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般得到糖的幼儿般炫耀道:“你修行的本木原是远古遗书,后经流传早就丢失了。可我所修行的心法真与此道相似,也品悟出些许门道。”
“愿闻其详。”
见即墨然一本正经的回答,曦璟也稍微严肃起来:“你可知现在的本木为何道?”不等即墨然回答,便开口道:“本木为三阴,现存的本木经典内皆记载为三阴,就是木土水三系。你是三系灵根正是适合。但是众人不曾知,世道阴阳皆在一线,孤阳不生,孤阴不长。”
“这般啊!可有破解之法?”即墨然细思道。
“自然,你可知水木土三阴也是可以分为阴阳的?”她卖着关子又像是在启发一样。
“嗯?自然,为何五行不分阴阳呢?木阴生精,木阳却邪。正是那日所感,那水土呢?”即墨不自喃喃却是所思不明。
见他苦思无获曦璟说道:“水阴冰凝,水阳化云。土阴为幽,土阳不破。”句似芒开,即墨然有所感悟,就像是恰好一样,他立刻原地打坐,空中灵力聚结化为三阴汹涌,且又十分有规律的流动在即墨然附近,不曾入体。
曦璟连忙退却数十步,她远远看见此屋像是处于一种玄妙中,四周灵气被抽动,环绕着屋中的那人不得其入。
虽然这个方法是她交予的,但是这个结果真不是她所想看见的,若是灵气再这样凝集且不得其入的话必定会造成撕裂,撕裂空间,撕裂肉体,最后恐怕连神魂也会被损害。
‘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呵。’曦璟这般想到,眼里盛满冷意,哪里还有刚刚懵懂幼童之感。
她颇为冷酷的看着底下灵气中的即墨然,就在刹那间,她回眸望去空无一人的天边,但身形以及服饰变为了白日成年女子。端看面貌冰霜,一身蓝白衫更衬出冷意。身形展开化作流光疾驰。
曦璟刚刚离去,在此处便有一红光悄然显现,飘于屋内。
数十里外,群山之内。
有一黑袍疾驰忽然停下,静待。从一边划来一道流光,威压十足。但是他也不慌忙,果然那身影在前停下,正是曦璟。
那黑袍背后有一竖立的竹编箩筐。一身装饰甚少只有腰际的数十颗不知何等材质的圆珠。出言道:“还请小姐不要难为在下,尽早返回才是正道。此刻正是我等主上的大局切不能为您破例。”声音沙哑难以言语。
“哼,你且来试一试。我隐晦数十年,便是为了今日。”曦璟上前,寒芒出鞘缠斗起来。
“那就休怪我阿簿林犯上了。”那黑袍一出一条青蛇吐舌,毒雾散开,曦璟连退数步,一回首发现有蛇紧缠,似闪迅影,似要锁喉。曦璟从容挥剑,谁知那蛇皮甲甚为坚固,发出一阵脆音。
阿薄林身形闪动有数条黑蛇而出。曦璟捏动法诀,便有从天而降的冰雪将其碾杀。阿薄林见形势不对,抛出腰际的圆珠,那珠子气势大加但并非他之物。曦璟一时躲闪不能,被拘,见黑袍收手被牵扯近身。在刹那间曦璟,力斩而下,一手凝滞万展冰凝穿心而过。
曦璟正松了一口气时,忽然感觉不对,连忙便要闪出,但黑袍的身体像是膨胀一般,瞬间爆裂。黑色的毒雾扩散着,曦璟仅是沾染丝毫便面色发青。“魔之死,毒之起。哼,他还真是好手段。”她这般想到,此刻灵力却开始滞待。捏取符纸身形便逐渐消失。五十里外数道身影朝着此处破空飞驰。
即墨然此刻丝毫没有发现诸多变端,专心的沉浸到了本木心法的突破中。他功法方面已经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心境也到了突破的关键。故而,四周灵气汇聚。但是超出他想象的是身躯筑基已毁无法再容纳灵气,只能强迫不再吸纳。但周旁的灵气已经快凝集成水滴,空间也像是即将破碎。
空气中雾蒙蒙难以分辨,一道红影闪过,在即墨然面前打坐,手心相连,神魂相对。灵气像是得到指引一般,按照这种轨迹流动着。那红影倾倒一样,压在即墨然身上,仅有头部微微张动。
即墨然在打坐中感受到了奇异的生息,从手心,流入他身体,反为伤口皆被修复着,灵气也渐渐灌入。当灵气充盈时从口部传来一阵清香,掺杂着药香,纯正的灵力流转,即墨然修为也从练气变为筑基,还在不断逐渐增长。
即墨然很明显的感受到,凡为两人肌肤交汇处分外炙热,有庞大的灵气交织着。即墨然心中莫名生出一种困顿之感。交予身躯,意识昏沉。
只是在隐隐之间似乎听见:“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应砻。”也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气息,只感觉身心不定。
不知过去了几日之间,即墨然终于苏醒,他挣扎撑起身躯,便感觉不对劲。身体满含力量,仅是闭眼之间便感觉百里之间皆如眼见,耳似极清,五感特别敏锐。轻轻一跃便感觉到了光亮。此刻像是破土而出。在即墨然眼中所见天地变了颜色,一切灵气像是目光所见具象化,一切皆为。他的双眼此刻如墨,却又万分通透。即墨然无需外力便浮于空中,内视其身,却发现丹田处有一似圆物,金光闪现,上有三色的纹路交汇着,体内的灵气将其围绕其中,隐隐有种不可明言的规律。
即墨然也知道自己怕是一步登天,成了金丹期修士。却不知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隐隐回想起事情,只能勉强记得曦璟离去和身体的炙热。即墨然隐隐感觉自己遗忘了十分重要的事情,但是努力回想却只会带来心悸,也就放下不想。
他醒来的地方正是在丝山深处,不知何人将其掩埋在地下。即墨然也不多想。顺着道路前行,丝山像是经历了一番庞大的打斗,即墨然飞驰在空中时刻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灵意。但最令他惊讶的是,其中最多的是阴邪,令人反感的灵息。
他已是金丹修士,不可与他日相比,此刻他飞跃在空,很清楚的感受到了丝山的不凡。在丝山其中有着令人胆颤的气息,与之还有一处感觉奇怪的禁制。以神念探知却毫无察觉。
即墨然按匿灵术,将自身气息压下,也算是慢慢赶路。因为他的感觉充分告诉他,自己很危险,就好像是身处险境一般,就算是魔尊洞穴他也仅是对于魔尊有此感而已,故而乔装起来,扮作凡人一路打探。
作者有话要说:
周更,节哀。也为我节哀。
第16章 第十六章
几日内的赶路即墨然见了数次争斗,其中也不乏大能者。但幸得即墨然远观再加上匿影珠的奇效才堪堪避开。
渐渐即墨然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这群人大多身穿黑袍,且灵力阴冷。精通隐遁之术。按照一种规律向着东海方向慢慢前进。最令即墨然难以忍受的是这群人嗜杀成性,只是隐与世面,专挑荒山僻岭的村落下手。
即墨然常是有心无力,暗下施以援手。为了避免多余祸端从储物袋内取出往日做的药纱敷面。此面纱本身为黑色,经草药浸泡有着缓解毒性的作用。
‘也许是这样才被盯上?’即墨然想着,随即轻身提气,使出一招凌霄揽胜。见他在空中手臂一挥,身体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左翻。恰巧躲开一道短匕。身后紧随一黑衣女子,她气势大盛起步跃空接连数法攻至。但一一皆被即墨然挡下,未受半点伤害。
即墨然已经与她纠结许久,对方却一言不发。即墨然很清楚感觉到自己境界远高于她,只是碍于没有适合的术法才步步为下。对方也知,不求能反伤他,只是紧缠着。
即墨然何等聪慧,几下便清楚了其中利害,也不多等。顿时威压全放,女子一念闪神。即墨然却已到了她面前,桂枝香出袖,凝气点至三焦经。有言道:内舍于降,外在于肌,其气主为弱。随即大步跨行,运起点墨山河横空而行。
女子正要相追的时候,自手脉连贯足脉如重石累赘,一时难以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即墨然墨意横空的身影。
即墨然横驰在空,不一会儿便落地匿踪,小心装扮一番与一般凡人无二。
一如即墨然所想,一盏茶后数道霞光奔驰向东方,即墨然强忍住神识扫过的不适慢行着。
七日后,即墨然悄然躲在一处树丛中看着不远处的打斗。
一人是少年大约筑基中期修为,身着淡蓝丝质长袍,顶为发髻在打斗中也散开,显出几分狼狈。右手执剑护于胸前,左手掐动剑诀,周身涣散着纯正的灵力。那灵力似有实质为蓝色,护及全身,使少年像是腾空一般。即墨然远远望去竟感觉有丝眼熟,却也不敢确定。
另外一人则看上去更为年长,不见有何器具,周身任何灵力也不外放,只是在打斗中隐隐透出一点阴冷的气息。他好像力气极大,那少年的护体灵息在其狂风暴雨般的拳击下显出几分薄弱,并且有逐渐溃散的痕迹。
“砰!”随着一记夹带着灵气的重拳敲下,那少年像是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一样被轻易打出三尺之外,昏迷倒地。正当那人上前补一拳时,即墨然手腕施力一块石片便将其击退。
他倒也是谨慎,神识扫过无异后,立即御使着一件盾状飞行灵器飞驰。即墨然神念环视确定四周外人便上前。
“祁简溪?!不,不对。”近观后,即墨然不禁呼出,但是随即自我否定。这少年眉角间依稀与祁简溪幼年相似,可是年龄不对。细观也可明显看出是两人。
‘不知道这少年与祁简溪到底什么关系?’即墨然一边发散思维想着,一边手上银针翻动。其实少年伤势并不严重,他体内的灵力十分神奇竟在自我修复着。即墨然仅仅只是稍作疏导。
“叮。”自檀中穴传来奇异的质感,银针弯曲着。即墨然拂开衣饰,少年肌肤嫩滑宛若如玉,见其身量骨架竟想起以前祁简溪来,两者相差到是不远。胸口檀中贴身放着一块丹紫色的玉牌,隐隐有着奇异的花纹,并且涣散着灵气。
即墨然取下,一眼看出禁制,略微施力便破除。有言语传达至神识,“老朽是单国至东,交源派的门主。十日前自东方前来大量魔修入侵单国各境,我等固而坚守,却也难以突破。恐有大患,还请道友多加小心。”声音像是慌忙录入的,内容倒也十分合景。
即墨然听后不禁头痛,万花中人本就是隐士,喜静。所以才会找了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他现在可谓沾染上了天大的麻烦。但是虽然这样想到,即墨然还是取出另外一块玉牌复写与内。虽然隐士对于正邪不像一般人那么泾渭分明,但几日间这群魔修的作为也着实不得即墨然心意。
将少年藏于一处树洞,即墨然便驭使着白帆飘然而去。只需一日一夜便赶到单国临海处的大城。此城池名薪。包容近方圆百里,人声鼎沸是单国最主要的几个城市之一。这里是单国与狭南国的重要港口。有单国第一宗的涧宇宗坐落于此,开宗立派。更是多了许多求仙问道者。
即墨然发现越加离近东海海滨,魔修所为越少,在离其五百里时竟同时察觉不到任何气息。也更加确信此处正是他们的目标。
即墨然衣饰等与一般人无异,入城后也没有多招关注。就寻了一处茶馆稍作休息。茶馆颇为风雅有高低两层,即墨然坐在大堂角落闭目养神,一边展开神识听着各种言语。要是单指收集情报,这茶馆倒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言片语中也得知了涧宇宗开派在三千五百七十二年前,传闻当年的开派场所,是在陆上后有大能为了印证功法将其孤立与海面之上。门内有三位化形期的真人,十几位元婴道尊其下更有数百位金丹道君,门下弟子学徒更是数不胜数。
正当即墨然总结着,听见一言“哈哈,原来是你啊!这次来往,收获可好?”声音豪爽,行志利落,步伐沉重到是一介凡人。
“唉,哪来的收益啊!差点就连命都搭进去了。”言语颇重,愁绪满布。
“哦?”
“原本一切安好,谁知遇了大浪。这不,唉。”
“你也算运背,但是还好勉强保下一命。”
“你是不知,原本我等也是葬身鱼腹,可谁知有一道人相救。”
“道人?何等相貌的?”
“呵,女的。绰约多姿,绰约多姿……”正当即墨然听闻时,忽然感觉门口有灵气浮动,睁眼看了一眼,是两筑基道人,其中一人浮动较大,分明是最近进阶的。他们也是隐藏下灵力波动坐在了大堂内,刚刚入座就听见其中一人说道:“五十年一次的密境快开了,道友可有准备好?“
那稳重者说道:“我们本来就是散修,能修炼到筑基已是不易,跟别提这种事情了。”
“也对,可是我还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总之,我要拼一把。兄长,今天的酒就当做是给我践行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去,我自当…………”声音匝然而止,即墨然感觉门口泛来阴冷。睁眼望去,门口有两人。皆是黑色长袍,斗笠覆面,看不出身形。但即墨然身为医者,眼力何其高。一眼便看出其中一人正是追寻截杀他的女子。
当即运起匿影珠,藏起气息。所幸那两人也没有多做停留,吩咐小二准备山茶便被引上雅间了。即墨然悄然将神念送上去,依稀可以感觉另外一人的实力大约在筑基圆满。
“通师姐,这次上次让我截杀的人跟丢了,对方像是不想与我们为敌。没有下重手,可能只是哪方散人吧!”
“先不管这个,我且问你有同门去过苍茫山那处吗?”
“嗯?并无。”
“槽了!我们得要向坛主请罪,不仅丢了,何敢!”那女子发现了即墨然,灵力夹带神识突然暴起,神识阴冷如短匕直刺,即墨然一时反应不及,被其反伤。
在大堂的即墨然强行撑着阵痛的头连忙外出,楼上的人忌于此处却也不敢用尽全力,即墨然险境逃脱。另寻了一处客栈冥思打坐。
一边调息一边想着最近今日的变化,根据各自消息总结很明显的是这群人将在最近有大手笔的动作,很有可能就是在五十年才开一次的密境。而且如果现在经过水路前去狭南国肯定会招来猜忌,不如将计就计。
打好想法后,即墨然便专心修养起来。神识受损不同于肉体受伤,这正是即墨然从未学习过的部分,虽然有些独特的想法,但是却不敢在自身试验。只能慢慢用灵力涵养。
严格意义上来讲,即墨然对于神识的运用远远差于同级的人,他的神魂不知为何天生要弱上几分,即墨然猜测到,可能是再生的原因也需后天补养。
三日凌晨,阳光轻慢撒进即墨然刚刚睁开双眼,那眼睛如墨向来通透且深邃。仅为一刹那,即墨然浮起了一丝笑容,眼里像是注满了光亮。无疑,他的境界更高了。
即墨然通过三天的冥思感觉心神通透,精神满足。装扮一番也就从容下楼,跟着人群前往海滨。濒海的人群鼓动,已经积攒了不少人。
即墨然隐与人群之内像着大多数一样,闭目养神。一边听着各种消息。
涧宇宗的密境处在水下,相传是远古时的一处城池。因触及神威被罚,沉入水中。相传那城中人皆不知大难临头,就枉死水中。故唤作“罹城”。此城于八百年前由涧宇宗门人发现,其中不仅颇有缘法而且修炼阴系功法更是得利。大约三百年前正式开放,也算是给涧宇宗收揽不少人。也因为这次举动,涧宇宗正式成为单国第一宗。
“来了,来了!!涧宇宗的来了!”正当即墨然细想时,一声传来,使他不禁睁眼望去,自天边闪烁着诸多色彩,堪比日光,一群人气势浩大皆脚踏飞剑,身着蓝衫。即墨然在一瞬间似有所感,一把不知品阶,但莫名带着古朴气息的飞剑横空而来,上面有两个身影,一人面如冠玉,蓝衫束身,身量挺拔,气韵非凡。可谓翩翩少年,正是祁简溪。他身旁有一少女,粉裙黛眉,紧紧靠在祁简溪身旁。
意气风发,佳人相伴。即墨然看着祁简溪的样子顿时感觉安心,不再多看了。祁简溪此刻恰好有所感应,偏偏与即墨然视线错开。
接下来陆续有从各地赶来的宗门,即墨然正在等着,忽然感觉有人散发神识锁定了他,修为是金丹后期,但是不带任何恶意。
“哇!那是什么?!快看!”
“啊!救命啊!!”
“快看啊!那是……”
“………………”人群纷纷躁动起来,一群人很默契的一起看向东海之上,在碧蓝的天空与海水间行驶来一艘巨大的船,这船却是行驶在空中,分外壮观。即墨然远远一看,便得知这是百炼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