就要解决公务了。”
“……”重楼瞥了眼外面抱着一摞魔务正犹犹豫豫的溪风,不由抽抽嘴角,干脆闭眸养神疗伤了。
飞蓬好笑的摇了摇头,他想了想便走出寝室接过溪风捧着的魔务,却在这位首席魔将松了口气时淡漠笑道:“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好。”在对方发苦的表情下,飞蓬微微颔首掉头而去,想起神将似乎也不喜公务的溪风对着一墙之隔的房间轻轻行了一礼,最终只能叹气而退。
回到寝室的飞蓬看了看床上点点浮动的红光,自然没有上前打搅,将魔务放于桌案边角处,他再拿出手头最好的茶具、茶叶,开始重新泡茶。飞蓬先以混沌灵力直接凝结为灵水注入壶中烧开,水沸后冲瓯烫盏再投茶略略覆盖,这一系列动作娴熟轻快,唇畔弯起的弧度证明其心情,显然是他最佳的状态。
当重楼睁开眼睛时,正好看见飞蓬神色沉静、悬壶高冲的动作,这一切熟悉到让他如坠梦中,直到茶盏被以灵力悬浮在面前才回过神。他低头品茗,以拇指与食指扶住杯沿,以中指抵住杯底,品饮为三口进行,茶汤之滋味一如当年鲜醇甘爽、回味无穷。再抬眸时,重楼眼中曾经隐藏的浮躁不安尽皆没去,飞蓬回以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半缘修道半缘君
面色沉凝的送走请自己转告重楼,别忘记把夕瑶神魂送来的葵羽,飞蓬若有所思,他想了想不由摇了摇头,只怕重楼是急于收集灵材以双修助自己融合神魂,所以把夕瑶之事忘了吧?索性,夕瑶神魂无事就好,甚至在重楼那边更安全一点,三皇不在,六界五行没谁能动的了重楼。
他看了看魔界的天空,血月仍然还在,可象征白日的鲜亮红色中似乎多了一抹渴望和热烈,纵横交错的阴翳云链更变成了飘渺浮动的流云,不似神界的空幻悠远,却比人界多了自由的韵味。
飞蓬轻叹一声,伸手打开窗户,天魔女亲自所酿的美酒便如其人,外柔内刚、先甜后辣,闻着酒香渐渐散去,他忽而想起当年重楼专门以他们两个的口味酿了各种各样的酒,不由一笑心想,不知道他喝完没有?酒劲慢慢上心,飞蓬干脆去沐浴一番换了亵衣再仰面躺在床上,舒适的被褥盖在身上,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重楼以空间之术悄无声息地归来时,便看见了如此温馨的一幕:飞蓬睡姿随意的平躺在床上,脸上甚至尤带淡淡的笑意,在窗外已为暗红的月色照耀下,显得分外静谧。他不由收敛起那一身凛冽之风,轻手轻脚地洗了个澡,才上了床榻,期间动作轻柔令飞蓬一直未醒。
只是,魔体和神体温度相差甚大,重楼只好遗憾地看着飞蓬眼皮轻动,蓝眸从迷茫到清醒不过转瞬,灵动清澈的眼神对上明亮璀璨的红眸,重楼忍不住伸手轻抚他凌乱散落于枕间的湛蓝色长发,低声道:“怎么不接着睡?”
飞蓬挑了挑眉:“和葵羽喝了一下午的酒……”他在重楼眼神一暗的表情中暗笑,又补充道:“和你的手艺相比,她酿的宛烈酒,味道差了点……”重楼的神情又缓和下去,飞蓬勾起唇角:“就是不知道几万年过去,你那里还有酒吗?”
重楼笑意自红眸中亮起,他正张口欲言,却见飞蓬不以为意一笑:“哦对了,我还忘了问你正事,夕瑶的神魂呢,请来让我一见。”重楼的胸中几乎一阵嗡鸣,心头刚刚平息的醋海波澜再起,他抚在长发上的手骤然一紧,已然俯身狠狠堵住了还准备再说两句的薄唇。
“重……”&&&&&&&&&&&&&&&&&&&&&&&&&&&&&&&&&&&&&&&&&&&&&&&&&&&&&&&&&&&&&&&&&&&&&&&&&&&&&&&&&&&&&&&&&&&&&&&&&&&&&&&&&&&&&&&&&&&&&&&未等飞蓬发怒,耳畔就传来重楼略带沙哑的话语:“飞蓬,夕瑶对你就那么重要吗?”眸中水光破碎,飞蓬看着身上眼含委屈的重楼只觉得哭笑不得:“你……”但他想想还是未再刺激对方:“算了,你别忘记当时所说之言就好,不过也可将夕瑶直接送往神界,我已和葵羽说过。”说着,他干脆转移了话题:“这次,你耗时不短啊……”
重楼打断了他的话,他带着一丝得意道:“传承记忆中混沌之灵双修所要求之物,我已经全部准备好了。”
飞蓬眼神一凝,混沌之灵见证盘古开天,其辈分等同三皇,传承记忆所涉及之物自然非同小可,他皱眉问道:“你没受伤吧?”
重楼笑着摇了摇头,他眼神一片欣喜温柔:“我是恢复全盛时期战力后才去的,而且也开始就动用全力、未敢丝毫轻敌,过程是艰辛了点,但结果相当圆满。”语气顿了一下,他在飞蓬的注目中略有心虚的移开视线:“顺便搜刮了一下恢复魂魄之力相关的天材地宝。”
无奈的深吸一口气,飞蓬直言问道:“后土和魑魅魍魉伤的如何?”
重楼赶忙答道:“放心,我只是用三皇级别的魂压暂时控制他们,然后让他们自己拿出收藏罢了。”唇角忍不住弯了弯,想起土魔神和鬼王当时如丧考妣的表情,魔尊的笑容简直如艳阳高照般灿烂夺目。
如此璀璨的景致让飞蓬神色一时有些怔然,直到重楼的手不规矩的摸索到亵衣腰带,才发现自己上身衣物已然完全敞开。他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心里对自己首次为色所迷而无语凝噎,重楼则动作一滞,不敢再继续。见状,飞蓬简直气笑了,他揉了揉额角道:“可以啊,你连美人计都无师自通了!”
然而见重楼明明红瞳火热灼烧,也完全没有不顾他心念之想法,飞蓬终究以手臂搭上对方肩背:“既然一切准备就绪,那就继续吧……”他声音带上几分叹息:“免得你总是不放……”&&&&&&&&&&&&&&&&&&&&&&&&&&&&&&&&&&&&&&&&&&&&&&&&&&&&&&&&&&&&&&&&&&&&&&&&&&&&&&&&&&&&&&&&&&&&&&&&&&&&&&&&&&&&&&&&&&&&&&&&&&&&&&&&&
看着重楼眼底不加掩饰的欢欣,飞蓬只是手肘微抬,指尖点了点他心口,语气沉静自信、毋庸置疑:“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