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宋澜又连着做了一连串旖旎奇怪的梦。
醒来时仍是被自己吓醒的,以为自己又湿了,掀开被子一看竟然没有。有点不甘心之余,他又蒙着被子想继续那个梦。
他梦到有人轻柔触着他的唇,那味道是他有生以来,在那么多年孤苦日子里最为甜美的味道……没有之一。
第19章
除夕的前两天,布料市场开始休市。和布摊老板结完了最后一笔账后,宋澜算是结束了自己两年多来在市场看摊子的职业生涯。
御马会的春节假期和国定的一样,从除夕开始。只不过休店的日期比国定假期要来的长。这种特殊服务性的店其实在每年的开市日期上都很有讲究,不过初八绝不开市是店里其中一位股东专门请了大师给算的。
放假的日子早在开店时就公布了,一些赚得比较多的少爷也就早早给自己放了假收拾了行李回家了,留了些本地的或者过年不回家的在会所里继续卖命。
春节会所虽然不开张,可还有一项服务是在会员里暗暗提供的。
放假期间,凡是会所里的VVIP会员都可以通过网络上特制的后台管理系统点了少爷上门服务。这项服务还有个很好听的名称叫做“心灵慰籍师”。
宋澜才去了御马会一周,因为怕他又出事,所以最后光头强没把他的名字按在后台系统上,这事经了几名经理的一致认同,大家都想太平过年,要是在别人定的场子又闹了脾气砸了人家的东西,这后续的事铁定不好办了。
宋澜并没因为自己出不了台而闹情绪。他那晚拿到的小费和提成总共一万三,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所以春节那种上门服务的,他其实并不热衷。最主要是心理建设还不健全,有的时候迅哥不?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谒雷悦娑阅切┤缋撬苹⒌呐耸被故怯械愫隆?br /> 不用再去布料市场的那天,他给迅哥去了个电话,意思就是想在年前请迅哥吃顿饭。
以为迅哥这次又会推托,想不到他很快便答应了。不过他说外头的东西天天吃,吃腻了,问宋澜会不会做饭。
宋澜从16岁开始就当了家,阿娘年纪大了,他一并接了做饭烧菜的活,烧的东西不说多精致,但下口口感还是不错的,石清就常爱去他那蹭饭。后来阿娘人走了,他一个人才开始懒了下来,歇了手没再碰过灶头。
迅哥要吃自己做的,他当下立马回应,问了去迅哥那还是自己那后,就挂了电话上菜市场买菜去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他提着东西到了迅哥家。
迅哥住古北,上海的老牌高档社区。先前迅哥给地址的时候宋澜没留意,直到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公寓楼下时他才感慨,原来迅哥是有钱人啊?这地方的租金一个月得两三万,如果是自己的房子,那现在的市值更是他遥望不及的天价。
对讲机响了没几下,门就打开了,宋澜坐着电梯直接抵达15楼。
电梯出去有四户,他还在琢磨着哪里是1503,一扇房门就打了开来。
宋澜转头看了过去,迅哥穿了一身舒适休闲的家居服正在门口对自己招手呢。
宋澜有几秒愣怔,这是他未曾见过的迅哥,没梳背头,也没上发蜡,头发随意的被他在脑后扎了个小颗丸子的形状,除此之外,他还架了副大框的眼镜,那样子和以往在会所里那副高冷傲然的样子大相径庭,现在的他就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亲切又温馨。
见宋澜愣着,他上来帮忙提他手里的东西,一边走一边还对着宋澜喊魂:“想什么呢?傻乎乎站那也不动。快进去,外头挺冷的。”
一月的上海户外的气温的确能冷到骨头里,宋澜虽穿了大羽绒服,可出来时走得急没系围巾,所以楼道里的风一过,他就冻的发颤。
迅哥提过东西一个闪身就进了房门了,宋澜不好落下,加紧了步子也跟着进了屋。直到关了门,屋里的暖气散了过来,他才缓过气来。
迅哥住的公寓是个标准的三室二厅,因为是美式的风格,客厅尤其宽敞。在门厅那望进去,整个屋子都很暖心。可能暖气开得大、也可能是暖色系的窗帘配着淡色的墙纸,这房子怎么看怎么都有种家的味道。
“迅哥,你家好漂亮。”宋澜跟着他从玄关走到厨房,一路感慨,没忍着直接说了出来。“我还以为和你一样的风格呢。”
“我什么风格?”迅哥边放了宋澜带来的河鲜和蔬菜,边问他。
“高冷,酷,有腔调啊!”宋澜在厨房门口往里张了张望,然后卷着袖子要进去帮忙。
迅哥一笑,还没回他话,宋澜却先一步惊叫了起来。
原来在他刚准备进厨房的时候脚下竟然触到一团软软的东西,他一看,原来是只苏格兰折耳猫!
“你还养猫?”宋澜很兴奋,蹲下身把那团小东西抱了起来,然后揽在胸前逗弄抚摸。
宋澜小时侯也养过猫,因为是老房子,房屋结构和环境都不好,那个时候老鼠多,街坊邻居养猫的不少,不过他们养的都是普通的猫,和迅哥这只团团软软的折耳没法比。
迅哥分了食材,转身看宋澜,看他抱住猫的样子,愣了一下后忍不住问他:“宋澜,你今年几岁了?”
宋澜还咧着嘴对小猫做怪脸呢,听他一问,回他:“二十一,过了年就二十二了。”
“二十二了!”迅哥顿了顿,眼神有片刻拉得老长,没有神采,空洞失焦的厉害。
还以为他有下文,想不到他转过身,去水斗那挑菜洗菜去了。宋澜把猫放下,跟进去,挽了袖子准备帮忙。
“小储藏室里有猫罐头,你去逗猫玩吧,这里有我来就行。”迅哥没转身,在那只交代了一句。
宋澜有些不好意思,想着是自己要请他吃饭,怎么这会儿变成他在忙着做给自己吃了,就悻悻然站到他的身边,拿过一袋虾准备挑虾线。
“不玩了,没什么好玩的,不就是只小猫吗?”
他嘟囔了一句。
迅哥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没再出声,只不过嘴边露了个好看的笑。
晚饭吃得很丰盛,两人一猫,一桌子六个菜。
饭后宋澜主动去洗碗,迅哥没拦,却自己跑去客厅泡了壶茶。等宋澜洗完碗出来,他招呼宋澜过去坐。
客厅那的暖气最大,折耳晚餐后就早早占了大沙发那的位了,宋澜过去一看只能跑去另一边的单人沙发那坐定。
那地方两人离得有些远。
片刻之后,迅哥起身走到他身旁的单人摇椅那坐了下来。
客厅里放着缓慢轻扬的爵士乐,是夜店里从不会播放的乐曲,茶香一室和他们平时那种酒池肉林的生活完全不搭界,这种暇意的日子是以往很难想象的。
宋澜静了片刻,看摇椅上的男人,然后问他,“迅哥,这房子你的吗?”
迅哥给他斟了杯茶,往他那递的时候回复他“是”。
宋澜接过茶杯,继续问:“你那么多钱,怎么还在那地方做?”
迅哥一顿,原先要拿茶杯的那只手改着去取了一支烟,他睨了眼宋澜然后点燃了烟头。吸了大半后,他反过来问他:“你为什么跑去做那个?”
宋澜已经为自己刚才的问题后悔了,那问题有些揭人疮疤的意思,不是因为真有隐情,谁特么作践自己去让那些富婆又摸又舔还要笑着脸伺候她们啊!
“我缺钱。”为了表示自己的无意,宋澜坦荡说出自己的理由,“我爸爸坐牢,最近听说能提前假释,所以想把以前没交的四十万罚款补上。”
他说完,迅哥正好抽完一支烟,他摁灭了烟头,然后认真看着宋澜。
时间过得挺久,久到氛围有些冷,久到宋澜都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才又开了口,开口就是:“我看你还是不要做那行了,你不适合。”
宋澜有些不可思议,前几天教自己时迅哥还说自己灵活机动,可以把这行做好的,怎么这会儿又让自己别做了?怕是因为刚才自己八卦的问题惹了他,他喏喏叫了声:“迅哥……”
“别想太多,那圈子其实很黑,想要做好并不容易,这条路走不好就是万劫不复,心理上的创伤会一辈子愈合不拢,你挺聪明的,不该冒这个险。”
片刻后,他又问:“你刚刚说你爸爸的罚金是四十万?”
见宋澜点头他又说:“那四十万我先拿给你。你找份好工作以后慢慢还我。”
宋澜完全愣在那不知该怎么回话。他没想到迅哥会对自己伸出援助之手,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
见他愣着不说话,迅哥多少猜出他的想法,伸过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后又说:“你别想太多。我不是雷锋,借给你的钱我会收利息的,不是白给。”
为了转移这个话题,他突然问,“对了,你和上次那个路老板认识?”
以为宋澜会想半天是哪位路老板,想不到宋澜直接点了点头,“我特么中过他的套,被他碰过瓷。”
迅哥没什么兴致听他讲故事,只告诉他:“他上次在厕所吐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你,我给他擦了一身脏东西,他拉着我一直打听你是谁,我也是嘴快,说了你叫宋澜。”
“我想,他可能之后还会来找你。”
第20章
路响当然没再去找宋澜,除夕那天,他回了北京。
下午四点飞机一降落,路响和小夏才从首都机场2号航站楼那出来,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就把路响给带走了。
走的时候样子不怎么好看,保镖怕他逃跑,在他拒绝上车的时候索性捆了他的手脚。
这他妈还是响爷头一次被绑架。
其实他心里并不慌,只是悔自己太大意,长期没好好练擒拿,这才让人趁了机。
劳斯莱斯在五环那绕了一大半,最后停在了香山脚下的庄园。
这地方路响他熟,因为来过。不过他统共只来过两次。
第一次他妈去世不过一年,他爸爸娶了个新太太,他来吵过一回。第二次,他爸爸找人裁了他的军籍。他跑来大闹。
这是第三次。他被绑回了他爸爸的家。
路勇早在劳斯莱斯开进别墅区的大门时就站在了自家别墅的正门口。
这季节气温有零下十来度,又是太阳落了山的时候,只要有风吹过,人就能哆嗦起来。不过路勇好像根本不受气温的影响在那笔直立着,抬着脖子望着院子外头缓缓驶入的车。
可能因为年轻时也在部队待过,又在退伍后不间隙地进行着锻炼,所以虽年近五十五,但身子骨仍健朗。他只穿了件外套,负手挺胸地看着自己儿子从车上踏了下来。
路响之前在车上都没说过一句话,阖着眼皮一直假寐。直到下了车看到他爸路勇,才破口大骂,也不称呼人,直接吼:“这他妈是绑架!是犯法的!路董事长!”
路勇眼角都没夹他,见着人带回来了就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还不忘怼他那个儿子:“不绑你,你能来?”
几个保镖见老板先进去了不忘去推路响,他们其实和路响并不熟,不知道他是集团内定的接班人,只晓得他是老板的儿子。不过老板有两个儿子,这一个就是传说中不让老板省心的。于是并不给他好脸色,也不给他松绑,老板一走,就按着他往里走。
路响是纯爷们,没受过这种对待,挺着腰板躲过了保镖们的按压,大大方方跟着往里头走。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既然逃不过,心里堵着那一口气,也不能让他爸那一家子好过。他想,好坏是你压着我来,我就让你后悔请了自己这尊大佛。
可到了里头就略显尴尬了。
原来家里头不止他们几个,今天是除夕,他爸爸把朋友家都请来了。来的人不少,里头还有老三一家子。
老三见他进门,直接大呼:“哎呦我去,这是怎么了?怎么被上了捆金索了?”
其他几个正在大客厅喝茶的客人都转过头来看他,这几个人路响也熟,都是和他爸爸同一辈的他得叫叔伯的人。
面子失了一大半,他恼得脸通红却因为长辈们都在不敢再怎么大声喊话。
老三知道他要面子,第一时间过来帮他松绑。
那边沙发上的客人都知道他们父子俩关系僵,没人开口调笑。只有一个相貌娇柔艳丽,身段妖娆的女人出口埋怨了一句,“老路,你怎么捆了阿响啊?”
路勇见她走近,脸色较之前和悦,仿佛对着她又仿佛对着一屋子人说,“这小崽子,不捆他请不动他。”
女人优雅地越过路勇,朝路响走去,正想帮着老三一起解索,被路响先一步躲开了。
她收了停在半空中的手,也不尴尬,笑了笑又走回到沙发那,招呼所有人,“人都到了,大家入席吧。”
那女人叫肖梅,京城贵妇圈里有名的肖姨娘,是路勇的妻子,路响的后妈。
一顿饭吃得极为讲究,头盘、二道,和主菜,完全按着以前宫廷里的那套来。
肖姨娘很会生活,也懂得待客之道,说实话像她这样的女人的确很多男人爱。漂亮、大方、在外头处事时极具大家风范,在家又能风情万种。最主要的是在嫉妒横行的贵妇圈她也能吃得开,这点不得不佩服。
只不过路响不待见她。因为她的蛮缠,他妈妈在弥留之际都没见到自己还留有旧情的前夫。这是路响心里永远的坎,这辈子不知道能不能跨过去的。
可能因为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儿子,饭桌上路勇没再针对路响,朋友们都在,酒也喝得多,几圈下来,凡是有人夸他这个儿子的,他还主动给斟酒碰杯。
晚宴结束时已经将近九点,叔伯辈的坐在沙发那聊天,女眷们则被肖姨娘带去了花厅打麻将、闲话八卦。
路响和老三去了露台那抽烟,一支烟完了,路响问老三:“你告诉老头子我的航班的?”
老三一听是事后算账了,腆着脸在那笑:“我怎么会出卖你!是路叔!他太想你了,让我爸偷听了咱俩的对话,还偷看了我们的聊天记录。”
老三这人说话总爱眉飞色舞,这时外头凉,他穿得少了冻得和只猴似的上窜下跳。
一会儿他想到了什么又说,“响儿,路叔其实挺在乎你的。这几年吧,老在我这打听你。我这人你知道,心软,就想着你好。你们父子两少点过节,大家开开心心的不好吗?你妈妈和你爸爸离婚的早,这事怪不到肖姨娘身上。你见你爸爸这几次低头,就顺其自然和他和好了得了。否则便宜了肖姨娘母子你说是不是?”
他一说完,路响就摁灭了烟头,使力朝着露台一角那颗山茶一丢,烟蒂不偏不倚进了瓷盆。
他转过头来看老三,直把老三看得毛毛的才问他:“那女人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帮着她说话?”
原来是计较这个,老三抓抓头,笑着回:“我哪能帮她啊!是路叔。”
见路响死盯着自己,他才说:“给了我一副山居秋景图。”
两人还在对着眼,管家跑来叫人,没一会儿,路响就去了书房。
书房里就路勇一个,见路响来了,让他顺势关了门。
路响没话和他爸说,等着他爸先开口,没想到路勇一开口就问到他如今在做的这个项目。
“你了解的到挺多,整天没事干就查着那事?”路勇一说完,路响就回他,语气有些不善。
习惯了儿子对自己冷言冷语的路勇并没动气,继续在那说:“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项目。你要做可以来公司,我这里几十个亿的项目正缺人掌控,我不是反对你和他们几个一起闯事业,不过那些东西闯了你也占的不多。我公司全是你的,你早点收心来帮忙正好。”
他一说完,路响就笑他:“你今晚喝多了,说醉话呢!公司是我的?外头那女人不跟你跳脚?怎么,最近她伺候的你不舒服了?拿我出来当炮灰?”
“说什么呢!我和你肖姨结婚时就说了,公司归你。”
“可我不想要,我们两除了都姓路,没任何关系,你的户口本上没我!”
“你他妈是我儿子!流了一半我的血!”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场面有点失控,最后还是路响先冷了下来,他沉寂了半天,突然说:“你当我是你儿子也行,你儿子现在缺现金,要不你先拿二十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