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欧阳临正死命按住诛银。方才无力的人儿这下像疯了一样地挥动手脚,把一只碗砸到了地上,嘴里喊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话。从中依稀能分辨的,唯有「给我」二字!
苏少迟迅速上前,帮欧阳临制住诛银的行动。然而伤口已然裂开,空气中除了安神香与药草的味道,又多出一股血气。诛银拚命挣扎,竟开始伸手解苏少迟衣裳,后者避开他,他便把目标转向欧阳临。
显然欧阳临也想一同躲他,可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苏少迟的目光如鬼火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只能僵着,脸色难堪地任诛银扒光外衫,瘦骨嶙峋的身子黏了上来,还轻嚅着:给我。
这小子服了药便发(这拓马的就是□□!)情,致命伤没好全,让伤员赡养该当是首要之务。可如今诛银会说的也就这一句话了──他开口要的,苏少迟哪可能不给他。
苏少迟让欧阳临抱着人,尽量避免动到伤处。自己退得远远的,只留一只手摸到被单下,轻巧地解开诛银的下衫。他的指头在股间游移,越发引得那人儿欲(请大人吃螃蟹)火难耐,以为是欧阳临,便抓着他的脖颈一顿猛啃。欧阳临并不作声,在他身下,宴君的两根手指滑入了诛银体(求放过)内。
诛银哀哀地叫出声,喘息间的哼声异常淫(嗯嗯嗯哼哼叽)荡。欧阳临木然地看他俩演的这出戏,苏少迟的目光却锋芒般地向他射来,他不得不搂住诛银,以颤抖不情愿的声调道出安抚:
「别乱动吶。宝贝儿……不痛的、不痛不痛,对不对?」
没人答话,诛银靠在他胸前、双腿大开,很是放(嗯哼叽)荡的姿态。婉(?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矗┳耄ㄠ樱┮髦杏帜闹浪撬慌滤醯蒙砩仙硐碌奈露龋撬惺芄钐な档奶逦隆?br /> 苏少迟一进一出,使□□逐渐地转为哼哼的轻叫声。淫(脸红不敢看)秽的湿气成了房里的第四种气味,欧阳临猛然反胃,榻上的人儿却更加用力地搂紧了他,彷佛冀望两人交融一体,再也不被乱世分离。
混乱的高(QA□□□□)潮中,恍然听见了宴君的一声呜噎。
直到事情结束,苏少迟和陈源又赶在鸡啼前离开,临走前苏少迟特意交代欧阳临,好好照料诛银。这偌大的北国再也没有欧阳临能去的地方了,他只要陪着这个人──他只能陪着这个人。
「即便安平盛世,也并非每个人都能找到个归所,你只须好好待他,自有天意会成全你们。」
苏少迟是这么说的。他洗净了手,走过屏风后,便再不忍回头。
第17章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1.
陈家世代以药为官,至今,却面临了前所未有的难题。前皇虽未逝,但其旧部势力早已衰颓。陈家当初支持皇女,在新皇太子时期便多有得罪之处。老一代的,陈央容惴惴不安,担心前皇一去世陈家便要遭逢大难,因此其儿入宫,他当然每每要追问他所行之事。
偏偏陈源对进宫后做的事三缄其口,任父亲问得再急,他一个字也不透露。时间久了陈央源不得不放弃,他开始成天待在药园中,摆弄些平日不用的草药,不知在研究什么。
陈源对父亲的行为也无心去管了。他背着当今圣上的压力,被迫给那南人治疗,他也不是不尽心,但就是配不出更好的方子了。照理说,给诛银服用的药方不至让人痴呆,可病人的情形太过离奇,使他每次随宴君入青璇宫都有如万根针插在背上。
知悉一切,他是真有几分替诛银同情。不论是不是暗鬼,此人此生也是历尽波折,那副乖张的模样,恐怕数年来没一场好眠。重伤之后,宴君骗他李家已被满门抄斩,他便疯成这样。若晓得实际上兄长还在人世、并靠着诋毁他求生存,不知那个人,又会是如何反应?
恐怕恨不得所有人都死。最好他能提刀到老天跟前,貭问祂一句:敢不敢赏个来生作人,而至少对他公平些?
对父亲保持沉默,便有了几分陈源的私心在里头。他明白父亲对诛银也是厌憎至极,若知他还在人世,恐怕要逼得自己一帖□□送他上黄泉路。
他能瞒,却挡不住月明星稀的这一晚,陈央容在他出门前拦住了他,放了一粒药丸至他手中。
「这是……?」
陈源急着进宫,却依然发现了父亲脸上凝重的脸色。
「吾儿,且听为父的几句话。如今老身已做不了太多,为的是陈家不在你这一代、或往后几代结束。这药吾费尽心血终炼得两颗,一颗给了个下人,证明是有效的。它名孟婆丸,遇水即化,服药之人三刻内便如饮孟婆汤,把这生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夜色里,陈央容面目狰狞,不惜这天下再动荡一次,他相信凭陈家的药术,不论逢谁为君都能在这世间立足。
「你把孟婆丸带至宫中,下到宴君的茶水里。记住,这是咱们势力最后翻身的机会!不论今后再设法美言拉拢、或干脆天下大乱,都比等着前皇一死,咱们落得一人不剩得好!」
陈源哑然,老者目如诡绿的火种,抓着他的手,让他紧紧地将那粒药丸按在掌心中。陈央容这人,也算为陈家费尽心机,所计划的一着,他们甚至不必冒那刺杀皇帝、毁名败誉的风险,要他们与宴君间的疙瘩就此了结,谁也不计较谁。
陈源终于理解父亲近日为何总进出着药园。他看着父亲的脸,想到宴君那张面具、想到欧阳临愤愤的眼神、又想到青璇宫里憔悴如具骸骨的诛银……想自己这生无意地,参与了这段不入史的事。
最后记起的却是当年皇女笑靥如罂粟盛放,使他倾情又惧怕的容颜,笑着和他要那名闯入陈家的小偷!
他猜自己某年某月服过一帖软心软肠的药,才会事到如今,觉得那年把小偷交给皇女的他,是开启一切祸端的根源。
「吾儿,你可听清楚了!这是为了咱们陈家!」
陈源恍惚地听着父亲疯魔般的吼声,也没记得怎么回应了他。他如常地跨上马座,往青璇宫奔去。
那粒孟婆丸,被他妥贴地收到了衣袋中。
2.
近日,为替苏少迟治疗与祺君决斗时受伤所受的毒,李青自愿献血,因此偶会感到头晕。
是个好天。他难得舒服了点,垫着脚尖站在书塾外,从窗棂间望去,块状的阳光照得百幅千条的字挂扬扬飘飘。其中坐着一名老师样的男子,耐心地哄着膝上的小小姑娘,指她认字挂上的词汇。
李依不满足岁,自然看不懂那些龙飞凤舞的大字,只觉得老师念得音节有趣,便有模有样地指着字挂学。不一刻,一只蝴蝶飞了进去,李依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肥短的小手挥呀挥地便要去抓。哪知道反而让身体失去了平衡,老师也未来得及捞住她,让她跌了下去。
咚!李依哼了哼,老师慌忙地站起身,哪知她非但没哭,反而咯咯地笑起来。
「真是……唉。」
老师无奈地笑笑,把孩子重新抱回膝上。李青在外见到这一幕,亦不禁松开了眉头──在苏少迟面前笑得温婉,私底下,他却常常愁眉深锁。
这妹妹而今是他唯一的依靠,支撑着他在这宴国皇宫中作戏。李青回想他如何来到苏少迟眼前,盼他念起旧情、又如何污蔑弟弟,将熙儿形容成女君的走狗。他难免心口绞痛,只觉此身也是贱得可以。这样愧对死去的熙儿他宁愿提剑自刎,若不是……李依那不谙世事的笑颜。
「李青。」
身后有谁唤他,他收拾了表情,匆匆地回过头。早朝完的苏少迟不知何时绕到了此处,在李青背后看着已有一阵子。见他望着窗内出神,也上前往里头看了一眼,老师是他亲自安排的,往后另有教她琴乐礼数的人选。地方自然也是寻了个极清净处,以公主地位待遇,只差给李依再找几个年龄相近的玩伴。她前半生,便算安置妥贴。
「陛下。」
李青欠了欠身,依苏少迟之前说的,也并不跪拜。他响应了他后便堆出笑脸,装作惊喜,假意地询问。
「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想这时间,你大概都在这里。朕过来看看。你妹妹,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吧?」
苏少迟在早朝后还戴着那白面具,听他语气相当平淡,朝中大概也没什么特别之事。李青听他问起,自个儿哑了哑,待苏少迟步到他身旁,听着琅琅学语声,他不禁垂下眼,有了几分情流露的意思。
「李依还小,到哪儿都开开心心的。现在挺好,这老师她似乎也喜欢。一切多亏陛下安排……」
「既然如此。怎么还笑成这副难看的样子?」
李青讶然地抬起脸,没留意到自己方才神色间的勉强。苏少迟问这句话他一时也不知对方是何意,脑袋转了转,干脆照实答:
「没什么。不过忽然想到我那去世的弟弟,他出生时我还小,应当没什么记忆,但总觉得……我也与他坐在一块儿,一起这样学说话过。」
面具后的眼神似乎有瞬间异样,李青就此打住。是把后话留在不言之中。岂知苏少迟离开窗棂边,站到远了一些的枯树下,李青跟上去,见他望着树梢上几只乌鸦,言道:
「经你一说,倒让朕想起了些旧事。」
宴君仰着脸,喉头哽了哽,一句话顿住许久。李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反应,但从一副面具上,他哪里看得出什么?
「朕想到……当年你弟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我当他是你,把他救了出来。他欺朕要一味草药给手足治病,朕便给了他。你可知他伤成什么样子?一拿到药好像什么都好了,大概……一点开心的意思、或者也有一点哀求吧。朕让他养好伤再回去,他却要立即启程。」
「当年病的是我。」
「是啊,朕现在晓得了。他当时对你也是一片心。其实,朕有想过他要是回到祺国,有没有可能给旁人怀疑了?朕告诉他要是有什么,随时可以回来,不过他伏在马上,倒是一去不回头。」
李青打了个颤,不能理解苏少迟提起这些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他对骗过他的熙儿也无憎恶。然而话语后所压抑着的,又是何物?
「岂料前时的担忧一语成谶,他不过几日又回来了。更加得……伤痕累累。一到宴宫外,便倒在风雪中,幸而给朕那时亲信的人发现。」
别说了。李青很想这么求他,他不愿再听见胞弟生前受过的苦,可宴君浑然不觉地说了下去,似是故意道给他听。
「带他入时明宫后,朕几次以为他会这么死去。你知道,伤重的人是会胡涂的。但他一点也不,看朕的眼分明都是恨!可朕只道他是朕记挂的南国少年,发着烧时,朕便日夜把他捂在怀里──」
苏少迟语调一沉,李青蓦地战栗。他在宴君口中听出了心疼,他对熙儿竟然有怜惜。
「待他痊愈,朕替他起了新名。诛银诛银,诛之以水银!我与他都盼当他前半生死过一回,再来下半生,只要朕待他好,见他每时每刻,都能高高兴兴的……」
李青骇然地发现自己掉下了泪,他捂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少迟。他有股错觉,其实这人什么都知道,而他心底哪里还有那一面之缘的南国少年?分明镜花水月一南柯,其中巧笑倩兮的都是诛银!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宴君看着他,却依旧平静又残忍地,道出了李青而今赖以为生的说辞──
「当时真是无限温柔。可惜了,哪知他是个为刺朕而来的骗子。」
第18章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1.
「真是疯了!」
宴君与药官一走,青璇宫内便传出陶碗摔碎的声响。欧阳临踢倒了屏风,把房里能找到的东西都摔了个遍。诛银呆呆地坐在榻上看他。一对上眼神,欧阳临怒不可扼地冲到他眼前。
他揪起诛银的衣领,不顾后者挥舞手脚挣扎,以单手将他硬生生地举到空中。
「你可知你干得好事?当时我可是一心关照你……结果呢?落得被关在这鬼地方!什么成全?我与你?都要疯了!你倒是说几句话啊,让陛下放我出去──」
诛银被他晃得头昏脑胀,自然应不出半个字。欧阳临气急,狠狠地将他推回榻上,诛银轻哼了声。晨曦微亮,照出不易清扫的角落处一层薄薄的灰。欧阳临接着转身找寻其中可供发泄的东西,砸了个花瓶,碎片溅至墙上,随后反弹滑入了床脚下。
床底某样东西反射出冰凉的光,他「啊哈?」地一声疑问。不顾满地狼藉便趴了下去,上头,诛银手紧捉着被单,茫然地看着他把半个身子钻入榻下。
「你瞧瞧,瞧瞧我发现了什么!」
被迫在这空荡的皇宫里对着一个疯子,不论如何大喊、吼叫,冷清的青璇宫内外都没个能注意到的人。这样的日子,逼得欧阳临也近半疯。他七手八脚地爬起来,挥着手里的刚摸到的短刃。
「看,看清楚了!要我和你在这里枯耗一辈子,不如我们同归于尽!你满意了吧?你们逼我至这一步的!我不过当时代表门客们关心你,你这不识相的祸东西──」
寒茫高举过头顶,诛银的目光不由地跟随着他的手移动。欧阳临在笑、又像在哭,扭曲着脸胡乱挥着短刃,嘴里重复咒骂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
「我杀了你!」
欧阳临以变质的嗓音哭吼着,诛银一个机灵,猛地扑向他。他一把抱住了欧阳临的腿,嘴巴一张一阖地,哆哆嗦嗦地吐出半句话。
「别……拿走我的……手脚。尝尝南人细小的身子吧……拜托,我和你换……」
病到压根分不清时空了,欧阳临浑身一顿,满脸古怪地看着他。这下他反而清醒了些,试探地、将短刃贴到诛银肩上。
只见他紧拉着自己的衣脚,苍白的小脸上,双目紧闭,嘴里还在重复一样的话。
「你试试、就先试试看……求你,拜托!」
「哈?」
欧阳临憎恶地丢开短刃,想把诛银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对方却像溺水之人抱住浮木般紧紧不放。骸骨一样,身体抖得厉害。欧阳临抬起手,往他脸上便是一巴掌,诛银的脸被打偏一边,「嗷」地惨叫了声。
反手,又是一耳光,哪知道诛银还不撒手。欧阳临干脆手握成拳,把怒气全往他身上招呼去。诛银终于挨不住了,抱着头「咚」地跪到他脚边,但仍不见他逃,口中还在喋喋不休。
「拜托、拜托,别拿走我的手脚……」
欧阳临怒极反笑,听诛银那些话,也亏他说得下去──贱东西!他扯着诛银的头发把他按回榻上,他说什么来着?尝尝南人的身子?好、好!他就成全他!
他撕碎了诛银单薄的外衫,手毫无顾忌地压在那人儿受伤的胸前。诛银到这时反而不吭声了,乖静得很异常,睁着微凸的眼睛看他。欧阳临对男色从来敬谢不敏,因此他在另一人身上胡乱摸索了一下,找到入口,他一咬牙便用手探了进去。
「咿呀──!」
诛银的哀鸣中,他插(你坏坏)入了四指。只觉得这家伙体(坏透了)内又干又涩,紧得像要把他逼退。那股力道催涨了欧阳临残(哼叽)虐他的欲(小拳拳捶你)望,他像徒手破岩那般,纯靠蛮劲地、让整只手掌没入那绝无可能容纳的穴(QA□□Q)口内。
诛银边惨叫边手脚并用地往床榻内侧躲,可日头苍白,这蒙尘的宫中又哪有他可躲的空间?身下撕裂处绽开了朵朵血花,欧阳临不放过他,跟着爬上了床。
红泪如朱砂,凄厉至声渐衰弱。
「山川何来死生?君看这风花景色、锦绣小城,江湖都不必过问──不必过问!」
没人晓得他用沙哑的嗓子在哭唱着什么。
2.
时序入冬。
相较于南方,北国的冬日从来不是什么教人好过的时节。时日长了,诛银那穿过胸前的剑伤以缓慢的速度结痂、长出新肉。终究是个要活的人,在许多数不清的折磨中,他活到这一刻,未必便是幸运的。
陈家的药方可以停了,改用些温和的方子,与好转的伤口相反,诛银的精神状况一直停留在痴呆中。热水、暖炉、顶级的黑沉香,滋补的食材一样样地送进去,却好像半点作用都没发挥在那人身上。苏少迟不减耐性地夜夜造访,心口越疼越倦、越倦也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