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头是三轮一言所在的那个村子的村人自己种了送给三轮一言的——无色之王在那里似乎颇受尊重,之后的加工则是狗朗自己蒸好切片,以山风自然阴干,里面没有添加任何调料,不过吃起来依旧有着芋头独有的香气和甜滋滋的味道,配上泡好还热乎乎的昆布茶,吃起来也不会口干。
狗朗的手艺不错,再加上冬弥这段时间总是动手做给别人吃,难得有机会吃别人给他准备,所以这样的干粮他也是心怀感激地吃得十分满足。
或许是他吃得太香甜了,边上坐着的那个少年自以为隐蔽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喉头耸动。
“……那个,你肚子饿了吧?不介意的话就尝尝吧,这是认识的人手工自己做的哟,味道绝赞!”
冬弥十分大方地将芋头干袋子向他敞开,推荐道。
似乎是对于他突然打招呼的做法有些惊讶,同时意识到自己的偷看被发现了,少年薄红着脸,推拒道:“……不、不不用了……”说完他就站起来要走。
“诶,别这么客气嘛。”冬弥一把拉住他,“刚才你也给我让位置了对吧?5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饨欣裆型矗 ?br /> 或许是那句“礼尚往来”打动了少年,或许是他的肚子实在是遭不住了,少年最终还是选择了坐下来,跟冬弥分享那一袋芋头干。
一边吃一边聊天,冬弥也知道了这个少年现在的状况。
少年的名字是稗田透,出身孤儿院,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个国家的义务教育是九年,虽然之后有免费的公立高中可上,但稗田的成绩一般,加上孤儿出身的他希望更早地独立,去年国中毕业之后,他没有选择继续上高中,而是直接辗转打工维持生计。
但出了社会之后才知道,没有更高的学历和才能,他只能打一些琐碎的零工,而且16岁的他连体格都还没有发育完毕,比不上许多成年打工者的效率和力气,所以就连零工都很难找,现有的工作也差不多是好心的老板看他可怜才雇佣他的,工资也很低。
这个年纪的少年本来是最会吃的时候,但稗田的工钱连养活他自己都困难,时常饥一顿饱一顿的。
“……抱歉,石谷先生,不知不觉就说了那么多……”他小心地打量了一眼冬弥,发觉他没有露出厌烦的表情,才悄悄松了口气。
或许是遭受了太多挫折的缘故,稗田的性格有些内向敏感,习惯性地进行察言观色,会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那么多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没事。”冬弥伸出手摸了摸他银色的短发,“既然你在这里也是打零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旅行呢?我正在向东京徒步旅行,我在那边开了个店,正好还缺人。”
确切的说是原本的应侍生们都派不上用场,指望好和双胞胎对客人有服务心态,那还是等下辈子吧(对于好来说大概下辈子也做不到),虽然他们已经将那种星与火流待客方式作为卖点成功推销了出去,那也就是在客人们普遍心大的镇目町而已,就算如此,他们还是时不时要丢几个龟毛的客人出去。
“……欸?不,谢谢你了,石谷先生。”稗田果然拒绝了,不习惯领受他人好意和同情的少年,坚定地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等等。”冬弥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写上店里的地址和电话,撕下来给他,“如果你去东京的话,就来这里或者打这个电话,报上我的名字找我吧!”
说完,他就站起身。
虽然他有心帮忙,但也习惯了,世界上有那么多经历悲惨的人,他无法一一予以帮助,只能说尽心而已。
而且少年恐怕心中还存有疑虑,毕竟路边非亲非故的陌生人突然说要帮助自己,普通人都不会那么简单就相信,何况是过早接触社会的稗田呢?
背过身走了几步,他才听到少年鼓足勇气的大喊声:“石谷先生,我一定会去东京找你的——!”
没有回头,冬弥挥了挥手,他还要继续他的徒步之旅呢。
第143章 开端
这家名为星与火的咖啡店已经半年没开业了。
在换血频繁的镇目町,以前的黑帮都换过了一茬新面孔, 最近的黑道也很少有人知道关于这家店以前的传闻了,只有那些老黑道还记得这里,告诫刚入行的新人们:“镇目町里有两个地方的人不能惹,一家是吠舞罗,还有一家是星与火。”
门口的把手上虽然挂着的牌子, 但并没有锁上,这一天, 这扇门被粗暴地推开, 门铃球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
正在下围棋的麻仓好和国常路悠远抬起头,发现进来的人是双胞胎。
“店长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湊秋人的表情透着急切。
“发生了什么事?”放下棋子,麻仓好皱起眉。
事情有点不太寻常,在双胞胎中, 秋人一向是比较稳重的那一个,如果连他都这样急切, 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问题。
湊秋人深吸了一口气, “麻仓先生,吠舞罗那边发生大事了。”
“是——……!???”突然停止说话的是湊速人,因为有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他感觉到背后却是没有人在的。
“哟~大家都在啊,难道是在欢迎我回来?”一个他十分熟悉,却又很久没听到的声音在侧后方不远处响起。
“石谷阁下?”“店长!”
国常路悠远和兄长的声音将懵逼中的湊速人拉回了现实,他终于发现那个进行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结果一去就是半年的人出现了。
“嘿嘿,不好意思……我回来了。”有些心虚的冬弥挠了挠脸颊,看上去倒是与之前没什么区别,好像他不是失踪半年,而是去隔壁串了个门回来似的。
堵在门口的三人进入空旷的店里,冬弥只是没有时间做茶点,就熟练地泡了两杯咖啡和一壶红茶端出来。
湊秋人问道:“店长!这段时间你都去哪里了啊?”
“北海道和九州!”
面对毫不犹豫报出本国最南端和最北端地名的某青年,双胞胎扶额。
“哈哈哈,逗你们玩的,其实我之前已经回来过一次,不过听好说了一言先生过世的事,就又跑回了奈良一趟。”冬弥挠了挠脸颊。
端着咖啡杯喝了一口的麻仓好点了点头。
“你回来过?麻仓先生什么都没说啊……”湊速人看向少年,明明认识已经超过两年的时间了,他看起来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好挑眉,“你们也没问。”
双胞胎无语。
三轮一言去世已经是三个多月前的事了,就在冬弥和好去探望完他不到两个月,无色之王终于还是合上了眼睛,因为当时冬弥还在不知道哪里游荡,最后好代替他参加了三轮一言的葬礼。
一位隐居的王权者的逝世,对于这个国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很多人连他的存在都不知道。
三轮一言的葬礼低调无比,就好像一位村庄里受人尊敬的普通老师去世那样,只有村人、狗朗和好参加,除此之外,黄金之王大概是葬礼上身份最高的宾客了。
冬弥第一次回到镇目町就从好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然后就去了奈良,那所房子空无一人,据邻居渡边婆婆所说,小黑在一个多月前就离开了。
冬弥根据村人的指路,去祭拜了一下三轮一言的墓,本来还打算清扫一下的,却发现在他之前有人打扫过,之后他就回来了。
“对了,之前好像听你们在说吠舞罗怎么了?”
说起这个话题,双胞胎又立刻有了精神。
“看看这个!”湊速人打开终端屏幕,投影出画面。
投影——或者说这段影像的分辨率并不是很高,而且拍摄者的手不是很稳,图像有些抖动,那是一个银色头发的少年靠在栏杆上的背影。
随后,画面里传来了十束多多良的声音。
——“嗨,夜色真美不是吗~”
……
呯!
“我乃第七王权者,无色之王,在这里等个人。你说夜色美?是啊,的确是挺不赖的。”
……
美好的开端,却没有美好的结局,这是一段真正的杀人录像,主角就是十束和那个银发少年,画面以举着手枪的银发少年正脸作为结局,任何人都会为他脸上的恶意所吃惊。
“已经确认过了,这段录像是吠舞罗那边为了寻找真凶而流出来的,十束多多良一周前在镇目町3街2-5的比良阪大厦天台被人射杀了。”说到激动处,湊速人忍不住声音高了起来,他不是为了十束被杀而激动,而是预见了即将到来的乱象。
可惜,除了双胞胎之外的三人显然并不买账。
麻仓好明显对杯子里的咖啡更感兴趣一些,而对这件震动镇目町的大事表现得兴趣缺缺。
国常路悠远则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石谷冬弥则是反常地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着。
“店长?”
“哦,抱歉。”冬弥从思绪中解脱出来,“但是录像里这个人……我好像见过……不对,不是他……好像又是他……”
好像在打哑谜般的话语让双胞胎陷入了迷惑之中。
冬弥突然站了起来,“好,帮我个忙吧。”
“……没办法。”
麻仓好也站了起来,确切地说是被冬弥拉起来,往外走去。
双胞胎和国常路悠远也跟上来,“店长,去哪儿?”
“现在说不清楚,到了就知道——”
既然冬弥那么说了,其他三人也没有继续问,星与火的五人组在半年后再度齐聚,然而在镇目町的街道上,因为之前的录像引起的混乱,无人关注这一幕。
匆匆穿过街道,冬弥带着他们走到的是某幢被警用KEEP OUT黄线封闭的大厦。
走上楼梯,最后上到天台,最后到达的地方,正是速人刚才所说的比良阪大厦的顶层,也是凶案发生的地方——确实是“到了就知道”。
不过,现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显然已经被清扫干净。
“怎么样,好,可以找到十束先生吗?”冬弥的问题有点让双胞胎摸不着头脑。
“已经过去了一周,这个世界的规则不太利于这种形态的存在……不过,你以为我是谁?”走到天台正中的麻仓好环视了一圈天台的环境,视线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
接下去发生的事,有点突破双胞胎的世界观。
只见少年的视线盯着一点,然后径直走了过去。
他伸出手,像是要跟某人握手一样——虽然在其他人眼中,那里只是一片空气——明明是空握,却又让人觉得他确实握住了什么。
“天清气清,鬼魅降服,阴阳合一,凭依显现,敕!”
就在少年话音刚落的同时,一只手从与他相握的地方出现。
双胞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从一只手开始,显现的部分越来越多,手臂、肩膀、胸膛、脖子、腰、脸、胯部、大腿、脸、另一端的肩膀、手和手臂、小腿、脚、头发……
最终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位浅色头发的青年——也正是之前那段录像中被害的主角十束多多良!
第144章 是人还是鬼
“你是……叫什么名字来着?你能摸到我?能看见我吗?”
十束多多良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显现”了,伸出手去想要紧握住麻仓好的手, 却被少年嫌弃地甩开了,他没有介意,只是急切地问道。
几天前他在这个天台,被那个自称无色之王的少年射杀濒死,虽然勉强撑到了吠舞罗众的到来, 但在救护车赶来之前,十束还是断气了。
断气之后他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身体上的难受一扫而空, 之前被手枪击中的伤口也不再疼痛了,他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是真的飘了起来。
回过神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双脚离地,漂浮在天台上, 还能看到KING抱着他的遗体的样子,草薙烦躁地一根接一根抽烟的样子, 八田和一些人努力不哭出声却忍不住眼泪的样子, 然而明明大家是在为他而悲伤,却偏偏无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十束试图走上前,想像以前那样抖个机灵安慰一下八田, 可没有人听到他在说话,伸出的手也直接穿过了八田的肩膀。
于是十束终于意识到这样的状况……
——也就是说,人死了之后果然会变成幽灵?
那之后的几天,吠舞罗、警察、Scepter4、非时院……天台上时不时有人来来去去,搜寻现场的线索,然而他们都看不到自己,当然更摸不到自己。
只有他能看到自己,透过自己半透明的身体,甚至还能看到后面的景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十束觉得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了,记忆里有很多事都模糊了起来。
没办法啊,大概不久之后就是消亡了吧。
十束预见了自己的终结,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这一行人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瞥了他们一眼,隐约记得好像是自己以前认识的人,但是谁、叫什么名字之类,他一个都想不起来了。
坐在天台的边缘眺望远方,这也是变成幽灵之后才有的便利,反正就算不小心掉出天台,他也能漂浮在空中,不会摔下去再死一次。
——直到这个少年突然向他走来,然后在他的懵逼之中准确地握住了他的手,念了一句奇怪的咒语。
“我的天!这是……幽灵!???等等,幽灵能在大白天出现吗?”凑速人抱着脑袋,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十束多多良和麻仓好身上,就能明确地分辨出来——十束的脚底下没有影子,而且他的身影某些部分还是半透明的,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对面的高楼。
这句话让十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到其他四人也正直直地盯着他看。
“那个……你们都能看到我!?”
湊秋人崩溃地点点头。
十束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虽然对于幽灵来说,说身体好像有点怪怪的——总之之前变得虚幻了许多的身体,重新又凝实了一点点。
“能看到你哟,十束先生。”
“……十束是我的名字吗?原来我叫十束?”十束多多良抬起头,疑惑地道。
“等等,你不记得了吗?……好,十束先生是怎么了?”冬弥疑问。
麻仓好耸了耸肩回答:“你以前应该见过吧,如果没有指引,幽灵最后会堕化成魑魅魍魉——那种连同生前的记忆在内,最终会将自己原本的形态和样子都忘记掉的低级灵。而且这个世界的规则,格外不利于幽灵的存在,堕化的速度也会比我的世界快许多倍。”
确实,冬弥记起来了,以前在通灵王世界虽然没有系统地学习,却耳濡目染地被科普过,人死后灵魂能保持多久跟魂体本身的意志力有关,有像阿弥陀丸那样保持了六百多年记忆和姿态,最终升华成剑之精灵的,也有些意志力薄弱,最终沦为魑魅魍魉的。
不过那是在通灵王那个世界之中,显然,两个世界的世界规则、也就是根源有所不同,没有外力帮助,十束也没法抵抗规则的侵蚀。
“十束先生,你还记得些什么?”
“KING!”这个词语从幽灵十束的口中脱口而出,说完他仿佛也愣了愣,“奇怪,KING是谁……”
“完了,连akai先生也忘了吗……”冬弥扶额。
“哈哈哈!骗你的啦,KING和草薙先生还有吠舞罗的大家我还是记得的啦。”十束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好想揍人。
这一刻,冬弥稍稍体会到了以前总是被他恶作剧戏弄的人的感觉。
“抱歉,但是你们还有我自己的名字,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似乎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十束接着又正经地说道。
“你叫十束多多良,是吠舞罗NO.3的干部。我是石谷冬弥,他们是我的同伴……”正在进行重新介绍情况的冬弥,突然听到他们走上来的楼梯那里,有急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
“……就在上面了,八田哥!盯着这里的小弟说,有一行人闯了进来……”
“我们要快一点了,出羽说青服的人也在盯着这里!”
“草薙哥说得果然没错,有些犯人会特地回到犯罪地点去查看!可恶的家伙,让你看看我八咫鸦的厉害——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