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外国人没印象是你催眠了她?”谭赟十分在意威廉斯的行为。
“我没有催眠她。”
“那三人在村子里做过什么。”谭赟追问。
“我不知道。”
“阮蔚蓝和岑森在村里遇到了什么。”这是沈佾来这里的最初目的。
“我不知道。”
今天的夜晚格外漫长。“你在想什么。”方洲好奇。
“威廉斯绝不可能毫无目的来这里。”虽然谭赟不了解威廉斯,但威廉斯的行事风格世界闻名。
“或许不是亚当威廉斯。”
“哪位医生会在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行改变他的性别,外貌。”谭赟很严肃,他坚信自己的观点,“世上没有鬼,岑森为什么要说阮蔚蓝被鬼害死。除了亚当威廉斯,我想不到像他一样无聊的疯子。”
“今天你很累,早点睡吧。”
“洲洲,你能……”谭赟欲言又止。
“怎么了。”
“早点睡。”
“嗯。”两人各回自己的房间。
清晨的阳光微凉,洒在身上十分舒服。方洲慢悠悠下楼,感受到沉重的气氛。“发生什么事了。”
“刘嫂在薛延的早餐里下了毒。”嵇暄回答。
“什么!”方洲感到不可思议,“我想见她。”
“她被关在她的房间,”沈佾语气冰冷,“她什么都不肯说。”
“我想我知道她的动机。”方洲的声音很沉重。
刘嫂安静躺在床上,如释重负的表情十分诡异。“你爱缪夫人的生父,”方洲淡淡说,“你为他报仇了。”
刘嫂猛然坐起身,怔怔瞪着方洲。
“你辞去工作,接近缪夫人是为了报仇。”这是方洲唯一能想到的刘嫂的杀人动机。
“老缪吃苦耐劳,在城里生活得不容易,”刘嫂平静讲述那个悲伤的故事,“他是个好人。有一天,他在新闻上看到一个女人,他激动地说那是他的女儿,我起初不信。他说他一定会找回女儿。有一天,他激动得拿着一大笔钱告诉我这是他的女儿给他的。我从没见他这么开心。后来,他虽然每次都能拿到钱,但不再高兴。他一直安慰自己总有一天女儿会认他。”
“有一天,他说他女儿邀请他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他拉着我去买了新衣服,”刘嫂回忆,“但是那晚,他没有回来。我以为他终于等到了相认的那天。但是第二天,我在新闻上看到有人跳楼自杀。我不敢相信他会轻生。我知道一定是那个女人担心老缪会曝光他们的关系选择杀人灭口。我辞去工作混进她家就是为了给老缪报仇。”
“现在你知道杀害缪先生的人不是缪斯了。”方洲静静注视她,“你曾经有这么多机会杀她,怎么等到现在。”
“既然她这么在意她的事业,我就要毁了她,”刘嫂冷冷笑道,“我以为她杀了她的父亲,我就杀她的儿子。”
“你连孩子也不放过。”沈佾冰冷看着她,这人与薛延有何区别!
“她根本不在乎她的儿子,”刘嫂嘲讽,她的笑容十分扎眼,“带孩子出去玩也是自顾自。相反,孩子和我更熟。那天我恰好遇到他们,向孩子打了招呼,他就跑向我了。那女人的注意力根本没在孩子身上。当时我决定让她尝尝失去的痛苦。”
“阮蔚蓝是你杀的吗。”沈佾转移话题,他怕自己没忍住动手。
“只能怪那个女大学生好奇心太重,”刘嫂狠狠说道,“她发现了我藏老缪尸体的山洞。为了这个秘密,我只能杀了她!”
“当时岑森和她在一起?”沈佾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惊讶。
“没有,”刘嫂淡淡说道,“当时山突然震动,我很担心,立刻离开了那里,连老缪都来不及带走。他们一起埋在石堆下。”
“当时外国人在哪里。”谭赟追问。
“我不知道。”
除非找到威廉斯等人,否则岑森遭遇的事将永远成为秘密。
他们该离开这个被现代社会抛弃的“荒村”了。缪斯一路送他们到村口。“缪夫人,是你告诉刘嫂,薛延杀了你的父亲。”方洲静静看着她。当时刘嫂不在场,除了缪斯,没人会告诉她缪先生的死亡真相。
“抱歉,我不知道她会杀薛延。”缪斯满怀歉意,情绪低落。
“你没错,”方洲淡淡说道,“你不告诉她,她会杀你。我们也不会知道阮蔚蓝的死因。”
“我没想到刘嫂会杀害蔚蓝。”其实,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结果。
“别难过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方洲告别了她,跟随队伍离开。
“洲洲,你相信山崩是巧合吗。”谭赟深邃的眸子望向远方。
“威廉斯炸山?”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是他的风格,”威廉斯喜欢从心理上击溃对手,“我想到一个人。”
“谁。”
“冥王星炸/弹之王,尼克斯。”
“冥王星?”亚当威廉斯出现在这个荒村已经足够令他震惊,国际最大恐怖组织“冥王星”的人也踏足这里。这个村庄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们争夺?
“冥王星?”走在前面的沈佾突然转身,冷冷看向两人。
“怎么了。”方洲不明白为什么沈佾的反应会这么大。
“冥王星的人也来了这里?”沈佾的视线落在谭赟身上。
“我只是猜测,”谭赟平静回道,“你仇视冥王星。”沈佾带给他的感觉不是一般人对恐怖组织的憎恶。
“小时候,我的父母去美国出差,”沈佾神情平静,语气平淡,似乎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不幸死于冥王星的恐怖活动。”
没有人接话。嵇暄拍了拍他的肩:“终有一天,冥王星会灭亡。”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又要回家了,周末暂停更文
第23章 伊利亚
A市进入仲夏,屋外阳光炙热得足以融化万物。空调房内却如春天般的温凉。
“爹地!”顶着一头金发的糯米团子走得摇摇晃晃,抱住了高大男子的腿,“爹地,抱抱。”
男子抱起他:“怎么了,小家伙。”
“爸爸!要爸爸!”冰绿的眸子映出男子身后的青年,伸开小短手扑了过去。
方洲每次听到他对自己的称谓,都感到无语。自己才24岁,大好青年,却被一个小团子叫做爸爸。不过看在这个小团子那么可爱的份上,他也不计较。伸手接过了他。
“爸爸!”小团子开心地狠狠亲了青年的脸。
“真乖,”方洲毫不吝啬自己的吻,亲了亲团子胖嘟嘟的脸,“爸爸陪你玩。”
谭赟坐在沙发,看着一大一小坐在榻榻米上搭积木,他们玩得十分投入,自己反而像个外人。现在他后悔把伊利亚接到中国了。
“洲洲,过来。”谭赟倚着沙发,十分惬意。
方洲好奇看了他一眼:“有事?”
“缪斯回来了。”
方洲起身走向沙发,在巨大的电视屏幕中见到了靓丽的缪斯。她正在宣布自己复出的消息。各大娱乐媒体争相报导,粉丝的反应十分激烈。荧幕上的她少了那份忧郁,多了几分凌厉。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位美女。
“你相信薛延所做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吗。”方洲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目光之处是缪斯。
“爱情使人盲目。”
“以她的财力,调查她父亲的生活轻而易举,”方洲平静地表达自己的猜想,“她早就知道刘嫂是来复仇的。她利用刘嫂除去了薛延,并将所有事推给薛延。”
“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我怀疑是她杀了她的亲生父母,”方洲不想思考这个残忍的问题,“甚至她的孩子,也是她有意让刘嫂带走。”
“她对你说了什么。”谭赟的视线落在屏幕上的缪斯,她的微笑透着一丝邪魅,一种阴谋得逞的示威。
“后会有期。”她说,令孩子们陷入沉睡的安眠药是她用来改善睡眠的。砍去孩子们双腿的瑞士军刀是她送给薛延的礼物。
“后会有期?”
“再见的意思。”
“我希望是再也不见。她没有表现的善良与温柔,她是个危险的女人。”谭赟平静说道,看向方洲的眼神十分严肃。“不要接近她。”
“我知道,”方洲看着屏幕上微笑的她,“她是一位优秀的演员。”
偌大的韩宅,方洲的祖父母去了北方避暑,他的父亲和哥哥在公司工作,他的母亲正在楼上小憩。客厅,只有三人,却十分温馨。
“洲洲,怎么把空调温度调得这么低,”韩夫人下楼就被客厅的凉爽震惊,“宝宝免疫力弱,容易生病。”
“天气这么热,”方洲刚要反驳,见到母亲警告的眼神,只能把后面的话咽下,“……”自从伊利亚来到他们家,母亲再也不管其他人了。方洲怀疑伊利亚是她的亲孙子。他明白了隔代亲的含义。
“小宝贝,到奶奶这里来,”韩夫人温柔对伊利亚笑着,“奶奶带你去玩。”
伊利亚爬起身,笑着跑向了她。“奶奶,奶奶……”中文发音有点奇怪,但这是小孩学习语言的最佳时期。
“乖宝贝。”韩夫人抱起他,亲了亲他的脸,带他离开了客厅。
方洲十分无语。在她眼里,难道自己和谭赟不存在?奶奶?她抱着伊利亚出门,人人都觉得这是她的儿子,而不是孙子。在她看来,伊利亚称呼自己爸爸,按辈份算,就该叫她奶奶。
昏暗的灯光柔和洒落,悠扬温柔的钢琴旋律缓缓流淌。幽静的用餐氛围格外浪漫。方洲疑惑地坐在位子上,猜不透谭赟请自己吃饭的用意。应该不是感谢自己帮助照顾伊利亚。
“洲洲。”谭赟突然出声惊得方洲差点把餐碟切碎。“洲洲,我想追求你。”
方洲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他。
“洲洲,我爱你。”谭赟注视方洲的眼睛。“第一次遇到你,被你自由随性的气质吸引。我知道你是与众不同的。后来几次接触,你的聪明深深吸引了我。我想进一步了解你。你能给我这个机会吗。”
方洲还没从他的告白中反应过来。如果谭赟知道此刻方洲在纠结什么时候自己学了成语一定很郁闷。
“我今年30岁,我有一位前妻,她是珠宝设计师,”谭赟继续说道,平静的语气似乎在陈述一个案例,“因为性格,观念不合,我们选择和平离婚。我有一个儿子,由我抚养。”
方洲有种相亲的错觉,并且这位相亲对象很坦诚。“我很好奇,你们性格观念不合怎么会结婚?”其实方洲想说的是,你们的婚姻很草率,对伊利亚极不负责。
“她各方面都很优秀,”谭赟解释,“但我们的爱情输给了时间,输给了我们对工作的执着。”
“所以,你还爱着她,”方洲淡淡说着,陈述般的语气像在朗读新闻稿,“你们依旧深爱对方,但是选择将工作放在首位。谭先生,你爱的是女人。”纵然谭赟一再强调称呼,但面对一位比自己年长,人生阅历比自己丰富的人,方洲认为直呼其名特别无礼。
“性别不是我和克里斯汀结婚的因素之一,”谭赟再次解释,“当时我们相爱,所以结婚。如果我是女性,我们依旧会结婚。如果她是男性,答案也不会改变。我们遇到的是正确的人。”
方洲不知道自己的取向,但他赞同谭赟的观点。性别与爱情无关。“谭先生,我很抱歉。我对你的感情仅限于朋友。”
“你有权选择不爱我,无关选择我不爱你,”谭赟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亲耳听到依旧感到失落,“我会继续追求你,但不会打扰你的正常生活。”
和律师交往会不会一直纠结权利问题?今天方洲总是思考与话题无关的事。“你追求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结婚。”
“你思考过结婚后的事吗,”两人谈论的话题本该是浪漫的,但现在的气氛像在讨论商业问题,“假设我们结婚,我们在哪定居。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至于伊利亚,你不用担心。我很喜欢他,我会把他当作亲生孩子看待。”
“我从不怀疑你的善良,”谭赟很开心他的假设,假设是潜意识的表达,“伊利亚也很喜欢你。”
“说实话,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方洲没有回避与他的对视,“如果我们结婚后发现性格不合,再次离婚会对伊利亚造成伤害。”
“这次,我会用更久的时间去相互了解,”谭赟的态度很真挚,“我不会让失败的婚姻重演。至于定居问题,你不必担心,我们可以协商。半年美国半年中国都没问题。等伊利亚稍大些,我会送他上学。没人会打扰我们。”
假设太深入会觉得真实,方洲只能跳出这个假设。“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会反对。”
“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
“如果我的父母反对,”方洲好奇问道,“你会怎么做。”
“如果我们相爱,”谭赟反问,“你会怎么做。”
“我会和他们沟通,试图说服,”方洲思考了一会,“但我相信,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
“我很抱歉,我对你隐瞒了一件事,”谭赟平静说道,“我早已向韩夫人表明心意,她说只要你幸福就好。”
“你……”方洲被他的话惊得无话可说,“你……”
“我会等你。”
第24章 出游前夕
浴室水汽朦胧,颇有几分仙气缭绕之感。
“韩汀。”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倚在浴池边缘的男子淡淡说道。
“你把我的信息泄露给谭赟。”回到家的方洲第一件事就是兴师问罪。
“这是交易,”韩汀平静说着,“我是商人,不做泄露这种亏本买卖。”
“你信任他?”虽然他们从小不合,但他们不会真正伤害对方。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对方。方洲不明白谭赟有何魅力能说服冷淡的韩汀。他们相处的时间比自己和谭赟相处的时间更短。
“不信任,”韩汀的表情一直不变,“所以他会用时间向你,向我,向爸妈证明他值得我们信任。”
“但是我不爱他。”方洲很冷静。“我确实欣赏他的才华,他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在我心中,他是我的老师,我的朋友。”
“你该告诉他,而不是我。”
“我已经告诉他了。”
“所以,”韩汀看着他,眼神颇为诡异,“你来和我共浴?”
“你说过要参考我喜欢的类型。如果我喜欢他,”方洲回以浅笑,“你打算找一个和他差不多的?我难以想象两座冰山擦出火花的画面,这一定是世界奇观。”
“仅供参考,谢谢。”
“我觉得滕远挺不错,”方洲微笑,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人帅,身手又好,可以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你。”
“既然他在你心中的评价这么高,你可以考虑,”韩汀面无表情,“我相信一位警察的方向感不会太糟糕。”
“沈大哥告诉我滕远会代替他来A市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人生地不熟需要我帮助,”方洲神情严肃,似在布置一项重要的任务,“我和谭赟不巧要去旅游,这件接待远客的大事就拜托你了。毕竟你也算Q市警方的熟人。明天下午4时30分达到A市机场。亲爱的韩汀先生,祝你玩得愉快。”
方洲没有理会韩汀的反应,微笑着离开了浴室。他决定去告诉谭赟,他改变主意了。他同意和谭赟来一次双人游,时间定在明天。
“宝宝,你要乖乖听话,”方洲亲了亲坐在沙发上的伊利亚,“爸爸会给你带礼物。”
“爸爸!我要去!”伊利亚激动地挥舞着肉肉的小手臂。
“宝宝乖,”方洲温柔哄着,“等宝宝长大了,爸爸带你一起去玩。”
“爸爸!”伊利亚扯着方洲的衣角,“爸爸!”
“小家伙,不准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谭赟在门口等了很久也不见方洲出来,只能亲自来找人,牵起方洲的手离开。
“爸爸!”
“韩汀!伊利亚就拜托你了!”方洲被谭赟半拉半拖离开时甩下一句话。
坐在沙发一侧的韩汀淡淡扫了一眼闹腾的伊利亚,万分头疼。为什么妈妈要选周末给保姆放假,为什么爸妈都突然有事处理,为什么方洲和谭赟选在今天离开,为什么待会还要去接讨厌的滕远。看着瓷娃娃般的小家伙,韩汀一脸冷漠。
“爸爸,我饿了。”伊利亚爬到韩汀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