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的样子引起了林清越的注意,他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
“请你……留下这个孩子……”
薛言的话音落下后,病房陷入了一片死寂。林清越浑身僵硬地坐在炕上,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原来他的噩梦还没有结束,他最害怕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每一次都让他招架不及。
他已经不想去追究薛言是如何得知他身体的秘密的,可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不可名状的恐惧在全身蔓延开来。单单是他一个就让薛言的偏执发挥到了极致,当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后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了。
难道他一辈子都要活在薛言的阴影里?
不,那种生活对他来说会比死更难受!
“不,我不打算留下他。”
无论如何,林清越决定为自己拼搏一把,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但却勇敢地挺起胸膛面对着薛言。
“清越……”他的决然让薛言痛苦万分,他的眉毛拧在一起,眼中透露出了悲哀的神色。他慢慢地靠近他,却引来了林清越的高度戒备,他看到他牢牢抓着床单的指尖已经发白,而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恐之色。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有多深。
他将一个原本已经走出了婚姻失败的林清越推进了另一个深不见底的山谷。
“清越,你别怕,”他在床前停住了脚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真的变的,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一线生死的经历会让我突然懂得这么多。”
“孩子的事,我……不会再干涉,还是由你……来做决定吧。”
说完这话后,薛言颓然地走出了他的病房,只留给了林清越一个落寞的背影。
而还没缓过神来的林清越似乎被薛言的态度吓了一跳,本以为将会迎来另一场狂风暴雨,却没想到对方就这么放弃了?
这是真的吗?
还是薛言的另一个阴谋。
他已经在薛言身上跌倒了太多次了,如今草木皆兵,对薛言的话不敢轻易相信。
但是刚才薛言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他多少产生了一点希望,就算伪装,薛言也从不会把自己如此脆弱不堪的样子展现在别人面前。
也许真的如他所说,生死边缘的徘徊让他顿悟了许多事?
林清越的头隐隐地疼了起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让他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他需要时间好好冷静一下,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还有这个孩子……
第76章
从仁爱回来后,黎远的心里总是感到惴惴不安,他担心林清越无法摆脱薛言的纠缠,更害怕他再次受到薛家的刁难。
坐在车上,黎远不知叹了多少气,凌晨的a市不复白日的喧嚣,只有整齐排列的路灯点缀着漆黑的夜晚,就连空气也变得十分清新。可是黎远甚至没有留意到车子已经开进了他们所住的小区,直到贺时琛掰过他的脸说:“到了。”
“哦。”黎远随意地应了一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贺时琛把他拉进了房间,安慰他说:“你不用担心林清越,医院的周围都有保镖,不会再出意外的。”
黎远十分感激贺时琛所做的一起,像他这样冷漠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绝不会对林哥有半分同情。他不仅接受了自己,也接受了他身边的人,这种重视无关身份性别或者其他一切外部条件,只取决于他在他心里的位置。
再多的感谢也是多余,黎远伸出双手勾住了贺时琛的脖子,凑上去就是一个热吻。贺时琛欣然受之,而且反被动为主动,干脆把黎远压在了墙上,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最近工作繁忙,尤其是黎远,因为公司刚刚成立,无数的大事小事把他每天的时间都占得满满当当的,恨不能一天拆成三天用。好几天他都干脆睡在了公司的沙发床上,这几天还发生了林清越那档子事,黎远就更没时间来安抚贺时琛了。被冷落了多日的贺时琛早已因为yu求不满而变得越来越焦躁,即使没有薛家的出现,他也会冲到医院把自家的小香梨给拎回来。
他觉得有必要教教黎远什么叫轻重缓急,他这头的事应该永远拍在第一位,其他的都得靠边站。
心里窜动的火苗在热吻下瞬间变成了窜天大火,烧得两人头晕目眩。他们不停地汲取着对方口中的津液,动作也变得越来越粗野。两头几渴的野兽撕咬般地狠狠地吻着,似是要将对方拆吃入腹。
“贺时琛……”
黎远发出了暧昧不清的嘶哑呢喃,犹如一瓶酒精洒在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上,燃尽了贺时琛最后一丝理智,他猛地将黎远横抱起来然后扔到了炕上,然后随之覆了上去。
黎远很清楚即将发生什么,他的身体也在期待着一场疯狂的占有。没日没夜的工作并不能浇灭他思念贺时琛的心,他同他一样,每时每刻都在渴求着对方的碰触。
贺时琛的动作有些粗暴,却没有让黎远感到疼痛。他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默契,两具年轻的身体仿佛天生就是一体般,每一次律动都契合无比,把他们送上了更为目眩的巅峰。
“贺……时琛……啊……”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黎远从来都不压抑自己的感受,他有些放浪地呻吟,配合着贺时琛的动作肆意摆动着腰身,迎合着他的进入。
他的坦诚让贺时琛十分享受,他从不曾想到,竟然能够从同性身上获得如此欢愉。每一次濒临巅峰的感觉都带着让人窒息般的快感,让他如同吸食了毒品一般欲罢不能。
在炕上贺时琛也贯彻了他的一贯风格,除了深锁的眉头和紧闭的双眼,他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多少不同。他的每一次动作都沉稳有力,精准地撞击到了黎远最敏感的部位,让他的呻吟抑制不住地从嘴里溢出。
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狂野,力道大得像要把整张床掀翻似的,已经发谢过一次的黎远也随着他的动作即将到达第二次高峰。
在濒临巅峰的那一刻,他们死死拥抱在一起,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和皮肤都贴合在一起,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身体,也沾湿了下面的床单,透明的液体交织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是谁的。
快感过后就是身体透支一般的疲倦。不过拥抱的时光仍然让黎远感到十分享受,他喜欢贺时琛身上的味道,那种散发着浓烈麝香味的气息,是他在这个时候特有的。他有些贪婪地将头埋进贺时琛的肩窝里吸取着他的气息,刚刚平息的贺时琛被他的动作重新勾起了玉火,而黎远却扔在不知死活地用舌头舔去他颈间的汗水。
“看来你今天是不想睡了。”
贺时琛干脆把黎远的身体翻了过去,让他趴在炕上,然后抬起了他的。。再次挺了进去。
“啊……你、你倒是说一声啊……”虽然不觉得疼痛,不过中场休息时间太短,还没恢复精力的黎远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贺时琛略微思考了一下他的话,然后一脸镇定,甚至有些严肃地宣告,“好,那我进去了。”
“……”这下轮到黎远哑口无言了,他知道贺时琛这是存心逗他,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心思恼怒了,贺时琛总是能准确地找到他的弱点,然后发动致命进攻。
天还没亮,但夜已经快要走到尾声,东方吐露出第一缕亮光的时候,他们鏖战方休。体力透支的黎远全身无力地靠在贺时琛的身上,把对方当成了人肉靠枕,舒服地把头枕在他布满肌肉的肚皮上。
贺时琛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拨弄着黎远的头发,煞有趣味地研究着他的发旋。半晌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说道:“这周六有空吗?”
“没……”黎远下意识地想说没空,却想起来贺时琛似乎从未这样问过,必定安排了什么才会来询问自己的时间安排,于是决定把公司的事先放下,改口道,“有空,有空。”
“跟我回家吧。”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贺时琛直接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把黎远砸得眼冒金星——
“回回回……回家?”
有一阵子没见到因为紧张而结巴的爱人了,贺时琛觉得有趣,便把他拉上来搂在胸前说:“嗯,爷爷想要见你。”
“你都跟家里说了?”
在医院见识过了贺时琛气势磅礴的出柜后,黎远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消息。贺时琛的确和常人不同,他喜欢牢牢地掌握住主动权,有时候甚至有些我行我素,全然不理会周遭人的目光。
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也许会有人说这是任性狂妄,和放在贺时琛的身上却毫无违和感,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给人一贯的印象就是如此冷硬强势。
不过贺家比起薛家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贺时琛的家人会轻易地接受这个事实么。
他一直都没有吧自己身体的秘密告诉贺时琛,贺时琛选择和他在一起等于放弃了后代,家大业大的贺家怎么会允许继承人做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事?
黎远满脑子的疑问,贺时琛却一脸笃定,黎远所忧虑的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从小他就是在贺振英身边长大的,父母形婚了这么多年,几乎没有过问过他的情况。因此他继承了贺振英的很多特点,他从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一旦下了决定就很难动摇。
他所在意的,是祖父对黎远的异样态度,还有合照里那个酷似黎远的男人。所以他直截了当地将他们的事告诉了祖父,如他所料,贺振英几乎没有感到一丝震惊,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让他带着黎远回老宅给他看看。
他几乎已经肯定了,祖父和照片中的男人必定存在着某种纠葛,以至于他在看到黎远的那一刻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只是那个男人后来去了那里呢?在那个信息并不发达的年代,线索一旦中断,再要搜寻就难如登天,宁鹤这个名字在除了村子以后就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一切的答案都在祖父身上,而黎远就是打开秘密之门的那把钥匙。
他急于弄清事实的真相,因为心爱的人被人觊觎的滋味让他有些恼怒,即使那人是他的祖父,而且对方的心里并没有过分的念头。
该是他的,就是他的。
贺时琛把自家的小香梨搂了搂,然后粗鲁地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那感觉就跟抱了一条大狗似的。
黎远被他揉得有些狂躁,不过身子被对方抱得紧紧的,再加上本来也没多少力气,干脆就随他去了。没过多久,眼皮就渐渐合在了一起,折腾了一晚,身体终于达到了极限而沉睡了过去。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而另一头的林清越却因为满腹心事一夜无眠直至天亮。一想到薛言就躺在只和他相隔了一条走廊的病房里,他就坐立难安。
天刚亮,姜百草就敲开了他的房门,给他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薛言走了?”
“嗯,还有那个姓李的医生,以他的情况按理说不该这么早出院的,就算转院也需要办理相关手续,不过他还是执意走了。”
林清越不知该高兴还是担忧,薛言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他这样贸然出院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恨他的时候巴不得他再也不要出现,但林清越到底是个心善的人,不愿意看到薛言真的出什么意外。
“对了,他留下了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姜百草的手上有一个白色的信封,林清越接了过来,却没有立刻打开。
“他还留下了一句话,让你看完信后再决定是否要留下孩子。”
从林清越矛盾的表情里,姜百草看到了一丝希望。也许这个孩子的到来是不受期待的,但他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上,又有什么理由去剥夺他的生命呢?况且这样做还会损害到林清越的身体。希望薛言在铸下大错后能够真诚悔悟,让林清越改变主意。
就在林清越捏着信封发呆的时候,姜百草已经无声地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林清越一个人。
所有上班族翘首以盼的周末终于到来,周五的晚上,饭店、ktv、酒吧的生意格外好,人们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庆祝这美好时光的开始。对黎远来说,是不是周末已经没有任何区别,自己当了老板后才知道当家不容易,柴米油盐都得精打细算,大事小事都事必躬亲,每天的日程排得满满的,别说谈恋爱了,就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挤不出来了。
不过这个周末他必须腾出一天时间,这是他答应贺时琛的。
所以他就打算给贺老爷子购置一件礼物,好让他上门的时候不是那么尴尬。
“你爷爷喜欢什么东西啊?他那样的人,肯定什么好吃好玩的都试过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够打动他的?”黎远试图从贺时琛的嘴里挖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却没想到面瘫的贺时琛想都没想就说:“没有。爷爷没有任何喜欢的东西或者爱好。”
“……”看来贺家一脉相传,专出冷硬无趣的男人,比如他面前这一位。不过好歹贺时琛还有一个游泳的爱好,贺老爷子却超脱得不像凡人。
看着黎远一脸犯难的样子,贺时琛想了想,似乎有些了头绪,他对黎远说:“他似乎很喜欢一个小玩意,总是放在兜里,但我一直也没见过那到底是什么,大致是一个动物的形状,有些细长。”
小玩意?动物?细长?
“你爷爷喜欢玩蛇?”
贺时琛沉默了一会说:“似乎不像。”
虽然贺时琛无法肯定那是什么,不过至少给黎远提供了一个考虑的范围。趁着天色还早,他拉着贺时琛逛起了各家精品点。虽说是精品点,其实也就是a市闹市区的礼品一条街,这里的东西价格不算很贵,不过如果花心思去逃的话也许能够收获一些世面上不多见的新奇玩意。对贺振英这样的人来说,就算把金山银山摆到他的面前也许都不会多看一眼,还不如剑走偏锋送一些特别的礼物。
这条街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几十家点,从几毛钱的纽扣到上万的限量模型都有,逛起来真是让人挑花了眼,再加上周五的晚上逛街的人特别多,还没走几家店,黎远就晕乎了。
贺时琛倒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他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再说了,只要能和黎远在一起,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感到枯燥。
“太难了。。。哎……”
黎远永远无法理解那些看似弱不经风的小姑娘为什么能够一口气逛十个小时不休息,一个小时就够他受的了。到后来精挑细选变成了走马观花,很多家店他都只看了橱窗的摆列就过了。
“其实你不必执意要送什么,爷爷他不在乎。”他只想见见你这个人。
贺时琛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口,这一点他并不想让黎远知晓。黎远听完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他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女婿第一次上门总要带点见面礼的,要不说不过去。”
“女婿?”贺时琛微微皱起了眉头,停下了脚步,决定和黎远好好说道说道这个原则性问题,“难道不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吗?”
黎远瞪了他一眼,“晚上都让你当女婿了,白天让我过过嘴瘾不行吗?”
说完还揉了揉酸疼的腰,这头种马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每天晚上都往死里折腾他,吓得他都打算睡公司了。
他抱怨的口气和滑稽的动作让贺时琛哑然失笑,只不过他的笑容一向惊悚,看官了的黎远不觉得,倒让一旁对着贺时琛发了半天花痴的小姑娘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小伙伴匆匆离开。走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明明是个极品帅哥来着,怎么一笑这么恐怖。”
这话被耳尖的黎远听到,立刻笑得直不起腰来,他拍着贺时琛的肩膀说:“瘫总,你不笑还是男神。”
贺时琛不明所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表情有任何不妥之处,也是因为在认识黎远之前,不苟言笑四个字就是他的代名词,长年累月一个表情的后果就是当他试图做出不同的表情时,会产生十分诡异的效果。
黎远笑着笑着,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了什么,让他顿时眼前一亮,朝着那个东西就跑了过去。
跑到跟前才发现原来是一个以鹤为主题的摆件,不知用什么材质雕成的,黑白色的仙鹤身姿绰卓地立在当中,它修长而笔直的脖子向后望着,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让黎远感到奇怪的是,一般以仙鹤为题的摆件都极力想要营造出一种不食人间烟?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鸬南善尘巴际抢渖鞯难┚盎蛘叽渎逃木驳纳搅郑墒钦夥榫鞍诩戳肀脔杈兜赜没ㄍ啪按乩闯耐姓馔废珊祝斓摹⒒频摹⒆系模蟮ㄔ擞昧烁髦窒柿恋呐吹阕海此品追贝砺胰此亢敛怀逋弧:诎椎南珊拙拖裎笕肓顺臼赖木榘阕蠊擞遗危允г诹艘黄阂獍蝗恢小?br /> 贺时琛却觉得眼前的摆件极为普通,甚至没有街口第一家的松石挂坠来得吸引人,却不知为何引起了黎远这么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