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就咬牙切齿的,简直无/地/自/容,每每回忆起来都老脸一红。
打了屁/股还不算,子车无奇还把那两条毛毛虫给拿走了,据说还养了起来,过了不久竟然就变成了蝴蝶,被子车无奇放到花园里去了。
也是那时候,东方瞧见了思愁和半夏,就带在江瑶水的脖子上。
江瑶水脖子上戴着一根细细的红线,线上穿着一枚小珠子,不知道是什么明堂,但是江瑶水宝贝的不得了,说是他们忘江苑的传家之宝,爹娘告诉她,以后是要传给她孩子的,不能随便给外人瞧,不然会被抢了去。
所以东方好奇的想要瞧,结果江瑶水就吝惜的不给瞧。更让东方生气的是,江瑶水却上赶着要给子车无奇瞧。
子车无奇当时是瞧过的,的确是好东西,但是他不怎么通药理,所以说不出所以然来。
东方听说握奇师叔瞧过了,自己却没瞧过,就气鼓鼓的了,又因为之前被打了屁/股,所以不怎么开心,就想着新法子欺负江瑶水。
后来竟然想出了一个坑爹的主意,就是去偷瞧江瑶水洗澡,等她衣服脱了,就能看到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了。
不过这计划也胎死了,他人影都没看到一眼,就撞到了握奇师叔的怀里头,可把小小的东方给吓坏了。
可想而知,最后东方被子车无奇拎着后脖领子就回去了。东方就纳闷了,为什么自己都还没辩解,但是握奇师叔就什么都知道,都不需要开口,又给了他屁/股好几下子。
这么一回想,东方顿时脸色青青白白又红又黑的,感觉羞耻难当,自己小时候竟然被子车无奇打过这么多次屁/股。除此之外,掰着手指头一算,竟然算不过来。
东方真沉浸在羞耻之中,自己却轻笑了一声,这可就诡异了。
不过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东方是知道,那无/耻的子车无奇又窥伺了自己的想法,绝对是也想到了以前打自己屁/股的事情。
东方当下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报仇,但是又下不去手,只好心里头恶狠狠的说:“我们秋后算账,你可别落在我手里头。”
子车无奇恢复了一脸平淡,看了一眼手中的那颗半夏,说:“虽然已经找到了黑面阎君要的东西,不过这东西暂时不能给你。”
王不留行一瞪眼睛,两只大眼睛圆溜溜的着实可爱,一点威严也没有。
王不留行说:“为什么?你别以为你厉害我就抢不到了。哼哼,没有我的帮助,你也就离大限不远了,这可不划算的。”
子车无奇说:“这是忘江苑的东西,却和断手联/系在一起,所以我想拿这东西去找忘江苑讨个说法。”
王不留行撅着嘴巴,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断手不断手的,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子车无奇说:“或许有关系,这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
王不留行说:“可是你这么拿着去找忘江苑的人,他们要回去了怎么办!那我徒/弟怎么办?”
王不留行说到这里,就转过身儿去,抱住半夏的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又哭又闹的说:“徒/弟,是师父不好,师父救不了你,他们还见死不救,呜呜,怎么办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啊,谁陪我说话,呜呜……”
东方顿时很头疼,觉得这王不留行竟然比夷玉还能折腾。
子车无奇说:“黑面阎君可以随我一起去,到时候事情问清楚了,再请忘江苑的人将宝物借与你就是了。”
王不留行顿时收了眼泪,说:“要是他们不借呢?”
毕竟……这很可能是有借无还的,补在了半夏身上,那这棵圆溜溜的半夏就可能消失了。
子车无奇说:“江小/姐是个心善的人,与她好好说,她定然不会不管。”
东方一定,就开始在心里头吐槽了,子车无奇还真是了解那江瑶水。不过也是,江瑶水小时候就心善,绝不杀生,而且不吃肉只吃素斋,养死了一只鸟都能哭半个月。
王不留行期期艾艾的,最后说:“那好罢,反正我徒/弟活不了,你们一个人我都不医。”
半夏听了,说:“师父,握奇公子既然都这般说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王不留行说:“你怎么老给他们说好话,我不欢心了!”
半夏听了,干脆把王不留行抱起来,王不留行就坐在他怀里头,然后用小肉手去摸半夏的头发,滑溜溜像缎子一样。
他们从道/士口/中得知了断手的事情,然后还拿到了一枚半夏,现在子车无奇就想要立刻到隔壁镇子上去找江瑶水问个清楚了。
也不知道江瑶水是不是仍然在隔壁的镇子上,若是已经走了,那就麻烦了。
子车无奇对于断手的事情非常执着,一点也不亚于东方,甚至比东方更加执着。
东方心里头其实是有点抵触的,因为那股怨气和阴气,让东方几乎不想要深究这件事情。毕竟没有什么人愿意瞧着自己被断成一块一块的尸体。
不过子车无奇是一定要搞清楚的,若那只断手真的是东方的,他是一定要把断手找回来的。
虽然东方的魂魄就在子车无奇身上,但是那躯体也是东方的一部分。人死入土为安,如今东方的肉/身不能入土为安还被分尸,子车无奇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一定要找全之后下葬才行。
东方赶路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小声说:“对了,那块蓝色手帕。”
他这么一说,子车无奇也想起来了。
他们在土/匪山寨里看尸体,在尸体身上找到一块蓝色的手帕,那手帕并不是土/匪的,可能是他打家劫舍的时候抢的。当时东方觉得有些眼熟,其实并不是眼熟,而是气味儿熟悉的缘故。
蓝色的手帕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东方这会儿才想起来,原来江瑶水身上就有那股香气,很淡很淡,不注意的话,几乎是闻不出来的。
子车无奇点了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思愁穿的半夏,还有那蓝色帕子的香气,似乎都指向了忘江苑的大小/姐江瑶水。断手恐怕和江瑶水有着很重要的联/系,不过那道/士又说,向他买走断手的人,是个男人。
是个男人,那便又不是江瑶水了。
这事情搞得东方脑袋都变大了,一时根本想不通。
子车无奇就说:“我们先去当面问问江瑶水再说。”
众人趁着天没亮,就又回到了小镇子上,这一来一回的极为匆忙。他们回到小镇子上的时候,天色灰蒙蒙的。
他们回到了之前落脚的客栈,客栈里的人都没醒过来,只有店小二趴在柜台后面打瞌睡。
店小二听到推门的声音,一下子就醒了,瞧见是之前的客官们,就说:“几位客官,怎么这么早啊?”
东方上前就问:“那几个总是闹/事儿的人走了没有?”
忘江苑的人住在这儿开始,的确总是闹/事儿,所以店小二一听就知道东方说的是谁了。
店小二叹了口气,说:“当然没走呢,这不是,昨天晚上又闹/事儿了,吵吵闹闹的,搞得客人们半夜都没睡。这会儿他们正在楼上歇息呢。”
看来店小二对他们积怨已久,但是有怒不敢言。
东方当下点了点头,然后就大步上了楼去。
其余的人都围坐在一楼大堂的桌子前面,想要歇歇脚,这一夜可是真够闹腾的了。
东方上了楼,按照店小二指的,就去敲江瑶水的房门。
本来晚上忘江苑的人要去活神仙那边求医,不过要走的时候,他们却在楼上吵了一架,声音特别的大,好些个客人都听到了,但是不知道吵些什么。
最后那忘江苑的少主又气呼呼的跑出了客栈,看来又是在玩“离家出走”的戏码。
江瑶水赶紧让人去找她弟/弟,结果这天晚上就没有去求医。
大半夜的忘江苑的人才把少主找回来,这找回来了,本来就没事儿了。不过谁想到刚回来就又吵架,三更半夜吵架,可把店小二给愁的,好些个客人跟他抱怨,让他去管一管,不然别人没办法睡觉了。
但是店小二没辙,也不敢过去,好在没一会儿消停了。
忘江苑的那群人消停了,都回房间去睡觉了。很快的,东方他们就回来了。
东方在子江瑶水门外敲了几下门,里面有了回音,是江瑶水的声音,略显疲惫,说:“是谁?什么事儿?”
“我是……”东方下意识的想说自己是东方,不过幸好话没出嗓子就给咽回去了,改口说:“我是子车无奇。”
这话说的真是别扭,里面的江瑶水一时没了声音,不过很快的就又有了声音。
东方明显听出来了,江瑶水有些惊讶和欣喜,说:“是握奇公子?”
东方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说:“是我。”
江瑶水在里面说:“握奇公子找我?现在吗?是有什么急事吗?此时……多有不便。”
的确不便,毕竟天还黑着,孤男寡女的,一个还是有夫之妇,连孩子都有了。
不过东方很想吐槽,明明是两男一女……
里面的江瑶水虽然这般说,不过都不需要东方绞尽脑汁回答,她已经继续说道:“请握奇公子稍等片刻,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34.四曰死苦6
东方一听江水谣的话, 顿时就翻了个大白眼, 说好的多有不便呢?他现在已经无力吐槽了。
屋里很快传来一些声音,似乎有点手忙脚乱的,估摸/着是江水谣在穿衣服, 毕竟现在还是大晚上的,一般人都在睡觉,哪有像是他们一样, 都奔波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休息片刻。
江水谣在里面穿衣服, 很快的, 东方就听到里面似乎又没什么动静了,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呢, 东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楼下, 夷玉他们倒好, 虽然没有回到房间里去休息,不过已经在一楼喝上了热茶, 热/乎/乎的,虽然并不是什么好茶, 但是此时此刻闻起来也是很香的。
夷玉正好抬头瞧过来, 笑嘻嘻的说:"握奇公子, 别磨磨蹭蹭的呀,我们都在等你呢。"
东方实在是没忍住, 又翻了个大白眼。
店小二给他们去准备早饭去了, 很快的, 东方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味道,肚子里就开始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这时候,子车无奇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东方有些不好意思,说:"看什么看,是你的肚子在叫呢。"
子车无奇倒是笑了,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桂花糕。"
突然说起桂花糕,东方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打小就喜欢甜食,桂花糕花生酥什么的都特别的喜欢。
楼下的王不留行听到了子车无奇的话,立刻就说道:"我也喜欢桂花糕!要吃,徒/弟我要吃!"
半夏笑眯眯的说道:"天亮了就去给师父买,好不好?这地方是没有的。"
王不留行听他这样说,虽然不能立马就吃到,但是仍然乖/巧的点了点头。
夷玉坐在旁边顿时抖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头酸溜溜的,想着为什么唐风居就不能这样对自己百依百顺呢?
夷玉一嫉妒,立刻就开始毒舌了,说:"一大把年纪了,装什么可爱,我看的都要吐了。"
"你说什么!"
王不留行和夷玉两个就这么开始掐起来了,半夏和唐风居都连忙劝架。建木倒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还站在二楼的子车无奇,说:"那位忘江苑的什么小/姐,还没有出来吗?"
建木可算是问到了点子上了,东方感觉自己的腿都要站直了,但是那江瑶水竟然还没出来。
东方忍不住低声说:"那江瑶水到底是穿了多少衣服啊,怎么还没出来。"
子车无奇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说:"不知道。"
东方仔细一听,之前里面还有声音,但是现在里面已经完全没声音了。东方心里头"咯噔"了一声,说:"那江水谣不会是出了事情罢?"
子车无奇也是一皱眉,立刻就抬手拍了拍房门,说:"江小/姐,你还在吗?"
因为子车无奇的声音,屋里传出了动静,然后是江水谣的声音,说:"我在的,握奇公子请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了,马上。"
那江瑶水的声音还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东方皱了皱眉,说:"她不会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罢?怎么感觉不对劲儿啊?"
子车无奇不语,因为他也拿不准。
东方说:"干脆我们用虚像幻境瞧瞧里面怎么了?"
子车无奇摇头说:"不妥,里面是江小/姐的房间,若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恐怕会坏了江小/姐的名誉。"
子车无奇倒是说的在理,东方也觉得是,万一里面江瑶水的衣服还没穿好,被东方用虚像幻境看到了,岂不是……辣眼睛?
虽然东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但是那江瑶水穿个衣服的时间也太长了,十八件衣服也早就穿完了十八遍了。
东方干脆说:"还是看看罢,万一她被人胁迫了,其实正等着我们救命呢?"
子车无奇来不及发表意见,东方已经右手一挥,将虚像幻境给弄了出来,眼前先是模模糊糊的,很快江瑶水屋里头的样子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只瞧江瑶水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对着一面镜鉴,正来来回/回的看着。大黑天的,咋一瞧还挺吓人,有点像是中邪了的样子。
但是仔细一瞧,东方差点背过气儿去,那江瑶水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像是个小盒子,正一边照镜子一遍往脸上涂涂抹抹的,竟然是在涂胭脂。
东方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就瞧那江水谣涂完了胭脂,又开始抹口脂了,涂了一个水嫩/嫩的桃红色口脂。这还不算完/事儿,随即拿出了五六根发簪来,又开始往脑袋上插了。
东方已经气的不会说话了,他就说,虽然江水谣已经嫁了人,而且有了个孩子,但是根本就是对子车无奇余情未了的!现在一瞧,就更是肯定了,不然也不用见一面前还不停的抹抹画画的。
东方忍不住说道:"没想到握奇公子这招蜂引蝶的看家本领,几十年了竟然丝毫不见褪色。"
子车无奇挑了挑眉,他没说话,只是立刻将虚像幻境给关闭了。
屋里头的江水谣也打扮好了自己,站起身来,踩着小莲步走了过来,"吱呀"一声打开门,说:"对不住握奇公子,让你久等了。不知道握奇公子找我有何事?"
她说着,又往屋里退了一步,说:"握奇公子请进,我们进屋坐下说话。"
东方仔细一瞧,怪不得江瑶水半天不出来,那妆容画的真/实明艳/照人,打扮的竟然比要出嫁的新娘子还要漂亮的多,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东方顿时有些不屑,毕竟江瑶水丈夫和儿子都有了,虽然没有明摆着说出对子车无奇余情未了,但是心里暗搓搓的,也着实让人不爽了。
子车无奇倒是没有答应进屋,只是说:"进屋就不必了,我是有件事情想要询问江小/姐。"
"你说。"江瑶水说:"你问的事情,我若是知道,绝对都告诉你的。"
子车无奇将那颗用思愁穿着的千年半夏拿了出来,说:"江小/姐,这东西是你忘江苑的罢?我记得你以前到云笈宫来的时候,身上就有佩戴着这样物件。"
江水谣一看到那千年半夏,惊讶的就说:"咦?握奇公子,这东西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啊?"
子车无奇倒是没有隐瞒,把隔壁村子发生的怪事儿和断手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这些事情和这颗千年半夏有着很大的联/系,所以子车无奇才会天还没亮就跑回来找江瑶水问个究竟。
"这……"江瑶水突然脸色有些发白,表情也没有刚才那么自然了,说:"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我还真是头一次听呢。只是……"
江瑶水笑了笑,似乎面色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只是东方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笑的很是僵硬。
江瑶水说:"只是,不瞒握奇公子说,我以前的确有个很类似这物件的挂坠,不过很多年/前就被人给偷盗了,丢失已久,这恐怕并不是我的。"
东方立刻就皱了眉,觉得江瑶水没有说实话,其实是故意不认账。
江瑶水又说:"不然,握奇公子借我仔细瞧一瞧,可否?"
子车无奇将那千年半夏递给了江瑶水,江瑶水拿在手中,反复的看了好几眼,那柳叶眉似乎抖动了微不可见的两下,然后就把千年半夏还给了子车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