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喜欢丞相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红尘晚陌

作者:红尘晚陌  录入:06-18

宋璎珞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没声儿了。
李承祚训斥完一个猪一样的下属,将一双含着不怀好意的效益的目光转向了麻烦的始作俑者——那个猪一样的师父。
“国师。”李承祚笑道,“还有何高见啊?”
子虚道长被他笑出了一身的不舒爽,心知不爽快坦言,这逆徒什么都做得出来,因此坦白得十分痛快。
“有!有!”子虚道长抖机灵道,“雪玉!如果能寻得雪玉的下落,也可一试。”
李承祚端坐高位不悲不喜。
他俊秀的眉一挑:“哦?雪玉?此物何在?”
子虚道长不知为何犹豫了一下,见李承祚面露不耐,便不再故弄玄虚:“皇上,据贫道所知,此物最后的下落,当在皇宫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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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皇宫大内?!
子虚道长此言一出, 倒是让睿王、蒋溪竹、宋璎珞三人不约而同的愣了一愣。
李承祚的怔忪时间最短, 还没等其他人回过神来,他短暂的怔愣已经伴随着他桃花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一点复杂的尴尬, 无声无息地消弭于无形之中了。
蒋溪竹下意识去看他, 却发现他刹那之间的情绪流露全然不落的进入了自己的心底,心中一悲一喜,转瞬之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明白。
“皇宫大内。”宋璎珞皱了皱眉头, 接过了话头儿“这找起来,说难不难说易不易的——宫里的东西来来去去, 分到各宫各院都是有的, 碰了摔了砸了找不到了的, 碎渣子多得都可以拿车载, 仁宗皇帝在时曾历七王之乱, 叛军打进宫里, 抢掠珍宝不计其数, 宫人太监也趁机哄抢, 流落民间的更多,若是有档可查的还算好, 若是被哪位祖宗金口玉言地赏了出去,这就有点儿难办了, 难不成开口去要回来?……要回来也无所谓,但吓人是真,传递了什么错误的‘皇恩’, 落井下石事小,那些个胡乱揣度都够喝一壶的。”
睿王不管宫禁,原本想的没有宋璎珞这么复杂,被宋璎珞三言两语一说,难得觉得自己能和宋贵妃想到一块儿去,但转念一琢磨,觉得此事难归难,总算一?1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鼋饩鲋馈?br /> “只说难办也不是不能办,先找着,各宫找不到就去查内务府的档。”睿王挥手道,“解燃眉之急再说,此事交给张公公去办,实在不行,贵妃还是准备带上影卫连夜出宫……”
睿王本想说,让宋璎珞带上影卫连夜去探一探那江湖人的墓穴,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御座上的李承祚截口打断了。
“不必。”李承祚抬手做了一个“停住”的姿势,笑意里不知为何有些苦涩,却仍然强撑着道,“不必了,你们找不到的。”
睿王眉心一跳。
李承祚却显然不愿再多说的样子,挥了挥手。
“老七。”李承祚唤道,“母后那边你许久没去请安了,现在过去吧,她老人家想必在等你。”
睿王:“……”
我前天才去过好吗……睿王心情复杂的想,拜托皇兄你想打发我走,也找个认真地理由,这么随便的借口我会有小情绪的……
睿王脸色木然的纠结了一阵,还是选择做一个知情知趣儿的好弟弟,干脆的起身拱手道:“既然如此,臣弟去母后宫里了,皇兄容臣弟告退。”
“好好好。”李承祚笑的慈眉善目,敞开衣襟就能装弥勒佛,“替朕向母后问安。”
睿王:“……哦。”
七王爷在心里重重翻了个白眼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见睿王走了,在一旁半晌不出声儿的子虚道长隐约觉得自己也该圆润的远去了,没等李承祚转眸而视,十分自觉地堆出一张热情的笑脸亲亲热热地拉过宋璎珞的手,装模作样道:“娘娘,臣瞧您这手相,他日必得贵婿,其人必居高位,官在三品以上……什么?文人多娘炮,不不不,看您这掌纹,天权武曲,禄必得武贵……什么,听不懂?没关系没关系,容贫道送娘娘回宫的路上细说……来来来,娘娘起驾回宫咯~”
宋璎珞抵抗无效,被不由分说地架走了。
蒋溪竹:“……”
李承祚满意的看着子虚老牛鼻子把一头雾水满脸不情愿的宋璎珞驾走了,其间还客串了一把开路的太监,心情大好,正准备得便宜卖乖地赞扬这老道两句,一回头,陡然瞧见了蒋溪竹沉润如水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从昨晚到今日,熙熙攘攘的红尘皆是外物萧索的侵扰,烦心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李承祚在焦头烂额之中都不免烦躁,又因裴文远还朝,某只皇帝内心波澜起伏得像是善妒的二八少女,满心只顾着冒坏水儿,一边儿防着丞相跟少将军单独相处,一边儿恨不得吃饭睡觉都把眼睛挂在丞相身上,心里浮躁的像是炸毛儿的猫,浑身滚满了凌乱的毛儿,一刻也安宁不下来。
这样的心浮气躁之中,他倒是许久没有静下心来去欣赏一下君迟那如潭水清湛的如许眉目了。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话到了李承祚这里,倒是可以改成“既见君迟,云胡不喜”,蒋溪竹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样貌,毕竟裹在那身中规中矩地官袍里,倾城绝色也最多落个“清雅贵气”,可见官服毁人,可是到了李承祚眼里,蒋溪竹那风采卓绝的眉目便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盛景。
可是如今,他的目光间却夹杂了写别的东西。
李承祚的一双情人眼怔愣了一会儿,从善如流地将一腔深情化作了绕指柔,轻声道:“君迟,你可是有什么想问?”
特意支走旁人,就是为了留他独说,这些时日,蒋溪竹终于稍稍摸清了李承祚那貌似荒唐的内里——胡言乱语装疯卖傻都是假象,皇帝陛下心中有一杆标尺一本账,前情旧怨丈量的利落分明。
蒋溪竹面色沉静,他从来没有在李承祚面前觉得自己如此心平气和过。
“皇上。”蒋溪竹道,“顾雪城的东西,为何会在皇宫大内?”
李承祚本以为他会问为何自己断言此物寻不到,却不想,蒋溪竹比他想象中要敏锐的多,他迟疑了一下,觉得不能再全然的隐瞒也不能和盘托出,只好避重就轻,挑重点说。
“雪玉是稀世珍宝。”李承祚道,“而皇宫之中网罗的尽是天下奇珍——它回到皇宫之中,确实是机缘巧合,内里复杂,三言两语恐怕说不清,日后你若有兴趣,去瞧瞧内务府的记档,中间确实有不少有意思的故事。”
明显这是一个三言两语说不清的糊涂账,听李承祚的意思,其中恐怕还夹杂了些皇室秘辛。
蒋溪竹当然不会无聊到去瞧内务府记档,因为瞧了也不会有什么用——事涉皇室,就算记载在案也不过三言两语,何来何去的几划朱笔,无过往,无来世,更不夹杂任何感情。
可是蒋溪竹想知道的,并不只是这么两句来自刀笔吏的只言片语,。
他轻轻抿住唇,像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当说不当说,可是话语已经在舌尖——那是不吐不快的疑虑。
“皇上说的不错,皇宫大内纵然是网罗天下奇珍之地。”他停顿了一下,静默的目光对上李承祚那双似是而非的桃花眼,“可是,皇宫大内之物,来源不外乎两种,一是宫外进献,二是公主皇子与皇室宗族的婚丧嫁娶……不知雪玉的来历该属于哪一种?”
李承祚:“……”
蒋溪竹倒是没有想让皇帝说个所以然的意思,幽幽自己把话补全了:“顾雪城江湖出身,并非外族,未曾跻身权贵,与朝廷之间并无明面上的直接从属,他没有向朝廷进献的道理;更何况,雪玉是他赠给幼妹的送嫁之物,如此珍宝,若在江湖人手中,定然会传给后人,族中不出泯灭祖宗的纨绔之辈,是无论如何不会将其遗失的,顾雪城去世距今不过区区百年,也未曾听闻顾雪城之妹的后人出过什么欺师灭祖之人,此物如何会进入皇宫大内?”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冷厉,甚至是温柔的,声调之中带着他一贯如玉的温雅,可是话中的意思,却一句比一句明确。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他不信李承祚听不懂。
李承祚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面上的表情木然了一阵,才勉强挤出一点儿“难言之隐”的味道,含糊道:“这原本是皇家一段儿不算光彩的故旧,既然你问了,说说也无妨……百余年前,太宗皇帝率军北上,一路得胜安定了天下,方才定都京城,准备将旧京中的几位皇子公主接到京城来,却有一位公主向往江湖,中途自己偷偷跑了出去游历……这位,便是太宗的五公主。”
蒋溪竹:“……”
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了。
太宗的五公主并非那些只在史书上留下寥寥数笔的普通公主。她太有名了,一生的经历有戎马偬倥亦有光风霁月,女子中的巾帼,英雄中的豪杰,功绩卓然到史家单独为其列传——这是从前任何一位女子,甚至是任何一位贵为公主的女子都不曾享受过的殊荣。
她在历史上留过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与她有关的事情都已经成为传奇,却不想,这位代表着皇家如此光明传奇的公主,竟然还能与顾雪城有所关系。
蒋溪竹闻言静默,半晌,才轻轻一叹:“五公主是顾雪城的……”
李承祚桃花眼中神色清朗,直白道:“妹妹。”
“亲妹?”
“是,亲妹。”
蒋溪竹:“那……顾雪城?”
李承祚被他寻根究底的态度弄得有几分无奈,却到底笑了:“谁说公主的哥哥一定要是皇子了?或者说,就一定要是当朝皇子了?”
蒋溪竹:“……”
原来朝廷与李承祚此前对顾雪城其人缄口不言的症结在此……
李承祚倒是并没有被人发现皇室旧家丑的窘迫,相反,他笑得十分坦然:“如果顾雪城是个聪明人,他是不会插手朝廷事的,恰好他也真的是个聪明人,所以,即使他真的能活到如今,他也不会来惹这上古神禽的麻烦的。”
蒋溪竹皱眉:“可如今……”
李承祚抬手打断他,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了。
“我知道。”他在蒋溪竹面前,很少自称“朕“,以前如此,以后恐怕也是这样,“与其担心那些早已成为定局的前尘过往,君迟你想来聪明,不如来猜猜,被顾雪城送给太宗五公主的那块儿陪嫁雪玉,被做成了什么形状?”
蒋溪竹一愣,猝然间明白了,抬眸直视李承祚那如画眉目中渗透出的温柔笑意。
“是啊。”李承祚桃花眼含笑,“君迟你猜对了,就是如意。顾雪城对他的妹妹别无所求,只愿五公主一生万事如意……这也正是我对君迟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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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李承祚:“雪玉为冰, 凤凰为火, 本就是共生相克的存在。”李承祚道,“凤凰玉髓与雪玉之魄同为顾雪城所得, 同属一主, 恐怕能引起凤凰的共鸣。”
皇帝陛下为了讨丞相欢心,送过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丞相府几乎可以在内宅开个陈列堂,单独“供奉”皇帝陛下经心的以及不经心的各类恩赐。
前不久, 李承祚遇刺的时候,才借着“救驾有功”的名头儿, 赏了蒋溪竹一柄玉如意, 此物如今还安放在丞相书房的案头——前些日子生病的时候原本已经收起来了, 这两日病愈, 丞相府的丫鬟为丞相收整书房, 不知为何又摆了出来。
蒋溪竹全然没有想到, 李承祚随手赏的, 竟是这么一个有来头儿的东西, 更想不到,这如意就是原本名满江湖的“雪玉”。
他猜得到因果, 猜得到秘辛,却猜不到李承祚各种的有心无心。
以及……李承祚送他这样东西, 真的是性情所致的肆意妄为吗?
蒋溪竹的心骤然沉了一下。
他近些时日来知道的事情像是物极必反后的骤然爆发——先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是什么都涉入的太深了。
他之前从来不疑李承祚的所作所为,后来却发现, 那些所作所为都是假的。从一些角度与立场而言,他并不想猜疑李承祚,可事到如今,他反而不知道该不该猜疑了。
“皇上。”蒋溪竹蓦然开口,声音有几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茫然,“您是不是早就谋划好了……从把那块儿雪玉送给我的时候,还是更早以前?”
李承祚愣了愣,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洋洋得意,就发现了君迟脸色不对,猛然之间才意识到蒋溪竹究竟在说什么,登时露出一丝意外的慌乱,即刻出言辩解。
“没有。”李承祚急道,“君迟,我没有那么多打算……我原本,也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
蒋溪竹的眉微微皱起,明明是即将盛夏的时节,他的手心却莫名像是握住了一块儿寒冰,他的手下意识的握紧,不知道究竟是想汲取温暖,还是想融化那彻骨的寒,他心绪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散起来。
他在病中想过很多,病愈之后,李承祚做小伏低的态度让他又产生了新的想法——他以前认为李承祚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而如今,这阿斗突然间变成了不算明显的一代英才,这也罢了,他辅佐李承祚的心是不变的,他追随李承祚的心也是不变的,如果年华能这样在隐藏的惊涛中随波而逝也好,他李承祚一代帝王也好,一世昏君也好,他陪着他走完就是了。
他从没想过,也许李承祚的皇图霸业抑或昏聩无能里,可能根本没有他——他原本就是计划以外的那个人,他从来与李承祚不是一起的……
如果我不是生于京城世家这狭窄的方寸之地就好了,蒋溪竹想,如果我曾像太宗五公主,或是像宋璎珞那样,行走过天宽地广的江湖;又或者像顾雪城那样,出身皇家阴谋密布的黑暗,却终究有能力让朝廷忌惮,让江湖钦佩就好了。
我可以为他开疆扩土,也可以为他退守江湖,总好过百无一用是书生,让他为了保全我或是嫌我是个累赘的时候,还要煞费苦心的让我远离纷争……
他心里是汹涌而起的风云,面上再维持不住云淡风轻,可是面对着李承祚,他只是微微沉了眸色,什么也没说。
李承祚知道他恐怕误会了,却不知从何解释起,见蒋溪竹不出声,自己也只好跟着苦笑着不敢言语,暗暗嘲讽自己这是现世报。信任就像被揉搓过的纸,哪怕抚平了那扭曲的一团,褶皱不平的痕迹终究是在的,而那原本的一切只会随着岁月的流逝化为尘埃,却不会恢复往昔了。
御书房外飞鸟掠过的惊影骤然打破了这各自惴惴不安的平静。
“皇上。”蒋溪竹望着飞鸟留下的那一丝尚未落地的轻羽失神,“谢您顾及臣的面子,没有当众提及那块儿雪玉的下落,臣今日回府,会将雪玉取回,明日一早,请皇上另请能臣,试试此物能否勾起凤凰对旧主的眷恋之意,从而被降服吧。”
蒋溪竹说罢,就做出一个告辞之意。
李承祚哑口无言,心知让他这么走了,好不容易做小伏低撒泼耍赖换来的短暂和睦就都像一江春水付东流了,情急之下,他也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脱口而出道:“等等。”
蒋溪竹回过身来,清淡萧索地站在几步之遥的御阶之下,与李承祚相望。
李承祚有一瞬间的失神,心又瞬间一疼——多年以前,崇文馆前春风之中桃花之下的那个少年依旧,却不知为何不见了当时年少那无忧无虑、回眸婉约的笑容。
可是他很快回过神来。
“朕会派人去府上取来雪玉。”李承祚道,“不必等到明日了爱卿,事出紧急,如果此计不可行,还是要给众卿家留一日时候来商议可行之计,不能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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