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我如梦浮生 完结+番外完本[耽美]—— by:一起喝杯茶

作者:一起喝杯茶  录入:05-07

任啸徐把车开上盘山公路,单手掌着方向盘,双眼目视前方,一边用一种有点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我嫂子自杀了。”
“啊?!”顾家臣吓一大跳,被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任啸徐的嫂子……他记得,他在本宅见过。那是个性感美丽的女子,身材高挑,骨架宽阔,有着黑色的长发和浓密的睫毛,情绪激动的时候会说很流利的英语。
早就听说她已经怀孕了,到现在应该……有五六个月了吧?她怎么会突然自杀?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竟然连肚子里的宝宝都不顾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手腕上割了几刀,已经送医院了。”任啸徐用膝盖想也知道顾家臣会担心些什么,于是说。
顾家臣心里一阵难过,他听不得这些东西。低着头默默坐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自杀?”
任啸徐只是淡淡道:“我怎么知道?那些女人的想法总是那么奇奇怪怪的。”
顾家臣的思绪有些混乱。他看任啸徐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可他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任家的家务事……他作为任啸徐的恋人好像应该对嫂子表示一下慰问,可是一想到沈氏,一想到任啸怀和季泽同,他的心里又有点不舒服。没有获得承认的媳妇地位总是这样尴尬,而且这个出事的人还是季泽同的情敌……
不过他已经坐在汽车上了,天色变得晦暗,因为在旅游景区的关系,就算是盘山公路周围也有路灯,任啸徐可以把车速提的快一点。
顾家臣这辆八万块的蓝色沃尔沃,性能当然不可能有几十上百万的奔驰宝马那样好,车内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而他是个新手,买的车自然是自动档,任啸徐是开惯了手动档的人,下午来的时候车开得慢,心情也好,所以没怎么计较,现在怀揣着心事,任何不顺都有可能变成爆发的导火索。
顾家臣紧密关注着任啸徐的一举一动,每次任啸徐粗鲁地踩下刹车的时候,顾家臣的心都会随着汽车一起忐忑不安地摇晃。
这里离医院有好长一段路,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月光黯淡如睡,路灯的光白而冷艳,略显残酷。任啸徐把车停在医院旁边的停车场,两人下了车,走到医院灯火通明的大厅,安执事从门口迎了出来。
三人一路快步行走,任啸徐沉着脸向安执事询问情况。
“怎么没看好她?”
“是,少夫人情绪一直不好……”
“怎么能让她拿到锋利的东西?”
“房间里连剪刀都收起来了。前段时间少夫人情绪稳定了一段时间,医生说最好让她从事下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对胎儿比较好,所以夫人允许她画画……”
任啸徐斜眼看着安执事一眼,缓缓问:“油画刀?”
安执事点了点头:“是。”
“那玩意儿也能割腕?”
“少夫人藏了一张砂纸,想必用它打磨过……”
任啸徐盯住安执事说:“二十四小时贴身监控,也能搞出这样的事情来!”
“是,属下失职。”
“下不为例!”
安执事一边点着头,一边帮任啸徐推开了病房的大门。病房的灯光是淡黄色,有些昏暗的室内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眼窝深陷,嘴唇干涸,委实不像曾经那个青春靓丽的富家千金。
她的腹部微隆,把白色的被子撑起一个半圆。
顾家臣几乎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她怎么会憔悴成这样?
第118章 血脉
病房内的光线比大厅要柔和许多,这样温柔的淡黄色,介于暖色调的黄色和冷色调的白色之间。选择这样的颜色大概是为了不刺激病人的情绪。
陶与悦没有化妆,往日光彩照人,精致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她,如今看上去只是一副苍白的皮囊,好像一夕之间老了很多。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漠然地盯着门口的两个不速之客,那眼神充满了厌倦。
顾家臣对所以厌恶或者嫌弃的目光都非常敏感,他不自觉地缩到任啸徐身后。病床上的陶与悦看上去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那双眼睛仿佛对世间万物都已经麻木,四顾茫然,不知道人生在世究竟有何意义。顾家臣一时之间无法思考,只觉得心口处闷闷的像堵了一团棉花。他有点惶恐,生怕一句不经意的什么话,或是一个不经意动作,就会触动到床上那个女人心中的开关。
任啸徐却并不忌讳,锋利的目光藏在刀鞘里,直直地扫过病床上苍白的女人。他问安执事话,嘴里声调也没有刻意压低些:
“什么人来过?”
“大公子在抢救的时候来过,手术结束就走了。”
“我妈呢?”
“夫人已经歇下了……不知道她的助理会不会通知她。”
顾家臣注意到,任啸徐提到“我妈”两个字的时候,陶与悦的身体不自觉地一抖,被她压在手下的棉被起了几个褶子。
她的手指修长,因为憔悴而干瘦,看上去皮包骨头,犹如枯枝。顾家臣只觉得触目惊心,那手指肤色过白,乍一眼,还以为是森森的白骨。她的两颊已经瘦的凹陷,眼眶黑重,柔润如丝的秀发变得干枯,乱糟糟地搅在一起,显然,抢救结束之后没有人来帮她整理过头发。
没有人,她的贴身女管家,从陶家过来的那位老保姆……她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不在。
她的手背上扎着针。顾家臣的目光顺着她的手背往上,一个不大和谐的痕迹映入眼帘,白色的条纹病号服被割裂成几块不规则的三角形,交叉错落。那痕迹纠缠在她的手臂上,如同缎带一般。
那是一条绿色的捆绑带。
陶与悦的四肢缠着富有弹性的、军绿色的捆绑带。那一抹浓烈的绿色隐藏在一片雪白之中,只露出了一个角落,好像兔子嘴里叼着的一颗绿草一般。带子上复杂的编织纹路仿佛某种武器,散发的绿光刺痛了顾家臣的眼睛。
这是一个孕妇。这是一个四肢被捆绑在病床上的孕妇。这是一个企图自杀刚刚被抢救回来的,此刻正被捆绑在病床上的孕妇。她另一只手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微微隆起的腹部鼓出的一个半圆仿佛一张人脸,时而带着嘲笑,时而面无表情。那一道圆弧非常坚硬,然而淡漠,散发如铁一般的生冷。
任啸徐把顾家臣拉到身后,快步走到病床边去。陶与悦只是凝视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并不与他对视。顾家臣揪着心口听任啸徐缓缓开启双唇,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古老的洪荒而来。
“你不需要这样的。”任啸徐使用了非常官方的开场白。
陶与悦并不搭话。
“我母亲好不容易才同意让你做你喜欢的事情,让你画画,你却做这样的蠢事……之后的几个月恐怕你都没办法碰画笔了。”
陶与悦猛地转过头来对上任啸徐的眼睛,目光炯炯,似乎怀着仇恨;然而她的嗓音尖锐嘶哑,好像失去了母亲的绝望的孩子:
“怎么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再画吗?NO,NO,NO……”她一共说了三个“NO”,一边说一边连连摇头,目光低垂下去,如同折翼的蝴蝶,跌落在抱着厚重纱布的手腕上——那是她的右手。
“我不能再画了。医生说,我的手筋断掉了,接不回来了……我的右手再也拿不稳任何东西,包括刀叉,包括筷子……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碰画笔了。”
她说得异常平静,目送自己的右手缓缓离去。从此后,她再也抓不住缤纷的油彩,抓不住铅芯和赭石,光线和阴影、透视和框架……都渐渐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任啸徐无奈地笑着道:“那你何苦给自己那一刀?你明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
陶与悦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目光洒向不知道哪个远方,出着神。她没有回答任啸徐的问题,那一瞬间顾家臣恍惚觉得,她和他们身处不同的维度,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仿佛触手可摸,却又无法沟通。
“母亲应该会来看你,最迟明天早上会过来。还有三个月了……请你忍耐。”任啸徐并没有出言安慰,他简单地述说了一个事实。
陶与悦不屑地盯着任啸徐,目光犀利如同钉子,想要把耶稣永远钉在十字架上,说:“一丘之貉。”
陶与悦受了很大的委屈,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顾家臣只觉得心中在滴血,那些血浸染了堵在他胸口的那团棉花,如同盛开的曼珠沙华,然而氤氲着死亡的气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他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也不希望任啸徐因为他而背上什么罪孽。
而任啸徐并不否认。
一丘之貉。是的,他们都是坏人,整个任家。
他们把这个女人当作利益的工具,当作生育的工具。他们一开始仁慈地欺骗着她,让她以为自己会嫁入一个幸福的天堂,然后告诉她,等待她的是富丽堂皇的监牢。任家大宅,那座奢华的建筑物,里面有给她的,童话一样美丽的房间。房间里放着她的婚纱,和她的王子。然而如梦幻一般的婚礼之后,王子从来不曾再出现,她跌入了冷酷严寒的冰雪深渊,四处弥漫着黑暗,洁白的蕾丝只是腐烂的鲜血。
一切都是因为腹中之物。
她知道,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她腹中的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有着优良的基因,他或者她的身体里,留着任氏的血液。面前的这个清俊男子,是腹中孩子的亲叔叔,他们一脉相承。而这个孩子的血亲,却带给他的母亲以无尽的痛苦。
一开始的欺骗她早已选择了原谅。那么美好的一段感情,即使失去了,起码她曾经拥有过,也会是美丽的回忆。直到确定自己怀孕的时候,她还怀抱一丝幻想,希望孩子的父亲,能够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和她重新开始,和她谱写一段哪怕不那么幸福美满的爱情故事,细心地呵护他们的婚姻,让孩子在一个健康快乐的环境里长大。
这应该是所有父母的心愿,不是吗?至少陶与悦是这样觉得的。她从小到大,父母就算感情出现了问题,也不会在子女面前露出不和谐的表情。哥哥纵使三妻四妾,也会和正妻相敬如宾。她以为就算没有感情,就算是为了利益,至少任家也会维持这种表面上的秩序。如果要代代相传,那么在小孩子面前,至少应该有所隐瞒不是吗?就算演戏也应该多少演一演吧!
可是她发现,她的丈夫,这个孩子的父亲,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要当父亲了。他身上没有丝毫父亲的温情,他开始甚少回家,回家也基本上不会和她呆在一起。他和她见面连一句客套话也不说,只是单纯地叮嘱她,好好养身体,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不介意你生一个男孩或是女孩,只要是任氏的血脉。
他已经连最初的欺骗,和最后的敷衍都尽数收起来了。
都说人生如戏,有些事情全靠演技,可是有时候你就是不愿意演,不愿意把自己的心,包上那一层伪装的膜。
也许就像任啸徐说的那样吧,他哥哥,始终是沉不住气。可是如果让他来选择,他会不会这样做呢?和一个选定的女人结婚,生下孩子,然后再回到他爱的人身边?
他应该……从一开始就会反抗到底的吧。
任啸徐和他哥哥不一样,他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一个家族总有人要来承担这样的责任吧?他只是很绝决地把这个责任推给了他的哥哥而已。谁让你是老大呢?就算先一秒钟出生,命运也会变得不同。
陶与悦知道丈夫有一个爱人,他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人。她也不管那个人到底是男是女。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深刻的嫉妒,为什么老天总是不从人愿?她的丈夫不爱她,也就罢了,还要出现那样一个人,把丈夫敷衍她的心情都彻底夺走。她恨那个能够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占有自己丈夫的人。她觉得老天太不公平。
她知道那个人也恨她。听说是个异常漂亮的男孩子,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听说他在啸怀出国的那段时间一直等着他回来。听说他们当初是被沈氏硬生生拆散的,因此才送啸怀出国。而和她结婚生子,是他们重新在一起的条件。
任啸怀撑不到她生下这个孩子了……陶与悦心想,他那么爱那个人,他迫不及待地要和那个人在一起,他等不到这个孩子出世。魂兮梦兮,且牵且绕,一如不见,如隔三秋。何况是十个月?何况是十个月……
任啸徐也暗暗叹气。多忍一忍又如何呢?和她假装恩爱,到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那样也许……也许她不会的处境像现在这样悲惨。
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沈氏好不容易才促成了这段姻缘,她的不安赢得了她的信任,她不认为陶与悦会乖乖生下这个孩子,她不允许这个孩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所以她选择了把儿媳软禁起来,直到她顺利生产。
你就忍一忍又如何呢?沈氏心想,不过是十个月的煎熬罢了。这个孩子出世,不论是男是女,你都自由了。你不是很崇尚自由吗?十个月而已。你的自由,一段极其有价值的婚姻,和任氏8%的股份,只要你生下这个孩子,一切利益唾手可得。我并不小气,我为你和你的孩子开出了足够的加码,你的家族和我的家族能够更加紧密地结合……而这一切,只需要你在我的控制之下乖乖呆足十个月。
只要你顺利生下这个孩子。至于他能不能平安长大,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任氏的孩子任氏自己会负责。除非他死了,而你的家族不想和任氏决裂,那么你再生第二个。
第119章 生死
沈氏或许并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当年她怀孕的时候,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随时随地都有医生和护士守在旁边。他们都是很职业的人,并不会打扰到孕妇的工作和休息。
她觉得现在的孩子很矫情,谁不是那样过来的呢?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女,从小到大身边都跟着人,独处简直是一种奢望。你在陶家呆得好好的,为什么到任家就不行了呢?你周围还是那些人,每天还是做那些事,你为什么会觉得不开心?
沉睡的沈氏大概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陶与悦会自杀呢?这种愚蠢的、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任啸徐怎么说都是个男人,他不大管家里的事情。关于这个嫂子,他只是偶尔会听一听安执事的定期汇报。当他知道母亲下令对嫂子进行二十四小时监控的时候,心里还问,事情有没有这么严重?嫂子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拿孩子怎么样的人啊……
后来他才知道,陶与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了严重失眠。一开始只以为是单纯的孕中忧郁,找个一个心理医生来治疗,后来发现不是,比那严重。于是医生用了催眠疗法,效果并不明显。陶与悦不能吃安眠药,完全依靠心理治疗是没有办法的,以至于后来她每天基本只能睡两到三个小时。长此以往,对身体尤其是对胎儿的伤害,绝对是不容忽视的。
可是治疗长期不见起色。后来沈氏不耐烦地说,那就这样拖着就好了,做些常规的心理安抚,吃些对胎儿损伤比较小的药物。反正怀胎不过十月,还剩小半年的功夫,少睡一点不会死。至于那孩子,等出生之后视情况给他调理就是。
陶与悦本来盼着沈氏能够给她一点私人的空间,这样她或许会好一点。可沈氏直接采取了“拖时间”的政策,让她几乎3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崩溃。她不管是祈求还是态度强硬地要求,沈氏都不搭理。沈氏的理念是,人都是逼出来的,如果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她会用尽一切手段,在目的面前一切的心理阻碍都是扯淡。她根本不相信心理阴影之类的一说。然而她还是让周围的人注意,控制好陶与悦生活范围内的工具,不要让她接触到尖锐或者有毒的物品。
这种简单粗暴的理论让人神志溃散,要么茫然地跟随,要么狠狠地拒绝。而陶与悦选择了努力去克服。她不断地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到后来真的起效了,有一段时间她能够好好地睡足六个小时,醒来之后也不会觉得焦虑或是头晕。医生也仿佛看到了希望,于是他向沈氏建议,可以让陶与悦从事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比方说她喜欢画画,那么就让她画。
推书 20234-05-07 :直男驯服记 完结+》: 《直男驯服记》作者:嘟嘟是拿命在搏文案本以为是小白兔遇上大灰狼的故事没想到小白兔变身窜天猴强扳大灰狼受从县城小白成长为傲娇高冷空少攻从豪门私生子沦落穷逼创业海龟扳弯直男实用指南温柔私生子攻X傲娇县城受先虐后甜文!后期各种甜宠!根据作者大学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