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犯上完本[穿越古耽]—— by:天夏游龙

作者:天夏游龙  录入:06-10

来人倘无足够胆色,谈判之时,怎敢为他向朝廷递话,更勿论为一帮海寇争个安身立命的去处。
来人若心性不坚,又怎知谈判之时,会不会成那墙头草,见人鬼话,何以言信。
顾青豪赌之下不见胆怯,连赢之时不见骄狂,输尽之时不见颓恨,有这般胆色,心性,才够格与他一论朝廷之事。
待后来顾青识破他真身,更敢与他赌那最后一把,宗靖龙便已认定此人可托,远非外头所传仅有金玉其外。
今夜在流风小筑等到顾青时,他心中不可抑制生出期盼,整整一百条船的身价做饵,赌的是此人能否言而有信,愿赌服输。
顾青果然不曾叫他失望,孤身前来赴约,有尾生抱柱之古风,甘愿舍身取义,这等官员他以为大启早已绝迹了。
来人这般重诺,肯为信义牺牲,他才敢把自个儿和几千号弟兄的身家性命交到他手上。
多年漂泊海上,宗靖龙终于等到了顾青,怎能叫他不生出欢喜期盼。
如今这等心悦的美人就在眼前,难道还要他做柳下惠不成,心念才动,人已倾身越过茶海,长臂揽住顾青那端茶的手。
顾青回过神来,也不挣开手,只道:“博艺坊中,万石船主摇出的原是三个六,一个一,临揭碗时才拨出点六来,我说的可对?”
宗靖龙愕然。
顾青琉璃似的瞳孔中晃出他整个人影,眼神璀璨夺目,分明不容他狡辩。
宗靖龙心道可惜,随即放开了顾青。
“顾大人,在下失礼了。”
宗靖龙起身,一揖到底。
若说之前是欣赏肯定,现下便有更多敬佩,顾青竟还有本事看穿他的把戏。
这个金镶玉琢的人儿,到底能带给他多少惊喜,生就的又是怎样一副玲珑心肝。哪怕卢皓是他真心实意结来的契弟,见了顾青,又如何叫他不生欢喜?
“万石船主不必多礼。能设下这许多关隘,逼得顾青不得不置之死地,亦叫青佩服。”
宗靖龙哈哈一笑揭过,这就请了顾青入席,又斟上千金难买的玉泉酒,举杯道:“宗某幼名东官,顾大人喊我东官即是。不知大人可有表字?”
顾青眨眼,海盗头子要称兄道弟起来,他却也不好推托,接了酒盅道:“今上赐字长卿。”
饮了这第一杯,顾青忙歉声相告,“青素有痼疾,不能饮酒,还望东官见谅。”
宗靖龙细观顾青神形,见他不过小小一盅下肚,脸上已显出异样潮红来,因心有爱慕,便生怜意,自然不再强求于他。
席开后,院中不知何时有人抚起琴来,两人聊着京闽两地风物,顾青又给宗靖龙敬了几回酒,一桌珍馐渐渐上了大半。
知美人不能饮酒,无缘一睹醉态,宗靖龙到底心有不甘。
他握着酒杯佯装醉意转到顾青跟前,凑近了试探,“长卿怎知我被你揭穿,定会认下。若我坚持不认,只怕此刻吃的就不是席面了。还是说,长卿你,实是中意东官我的?”
顾青知他大着舌头装醉,只端坐瞧他,冷眼轻笑。
“万石船主独霸海上,手下几千近万弟兄,无信反悔之人难以服众,这是其一。能花这许多心思来考我的,必不是短视之人,这是其二。
重信义,能深谋远虑者,怎会为色相所迷,逞一时之快而误大事。”
宗靖龙被顾青戳破没了兴致,脸上立时显出阑珊之意,不想顾青转手抛出糖来。
“就凭东官觉得顾某能值一百海船,我自笃信于你。”
宗靖龙原是快意恩仇之人,喝一声,“好!他日海上我若不能护你周全,必拿命来抵。”
顾青知他意思,几千号人,多少路人马,其中难保没有异心的。
明着为难捉弄安抚使的事小,暗地里想要斩了来人,毁了归顺可能的,只怕也不在少数。
烧杀劫掠,横财发家,再要海匪们回去老老实实耕地做小买卖,又或是辛苦拿着兵饷,从头守起军纪,那必定也不是个个愿意的。
顾青笑着伸手,两人对视,握拳成说。
有了共识作底,宗靖龙放开了喝,便真的有了些醉意。夜半更声传来,臂儿粗的红烛仍照得亮堂,却已有昏黄之感。
有人入内悄悄洗盏更酌,又轻手轻脚撤下残羹冷炙,仍摆上功夫茶海。
宗靖龙眯着眼,见眼前人安宁静好,神色温煦,身上自有他心生向往,触之不及的东西。
他莫名有些心灰意懒,浊酒入肠,凉如夜。
“家父死于海寇之手,我是遗腹子,七岁没了母亲,跟着叔父跑船长大。叔父见我机灵,让我识字读书,又带我去到各处,与夷人混得熟了,便学了不少洋话。
琉球语,弗朗机语,柔佛语,还有吕宋话,有走明路的,有夹带私货的,来往商路,给叔父做译者。”
顾青静坐倾听,好似能天荒地老这般听下去。
“十几岁时,船遇风暴,叔父落海而死,我被海寇救起,因能说这许多洋话,得以讨食活命,渐渐受了重用……
我父死于寇手,我却成了万石船主,你说,这是何等有趣之事?”
顾青目光如水,伸手为其续满玉泉。
宗靖龙闭目长叹,他生得俊朗,浓密眉毛,脸庞刚健带着棱角,原也是这般好看。
宗靖龙知道顾青在看他,一时睁眼回望顾青,难得的卸了眼里那层锐意,“长卿,我倦了。等你也等得太久。”
顾青仍知他意思,“据闻,万石船主这几年靠岸,不杀不焚,不攻城堡,不害败将,可谓严束从人。我是你等的第几人?”
“石祥上任后,再无人敢提归顺之事。在他之前,有过两个。”
顾青仰首饮尽清茶,翻转瓷盅示于宗靖龙,“定不负君意!”
宗靖龙就手饮尽玉泉,人伏在桌上向后抛盏,盏碎声清脆,似作欢鸣。
董涛等至四更天才等来顾青,见他神色如常,衣衫齐整,这才松了口气。
顾青笑道:“早嘱咐你了,不必担心。”
董涛嗳了一声,两人急急回府。待顾青进到内院,见堂上灯火通明,颜姚疾步迎了出来,吩咐厨下提来彻夜烧着的热水。
魏方眼皮打架,这会儿惊醒了跑出来嚷道:“大人,大人,你可回来了。”
顾青见了众人,心中有暖流涌过,重活一回,竟意外收获了家人,有了家的感觉。
顾青约赌坊间,与宗靖龙彻夜相谈,天底下有什么事能避过左靳的耳目,何况他早就留了心思在顾青身上。
很快,齐昇就接了密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nanami给我投的手榴弹,感谢一只大灰狼和Monody投的地雷。原谅作者的反射弧比较长……
第43章 寻猫
齐昇接信,半日不语。
府县属官有事相奏,他推给曾析,长史来问奉祠之事,他传话改日,转身却使人去唤好伯。
“顾青年幼的时候,本王记得曾有只宫里送来的狸奴伴他。后来那猫是怎么没的?”
好伯想了想,答道:“回王爷话。那猫渐大了,叫春之时,被野猫勾出府去,渐渐野了性子,便很少回府了。
后来公子去寻猫,竟真叫他寻着了,那猫见了他,到底不如往日亲近,公子便恼怒起来。
猫儿不似家犬,打罚不逃,吃得起苦。猫儿身娇敏感,见公子怒了,越发离得他远了。公子不知轻重,叫人兜了那猫,硬是抓抱在怀里,那猫吃痛,便挠了公子一爪子。
府里的规矩,畜生伤人,是要打死的。那猫就这么没了。”
“顾青好似后头再没养猫?”
“是,再有宫里的猫儿送来,公子总也不要,再不曾养过。”
玉熏炉里沉香渐灭,齐昇过得片刻才道:“要怎么才能妥帖寻回那猫呢?”
“顶好是不要放出去,若是已经出去野了性子,主人寻着的时候,切不可动怒。那猫只要感到主人的一点不善,就会逃得更远。
若是循循善诱,常常去看它,那猫去了新鲜劲,也知外头不如家里,养了这许多年,还是会跟着回来,只回来了再不能放出去。
若是主人实在等不得,似公子那般想套了它即刻回来,也不是不行,但这猫便再也抱不得了,要伤人。从此养在屋里,那猫是日日想往外头去,终不能长久。不是那猫先被磨得没了生气,便是主人先失了怜爱之心,总归还是个两散的下场。”
待到好伯告退,齐昇唤来曾析,“要拟几道奏表,本王兴许不久还要离开襄平一阵。”
曾析皱了皱眉,多事之秋,王爷离开得未免太过频繁。
齐昇广袖宽袍,沉香绕身,盘坐在榻上似拈花尊者,他淡然一笑,“不必挂心,寻只狸奴而已。”
曾析压下心头疑惑,恭谨问道:“主上要拟哪些奏表?”
“左靳来报,顾青已与宗靖龙有了联系,只怕转眼就要开始招安一事。此事要在漏出风声之前,先在朝堂上抖露出来。不能叫太子把好肉捂着不出声,独吞了。”
“主上是要将水搅混了?”曾析立刻领悟了齐昇的意思。“太子想要抽税,收私兵,这事必是要搅黄了他的。”
曾析顿了顿,理清头绪,将他所想的法子一一道来。
“咱们先找人上奏,挑起招安的事头儿,叫阁老们警醒着。后头自然会有人附议和反对,咱们再添把火,叫这事掀起浪头。
王爷可密信几位藩王,把太子要独吞的意思提一提,再往后就用不着咱们了,各位王爷怎肯让太子独吞。且搅混了水,朝堂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到时招安即便成了,好处也是归的朝廷,再没太子什么事。”
齐昇下榻缓步到桌前,取出腰间玺印,“几位藩王那儿,不必去信,蜀王最是好事,有勇无谋。只找人撩拨他一下,自有他去做出头挑子。”
齐昇想了想又道:“海路商船却是个好营生,只连年寇患,谁也懒得管这个烂摊子。如今老头子倒了,趁着尊古的那帮迂夫子少了靠山,不如就势闹一闹。
顾青敢上船去,13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本王就给他造足这势。
太子想独吞,不如煽动各地藩王借着朝中各自的人马,都来分一杯羹。”
曾析频频颔首,“主上高明。以利诱之,便如众虎扑食,势不可挡。如此一来,朝中守旧派再想拦也是犯了众怒,必不能成。
待事成之时,咱们有顾青明着当功臣,暗着做内应,自然能分得最大一杯羹。可谓‘众人抬轿,我独坐。’”
话至此,计谋妥当,曾析已是跃跃欲试,难掩目中兴奋之情。
借此事于朝堂上掀起惊涛,于波云诡谲中窥探百官,大丈夫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跟着辽王求的不就是这等滔天权势。
主上有兰蕙之资,明君之质,他愿效先贤鞠躬尽瘁,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想到终有一日入阁拜相,位极人臣,将满朝文武玩弄于股掌之间,曾析目中便再也抑制不住如狼野心,他忙伏于案上掩去表情,行云流水开始起草奏文。
齐昇不动声色,静目凝视曾析背影,他早知明之有弄权之心,且年少锐气,如出鞘之剑。
他如今正要这么一柄利剑可当头劈开昏昏朝堂,而待日后,这弄权之心便是这利剑的把柄,正好为他所握,不会因无所辖制,反伤己身。
至于老谋深算,持重笃诚之辈,待他日身登大宝之后,内阁翰林,六部都察,还怕寻不出合意之人。
几日后左靳接到辽王密令,他拆开阅毕,唤来颜铮。
“王爷有件要紧差事,我想了想,还是托你去办最为合适。”
颜铮只见左靳自匣内寻出一块百户牙牌,又一枚同铸印信以为凭证,交于颜铮画押。
“此是密令,有此身份可相机行事,若无事,则仍以总旗行走在外。”
这是暗地里给他先升官,可以方便行动时,若有需要便亮出高一级的身份,担下超出原有权责的事儿。通常事成之后,这也就是实官了,并不会收回。
军中偶尔也有如此行事的,多是要部下突入险境,或是困守一地时所用,总结起来,就是极易掉脑袋,又无后援的情况下。
颜铮正疑惑这是何等凶险麻烦的任务,左靳双手扶案,别有深意地笑道:“明远,只怕是你求之不得之事。”
远在闽州的顾青早与宗靖龙约定,天妃诞后,便迎他上船商议正事。
三月二十三,天妃宝诞,闽地沿海人家几乎倾巢出动。顾青知宗靖龙领着众弟兄,当日有大典要办,提前让董涛送了随祭的金银财帛以全礼节。
天妃诞后,春雨不停,直至七八日后,宗靖龙方派人来告知,后日应是晴天,可出海相商。
顾青即刻将此报于石祥。
因朝廷要表诚意,便不提约宗靖龙等人上岸,以免让其有瓮中捉鳖之虑。由作为抚臣的顾青,前往海上谈判。
出海当日,天未擦亮,顾青已登上前来迎接的小舟。
从海湾缓缓行出,两侧山岛溟蒙雾中,渔家早起,不少船头挂着灯,静谧海上,点点帆舟星罗棋布。
不一会儿,红日从山后映出光来,漫天撒开的渔网镀作金色,落在宝钻似的水面上。
有渔人唱起长亮的渔歌。
红日跃出,光明、希望、温暖,经一夜漆黑,重临人间。
远方巨舟之上,近处小船之中,宗靖龙与顾青,同沐一片朝光之下。
待船行到宽阔之处,小舟直往海面上停的一艘开浪船而去。顾青远观此船,头部极有特色,尖窄不能容人,船身两侧则配有四只长桨,尾部还有一橹。
待小舟靠近,顾青换船而上,当日被唤作虬虎的精瘦汉子早等在甲板上头。见了顾青,当即抱拳,单膝跪礼。
“在下陈虬虎,见过顾大人。”
顾青上前扶起此人,顺势环顾左右,此船比他想得要大,能容纳四五十人。
两人寒暄几句,待要起锚开船之际,陈虬虎恭敬递上一条蒙巾,略有歉意道:“大人,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原是要将顾青双眼蒙起,即便猜着顾青不识海路,终是小心为上,不能让他记得来往路线。
等顾青坐稳了,陈虬虎一声令下,船便驶了出去。顾青只觉船速颇快,显然不是单靠风力驱使,四桨一橹的击水声哗哗不停,船破风而行,不过个把时辰,已到了地方。
顾青经人搀下船来,等拿了蒙眼的巾子,眼前豁然一片白沙晶莹的滩涂,碧蓝海波围起整片岛屿,远处还连缀着几个覆有植被的小岛。
若不是此刻沙滩上列甲陈兵,又有一艘高如重楼的三层阁福船,威风凛凛配着几门大弗朗机炮,顾青定要以为自己是来度假的。
宗靖龙含笑立在甲板上,见了顾青,阔步从船舷上一路迎下。
白色沙滩原就晃眼,顾青才拿了蒙面的布睁开眼,少不得手搭凉棚,才看清来人被海风吹得两鬓松散,有几丝发掠过刚俊面容。
浮天沧海,波涛无尽,宗靖龙逆着风大步越过沙滩,身后是桅杆高耸,巍如山岳的战船。
有一霎,顾青心生鹰翔天空,鱼跃大海之情。
宗靖龙只见那双凤目望着他迸出异彩,心中再难抑欢喜。
“长卿,你来了。”
顾青朗笑,能与万石船主这等霸主同游海上,是何等畅快之事。
两人同登福船,往碧海深处行去。
船上除了卢皓和陈虬虎,还有张彪,吴英,李胜等一众八人,皆是曾结彩牺牲,摆过条案,序过齿的异姓兄弟。
待到众人入舱,分出座次,顾青方知陈虬虎坐第二把交椅,卢皓紧随其后,排在第三。
这便是双方正式引荐过,开始由顾青将朝廷招安的优抚之处与众人分说。亦有那少数几个听不懂官话的,一旁有从人小声解说着。
顾青才堪堪将大道理说了一半,还没来得及说具体条件,忽地甲板上传来尖哨之声,在座之人不少变了脸色。
陈虬虎头一个蹿出舱房,卢皓好身手,紧跟其后。宗靖龙起身护住顾青,沉声道:“是红毛子。”
顾青随众人赶至甲板,只见天边有几个黑点,正朝他们驶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收到了五位小天使的鼓励,对我非常宝贵,感谢你们。
第44章 分兵
顾青见众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便知情况不妙。
推书 20234-06-10 :暗之花完本[灵异耽》: 《暗之花》津留伊知文案: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槿惟家破人亡,不知何去何从的他遇到了身上满是谜题的安信明明就会很关心槿惟,可是这样的安信却不知为何总是尽可能地保持着与槿惟间的距离可即便如此,槿惟还是不由自主地很在意这个人奇怪的渴血症状,不存在于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