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白立马开溜儿了,“行,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懒得管你丫挺的。”
等到顾小白走了,易云舒直接将烟头丢到地上用鞋底用力踩了踩,过了一会儿,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时间久了,身边的人也懒得再问他们之间的事儿了。
最后,叶歧路和易云舒从好哥们儿变成王不见王的事儿,差不多已经是圈儿里人的共识了。
不过好在没过多久,秘密乐队就前往日本发展了。
圈儿里的人、乃至秘密乐队其他成员都不知道易云舒究竟是怎么想的。
毕竟他们出道在台湾,发展到最鼎盛的时?5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冢自剖嫒匆闳痪鋈磺姨惹坑驳囊蠡氐焦诜⒄梗⑶抑该饕诒本?br /> 他们在台湾打下的江山全部抛之脑后。
那个时候所有人,包括顾小白他们都能强烈的感觉到,易云舒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摇滚梦,已经没有任何的野心了,他好像就想一辈子窝在北京这块地儿。
而现在,距离他们离开台湾还没过上太久……
在易云舒和叶歧路王不见王之后,易云舒仿佛重新找回了属于自己对摇滚的热情和野心,说什么都要去日本歌坛发展,谁都拦不住——
在秘密乐队前往日本没多久,象牙塔乐队的第一张专辑就发行了。
如果不是叶歧路和易云舒在圈儿里已经被公认绝交——搁在以前,搞不好大家都会怀疑易云舒将乐队拉倒日本的目的是为了给叶歧路的乐队在国内让路呢。
象牙塔乐队的第一张专辑,从策划到制作到全部的作词作曲编曲,全部出自他们本人之手,签的是广州那边儿的一家资历雄厚的公司。
叶歧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乐队的实力,但是北京的一个地下乐队,能被这样儿的公司签下,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儿。
后来他才从经纪人那儿听到,是圈儿里有人推荐的。
至于推荐人是谁……
叶歧路没有问,因为他已心知肚明。
除了那个人,还有谁在圈儿里有这样的地位,以及,对他的关心呢?
他们的专辑在93年中下旬发行了。
这张专辑,被叶歧路命名为:《两个人的演唱会》
其实本来他是想命名为《二十六中的夜晚》的,但是被乐队的其他三人全票……
否决。
傅立文抱着贝斯斜躺在录音室的沙发上,二话不说直接挤兑叶歧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丫这是给你母校做广告儿呢?干脆你丫整一首二十六中的校歌儿吧!”
涤非揉了揉下巴,慢慢地说:“其实吧,好像还好……但是除了咱们北京人,会有人知道北京市二十六中学吗?大概全国各地都有二十六中吧……更加没有代入感了,你要是真想歌颂母校,还不如来个《清华大学的夜晚》呢,好歹全国人民都知道,并且格调儿比你那个二十六中高不知道哪儿里去了……”
邱嘉蓝点了点头,“我同意大非说的,二十六中实在没什么美感啊……”
叶歧路:“…………”
清华大学的夜晚是什么鬼!
完全不是一会儿事儿好么!
不过叶歧路不想做多余的解释,毕竟这个解释估计得说上个一天一夜,他想了想——其实他在二十六中的一千多个夜晚,值得纪念的日子很多啊……
例如——
叶歧路提议道:“那叫《两个人的演唱会》怎么样?”
其他三个人琢磨了一下,不知道是之前的实在太差对比的,还是怎么样,总之全票通过。
于是第一张专辑就定为《两个人的演唱会》,不久之后全国发行。
作者有话要说: 在象牙塔乐队第一张专辑发行当日,秘密乐队结束了日本的行程回到了北京——全程没人敢在易云舒面前提叶歧路,更别说他们乐队的专辑和歌曲了。
出了飞机场,他们就坐上了公司派来接他们的车。
易云舒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车里的广播电台播放了一首歌。
前奏一响,易云舒立刻睁开了眼睛!
这是……!
易云舒直勾勾地盯着广播,不语一字。
只是眼角有一点儿泛红。
坐在副驾驶的卫武不知道易云舒怎么了,还以为他是听到了叶歧路的声音气到了,赶紧按掉了广播。
易云舒抬眼看着卫武,满脸的“求解释”。
卫武叹了口气,“说了你甭生气,这是象牙塔的歌儿,他们的专辑今儿发行,我们也没敢跟你说。”说着他就从挡风玻璃前的台子上拿起一盘儿磁带,转身递给易云舒。
易云舒接过的同时看到了磁带上面写的专辑名儿。
只要一眼,他的手就止不住地抖了起来。
——“两个人的演唱会”
竟然是两个人的演唱会!!!
“唉——”卫武叹了口气,“晚上有party,让司机先送你回家。”
“不!”易云舒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定,“我也要去!”
第66章
所谓的party就是摇滚圈儿里的人为了庆祝又一地下摇滚乐队转为地上, 并发行了第一张专辑, 组织的一波圈内狂欢。
叶歧路他们先去参加了公司为他们举办的party, 虽然主角是他们, 但那年代的内地摇滚乐队也不会弄什么新闻发布会,party主要的用途是来感谢工作人员的。
等他们到了西二旗,人已经很全了, 大家台上台下打成一片,各种乐器的声音打成一片。
象牙塔乐队到的时候, 第一个迎接他们的是黑风车乐队。
杨平科看到他们,先走了过去,笑着拍了下叶歧路的肩膀, 大声说:“恭喜啦!”
叶歧路回以微笑, 调侃道:“那也得多谢杨哥的栽培呀~”
“嗨呀, 甭乱吹了。”杨平科又拍了下叶歧路,与此同时,他身后的李北候走上前, 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
叶歧路自然而然地将视线挪到了李北候的身上,倍儿有礼貌地笑道:“李哥。”
这一声“李哥”叫的让李北候再也绷不住脸色了,“噗嗤”地笑了出来,“时间过的可真快, 就是这个地方,易云舒带你来的时候仿佛还是昨儿刚发生的事儿呢,那会儿我还看你们怪不顺眼的——”
李北候的话还没说完,就吸引来了周围所有人的视线——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好端端的在叶歧路面前提易云舒干什么……这样看起来反而更像是在挑衅……
“北候!”杨平科忍不住出声提醒李北候。
李北候立刻无辜又无奈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我真不是故意的……”
涤非和邱嘉蓝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到了叶歧路的身上——只见对方一副笑而不语的样子,过了十几秒钟才开口说:“没事儿的。”
真的没事儿吗?
就在这个时候,歌舞厅的大门再一次推开。
站在叶歧路面前的杨平科将视线投到了叶歧路的身后,一脸惊喜加惊讶地叫道:“小五!你们从日本回来啦?!”
“是啊!”卫武的声音从后面儿传来,“刚刚才到北京,我们就赶来啦!”说着他走了上来,站到叶歧路和涤非的中间,搭住他们两个肩膀,“大非、歧路和嘉蓝发了盘儿,就凭我们之间的交情,怎么可能不到位呢?”
叶歧路只是轻轻地笑着。
“就你一个?”涤非朝门口儿望去,“其他人呢?”——说完他又加了一句,“小白呢?”
卫武解释道:“小白跟我们不是一道儿的,他得比我们晚一些到北京,不用等他了,我代表全队!”
连众所周知远在日本的秘密乐队都到场了——尽管只有卫武一个人代表——那么party就此开始。
为了庆祝,他们再一次在西二旗启动了方晓大哥当年的规矩——上台表演的可以用任何乐器,唯独不能动摇滚乐器——吉他、贝斯、键盘和架子鼓。
喜欢在台上打打闹闹的多数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一辈,例如傅立文和他的同龄人。
虽然叶歧路等人也就二十出头,但已经是摇滚圈儿的前辈了。
而秘密乐队和黑风车乐队,那更是前辈中的前辈。
一伙儿人在台下看着新生代们在舞台上肆意挥洒着青春,一如他们当年,那种感觉别有一番风味儿。
卫武坐在涤非的旁边,悄声问对方:“你们专辑的名儿是谁定的啊?”
涤非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是歧路啊。”
叶歧路本来在对旁边的人突击教学二胡,突然听到涤非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卫武看到叶歧路回头,就笑着说:“我和大非聊会儿天儿,没什么事儿。”
叶歧路点了点头,继续教别人二胡。
涤非看到卫武一脸欲说还休的样子,勾起了好奇心,小声问:“我们专辑名儿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是云舒。”卫武将声音压到最低,“我们其实都瞒着他今儿你们发盘儿的事儿,不过他还是知道了,他一看到你们专辑的名儿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而且你猜怎么着?”
涤非讨厌卫武跟他卖关子,就推了他一下,“快说!”
“云舒竟然说要一起来!他不是和叶歧路绝交了吗,这种场子叶歧路明显是主角啊,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卫武接着说,“而且更奇怪的是,都到门儿口儿了,他又让我一个人进来,他呢,二话不说就颠儿了。”
“…………”涤非吸了一口气,琢磨了一会儿,“他俩儿,反正我是不懂,莫名其妙的……”
涤非话音未落,叶歧路又将脑袋转了过来。
涤非和卫武一起盯着叶歧路。
叶歧路意味深长地注视着那两人,轻描淡写地说:“他是不会来的。”
卫武面无表情地戳穿了叶歧路:“他已经来了。”
叶歧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就在这时候,傅立文在舞台上拿着麦克风大叫:“叶歧路!你丫好意思不上台吗!”
傅立文一喊完,下面的人立马跟着集体起哄。
叶歧路:“…………”
在这种场合下,他要是不响应群众的号召,那也忒不“局气”,更不要说带头起哄的是他乐队的成员……
叶歧路只好借了一把二胡上台。
当他抱着二胡坐到舞台中央的时候,忽然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轻轻地拉了起来。
二胡的断肠之音弥漫了全场。
不知道为什么,台下的人的表情都是如痴如醉的,只有他自己觉得,这二胡之音,前所未有的单薄,好像缺了一点什么东西。
叶歧路想不通……
到底缺的是什么呢?
直到他结束了这一首属于二胡的赛马曲,他终于恍然大悟——
缺的那一抹色彩不是别的,正是与二胡天生绝配的笛子!
叶歧路站起鞠躬的同时,轻轻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傅立文从后台冲了上来,从背后一把抱住叶歧路,“好棒!”
由于傅立文是用“冲”的,相当于整个身体都撞到了叶歧路的身上,叶歧路的精神正处在稍微恍惚之中,直接顺着傅立文的力道,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露在外面的胳膊贴着地面狠狠擦了过去!
差一点就摔到了舞台下面!
“歧路!”台下的人都惊了!
傅立文也傻眼了!
一阵阵疼痛顺着胳膊扩散到四肢百骸,叶歧路强忍着,瞪了傅立文一眼,“你丫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甭这么冒冒失失的!”
“…………”傅立文眨了眨眼,“歧路哥,我……”
他委屈!
明明他就没用什么力气啊!
叶歧路怎么就倒下了!
“歧路!没事儿吧?!”
涤非他们从舞台下面直接跳了上去,几个人将叶歧路团团围住——
涤非捧起叶歧路的胳膊查看伤势——表皮擦破了一大片,微微有血丝渗了出来,但总体来看应该还好。
“没事儿的。”叶歧路举起手中的二胡,笑了一下,“全怪这倒霉玩意儿,我就不应该拉二胡!好运都被它‘哭’没了,剩下的都是霉运!”
全场哄然大笑。
二胡:“???”
傅立文有些五味陈杂。
他当然知道叶歧路这么说是为了给他台阶下。
“立文,你和大家继续玩儿,我和大非去后台处理一下。”叶歧路在涤非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谢绝了其他人的陪同,只和涤非去了后台。
说了处理,其实就是用纸巾随便擦了擦了事。
涤非当然不同意叶歧路这样做,“你必须跟我去一趟医院!”
“算了吧,多大点儿破事儿啊,还用得着去医院。”叶歧路笑了起来,“不过我倒是真想离开这儿了,今儿没什么兴致,本来大家就是为了我们,我提前走不太好,正巧负伤了,我一会儿就回学校,你和大家说一声儿,就说我去医院了。”
涤非知道拗不过叶歧路,也懒得管他了。
就这样,在他们新专辑发行日,叶歧路倒霉的见血了……
回到学校,叶歧路还没走进宿舍,远远的就听到他们宿舍里传来了尖锐的吉他声——
而且曲调还是他们乐队的主打歌《夜的虫》。
叶歧路硬着头皮推开了宿舍的门——
同宿舍的其他三个嗨着的同学,见叶歧路突然回来,全愣住了。
其中还有一个抱着叶歧路的吉他站在桌子上正放飞自我呢。
对方一脸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歧路,动了你的吉他……”
“…………”叶歧路笑了笑,关起门儿,拿起脸盆接了一盆温水,沾湿干净的毛巾,一点点地擦拭着胳膊上的伤,他抬头看了一眼,“甭管我……你们继续啊……”
能继续才怪呢!站在桌子上的室友已经坐下了,“你受伤了?我说嘛,今儿你们乐队发专辑,那些乱糟糟的媒体记者怎么舍得放你这么早回来?”
叶歧路“…………”了几秒钟,“你……香港娱乐报纸看多了吧?我们一不是混娱乐圈儿的,二不是什么歌星影星,就一群北京的、搞摇滚的,根本没什么媒体记者乐意关注我们好吗?”
“这样的吗?”那男生挑了挑眉,“我看秘密乐队他们被报道的挺多的,还以为你们摇滚虽然自成一圈儿,但也属于娱乐圈儿呢。”
叶歧路擦胳膊的手顿了一下,抬起眼睛看着他那个室友,不知是真是假地笑道:“秘密?你怎么不看他们的主唱是谁?盘儿那么靓,那些媒体不咬着他不放也不可能啊,观众就喜欢看帅哥美女的八卦。”
“…………”旁边的室友立刻义愤填膺,“你长得比他差?何况你还是咱们清华的呢,吊打他们好吧?”
“嗨!乐队是用音乐说话的,提学校干什么?”叶歧路。
“咱们音乐也不差啊!”那室友拿起桌子上的磁带,得意洋洋地说:“这些歌儿多好听啊!尤其那首《夜的虫》,太他妈带感了!听得我们几个都想去组乐队玩儿了呢!”
“就是!”剩下的两个室友异口同声地附和着。
叶歧路略有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他的那段媒体记者不关注他的说辞,没有两天就被一张报纸打脸了。
那天是个周末,距离他们第一张专辑发行过去没有几天。
叶歧路上午本来有课,但一场倾盆大雨突如其来。
反正也是实验课,叶歧路没有去,而是选择呆在宿舍里学习,连午饭都是出去上课的室友带回来的。
那个室友带回来的除了午饭,还有一张报纸。
叶歧路一看到那张报纸整个人就不好了。
页面的左边儿是大大的他的照片,右边儿是易云舒。
大红色的标题是:《秘密vs象牙塔,新与老的交锋,揭秘北京摇滚“王不见王”的真相!》
那位室友摆出一张八卦脸,“哇哦?歧路,你和易云舒还玩王不见王呢?”
“…………”叶歧路瞪了那同学一眼。
那室友立刻闭嘴了。
他快速地浏览了一下整篇报道,各种分析,除了情敌那条儿,全是胡说八道的。
而且情敌那条儿也没有指出左珊的名字。
还好还好…………
叶歧路一直绷着的那口气终于顺了。
他是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