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暂且肃静听着益历所言。
“第一,我将平生的经历功法已融入百炼宗某处,后人可得。”
众人疑惑问道:“这是何解?万万不可啊!”
益历回道:“阴阳衰败乃天理,日月轮转乃至规。这是为了将百炼之名传向后世。”
众人若有所思,却未有阻拦。
“第二,从此之后百炼宗再与我无关。勿要张扬飞升与今日发生之事。”
众人称是。
“第三,也是我个人期望现存的功法需要改进。若是有集大成者便放入此器具中。自由奥妙。”宁道尊接到一看,分明是两面五彩琉璃。紧合贴切。但是不感任何灵息。
“你们且待我续好这百年的安宁”。众人静待。只听一记长鸣,从大殿各处飞来许多器具,书籍,灵草。皆为传世之宝。益历将他们化作一缕缕青烟,随后统一化作一股粗壮的灵气。见其转化形态,似羽,似甲,似毛。端叫个变化无穷。最后竟化作了龙,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九似真龙也!
众人神念随着益历移动,便感知到这真龙灵气投入了山脉,像是活了一样。自由地顺着山脉遨游。
“这竟是化作了灵脉?!”白老惊叹道。同时惊叹道此刻益历的大能。心中波澜横起,‘如果我当年没放弃的话,今日我何不能至此?’
众人皆为叹服。心中波澜四起。
只有宁道尊高声狂笑,一边喊道:“益历宗主佑百炼,天佑百炼宗,天佑百炼宗!”
天上降下一阵灵雨,见群山翠绿,树林飒飒作响,一片片叶子像是有灵性一般接着雨水。山中猛兽也像是通灵性一般伏倒在地对着益历宗主所在。有些早就修行的生物在这阵雨水下化形,更具灵性。
九似真龙也由山脉中腾起化作飞龙,兴风作雨。
这波雨仅在百炼宗群山之内。不出分毫。百炼宗弟子都感觉灵气不停的涌入,修为上涨。
他说道:“你们且退下吧。待钟声长鸣三声后,我必飞升。” 天色黯淡,益历宗主像是一轮明月一般挥洒着光亮。
即墨然在无意间入梦,见到了一如入门时的景色。浓稠到无法呼吸的黑色,像是在固体的黑色海洋。一记春泥护体,将其与自身隔开。即墨然现在的修为虽然是分神期。但实际上元婴化形后远没有到了分出第二神识的地步。原因就是他神魂太过脆弱。但即使是这样也与刚刚入门时完全不一样,他现在感到了这里是某个人的神识。可见其多么宏大。虽然即墨然推测一定是借用了器具,可现在看来也不敢确认了。
“你来了”。这声音充斥着此方天地。像是本来一天。即墨然也不慌乱,任由神念流散。
“你所求何事?”声音高低不齐,像是魔音入耳。即墨然不为所动。
“你所问何事?”声音极其昂扬,像是天籁之音,即墨然不动声色。
“你所想何事?”声音鸣叫尖锐,像是刺耳入骨,即墨然神色微变。说道:“我所求,所问,所想之事你能告知我?”
“你所言,我便言。”那声音这样说道。
即墨然便说:“我想知道‘我’的缘由。”
那声音长久的静默,很久没有再言。许久之后说道:“你所言的事情的确是我不知道的,但是你也是下次将要来临劫难的重要一环。”
即墨然对着他挑了挑眉头,像是苦恼一样说道:“那又怎么样呢?”
“我穷尽心力大约明白,你且待在升仙台。自会明白。至于会怎么样?那是天命。”随后那声音消散像是完全没有来过一样。
即墨然的神念跟随,发现这股神魂分化出许多股,并在汇流。随即自己的神念消散于空中。想来这声音也定于他人交流过,至于是谁即墨然到是有些推断却无法确认。
更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和其他人聊了什么就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吧。
“叮——叮——叮”三声钟鸣悠长漫远。即墨然被惊醒。推门外出就见一道青虹贯天,把方圆百里照射得宛若白昼。
不知为何即墨然莫名流起泪来,想起当初桃花林那女子所言:
误入间不得何归,诸条皆通道愈易。
莫是机缘是苦难,无终不到悔恨辟。
他感觉这些答案就在这诗句中不过其中奥妙无穷一时无法决断。并且不知为何总要细想时就头脑发晕。难以细思。而且这诗句总是会在无意之间忘记,要不是即墨然心性特殊早就忘记诗句与桃花林里的那女子所言。即使是这样,还是忘记了很多事情。即墨然也不纠结。
静看着刹那青虹所带来的绝美景色。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活~\\(≧▽≦)/~啦啦啦
换了电脑不说。不过我高考考砸了。不用安慰我。
接下来 日子里应该会日更。不更的话就是在写□□。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据百炼宗宗主飞升已过了八个月,即墨然再者期间也仅巩固自身修为不再精进。他自己也有所察悟,不敢深入。而卢警止和卢静更是不知去向,即墨然托徐可追寻,却也无果。只能感慨道,世事无常,天命如此。便不再强求了。
百炼宗八个月来,逐渐恢复了往日的运作。宁道尊善守成,也算井井有条。只是对于那场事变却是集体噤声,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即墨然虽感其中事态,但因为自身现在的特殊情况索性也不再参与,只是一心一意地枯坐升仙台等待约定的那一天。
只是那谷中…………
“唉。”即墨然不禁叹气。这一无奈来自谷中。原来,这几个月他枯坐升仙台,淡看风云。
只是这谷中每日辰时便前来。也不多语,有时携带一壶清酒小酌几杯,或是凭心舞刀,或是喃喃自语。他就这般在升仙台上对视着。
平心而论,谷中现在的确不凡。当他意外进入神游境界时,虽然被自身的匿影珠和宗主威压盖了过去。但谷中似乎依旧感觉到了什么,自此拼命修炼。宗门也对其施以重望,甚至允许其进入历练宗主遗留的秘境中修炼。
像是现在,又能看见谷中远远的身影。即墨然不相信这升仙台下的阵法能困住他,但他偏偏不入,只是呆在下面。自娱自乐着。
即墨然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不平。只是的绿地上奇花异草纷纷凋谢,随风化尘。他也明白。他和谷中的争斗他输了,此端再下,他心愈不静。需即可立断,却也无奈,有诗曰:
心无波澜水自横,云气卷舒风波声。
本无牵挂何处留,奈何三千青丝瑟。
声声叹息,似雨落,似转珠,似击鸣。展现着异象。
谷中在台下似乎能知道即墨然这般愁绪。遮面浅笑,长臂勾起一酒杯,独饮。凭借一丝醉意舞刀起来。
谷中因心法通万家武学,故平日不重招式。但今日兴趣高涨,挥舞起刀式来。这刀法分外精妙却与现存的刀法不同,分明是谷中自创。有诗曰:
刀起刀落意不断,百年春秋时不迁。
伤至黯淡求不得,初晓浅眠醉惘然。
这边是谷中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结果。他通晓各式招式,拾手可用。故而尚未投入真正的情感,今日恰巧入情,成此刀法。
此刀共十二式,招招通心,所言意不断。其中十一式连绵无穷,一旦使出合不断,不迁之势。最后一式尤为精妙,看似破绽,却最为致命。
要说受何影响自然不言而喻了。
谷中舞刀冥冥间发出刀风,展现刀势。引领天象。升仙台下明明刚至春时,万物初醒,昂然新生。现在却像是深秋。零落苦涩,风卷破败,凄神寒骨。眼见最后一招一出,逐瞬间。遍地花开,展现出似乎为生的迹象。全无杀息。但实际上这正是最后一招的威力,太过迅疾,连生都一并欺骗过去。
谷中踏着春花秋草,在其内宛转流连。此时之景,美不胜收。尤为是谷中,更显得他傲骨独行,凛然高挺。
即墨然深识扫过,似有所感。见谷中之刀法,这般也可堪称为大成。只是不愿见他,随手将青梅掷下。
时已深夜,即墨然看着星空,唤出碑文。
碑文与天际群星一同闪烁,像是本来就是一体的。借着宗主遗泽,即墨然在升仙台的日子里每日每夜见繁星与石碑点连为纵,方才见到了此物之奇妙。
自古便有群星为命的说法,诸子百家中阴阳家更是以此立学说,此后历朝历代不断更进。到了大唐已经是十分完善且普及的学说。
在万花谷中更是有星奕和天工弟子。星奕弟子要以天地为棋盘,群星为子。规策众生命盘。天工弟子铸造了黄道仪,浑天仪更是日月不停的运转。传言其可勘破王朝兴败,世事沧桑。
不过这些大多皆为传言,即使是真的,也是掌握在极其少数人手中。
而就在今日,即墨然竟也勘破这等迷障,到了此方境界,星空中似乎蕴藏着众生运数,一生之因,一生之过。因果其中颠颠倒倒,纠缠不清。
即墨然看见无穷无尽的线将他们链接,庞大的线团统一一体。绝无例外。“如此可称为命线吧。”即墨这般想着。
他藏于众星之中,似神,似仙,似超脱,似无外物又似无己无我。在得失之间,终无所求。在星象中即墨然知晓了自己的缘由,原来徐然于即墨然本就为一体。在茫茫世间他们是一体,只是不知为何飘落不同世界。可以说徐可是过去未来的即墨然,反之亦然。但即使是一体。在星象看来也是不同。因果中更是显现了大问题。
即墨然将命线追源,最后直通天际。那天不同,不是普通的天空。而是透明无色,时而转化着。即墨然不知这是何,只能暂且称为“天”。
可以感知一切因果缘由都由此诞生,由此消亡。而即墨然就是那个异端,一身命线少的可怜,而且不与这“天”相连。
即墨然此时是神魂离体,脆弱万分。刚刚走近便感觉是无可名言的万顷压力,隐隐间还有种自毁的念头。心中不停的感觉要离开这里。不是危险,是绝对不能去。即墨然的神魂离体,不受安魂芯的作用。在这压力下神魂逐渐溃散,刹那间甚至连形体都无法完整。
即墨然即使想离开也没有办法,只能运起神魂冲刺,在意识消泯前似乎见到了一面冰镜,里面反衬着即墨然自身。
午夜,即墨然像是惊醒一样。看着升仙台上一切如常,只是疑惑自己为什么睡着了。刚刚起身无力的摔倒在地,头痛欲裂,四肢乏力。而且不知为何在升仙台下的神魂也消散了。隐隐间即墨然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无法回想。只得作罢。
三日后,即墨然便要出行。移身轻步,横跨微尘。抽出一张纸符便要化鸟给徐可传信。
徐可飞剑极快,到了即墨然面前才发觉即墨然不对劲。面色发白,虚汗不断,站立不稳。感觉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急忙问道:“然哥哥怎么了?怎么受的伤?”
即墨然转头,对着徐可露出安稳微笑,说道:“无碍,只是三日前内功不稳,受了点小伤。现在已经好多了。”说完在暗中催动心法,面色逐渐红润起来。
徐可见即墨然似乎不明说也无办法,只是心中暗叹气道:‘然哥这般,真是无可奈何。也怪不得我上辈子会疏远他。’面上不显,只是对着即墨然说道:“然哥哥你可是知道要去何处了吗?”
即墨然对答到:“我已知晓,,只是那地历次甚远。另外此次也是哀祭之路。运送生母遗骨,所以切勿在外游乐。”
听着即墨然的礼教,徐可有些恍惚,马上说道:“自是”。
“凡心不定,心猿意马。终为一日复前人之过坠入魔道。”白铬突然插话说道。语气到是出奇的凝绝。徐可看气氛不对,拉了拉白铬,和他走到一边,两人独语。
即墨则轻身扶摇回想着昨晚。漫天星象已然消散,不过即墨然可以感知到仅仅是从他面前具象化的星象被某种存在屏蔽,阻碍。但在星象中蕴藏的心法他已经铭记,甚至已经可以流利的运转起来。他双目可以选择性的看见诸多命线,更深入还可以观看其中因果。但是这种手段太过于伤害神魂。
还有一点是他知晓了这心法不全。当初送与他的黑色残碑是在指引过去,徐可送的白色残碑是指引现在,按常理推断还差一块。代表着未来。即墨然对此到是有些猜想,不过现下没办法验证。
不一会儿徐可便来了,只是不见白铬。看样子是不与同行,到底两人说了什么,即墨然此刻也没多余心力去猜想。
和徐可结伴而行,即墨然已失白帆。当初是不知白帆竟然就是法船的船帆。在无意间为宗主挡下一记天雷后化了飞灰。即墨然也只是收回些粉末。只能暂乘徐可的飞剑。
剑冲青天,徐可在飞剑对即墨然说道:“然哥哥小心,我这飞剑灵息深重。其中属□□融不同,很容易引发自身灵气混乱。”
即墨然听着,自觉停下转运本木心法。果然感觉周身的赤金金芒立减。对徐可点头示意。
徐可也会以微笑说道:“然哥哥果然明智,这么快就察觉了。”
即墨然微笑有点凝滞,反而无奈的说:“不,我是指你走错方向了。为什么一御剑都不论方向就冲了出去。”
徐可讪笑,像是不好意思一样问道:“该去哪?”
即墨然敛起表情,看向东北。许久之后说道:“此路途险远,你我二人结伴怕是不妥。幸好他也来了。不过看来中途也无法同行……”声音愈低,徐可也只能听见一些。却也不在意。只是他没看见即墨然此刻朝向东北的眼睛像是藏着群星一般,深邃神秘。
“啊?那是要去哪?”徐可察觉即墨然失神问道。
“哦,这般。嗯,是去东北向,极山脉走势。应该可见。”即墨然极快的反应过来,转而淡然。丝毫看不出走神。
徐可奇怪即墨然的失神,却也不追问只是说道:“自是如此。”驾驭飞剑便要疾行。飞剑离地百里间,徐可布下剑阵,对着即墨然说道:“然哥哥此时也无外人,我有些话也的确需要与你商谈一二。”徐可面色庄重。好像好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过平常善倾听的即墨然突然开口“出来吧!”打断了徐可的后话。
徐可狐疑的四处张望。当看见某个身影像是下意识的展开了剑势。蓄势待发。像是什么动物见到天敌一样。
这身影正是谷中,他径直地御使器具到了即墨然面前。
徐可看见谷中暗自奇怪自己怎么对他这么敏感?又仔细观察他,这一看努力的回想上辈子的人事物。
正当徐可苦恼时,谷中已经站在了即墨然附近,即墨然轻皱眉头对他说道:“我与你已约好了时日,不再忧扰,以免我心念受损,更是与你修行无益。可今日为何又相见呢?”
谷中自从领悟了刀法以后气质大变。以前的阴郁也逐渐消失,现在更有一种奇异的魅力。他站在一片绿叶上,举止自如,对着即墨然正视。一脸真诚,声音特意拉低,显得亲近。用让人起麻疹的声音说:“本不是如此,可你此去远行。远不知何时可归,若是不测我何有安心?可不若是让我苦等?再者,你曾许诺护我安生,免使我流离,现在这般岂是要违诺?”不得不说谷中的水平直线上升。所言句句真挚,直击即墨然的心。
即墨然感觉也是略微奇怪,好像灵肉分离。看见自己自然地脱口而出“好”。谷中听后便欣喜地跟在即墨然左右。
他所站的绿叶看样子只是平常树叶。却能追上徐可御剑,足以看出其功法精妙。即墨然不由多看了几眼,这绿叶与他早年在花谷栽种的婆娑树接近。
谷中发觉即墨然的视线,随即说道:“这御物法是我无意中从益历宗主的笔记中获得。分外有趣,可摘取万物化为御行的法器。”随手捉来一缕清风,只见灵力流转间化作了一叶舟。
谷中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徐可的剑势,把扁舟递给了即墨然。像是十分虔诚的上缴贡品一样。可能其中也携带着术法要诀吧。
徐可见了这般,心中一声‘卧槽’。
他终于想起来谷中到底是谁,本来他上辈子见识的人就那么多,而且都是心酸的回忆。自然不愿多想。再者谷中以前和那位差距太大,现在依稀可以看见日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