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然略带怒意,小声就像是对着自己说道:“快雪时晴乃是书圣的一幅帖子,观之与此时境遇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么这就来吧!”顿时桂枝香由着即墨然在空中舞动着,浓郁庞大的劲力充斥向尸体。一波又一波把那尸体不停的向后打去,且力道十足,不断有残躯掉下或成碎末,或者是不知从何处冒出的白雾。
即墨然站在原地,手腕挥动着。不像是打斗,未有任何杀意,那劲力甚至浓稠成墨绿色,就像是在大笔挥墨罢了,虽然其中带着怒意。但是给人感觉像是仅仅在其中需要罢了。
随之即墨然最后一笔挥下,本因越发的怒意和逐渐增强的破坏,却变化成了略微轻柔。他此刻眯眼轻笑。就在尸体倒下的那刻冒出诸多白色圆珠,连带很多白雾。它却是再也起不来了。
一切仅为须弥刹那间的事情,却是众人不明。但是即墨然像是沉浸在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快雪时晴,长怒暂悦。
心留欢喜,内外由此。
“正是此理啊!”他不再有愤怒,也不笑着,一脸平淡。却让人感觉一种只能在书法贴上看见的墨意,纵横肆意却不张扬,深沉内敛却不阴暗。无疑,即墨然的境界更高了一层。
此刻他站着,双眼却丧失了点什么。手背上的血色点开始弥漫,仅仅转眼间便覆盖了即墨然手臂。这些血色纹路像是有生命一般逐渐爬升到即墨然脸上。
就在此刻,“咔嚓,啪,啪,啪,啪,啪。”一声巨响后接连一连串的声音拍打在石壁上。连带那小火球也熄灭。
像是什么被打碎一样,又像是岩石碎裂的声音,并且越来越频繁。
“哗,哗啦,哗啦啦……”有海水涌入石屋,汹涌澎湃。纵使是修真者对于空气依赖渐小,但也难以抵抗这深海的压力。
一时石室地面难以抵抗塌陷,即墨然在混乱中显得那般微小,但是他本人神色还如刚刚一般。就在即墨然即将被卷入地下时,不知从何处驰来三把飞剑,上面皆凝结着不同的剑意且属性不同,三把剑交接为剑阵将即墨然从强大的海压之下送入上空。随即消失。
即墨然此刻却是在一种奇异的状态。
好像身魂相分,完全无法感应到身躯的存在。处在一片空白,且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名的眷恋,好像本该是此处。也感觉到温暖,像是永远不用接受寒冬。就在即墨然逐渐眯着双眼沉睡的同时,他的神魂也在溃散着。
突然有声音传来,虚无飘渺却又分外清晰。“醒醒?小然!该起来了。孩子!”最后两个似雷鸣,似电闪。贯彻而清醒。即墨然原本即将与之同化的神魂竟然重新凝结起来。这声音也分外耳熟,即墨然环顾。
在原处突然有了身形,便是尤氏。但是无论即墨然怎么上前都无法离近一步。就当即墨然着急时她开口了“小然,不要再过来了。没用的。”
即墨然当即站立回道:“到底怎么回事?”
尤氏所距甚远,看不清容貌,但是声音却是如响耳旁。“我也不知。只是孩子,千万要小心你父亲。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
即墨然此刻便感觉连这神魂都像是不由自己控制“为什么?究竟怎么回事啊!”
尤氏言语突然激烈起来,加快了语速“没有时间了,你且记得。千万要离开这里,小心你父亲,照顾好小可。我没有什么可送你的了,记得你起来以后会看见一颗朽木,抛开其内,那树芯一定对你有用。”
即墨然认真听着,并将其牢记。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又像是正常了,于是上前。这次却走到了尤氏面前,他伸出手抱住了尤氏,缓慢慎重的说:“我不是……”但是没说完便被尤氏打断。
“我知道。但是我爱你。还有如果可以请将我的骨灰带到尤氏故地。我的灵魂是自由,可身体总归要落叶归根。总之,麻烦你了。”尤氏的面貌不清,即墨然也所幸不去看,只是了解这温暖,深若古水的内心突然像是注入了暖流,但是这并不会使他软弱而是刚柔并济般的更加坚强。
‘她知道,她知道的,哈哈……’即墨然想着,平生第一次像个孩子般开朗地笑着说道:“嗯,我会做到的,妈妈。”
“嗯,我知道。”尤氏像是还想说什么,但是查然而止。续而高昂的喊道:“走!!!”
即墨然神魂凝实,就像是被闪迅之间驱逐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QAQ我天,收藏居然还有倒退的!丧心病狂。拜托留下点意见再走啊!!!
第18章 第十八章
心神激荡,尤氏一语之下竟使其神魂归体。所视现处乃是一方静地,空阔几分张望不见。顶上依旧是深不可见的幽蓝,单见便知波澜起伏。整个空间像是半圆,被奇异的禁制所撑张。可见有血色纹理缠绕期间,其中偶尔闪烁着拳头大的金字。
即墨然站立,身起。全身灵力运转周天,发现身上原本所下的限制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也回想起刚刚在恍惚中的事不禁失声呼道:“奇耶?怪耶?梦耶?”
一时无解,便踏起步来。
“咔嚓。”零碎之声也应势响起。即墨然方才可视脚下,便是一块奇异怪骨。当下心思微动,凌空而起。他至金丹已是五感甚明,无需灵力环顾四周,遍地皆为此等怪骨。此骨也应大不同,但琐碎不得其形。大约长七尺余,表泛七色薄彩,虽是骨但是却像是刚刚被剔除血肉一般,有种常人难以忍受的恶感。在群骨中偶尔有闪烁者,正是珍珠。
即墨然思而无果,故而像往常一般仅牢记于胸,却是不再理会了。前眺有一处平台,当即前去。走近一看便感觉有些眼熟,走在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握玉髓腰坠灵力转动起来,逐渐有清凉醒神的灵力环绕。
原来即墨然离近所见此竟然和荒村里所见的一般,无论款式或是类型乃至感觉都与那石台无二。只是此台上独有一截枯木,上面延生出根系像是紧绕石台一般,一直拖拉到地上,细看便感觉尾端发红,显出几分不详。
即墨然此刻屏闪数息,却也感受到可能并未是幻境,或者是就算是幻境以他的神魂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即墨然此刻想起尤氏的嘱托,当即也明白所指便是此物,但是却丝毫不慌乱。反而正视枯木根本,却不得其形。不敢贸然出手,于是施用取物之术,凭空将枯木卷起。单就取于空中,施力渐小,却不得破。即墨然感受到枯木的异处暗忖道:“自金丹之后劲力大增,寻常器物损坏也只是轻而易举的小事,这般定有玄机。”于是即墨然桂枝香出手,浓郁的锐金之息固以笔身,应力
劈破。
也仅仅只是一击便立势分开。即墨然突然有种异常的感觉。就好像枯木仅是外壳,为了保护内部的物品。
劈开后显出一物,目测略比手掌小的木芯。其色发白,与衰败的枯木形成剧烈的对比。且仔细观看内在纹路竟是和木芯相合。即墨然远远探手取之,刚刚触及便感觉犹如怀中自暖意,感觉神魂反受其滋养。用神识扫过却与一般凡物相同。这等只能惊叹于天地间无穷的变化,方形成这种天材地宝。
即墨然灵光一闪,忽然想起往日窦道长游历玉简中一章。此物按其名应叫“安魂芯”。其所载曰“吾以七月渡东海,后遇海难,人力难与之抗。飘泊于海,偶见异物。鳞甲覆身,状似人身,能唤潮引雷。有大能与之搏斗,后迷。不知几时后,留流于海滩,偶见一枯木被劈裂,内有玉状者。有安魂定性之奇效,后换以长生丹速枚。”即墨然当时便对此十分感兴趣,也明此物怕是不凡,对己身更是有大益处,却不曾想今日竟能偶得之,实属大喜。
同时心中不由的对于尤氏之言多信了几分。
突然一抹灰色入了即墨然眼中。方为一见沾满泥土的灰色外衣,被压于石台之下。运起灵力,却不得起,于是反推之。果然石台平移,此下果然显出一条通道来。
即墨然想到荒村内是否也应是这般?
通道口上覆盖着一层禁制,难以突破。此处应是封闭的空间,即墨然灵力几番轮转下不得出口,却又明白此方应经历过一场打斗。
随着海波震荡,整个空间摇摇欲坠,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即墨然这才感觉到不对劲,此方竟是受他人所控之内,自己这是在自投罗网。但是祸到临头已经没法顾忌了,当下灵力外放,金丹期修为大盛。四周受三阴灵力浸润,皆为粉碎,但也有者留存。原本即将破碎的禁制像是被充盈一般,重新撑张起来。
即墨然神识若有所感,就在地面突兀的升起幽兰色的火焰。那幽火排列有序,双面并迎,像是道路指引他一样。
即墨然此刻别无他法,只能前踏跟从,随着即墨然的步伐原本充盈的禁制逐渐难以承受水压,剧烈的震荡起来。即墨然临行回头,顺势抛出一法阵,落于石台之上,还留下一瓶‘唤春散’。即墨然所做的一切心中自有定夺。若有此诗为证:
本就无心难结缘,却道有趣真结债。
你来我往相难依,却愿今朝君安在。
幽火道蜿蜒扭曲所需些耐心,走到末端禁制也开口,此处正巧与罹城接边,远远望去幽火道直接通向中央。而罹城中心却升起一栋从未见过的建筑。此刻,街道悄无人息丝毫不像是有人的踪迹。即墨然稍以神念探知,发觉此处威压仅消。感觉出不少人在残屋之内,或者不知为何聚集一处,毫无生息。
步伐愈近,便见全貌,中央处光芒辉闪。显出一殿堂,似庙宇似所居。
步入其中此殿像是被时光遗忘般,一如千年前。所装饰纹路诡巧。大殿至上却显出几分寂寥。即墨然环顾四周,幽火像是高飞一般,将其引点在大殿上的火炬。其中直线引出一扇大门。即墨然以神识探知,却发现此门至坚,神识难以突破。并且时而能感觉有丝毫的灵息透出携带威压却十分激烈。
此明白贸然开启怕是不妥,故而寻了一处旁壁。
见即墨然手凝土息,拍打在墙壁上,原本坚硬的旁壁自外向内化为软泥。正是基本的五行变幻最简易的“换”诀。手上微动,又因固处深海所以水息厚重。转手间凭空凝起一道威力巨大的水卷。那水受即墨然神识牵引猛扑向刚刚软化之处,竟在刹那间所开一条圆滑的通道。
在即墨然的角度正指引水卷开至内壁,从神识感应内部灵气混乱。小心避开纷争之地,却也打通了。
在通了那刻,巨大的灵气像是无情罡风般吹来。即墨然一身三阴灵力固化己身,强行前移。在这灵气中即墨然感受到了十分熟悉的灵息。而且带来的感觉就像是如中天之人,不以己身。
即墨然甩起步伐,连忙速行,至大殿。
大殿内与外装饰相同,都不似寻常可见。花纹奇诡,在依稀间可见往日之辉。
即墨然还没多看几眼就被猛烈的阳光刺到了双眼。耳旁传来祁简溪的声音。
“哦?那这般。可还是水息占优呢?”
自深海内发生绝不可能的事情,海水分割,阳光倾泻到这千年为见光的尘埃之上。
祁简溪独自一人腾空而起,背光而后。显得那般不容于世或那么与世不同。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即墨然此刻很明白,这就是祁简溪。此刻他周身燃烧释放着堪比白昼的炽光,但与日相比起来便成了一个墨点。
即墨然也渐渐难以与其直视,为避其锋芒。故而唤起胸坠里的青鸾虚魂防护自身。
祁简溪举手间数道火柱落下,底下也有一片黑影,细看便见是有诸多死尸遮挡。接触到火柱顷刻间便化作尘埃。即墨然此刻才明白这场争斗怕是已经结尾了。
祁简溪在上像是占据绝对优势一般,火系术法接连不断,其中威力巨大。底下的死尸皆为灰烬,显出一黑袍来。
祁简溪每一动便像是炽日而铺,便是纯正之光,也像是天地间最热烈的一般。一道名为‘天星火’的术法使出后。便见数十颗流星携带天火坠落而下。那黑袍像是不胜其力,倒落在地。两个人争斗中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即墨然,即墨然也正暗叹奇怪,便见祁简溪也一样从空中掉落。
“孩子过来,快过来。”声音像是在耳畔响起一样,即墨然身衬灵力,轻悠悠的漂了过去。
修真者的记性极好,纵使听的次数少,即墨然也明白这黑袍人就是徐辋,此生之父。一个单国徐氏弃子且爱妻成痴的可悲男人。
徐辋躺在地上,此刻的他抛却了一身锦衣,除却了一身豪奢和赘肉,显出几分高大以及枯槁。原本是凡人的他此刻却也有灵力,虽然像是与一般道修无异,但是灵息却是污浊的难以忍受。再者即墨然也明白,怕是早已都成了那般,所以才更加无法接受。徐辋黑衣白服,须发皆无。在外的皮肤像是大理石一般病态的白皙,眼睛像是乌墨一样,丝毫不见任何神采,此刻他已9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非人态。但是怀里始终紧抱着一具棺椁。
他躺倒在地,言似蜜糖带着莫名的诱惑性。即墨然在外初听便不由自主踏出脚步,后连忙使用
星楼月影。灵息上行注任脉·膻中,散于三焦。故而恢复。但是还是走向徐辋。
徐辋看见即墨然逐渐走进像是显出一个笑容,又说道“杀了他。”但是即墨然还是逐渐走进,徐辋连忙喊道“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逐渐变成无意义的哀嚎罢了。即墨然离近数步之内也就不上前了,转身后走。
“哈哈哈!”徐辋大笑起来。原本担忧是不是自己的术法失灵了,但是所见却是无碍。一时不由的感受一种狂喜,自己终于,终于,终于什么?!自己怀中这又是什么?慌忙抛出这件他一直带在身上的物件。
即墨然在前倘然接下,看着像是疯狂的徐辋不禁叹气。“可悲,你已非你,切莫留待。早归便是。”桂枝香带着至阴成晶的水息直扑徐辋要害。
徐辋看着那身影,思绪在最后像是清楚了一点。‘他、不是说?’随即却不再有任何生息了。
徐辋的身躯逐渐化为一滩污浊,只留下森森白骨,透出青色。即墨然以水柱冲刷,也一并收起。走向祁简溪,他此刻伤势更重一些。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破碎碎但是依稀可以从中感受到灵气,想来并非凡物。相比之下百炼宗就感觉贫苦不少。
即墨然感其生机旺盛,应无大碍。但是衣衫不整,有伤风化所以还是为其褪去衣饰,仔细疗伤。祁简溪身量高大,肌理丰健,虽然穿上衣服时显得瘦弱不得而见。他胸前正是幼时的玉佩,显出一种难以言明的异感。
最难以想象的是,刚刚那般争斗下他外肤受伤极小,可能与衣服或者他所修行的功法有关。只是内在灵力透支严重且有阴寒带恶念的灵力缠绕其中。即墨然选得于巾针,去求寸半,牢锐之,长一寸六分,为握针也。
无得深入而阳气出。轻轻埋入,便使生息渐长,故而与其体内阴寒对抗。又从储物袋里取出祁简溪早日交予的胭脂玉瓶,一股脑的将其丹药取出。用灵力碾压成末,覆于体表,又凭空唤了些许净水,混合其中,送入其咽喉。
就在即墨然仔细把脉的时候,整个地表超越想象的剧烈抖动着。那上面的水息也像是被什么激烈一样,汹涌的击打着禁制。即墨然慌忙定其身形,将祁简溪紧拉住。看着这般异变同时神识一一反应出异状,于是从储物袋里取出普通衣服给祁简溪铺上。
白帆法器出身,架起两人急驰向高空。向着空白破出。但是被驱赶的海水像是汇拢。禁制逐渐无法坚持,阳光光束逐渐变小,与之相对的还有不知哪处奔来的巨大灵压,四方灵气像是向那里汇聚一样。难以忍受。
以即墨然驭使法器的速度实在是缓慢,见海面逐渐合拢。即墨然暗下咬牙,将神识缠绕于白帆之上,凌霄揽胜,身体向着左边翻滚,手臂灵气缠绕将祁简溪直接扔出。
在最高处即将掉落时,即墨然分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破水而出,刀气纵横,阳光下显出其矫健的身姿。
于是给自己身附春泥护花的气劲,便逐渐而下。在巨大的灵压里逐渐难以抵抗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