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虐我千百遍完本[穿越耽美]—— by:妤归

作者:妤归  录入:05-27

无论对修真界还是凡俗界来说,已经千年没有讯息的西京人是外来者。且朝代更迭,现在的君王容得下突然出现的大批百姓吗?习惯了寿命只有三四十年的西京人还能适应外面的生活吗?
苏牧自己人脉广,关系硬,但是真要一下子安排这么多人,也是头疼的。修真界其实不会管这些,西京重新和外界相连,连的也是凡俗界,可是凡俗界现在那个皇帝吧,性格作风简直让人一言难尽。然而还是得干啊,苏牧只是微一蹙眉,就被凌琛握紧了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施加了不小的力道,却让苏牧觉得踏实。
死了几百年,生前又是一心谋划大事,别说三宫六院,连个皇后都没娶着的永安帝默默地看着底下手牵手的两对,真是吃了好一大口狗粮啊,偏偏人家还不是故意秀的。
“阵法是为了暂避锋芒。”
永安帝当日一举灭杀数派长老,却也知道力敌不智,只能与众卿退守京城,且结阵阻断联系。也是他速度快,不然真的等几大派把太上长老之类的请出来,他再天纵奇才都走不脱,那么之后的打算更别提了。
为了保持威慑也好,为了保住众人性命也罢,他只能弄出了这样的死灵之地。灵力被封存在人体之内,此地无可修真之人,但生病或是受伤,他们都可迅速痊愈,然而时日一久……这里的灵气居然只见消耗不见补充了!
可以管得百年,却算不出千载,封灵阵耗尽了他的生机,只余残魂守在帝陵,因供奉信仰长存,而后人的事,总有后人找到出路,而今千年已过,出路来了。
他唇畔隐现笑意,“你们以为,自己为什么可以走到这里?”
第55章 喵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顾玉竹身上。
永安帝不由得哑然失笑,所以那些后辈们是把他当成了怎样的圣君了?爱民如子就罢了,难道他还会爱到千年后的子民身上去?如果这里但凡是个人就能进他的帝陵,他干脆连残魂一并散了算了。
千年前他放着中兴明君不做,去当了个亡国君,狠狠坑了一把修真界,或许也并没有太多的理由,就是因为他想,而且他也能。倘若没有修者的事,他任性妄为一把,说不准成个青史留名的昏君也不一定啊。
都是骂“替古人操心”的,他一个古人却要为今人操心,哦,对了,他现在连人都不是,只剩条魂儿了!
但是当年的事得收尾,他只是没想到善始善终的终,要一直等到今日。
“你身上有隐龙之气。”永安帝看的人却是苏牧。他等这样的人等了太久……果然还是那些小辈太不争气了!
苏牧愣了一下,颇有些感动,“不过代理几日城务,百姓竟信我至此?”
永安帝:“……”
并不想委婉地提醒有人自作多情了呢!于是永安帝慢吞吞地直接开口了,“朕的意思是,苏家出了个皇帝,或者是会出个皇帝。”
西京是号称龙兴之地,但百姓不过数万,还只是他们珉朝的都城,是谁给苏家小子的信心,只要管好了这么个城池,就算是土皇帝了?城主换了几十个了好吗!早几百年前,若有雄才大略的城主重回外界或可借势争一把天下之主的位置,现在……好气哦一千年才来了这么一个自带龙气的!
苏牧:“……”
好尴尬啊→_→
凌琛不着痕迹地挡住永安帝的目光,“那么要我们怎么做?”
即便师兄身上带有隐龙之气,那又如何?怎么可能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师兄身上去?说“我们”,当然就是要一起担着的意思。
“阵法以朕的龙气和千年国运为根基,除了苏牧之,谁也不能碰触阵心。”永安帝并不在意凌琛一身剑意,寂灭剑意又如何?他不是开国的帝王,却也在战场上滚过几道,和什么剑修魔修动手不是一次两次,专修杀之一道的修士更碰见过不少,那样滔天杀意,才是令人心头发冷。
千容说赤霄真人和折花真人关系好,倒不是说假的,苏牧的确对一些阵法有了解,而且越是偏门的越找过来路,是以一听龙气国运之类的,他先反应过来了,“困……困龙阵?”
厉害了我的哥!
困住的龙除了永安帝本人还有哪个?
“与天道相争……”苏牧发现面前这位帝君大概是疯了,珉朝自永安帝之后,至少还能存活个几百年,而身为修者,还是个炼虚期的大能,不去突破再活个千年也不是问题,然而困龙一起,就成了今日的局面。
“与其让别人胡乱更改国运,借龙气成事,不如朕用了去。”永安帝眨了眨眼,笑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顾玉竹哽了一哽,终于发现其实传说中的陛下并不是手札记载里那样的脾性,只听他朗声大笑——“千古流芳的明君,伴着的必是仙人下凡的帝师贤臣,而朕的臣子,应当由朕来选,政令应为朕心所向!”
他宁可当个小时了了,大时昏庸的亡国君,竟也有幸,威震两界,哪里不值了?
一阵沉默之后,苏牧出言询问:“我要怎么做?”
没有处于那个位置上的人,大概也无法妄言论断其功过。何况他们来这里也不是谈古论今,坐而论道来的,还是得拿出具体的办法来,只是……
“祭天。”永安帝起身,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玄色龙袍包裹着他依旧年苍白的身躯,墓中光影明灭,掩住他眉目深邃的半面容貌,无端令人心生寒意。
凌琛手中的剑已经暗蓄锋芒了。
苏牧按着凌琛的手,把吐露锋芒的剑硬生生摁了回去,又问:“怎么祭?”
这回连顾玉竹都忍不住往前走了半步,想要拉住一向稳重却突然鲁莽起来的苏牧了。
“朕以为,你会怀疑朕。”他微微一笑,挑起斜飞入鬓的剑眉,俊美却阴鸷的面容瞬间生动起来,“譬如说趁机夺舍或是血祭之类的。”
苏牧不避不闪,目光清正,他同样报以微笑,“陛下谋算天下大势,也会屈尊谋算我一个小辈么?”
“你可不是朕的臣民。”
“然而西京城内的百姓,却是牧之牧守一方的责任。”苏牧不曾没想过,他年少时娘亲的殷殷期盼,却在他步入修途多年之后,以这样的形式达成。
当过皇帝的人可不会被一两句好听的话就打动心神,不然朝中文武都道个“陛下万安”,他还哪个都不能下手动了?不可能的。所以永安帝还是按着自己的步调,给出了两个选择,“按照仪式祭天,彻底关闭困龙阵法,从此死灵之地与外界相连;以血祭阵,以一半的血换取通过权,离开死灵之地,再无回返,你选吧。”
成功离开了死灵之地的人当然是有的,不然这样的名声是如何传出去的?不过在有大机缘且逢上六十年一度龙抬头的祭祖日了,也有机会听见永安帝的声音,知晓离开之法,然而离开之后,失血倒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们停滞的修为即便回到修真界都无有寸进,反而继续倒退,以至寿终正寝。
他们本该选择后一种的,毕竟以前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当然,以前那些人也没得漾_→
苏牧往前走两步,广袖长袍衬得他身材纤瘦,旧伤未愈更是令他略嫌病弱,只有始终挺直的腰背,还看得出天极宗内那个天之骄子的风度,清雅如竹,巍然如玉山,“怎么祭天。”
稳居龙座的君王终于缓步走下了禁锢他多年的位置,汉白玉的石阶一阶一阶直铺至苏牧面前,于是他慢慢走过来,正对上了愣在原地的青衣修士,再伸手一拉一拽,把人抱了个满怀。
苏牧:“……”
凌琛:“!!!”
分明是不紧不慢的动作,甚至伸手时也称得上从容,结果苏牧却有种被锁定的感觉,居然丝毫不能动弹,就被抱住了。带有薄茧的手冰冷彻骨,但瞬间吸纳到他体内的金色光芒却是温暖又厚重的,手指上突然扣住了一枚赤金龙纹指环,苏牧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么我去准备祭天大典。”
与其说是阵法困住了永安帝,不如说是天道的束缚,要破阵,自然只需要永安帝对天道低头,所以才说有祭天一事。不过真的要上呈天道,永安帝必须散尽一身龙气,那还不如便宜了自己看中的后人。
“师兄,你怎么样?”凌琛几乎咬碎一口银牙,更恨不得用剑锋搅烂了被人寄生的指环,“我……我不放心。”
比起生闷气,还不如直接说出口,凌琛很了解自家师兄——比如说事成定局,他说什么都没有——好了,还是决定直接做吧。
又是光芒大作,较之方才的声势浩大,这次就有些润物无声之感,光只亮了一瞬,就如浓墨遇水,晕开在苏牧身周,然后指环上浮起了一个人影——永安帝拂袖大怒,“死都不让朕死个安心?”
讲道理啊,他在这里闷了千年,好不容易等来了终结,现在不过是找个看得上眼的人打发一下时间,顺便在阵法关闭之时,他残魂消散之刻多拖延几日,好看看最后结果罢了,为什么还有人这么怼一个一千多岁的老人家!
“唔……啊~”苏牧一把捂住后腰,硬是压下脱口而出的惊呼,恶狠狠地磨了磨牙,“凌小琛!”
衣物遮盖之下,墨色凤纹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游走,一时是翅膀划过了脊柱,一时又是尾羽搔过了腰窝,带来阵阵痒意,与之相反的是丹田处涌出的熨帖暖意,一股股地包裹住未消化的霸道龙气,帮着一一炼化了。苏牧深呼吸,压下了一把融了指环再揪出师弟揍一顿的冲动,发现自己真的特别好脾气。
凌琛心满意足地又突然出现在苏牧身后,双手环住其腰肢,一本正经道:“检查过了,没有危险,但是还是要提防一二,所以师兄我还是……”
苏牧:“……够了。”
永安帝冷哼一声,“耍个流氓还拿朕当借口。”
凌琛针锋相对,“那你又为何黏着我师兄?”
师兄沐浴更衣的时候怎么办?只有我可以占师兄的便宜!
龙气送完了,事情交代完了,麻溜地滚去该去的地方好吗!指环挂哪不是一样,在场的可不止苏牧一个人!
永安帝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他目光才落到顾玉竹身上,那姑娘就涨红了脸被人拉到身后去了,而那个挡在前面的一看就令人忍不住想动手,至于拿剑的凌琛……相看两生厌!
于是他轻轻启唇,“呵!”
凌小琛眼睛当时就红了,“可怜巴巴”地冲着苏牧瞧,分分钟准备来个一言不合就入魔,至少是走火入魔戳死个把魂的那种。
“够了!”苏牧提高音调才说了两个字,就屈服在凌琛的小眼神之下了,“日子一到我们就祭天啊。”
祭完天送完魂,摆脱修罗场还不是轻而易举?
苏牧忍不住叹息一声,果然自己驾驭不住主角命——金手指老爷爷年轻貌美,一不小心就会砸了醋坛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放存稿→_→
第56章 喵喵
金手指就是金手指,哪怕不是博学多才白胡子老爷爷,而是个热爱搞事任性自我还兼职FFF团的美青年也一样。
殷昭——也就是永安帝,毕竟是当惯了帝王的人,即便他后来大半时间都在谋划大事上了,但理政安民,平衡朝堂,那是他十三四就玩得纯熟的东西,哪怕是不爱提及的修真法门呢,他都能说上一二。
越是知道的多,苏牧越是佩服他,怎么说呢,如果一千年之前也是哪个小说话本,那么殷昭应是当之无愧的主角。身为凡人就当了人间帝皇,做个修士呢,也能快意恩仇翻云覆雨。
“所以你何必死守一个幼稚的小子,舍了你那法诀,随朕修习真龙之气,不好么?”殷昭俯身撑着书案,丝毫不在乎自己半月之后就要烟消云散,笑得玩味又轻佻,“龙气加身,你还怕什么灵气不足?再者了,苦修求长生,何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一人独伴仙途,抵得过三宫美人六院佳丽?”
了解苏牧是世家出生,殷昭更是循循善诱,“要复苏家荣光,哪里有比你登基称帝更好的主意?你可以活千载,就做千载的皇帝,可以活万年,就统万年的江山。修个龙气国运,凡俗界灵气不足,也足够你飞升成仙了。”
苏牧按了按额头,转动着大拇指上套着的指环,“我自问没有帝君的天纵奇才,而苏家的家主是我弟弟镇之,我把苏家的将来,一并交托于他。”
如此洒脱,岂不知人间富贵能给予的助力,一样不小,且能成就人间帝王,好处就更多了,只是这许多年来除了殷昭,再无一个有着出色修真资质的帝王,简直就好像是天道怕了这样一个人了。
“个人所求,总有不同。”苏牧垂下眼,不得不承认殷昭说的极为诱人,可他所见的风景,定然也是被尊作永安帝的殷昭见不着的。他还记得自家师父去向还素真人为他求来的画,“我所求的……”
“有我就够了!”凌琛大跨步走进来,完全忽视了显出身形的殷昭,一头埋进苏牧胸前,抬头时眼露委屈,“师兄有我就够了!人间富贵又如何?师兄想要,便是修真界甚至仙界,小琛都会给你争来。”
是的,他可以做到,他总有一日可以做到。
在殷昭给苏牧灌入龙气,又依托其灵力弄出一个寄身指环来之时,就发现了苏牧和凌琛的秘密。所谓凤凰,高翔九天,难得他竟见识了一对儿。哪怕对上古秘事了解不多呢,凤火至宝他还是认识的,也亏了他没想过夺舍,不然得翻一回船,受个烈焰焚身之危。
苏牧摸了摸凌琛的头发,细软得一点不像他这个人,“当然了,我应了你的。”
殷昭:“啧,可算腻歪。”
都说宫里的人大多是人前人后两张面孔,他瞧着一个剑修不是也一样么?在外人面前冷气彻骨,到了苏牧之面前就知道撒娇!哈,撒娇啊!瞎了他的龙眼,为什么他也要看着这个家伙浑然自如地装委屈?
大概是因为他是主动倒贴绑定的苏牧吧。
凌小琛心里更不爽啊,他并不想有人打扰自己和师兄的二人世界,即便殷昭并不算是个人→_→
凤族伴侣间的秘法他才学会一点,需要多多试验呢。
于是在殷昭匿入指环的同时,凌琛也是微光笼身,消散无踪了。
苏牧一脸扭曲地再次捂住后腰,明知凌琛只是暂时贴附在他身上,给他传导凤火,还是总觉得后腰上极为敏/感的皮肤被细细地□□了,酥麻的暖意从脊柱一路往周遭蔓延,烧心得很。
“别乱动我丹田!”实在觉得心痒得不成,苏牧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来的。
凌琛委屈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我再助师兄一臂之力。”
哦,凤凰火是很好的,如果不是这种情况下他只会欣喜若狂,可是现在比起高兴来,苏牧更多的是羞恼不已。
“我出去之后应该就能成婴了,师兄到时候探入我丹田,就可以瞧见我小时候的模样。”凌琛直接通过神识把话传了过去,凤火的热度仿佛更炽几分,“我也想早点看见师兄的。”
苏牧保持微笑的表情,以前不知道神识交融,互探元婴的举动意味着怎样的亲密,现在丹田被动了一次又一次,羞耻感逼得他红了脸,他还能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不要庆幸一下凌小琛还知道耍流氓的话不能这么青天白日地就说出口,但是神识传音,一样是以下犯上调戏师兄!
在请出殷昭这位先帝之后,有了他的名义,基本上都不需要凌琛去当个武力威慑了,这里的世家以先祖当年追随这位明君为荣,如今正是什么借口都没有了。如果说顾玉竹一人的担忧会被他们嗤之以鼻,但当永安帝都出现了,那就什么都不用辩驳了。
世家荣耀权势诚然重要,但没有人会不重视自己的小命,而未来二字,是建立在能有传承,能活下去的基础上的。
所以祭天的祭天建的很快,倘若不是要求个良辰吉时,那现在苏牧他们已经可以登台祭祀了。倒是殷昭要苏牧带他去看了一回,心里难免纠结。
九为极数,九重天台高入云端,白玉作台金为饰,雕龙画凤栩栩如生,连细小的鳞羽,也都是手艺人一点点打磨出来的,在日光下璀璨夺目。如果在天极宗内看见云中宫殿这等奇景,苏牧不过是看了就罢了,毕竟宗内盛景无数,修者大能心念一动,便有可移山倒海的,要怎样的建筑风景就能是怎样,可这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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