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然连忙回道:“无碍,只是。”对方有一次打断了他,递给他一盏露水。
即墨然轻含,初触便感觉无味,等再回味却是淡淡的味道已然消失,再品一口也是如此,终于一盏尽,却是发苦。
“明白了吗?”老者这样说道。
“嗯,明白了。”即墨然感觉难以言明的神清气爽,最近几日发生的烦心事好像已经不能带给他苦恼了。露水像是激发了安魂芯的效果一般,神魂感觉凝实。神识也在扩张。
两人相对大笑起来,有人就是这样,和你明明只是初见,你们却明白,你们应该是好友或者知己。
“小某姓即墨名然。不知?”他感觉莫名的轻松,像是随意一般问道。
“名之名,非名也。”老者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
“先生莫要看我笑话了。”即墨然浅笑着。对方也果如此,大笑道:“哈哈。开玩笑的。老朽我年纪大了,不嫌弃的叫个季字就行了。”
“季老。”即墨然再次行礼。
“呵,回来了。你去迎接吧。”季老,伸展的躯体,把那小兵递给他。正面相迎的正是祁简溪。
他此刻像是过分疲劳,衣不遮体,身形憔悴,短发凌乱,面色也有几分饥饿。拿着一跟树枝支撑着走了回来。
即墨然连忙上前迎接,他直接晕倒在即墨然怀中,不省人事。即墨然下手量脉,只感觉对方应该是气血衰竭,疲惫过度而已,所幸无大碍。衡量时还感觉其经脉流动迅速,出奇的壮大坚韧。
“季老这?”他把人扶到屋内,对着季老说道。
季老的表情像是充满了慈爱或者其他的,让即墨然略感不适。也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是对方的行为却和即墨然一样,也就放下心来。
“无碍,只是修行过度而已。”季老这般说道,即墨然也就不慌忙了。其实刚刚暗下打量他还发现祁简溪修为此刻应该已经突破到元婴期了。想一想这般速度真是惊人,但是在隐隐约约间即墨然也曾在入定中想过,一种难以言明的异感。
将祁简溪送回,即墨然便像季老询问离开之法,也得到了明确的答案。他可以造一个连接百炼宗不远的阵法。即墨然就此安心,却突然想起一物,像季老先行告别。
从季老所居而出,他便直奔涧宇宗后殿。离后殿不远,便取出那日的玉简配合徐可给他的传信符迅驰而去。
“这样,应该就没事了吧。”他这样自我安慰着,若不是今日季老那份露水他肯定记不起这般烦心事,只是终于告一段落了。
罹城出事后,即墨然很清楚那帮人的行径一定被打断了,而且是十分严重的一次。不想被牵扯只能是现在离开。
回去以后,季老早就步好了阵法,只是强行将他拖延到了第二日。与祁简溪告别。
祁简溪身着白衣,身量挺拔,面色苍白显出几分脆弱,想起罹城内的他,与此刻倒也是天壤之别。两人相对却无言,只是祁简溪看着即墨然。偶尔有张口,却是一声不出。
他终于出声了,却是难以成句。“小、小然。”
即墨然叹了一口气,像着小时候那般。扳过他的脑袋正对他的眼睛说道“就像我当初说的,我们是朋友,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接受,等待你的解释。”
祁简溪一如小时候那样,总是低着头憋着眼泪。配上现在这幅姣好的容貌只是显出几分怪异。
他看见这样的祁简溪也狠不下心了,亮起过分灿烂的笑容说道:“我知道的,我明白的。那么下次见。”即墨然知道的,最起码知道大部分,祁简溪在他心中占了不少地方,只是那些都是使他成长,他也不能插手。再者,祁简溪从未倾诉,即墨然也就不予应答,这也是万花中人独有的一份冷漠。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叹气不止,却也无法。
“然,这个给你。”祁简溪突然出声,递来一枚戒指。和那日的相似皆是乌黑色,材质奇特。即墨然也明这便是须弥戒,也就收下,随后走向传送阵法。祁简溪也像开心一般,扯起笑容说道:“那、下次见。”
即墨然不知道是祁简溪在即墨然身后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滚了下来,一如当年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虽然没有多少人看,但是我想,我还是问下“你们是想继续看周更。还是让我停下来,码完文再发?”
第20章 第二十章
即墨然踏入其中,虽头晕。但神魂受诸多恩惠现在已逐渐固实。也就勉强支撑起来。仔细观察,却对传送阵法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
原来即墨然见四处茫茫然,难以明见。但是感觉像是什么在快速流动,似乎在托起一般。
细索下便明,这就是地脉。百炼宗典籍《天下记》有言“世间万物皆有其脉。山有山脉,水有水脉……故修真之道也是脉之道。”这传送阵法便是建立在土地脉络中,由着韵脉将人遣送。
“这般手段。可谓入地。”即墨然不禁感叹。同时心中对着季老不禁多了几分疑惑,此刻也只能按下不多思。
大约仅需一刻后便感觉阳光乍现,再次见物却是已经到了狭南国。此处略偏,不知何处,即墨然也不在意。只是现下反而有些迷茫,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闹得他突然一切了解而有些虚洞了。现在不知所行何事。
百炼宗事态如何还不明,不可随意。
尤氏和徐辋已死,但即墨然却带起了多几分沉重。尤氏所言的故地远不知在何处。且徐辋的尸骨实在在诡异地很。不说其骨乌黑,坚韧难破,而且还释放着黑色薄雾。即墨然想起也就不敢大意。将其收入。
‘还好有着须弥戒。’即墨然摸着手上的戒指想着。须弥戒自成空间,除非有破开虚空的大能,否则不得而见。
但同时自己心中十分清楚。恐怕在单国一场难以预测的惊天事变还尚未结束,不知何时便会突然爆发。
“到时怕又是一次生灵涂炭的浩劫。”幽幽地叹气道。但是即墨然也明白说到底他也是帮凶之一,了解事态而不阻止的旁观者。
在思索中莫名想起那魔尊渐而想起应砻,隐隐感觉似乎有什么感觉不对,却无法想透。‘魔修?道修?’
耳旁传来阵阵马蹄,人声,即墨然走上故而才见竟是顺着官道来了一座城。
宛如平地起,四面拢三脉。
合抱为一城,盖下如半台。
暗叹世事快,谁能依记昔。
百年辉煌在,其内腐皱避。
此城池气势宏伟,与以前所见的都不同。玄黑色的墙壁远远看去便有着坚不可摧之感。白日间整个城池上覆盖着淡黄色的禁制,虽然不知道是何等作用,但是感觉却不同寻常。
城门上述“集南”。看起来蓬勃有力,有着生气,这几个字算是即墨然此生所见笔法极有韵的。也就不由多看了几眼。
即墨然跟上普通民众前进,周围人却自发远离他,环眼一视材知自己怕是略微突出了,原本身上的服饰呈暗色,虽有暗绣但是不甚明显故而只是显出家境略善。可季老一口喷出诸多阵法,硬生生把这衣服衬出价值连城来,再者上面的阵法竟在阳光下烁烁发光。旁者所见便感觉非富即贵,招惹不得。纷纷避开。
即墨然所见也颇无奈,但也不能强行逼迫他人吧。只得正视前方快步而行。
守门的是两个护卫,城门高大,以即墨然见上寒光乍现,定是有不少防护。
再者这护卫所着也是不凡,寒铁为铠,长戈锐锋。竟都带着灵气,想来也要远比一般凡器坚韧。
即墨然直步而入,未遭拦截。他看见左边那个人正要动作,却被右边的护卫拦下。待即墨然走远后才说:“不是刚说若有异者便拦下吗?”
“啧啧,你还是年轻。你且看那般服饰定然非富即贵。不是?0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呵。你还年轻。”
即墨然五感极佳,故而也听到了,刚刚走几步便反应过来,神念四扫。便发现此处对于自己便如牢笼一般,天无可逃,地无可遁。时刻像是被人透视一般。
按下灵力,悄然唤起胸坠青鸾匿影珠,身形渐忽,旁人却熟视无睹。大约仅一弹指间后,即墨然走进路旁的成衣所,再次出来倒是与路上常人无二。
即墨然此刻也有几分庆幸,自金丹后习惯于内敛灵息。再者也不常用术法故而才可如此之快脱身。
寻了一方客栈付与金银便且先住下。即墨然本无打算,但是临到此处便想着修整一番,四处打探打探。
他的首要目标当然是寻找尤氏故地。再者就要抓紧收集草药了。
这客栈装璜颇用心,有所居住相比起来用费并不昂贵。即墨然有些纳闷,便由着客房而出。大堂被屏风分成几个区域相比之下也不喧闹。而二楼也有不少单桌,即墨然当即坐下。
“客官,可有什么要点的。我们临喜客栈可是整个集南城数一数二的。单单大厨便有四位,可是从各地来的。甚至就连仙人们所食的也有一二……”这小二分外机灵,口舌多辩,看见即墨然入座便说个不停。
那小二看起来年幼,约十又四五。唇红齿白,面貌灵秀。即墨然微笑的听着,也不言语。
反倒是那小二先不好意思了,面色微红,说道:“客官请问?”
即墨然已入金丹,且并非是贪口食之欲者。故只是询问而已。
“只需一壶清茶便是。”那小二眼神瞬时暗下去了。即墨然略敢有趣,不紧不慢得取出一锭银子,那伙计眼睛瞬间像是注满了光亮。随着银子移动。
“我初来乍到也有不明的,你且回答。这银子便是酬劳。”
“饿,嗯!好的,客官你有什么问的。小的可是在这集南城长大的,东街西巷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给您打听来。”这伙计着实有趣,手舞足蹈就像生怕即墨然跑掉一样。
即墨然笑容更多了几分弧度,“不需讲这些。你且告诉我这集南城是如何建立的吧。”
“建立?这就要去问四百年前的人了。只是听说集南城是,四百年前建立。具体事态已经不清楚了,但是集南城是由三个仙人管控的。”
“哦?”
“我也是听说,集南城一百七十年前曾发生过一场战争。后来又发大瘟,有三个仙人来到此处,救济黎民。从此集南城便有了中央的高塔。”二楼正好也是开窗,顺着对方所指便见一座耸立入云的楼阁,整个禁制像是由其而展开。
即墨然仅看了一眼便明了不少门道,但是也不明说。
“集南城最近可发生什么大事?”
“这个,让我好好想想。”小二抓耳挠腮像是非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最近排查不知道为什么严苛了三分。”像是怕即墨然不喜一般,他又补了一句“对了,城外倒是有件异象。”
即墨然略顿,似无意问道:“何等异象?”
小二从流答之“自西南亮起一番异彩,不知为何,云也像着那方集会。也有听闻说西南方向有地龙翻身之象。”即墨然听之手微颤,良久未言。
“客官?客官?客官!”小二的声音逐渐提高。
“无碍,只是,略微走神罢了。”即墨然长叹一声说道。
‘西南?唉!为什么总是这般。’心中略苦闷,但是对着小二说道:“好了,这给你。退下吧。”
“诶?没了?如果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再叫我的。”那小二像是惊讶于即墨然的爽快接过钱补道。
‘倒是心地不坏。’这般颇合即墨然心意,不禁有了几分赞许。
“那城门牌匾上是谁写的?”即墨然声音在小二背后响起。
小二临回头道“那是城主亲自题字。”
“是吗?退下吧。”
即墨然轻执起茶壶,倒出青色茶水,虽是糙瓷粗茶但是其行举自有风韵。行云流水般的流畅,不像是倒茶却是在作画一样。
“好!”一声由对面的空位传出。细看却是逐渐显出身形。
“阁下终于肯献身了吗?”即墨然声音略有笑意,但身上的气势却展开来。
“是我。”身形而展,复归于人。方见一双十年华的女子。正是那日荒村所见的曦璟。此时她为成人相貌,身着蓝白对袄,发际却系道冠,显出绰约从容。但见她肌若凝脂,十指阳春芊芊取起了瓷杯品之。全身散发着一种静态美。只不过即墨然十分清楚那就是表象罢了。他也已经是金丹修为,暗中查探也明白曦璟是金丹后期左右。
‘应该是心境或者功法问题才迟迟不得晋升吧?’即墨然面上不显,只是沉思着。
“上次幸得姑娘相助,至此也因如此。”即墨然有心询问,对方却不言重点。
“无事,这集南可是大城。物货奇多,去看看便是。”声虚倒有几分快意。
即墨然只得应道:“集南甚好。但小某已离乡久远,不日便要返去。”
曦璟明白了即墨然暗意,便说:“阁下也知道了单国事态了吧。我得知消息便急忙赶来劝戒狭南各宗门。”
“这与我何关呢?”
曦璟下座对着即墨然行礼道:“还请阁下助我一臂之力。”
即墨然静坐,突然发难。以绝美的手法抛出瓷杯,像是飘忽无力,又像是无法闪躲。直击曦璟天灵盖,顿时血流如注。
“阁下这是何意?”曦璟面色如凝,不管受伤问道。
即墨然依旧像往常一般面覆笑容,好像轻易做出这事的不是他一样。
“还请姑娘亲自来与我谈便是。我不日便将返还。”
对面人形顿时化作飞舞的雪花,有声传来“你若改变主意便再唤我来。”
应声落下一朵精致的雪花朵,像是琉璃一般,即墨然随即收入须弥戒。
这次交互无非便是一次试探,即墨然可不信对方真的会是那种为天下大义者。但是无论对方是何打算,多纠缠只会徒增苦恼,故而一口回绝。
天色尚早,即墨然踏出客栈。这集南城也着实奇特,路边随处竟可见小摊,也如曦璟所言货物奇多,其中又多见海物。想来集南可能也与海岸不远。民众皆匆忙,不见有何闲情。
即墨然这般走走挑挑,不曾用灵力也像是普通人一般,差不多三个时辰后。即墨然在无意间走到了城中偏处,此处所居皆为下人,或为流民,或为恶徒。见楼屋塌败,鲜有全者。人人都是衣裳破败,最可怕的是很少能看见眼里含有亮光的。 都是丧失希望之人,即墨然所见不禁心悸。由心确实发出不安。不由暗忖道:‘这等景象也只是在当年战乱见过,看来这等远远不如大唐安康。’
“让让,让让,哪里有大夫!救人啊!”声音响荡起来有不少人略微挣扎了一下,但是又退回。但是更多的人还是毫无动静。
即墨然忽感熟悉,加快步伐。
在残破脏败的土路上一个人影像是摔倒在地,但是紧紧抱着另外一个人喊着:“救救她啊!……”声声如泣,言尽至悲,连断不绝。
那人就是客栈里的小二,怀中的正是其妹。兄妹二人自小长于街巷,天地为铺盖,日食百家饭。而其妹又早生,先天不足患有心疾。一直都是他掌心上的珍宝。
可是,他想起来那药铺掌柜的眼神,想起那暗含错料的药单。他现在已经有了份好差事了啊!想起往日那么听话的妹妹不禁失控。明明已经越来越好呀!“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中愤恨到了极致乃至无法言语,哀伤苦痛万分心思化作泪水滴在妹妹略发苍白的脸上。而现在只能跪着紧紧抱着她,看着自己的无能,看着她渐渐死去。不由心生恶念。
但是随即紧抱像是给她温暖一样,他们小时候就是这样。紧紧依靠在一起。好像就能驱赶寒风,霜雪,饥饿一般。
即墨然在他身后,感受这氛围心中平生第一次产生了异样。
“医者,医者。何为?”他不禁发出疑问,但是马上定下心思施救。
“可还好?”即墨然下蹲看着那少年,那人却像是呆楞一般,见怀中人生息越短即墨然只得强行夺出。
不料那少年紧紧抱住,不松丝毫。
即墨然见生息宛灭,连忙开口道:“给我松手!你想害死她不成!”声中暗含威压,那少年略迟慢,手上松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