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坦尼克号]泡沫中的惊喜完本[bl同人]—— by：凉风四D(7)

——让我甚至为此而感到懊恼和愤怒！
“杰克......冷静，宝贝儿，冷静，你不能再犯病了......会没命的！”
他肯定是知道的，因为他一直在试图让自己平静，一直在试图深呼吸，大力的吸气，但那没用。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难受所以让他在情感上尤其脆弱，虽然这种情况在病人当中是很普遍的事情，但我真希望他现在能坚强一点，冷静一点。
我想起刚才那来的要被放在外面儿没有拿回来，就想先把他躺回去，然后去把药拿过来。
我将他身子搂回来，让他靠着我的肩膀喘息。我这时才看清楚杰克的嘴唇紫的不像话，脸已经憋红了，眼睛也一翻一翻的，看上去像是马上就要失去意识似的。
但最让我难受的是，我看见他眼圈有点红，睫毛也有些湿润，我突然有些不太敢看他的脸，就把他开始僵直的身体横着搂过来，然后站起来，打算放在床上。
只是才刚让他躺下，他就立刻拽住了我的手，死命睁着眼睛盯着我瞧。
那泛着红的眼圈，顿时被夸张了无数倍一样，绽放在我的视网膜上，让我心里悠的一疼。
“希恩......”
他哆哆嗦嗦的说道，嘴巴不住张开，想要发出声音来，却又不知道多少次无力的闭上，吞咽着口水。
他现在说不出来话，但他想跟我说些话。我看着这样的他，不由自主的就觉得，害怕了。
我有了一张想要逃跑的冲动，因为杰克让我不得不面对着他，面对着他的爱情，和我的残忍。

19第19章
“呃、呃——”终于，杰克撑不住松开了抓着我的手，一下子摔回了床上，而我在那惶惶忽忽的愣神中，只来得及握住他的腰，但这无济于事。
床十分柔软，但对于如此脆弱的他来说，仍旧像是个不小的冲击。他立刻又发出这样的声音，眼睛一边往上翻，一边仍旧企图看向我，我才松开抱着他的胳膊，就见他似乎想要坐起来似的动了一下。
而就在那之后，他好像终于一点也撑不下去了，浑身剧烈的抽搐着，眼睛完全翻上去，嘴里咳出些粉红色的泡沫，脖子梗在那里青筋暴露！
我抽身跑回去把药拿了过来，里面有硝酸甘油的喷雾剂，我抓起来就掰着杰克的嘴喷了一下！
杰克被喷雾剂弄得顿了一下，却没有立刻有多大的改善。我把他又抱起来，把两条腿都垂在床下面，让他靠着我。
他似乎难受的厉害，胸脯起伏的又快又狠，喘的像是气管里被塞了风箱似的。
然后帮他顺着气，凑在他耳边，想了想，才憋出一句，“杰克，总要给我些时间，别着急，别多想......”
他一定听见了，因为他翻白的眼睛动了一下，就向着我这个方向。我觉得应该有效，就继续说道：“冷静点杰克，这不像你，而且我总不能带个动不动就犯病的病秧子回去，咱们要是在一起的话，要面临的还很多呢。”
他突然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唇角还带着沫子，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像是要说什么。呼吸终于开始渐渐平静下来了。我便揉着他的心口，边继续哄骗。即使我已经在心里，将这种行为称为十恶不赦，但我仍旧在欺骗他：“别这样，杰克......我只是不想骗你，也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我们今天中午才刚刚在一起，只是觉得，考虑这些事情，总有些太快了......更何况，刚才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没来得及——”
“——我、我......”他费尽打算吐出些话，但光这两个字就已经让他累的要虚脱了似的。我又帮他揉着胸口，杰克几乎又沉默了十分钟，才又开始鼓起胸脯，要说话，“我想过了.......从一开始.......”他大口吸了一口气，“没事的......只是没想——哈——哈——”他喘得厉害，累的眼睛都瞪大了，我想阻止，但他极力想要说出来的样子，让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只能把他的身子有稍微拖直了点，不断地帮他顺气，亲吻他的脸颊，让他得到安慰。
他一直在喘，喘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动来动去，最后不得不捂着胸口，努力闭上嘴巴，涨红了脸憋着一口气对我说话，“我只是、没想到这病......别在意，我不是——要逼......我明白——”
这次，他憋得脸红脖子粗的把这句话说完了，但也终于再也说不出来了！他又想把身子仰过去喘气，但我直接搂着他，贴住他的嘴唇亲吻！
他透不过来气，口腔里发出难受的‘呜呜’声，我就一口一口的给他渡气，吹得他的胸脯随着我的节奏一鼓一鼓的。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杰克才又可以平静的靠在我肩膀上，得到休息。
他比刚才显得更虚弱了，就像我刚才感觉到的，好像突然又瘦下去了一大圈似的憔悴，肩膀看上去有些尖锐，像个衣服架子似的只撑起了一层漂亮的皮，却没有什么肌肉组织。这或许是因为他现在驮着背脊，抗上去被抽走了精神是的萎靡，但他也的确太瘦了些。
我捏了捏他的小脸，更加觉得杰克身上其实都没有几两肉实在是瘦弱的厉害，“以后要多注意营养，长胖点才健康，这样看上去就会让个人担心。”
“......恩。”他轻飘飘的应了，然后睁开眼睛，温顺的拉住了我的手，“一会儿帮我洗个澡，身上都是汗。”
“明天早上吧？你今天需要休息......”说着，我又严肃的说道：“今天晚上你大概会不太好过，我会陪着你，所以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想要干什么都和我说，就算是上厕所也是。”
“......哦。”他顺从的看着我，眉眼里都是令人舒服的笑意，看得我心里一阵扑通扑通的翻腾，然后又忍不住嘬了嘬他的嘴唇，“我喜欢你的，杰克，真心的。”
他湖绿色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我，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表情看上去有些矛盾似的，带着些欲言又止。我立刻亲吻着他的额头，揉着他柔软的发，赶紧安抚道：“别瞎想，相信我杰克，如果你喜欢我......如果你爱我。”
杰克将额头顶在我下巴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有些沉闷的说道：“恩，我爱你。”
之后，他叹了口气，不愿意再说话了。
其实杰克心里面也同样藏着事情，他和希恩一样，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短短的时间里，轻而易举的从只是喜欢，就转变成了爱上一个人。
杰克爱上希恩了，因为他以前，从没有碰到过会这样，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对他不离不弃的人。
从来没有......
······
那一个不平静的晚上，杰克夜里果然十分难过，他躺不下去，只能坐着喘息，喉咙里还总有些痰不太容易被咳嗽出来，让他受了很多罪。
他一直没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回答，只说等到了美国，一定要去医院看病，好好地治一治才行。他应下了，然后送给我一个轻柔的吻。
后半夜的时候，杰克突然胸口疼得厉害，汗出的特别多，几乎要脱水了。我给他打了吗啡，然后兑了温水，让弗雷德送来了些盐和糖，调在一起给他喝。
这一晚上，杰克断断续续迷迷糊糊的睡着，我则一宿没睡的守着他，怕他突然病发，一口气上不来就交代了。
好在他很争气，除了总憋得难受，在用了药之后胸口也疼得不那么厉害了，情绪也渐渐平稳，到了早上四点半左右的时候，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看着窗户外面开始泛出鱼肚白的天空，又把日历翻了一页——4月13号了。
我摸了摸杰克的脸颊，心里更是舍不得，难过的不行，更不想就这样回去了。
窗户外面就是泰坦尼克号的甲板，甲板上还漆黑着，只有星星点点的晨光透过浓重的云雾照射过来，但仍旧已经有调皮的小孩在上面跑来跑去，精神百倍的样子。
那身灰扑扑的衣服让我知道她们一定是三等舱的人，而那些小女孩的妈妈也不一会儿就打着哈欠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来，无奈的看着孩子在蹦蹦跳跳。
我看见有位女士弯着腰，在对小女孩说些什么，眉宇间带着些洋装的怒气和真实的宠溺。
那小女孩却认真地听着，时不时也说上两句，然后又继续听着她的妈妈说教，样子天真而可爱，懵懂的令人忍俊不禁。
但之后，我又开始惆怅——终究，我下不了拯救这里的决心，因为我心里无法说服自己去拯救一场既定的，虚幻的东西，也更期待于，证实这里所有美好和肮脏的事物，一口气儿被毁灭的时刻！
我希望能从这场如身临其境般的毁灭里，找到我内心深处的，那个已经不知道去了哪的，面对生活的勇气。
我需要一场死亡，来让我珍惜我一无所有的，盲目的生命。
我只是想重新找到快乐而已......
——这只是一段意识......一段潜意识而已......
我在心里，不断的这样说服自己，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杰克冰冷的手。
杰克睡到了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我让弗雷德送了些热乎乎的食物过来，端到了床边。
他靠在床头，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他大概有些低血糖，就又兑了杯水，先喂他喝了。
杰克只抿了一口就放下了，闭着眼睛待了一会儿，然后才问道：“你没睡么？脸色很差。”
“恩......我怕睡得太死，你叫我听不见。”我可有可无地说着，然后把他的身子往床边上抱了抱，亲着他的额角，“吃饭吧，我们一起。”
他沉默的点了点头，靠着我坐在床边。我把热腾腾的粥拿过来，用勺舀出来送到他嘴边，却见他蹙着眉头看着而不张嘴。
“没食欲么？”我担忧的问。但他却摇了摇头，脸色突然有些苍白，开始用手指一下一下的用力按着自己的胸骨。
“又难受了么？”我把粥放下，打算帮他按揉，但见杰克突然喷出了一口血，然后把嘴一张，让剩余的血淅淅沥沥的顺着嘴唇和下颌淌了下来。
我用纸帮他擦干净了，看他面色上却不像是特别难受，就问道：“觉得喘么？”
“不，没有。”杰克摇了摇头，“吐出来这一口，倒是比刚才轻快了不少。”他带着笑意说道：“吃饭吧，一会儿再说，你都累坏了。”
我点点头，然后拥着他一起喝粥，用一个勺子，你一口我一口，亲亲腻腻的偎在一起，心里就觉得很快乐。我总忍不住用沾满了粥的嘴唇去亲他，他笑的很好看，还总是用同样回吻过来，和我一同逗趣。
杰克是真的开始恢复了，并且恢复得很快。喝完了一碗粥，他的精神看上去十分好，脸色红润，虽然仍旧苍白，却也不显得萎靡了。
我扶着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然后尝试着在地板上走了两步。刚开始他还有些腿软，但之后，就已经可以扶着我的胳膊，自己走的挺顺畅的了。
这已经很好了，只要在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应该就可以恢复了。——对此，我十分乐见，并且本能的故意忘记明天的日期。

20第20章
“希恩，我可以洗澡了么？”他问我，然后指着床单：“昨天都没换，真脏！枕头边还有我遗漏的痰液，你居然就这样枕在上面一晚上么？”
因为我昨天把他挪进了里面的位置，所以那些很脏的地方，都被压在我的身下了。今天他一说，我才又想起来了，“恩......还说，不都是你的么？”
杰克坏笑了一下，一点也没有昨天的尴尬，反而像是得逞了似的，“难道你不喜欢么？”
“......”我故意夸张的板起了脸，撇着唇角，不情不愿的叹了口气回答，“喜欢——真是喜欢死了呀。”
他坐在床上‘咯咯’的笑出了声，然后歪着身子躺在我腿上，被我抱住了身子，防止他不小心掉下去。
杰克伸直了手臂，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是鼻子，脸颊，到了嘴唇的时候，我一口咬住了他不老实的手指头，用嘴唇把牙齿把裹住，轻轻地啃了两下，然后就躬下身子，和他接吻。
直到他气喘吁吁了我才放开了他，“原来同性恋是这样的么？”杰克突然怔怔的问我，“你对我真好，希恩。我一点也没觉得这样的爱情不好，真的。他美好极了！我从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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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杰克总是这样，他长着颗玲珑心，却又善解人意。我知道他难过，不然他不会这样问我，他不是这样一个人。
所以我不能告诉他真话，我宁愿为他编造一个美梦，给他一个美好的念想，并且抱着这样的憧憬去获得短暂的快乐，即使我知道，他知道我在说谎。
我不知道明天他会不会死，但我知道——我一定会。
所以......对不起，杰克。但我宁愿让你在我死了之后，仍旧相信我们会一起到达美国，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我必须给你一个理由去欺骗你自己，这样你才会保持不变。
我要让你记住的，宁愿是用我的死亡换来的‘美好’，也不能是用真实换来的‘残酷’。我真不希望，你变成这疮痍世界里，徒有怨愤和茫然的一员。
至少，致使你改变的原因，不能是我。
“我相信你。”他突然盯盯的看着我，真诚的说：“我爱你，希恩。所以我相信你。”
蓦然，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这早已经被我的愧疚压制的心就已经先一步让我掉下了眼泪，‘吧嗒’一下落在了杰克的脸上。
他惊讶地看着我的样子，湖绿色的眼睛里也开始遮掩不住的，盈满了难过和悲伤。——果然，他知道我在骗他。
但我必须让谎言继续下去，我们必须一直这样自我欺骗，相互欺骗。所以我立刻抱住了他，低沉的说：“谢谢，杰克，我不会辜负你的。”他僵了一下，我顺着他的背，尽量欢快的说道：“我真高兴，我真的爱你，杰克。”
我爱你，真的。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这样绝望的时候，我爱上了你，一个必然会与我分开的人。
我觉得我一定是个傻帽，因为我明知道我们没有未来，还仍旧任由自己的心不断地，不断地记住你的眼睛，你的面容，你的情绪和那善良又剔透的心肝。
这大概是我对自己的惩罚，惩罚我自己骗了这样的一个你，我必须要用以后活着的痛苦，来纪念与你分开的悲伤。
“我爱你，杰克......我爱你。”
我想我之前大概都误会了，因为我觉得，只有现在，让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我，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绝望。因为没有希望。

21第21章
我悲切的抱着他，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将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闭紧了嘴巴，蓦然开始发泄我心中的情绪。
我没有大喊大叫，没有任何行为，仅仅是借着这一个动作不断的深呼吸，我的眼眶一直都是湿润而酸涩的，只要我一松懈，立马就会让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冲开我心灵的最后一道防线，让我彻底的沦丧在杰克的怀抱里。
虽然他的怀抱不大，不暖，甚至瘦弱，但我此时却觉得非常安全。这很神奇，我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这种安全感，并非是他会为我遮风挡雨，而是觉得这个人总会理解我，然后和我一起。
“希恩？”杰克很快就察觉到了我的情绪有些失控，就用双手在我的后背上拍了拍，“你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却觉得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但杰克却有些懊恼，他摸摸我的后脑勺，自责的说道：“对不起，别难过，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我知道你爱我，真的。”
“......恩。”我委屈的应了一声，这声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软弱，听上去像是哽咽一样。实际上我的喉咙也的确是哽咽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