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然还真没想到如今他妹妹变成了皇后,这贾赦仍是一张让人想撕开的烂嘴!
他皮笑肉不笑道:“府上孝期未出,本不应该打扰的,只是我家那个老二的状况赦贤弟应该也是听闻过的。原本不知道赦贤弟你居然有妙手回春之术,如今你之大名,整个京城又有谁人不知?这不是皇后娘娘也知道你能耐了得,特下了懿旨让我带着厚礼前来请你为我家老二医治一番。”
贾赦听到这话再看祝清然的眼神就有了点不同,比起当年还是多了俩心眼啊,拿皇后来压我?我还怕你一个裙带关系上位的?
“在下治病的法子有些不同,须得治好了一个才能说下一个,我这府上还有一个十王府的小世子在府中,这个月内并没法子去给清郁贤弟看诊,便到下月吧。”
贾赦说到这儿还轻叹了声:“毕竟皇后娘娘虽然担忧清郁贤弟,但是十爷也就这么一根独苗苗,我也是无法啊。”
祝清然还真没想到贾赦的胆子竟如此之大,这皇后的懿旨居然也敢推三阻四的,这是不是活腻味了?
本想当场发怒,可谁知道贾赦瞧着他这模样,竟是冷笑道:“清然兄不愉我倒是能理解你这一番怜弟之心,只是好叫你知道,我这看病不开放不吃药,不用针石,只用我贾家家传的内力,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故而也只能让清然兄白来这一趟了。这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既没办法给清郁贤弟看病,倒也不好收你东西,便请回吧。”
内功?
你特么是逗我?这玩意儿能看病?
祝清然差点笑了,这同样都是开国功勋之后,谁特么不知道谁家啊。你贾家的祖上有这样的能耐,当初还能只是国公?莫说异姓王了,怕是这开国的皇帝都能当得!
他笃定贾赦没这能耐纯属特么的吹牛,就是不想给他家老二治,这才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眼神微眯,原本挺正常的眼却配了一张玉盘圆脸后而显得只有一点点大。
他将皇后的懿旨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通,强忍下了怒气,道:“这小世子殿下的病情当然是要紧的,只是清郁身为我的兄弟,我这当兄长的也不好让他一只受苦,不然先将人带来给赦贤弟你看看再说?”
这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贾赦那脸色也不快地为之一沉,“这瞧不瞧得好先放下不说,我这一个国公又不是郎中,就算是有些个看病的本事,也讲个规矩,如今时机不对,祝兄请吧。”
祝清然哪想到这厮居然如此不给脸?他再三说好话这厮居然还直接翻脸赶人啊!
我呸!你以为你现在是个国公又如何,也不看看这天下谁才是皇帝!
当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端坐主位上的贾赦道:“既如此,本不该再打扰的,只是刚刚听闻荣国公你之形容,武功已进入化境,远超昔日荣宁二公!清然不才,倒是想讨教一番,也好明白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这话一出,身为管家在门口站着的赖大就心中呵呵了一声。
这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倒是抢着要以头叩门叩到头破血流啊!
这赖大在那天见识过贾赦的剑舞之后就将他家大老爷高高捧起,面对他的时候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原本有些发飘的骨头也都踏踏实实地落了地。
他如今就恨着林之孝这个抢了先机得了贾赦青眼的对头,此时林之孝不在,他还能不抓住机会?立刻让人去喊了明月过来。
他家老爷的宝剑都是这小子捧着的,这老爷等下就要大展身手,哪能少得了这小子?
贾赦那边看着祝清然也是眼神微妙,这是送上门给他抽的?
而且还是送的无怨无悔啊!
“好!”他高声应下,继而剑眉微挑,用那双风流眼看着祝清然,玩味道:“这既是比试,不知清然兄你要比试什么?”
“刀枪剑戟都可!”祝清然傲然道。
他可和贾赦这样的废物不同,这废物点心一般的纨绔是被宠着长大的,他这个早早没了亲娘的嫡长子可是被他那狠心的老子给抽到大的!这些兵器自然都难不倒他。
“那就比剑吧,文雅些。清然兄要不要换衣服?”贾赦瞅了他那身一眼,和本老爷比起来就像个暴发户啊!
那祝清然在刚见到贾赦的时候差点就没忍住嘲笑——
大过年的这厮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穿了一身白色改过的猎装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病!
此时听他这么一说,直接将双手负于身后,语气不改道:“我等习武之人,哪里有那么麻烦,只刀剑无眼,荣国公你可要小心啊。”
见过作死的倒是没见过这样作死的,这话一出,赖大和其余在荣禧堂伺候的看这位的眼神都和看死人没啥区别。
荣国府的下人大多都是家生子,也就是说从有这荣国府之时就在这府里当下人,这两代国公的武艺他们能不知道?和他们这位赦大老爷根本没得比好吗?
这根骨资质天生,半点由不得人啊。
他们大老爷就是这样的天才!
这蠢货找死,贾赦也懒得跟他说废话,直接给了赖大一个眼色,赖大哪还能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直接笑道:“祝大爷请跟我来,我们国公爷要和您切磋怕是要先去告知老太太说一声。”
祝清然心里哼了一声,暗道你给我等着,等下要你好看!
贾赦还真是要去跟贾母说一声,毕竟这是祝清然自己提出来的,可不是他自己惹事儿,可莫要在时候碎碎不休。
“那孽障竟如此猖狂?”贾母听他半点没添油加醋地说了此事之后就阴沉了脸。
这贾代善死后祝家做的种种,她心里怎会没点数儿?
只贾代善没了,这贾家大树将倾,她就算是心中再有怨气也不得抒发,此时听儿子如此争气,直接笑道:“老大,你狠狠地抽他一顿,待明日我也好去给你父亲上香告知他此事,好叫他痛痛快快地过个上元节!”
明日正是正月十五,天官赐福的上元节,贾母自然也会和二子一起祭祀先人。
“儿子等的就是您这句话,母亲您要不要也去看看儿子的威风?”
贾母立刻笑话道:“哪有你这样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的,我虽对你有信心,但这话也说的太早了些。不过他祝清然不过是一届小辈,且既入府也没先来拜见我这个长辈,哪里有我移尊的道理?”
虽然赖大是请人往荣禧堂去的,可这祝清然要是懂点礼数哪会不先来拜见她这个长辈?不过一个无礼的小子,不值得她另眼相看。
贾母这话一出贾赦就笑道:“待会儿儿子安排几个跑的快的来给您学一学,让您乐呵一下。”
这贾史氏便笑着允了。
待贾赦出去之后,她不禁皱了皱眉,虽然老大待她的确恭敬,可这母子之间本就没多少情分,也不知这恭敬到来日还能剩下几分。如今她也只盼着贾赦在过了上元节之后就上折子给贾政换个差事,否则她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贾赦虽然中途拐弯去了一次荣禧堂,可这出场的时候却是拿捏的刚刚好的时间,轻功一施展开来,这祝清然刚到演武场就听一片惊呼之声。
刚以为这是荣国府的人不懂规矩,这头一转就看到贾赦御风而来,飘然落下,仿若谪仙!
祝清然:“……”
卧槽!
卧槽卧槽!!
他这心里一下就打起了鼓来——
难道这贾赦真的是那种天生奇才?不然刚刚又怎么解释?可要真是如此那贾代善何必藏着掖着,那废太子有这么一个大杀器在手,还能白白丢了皇位?
他一千万个想不通,宁可当做是自己迷了眼,扭头看了下自己的小厮就见他们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祝清然:“……”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想点什么法子体体面面地退了的时候,那林之孝就火速前来高声禀告道:“老爷,九爷和十爷联袂而来,说是要来看小世子殿下。”
哟呵,这哥俩?
这正月里让房子的动静能小?那让房子的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皇商,又只隔了一条街,这动静荣国府又怎么会不知道?是以,这俩蠢货的动静贾赦那是心知肚明,此时这俩到底是来看儿子的还是看大戏的,那还能没数?
赦大老爷刚刚还在发愁要怎么将自己大胜祝清然,顺便将这货打到他老子都不认识的壮举宣扬出去,这就来了俩看戏且一个嘴炮毒舌一个直肠子,自然是好极了!
“九爷和十爷来了还不速速迎接?老二,你且替我去迎接两位王爷,顺带代我告罪,我这正要和清然兄切磋,正好要请他们两位来当个人证。”
祝清然:“……”
这来的要是别人,哪怕同样是俩王爷,他估计还能厚着脸皮脱身,可老九和老十是什么人?最特么坚定的八爷党!和八爷沟壑一起那是对他妹夫的皇位觊觎到整个京城没人不知的!
别人能顾及到他是皇后的兄长,可这两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稳了稳心,他不能让贾赦靠着那一手就给吓到了,指不定那就是这厮的戏法!就是这样!他要是有这能耐这天早就变了,他不能信!
这样拼命地在心里告诉了自己几次之后他已经镇定从容许多,面上也不见了先前的惊色。
贾赦倒也没想到这个从小惹的祸挨的打只比他多不比他少的蠢货居然能这样快就能恢复面色,这心里倒是对他高看了那么一丝丝。
他只单手负于身后静静而站,面上无悲无喜,本就精美绝伦的脸上一下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孤傲之感。
而那老九哥俩紧赶慢赶地赶过来就看到这厮这样装模作样,一下心惊,就贾赦这等的目下无尘之感,怎么都像极了特么的神仙啊!
不过这哥俩来的路上贾政也没闲着,他对自家兄长如今那是佩服地五体投地,虽没变成兄控可也是贾赦的第一脑残粉,刚刚在路上已经把贾赦大夸特夸,夸尽了肚中墨水!
有了这垫底这两位好歹还能撑得住这当王爷的威严,好歹没在惊讶之下失态。
贾政这边刚打了个头,说:“兄长,两位王爷来——”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道:“荣国公,本王上次来的时候也忒是无礼了些,还望荣国公你多多见谅!”老十这上赶着对他拱手一礼,这荣国府的人个个波澜不惊,那祝清然的心里就像是一下被绑上了几块巨石。
这被拒了几次后居然没有动怒,这老十居然还要反过来给贾赦主动陪笑脸儿?贾赦这货这是要上天啊!
贾赦矜持地看了老十一眼,淡淡道:“十爷说笑了。”
“怎会是说笑,上次其实是本王不对,荣国公见谅则个。”老九也光棍,也不玩虚的,直接道歉!
这其实也是他上次起的头这老十才能将独苗苗就这么放在贾家,以至于贾赦动了怒既不收礼也不让见,这要是真再十几天不让老十见到他那宝贝儿子,他又能有好日子过?
这厮非要在他耳边哭号不休不可!
所谓自己做的孽跪着也要收了尾,老九道:“前几次送到府上的东西怕是你都瞧着不合心,我倒是听说你们府上最近缺棉花,正好准备了几个库,待回头全都给你送到庄子上去。”
棉花?
原本贾赦还有点怒呢,他林之孝去收棉花,结果这厮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这京畿周围的棉花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估计囤货,居然在年后还能节节攀升,让他凭空多耗费了不少银子……
“不过也只这些也太忒寒酸了,又听闻荣国公再是风雅不过,就准备了一些字画。”
老九说完就看了一眼身后,就有伺候他的太监将那早就准备好多时的单子递到贾政手上。
这不给贾赦还是因为怕他不要,这不是要找个面善好欺地嘛。
这单子一收,还能让他们退回来?呵!
老十也连忙给小厮眼色,道:“既是给我儿看病当然不能只让九哥破费,我那边倒是没什么字画之类的,不过从八哥那儿搞了几幅过来,还有一些玩意儿,给府上的琏哥儿玩吧。”
他听说贾赦是个爱子如命的,为了自己的不续娶还跟贾史氏顶牛,还拍碎了桌子……
于是他自己舍了脸去老八那儿又是磨又是赖地,好歹是搞到手了几幅字画,再加上王妃准备的其他礼物,自觉能拿的出手。
这俩兄弟一唱一和地拼命在刷贾赦的好感,看得祝清然那心都要沉入谷底了!
他又不蠢,这哥俩能以皇子之尊给贾赦一个区区国公赔礼,绝不是因为这厮救了太上皇,而是他们有求于他,或者就是不求他也不能得罪他!
这么一会儿,他再看贾赦时已经做好了今天竖着抬进来横着抬出去的准备了……
他悔啊!
贾赦对这俩蠢货送的东西倒也满意,光是提前打听就说明这次还是长了心眼稍微用了心的,他自持这俩蠢货也未必能一发入魂直接一人抱一儿子,将来还得求他!
那眉宇之中的冷淡不减分毫,对贾政道:“既是如此,二弟便收着吧。”
那贾政这才收了,面色同样淡然,心里哼哼哼哼了好几声——
他兄长果然英明神武,这就是皇子不也是有求于兄长?有他兄长为珠儿妙手回春之能,想来谁敢得罪兄长,将来就是断送自己的小命儿!
哼!
他这几日在拼命向贾赦靠拢,如今也是只发带扎发,并不戴冠,同穿白色,只是非那劲装而是儒衫罢了。
除了对贾母,对王氏也是愈发地高傲。就连走路,都要双手后负,缓步前行,那派头就连贾史氏都看出了几分!
不过贾母只以为他是想弥合和贾赦之间的关系,也乐见其成,并不需人嘴碎。
他这姿态却是让九十哥俩心里啧啧,这贾家的老二他们冷眼瞧了一路,这是愈发地装上了啊。不过换了他们哥俩有这样一个有能耐的哥,怕也是像贾政一样像只公鸡一样趾高气昂地得瑟上了。
毕竟他们这俩王爷都要给他一个国公低头,往后瞧,和他们一样的不知几凡呢!就是他们这四哥的大舅子今儿个不也踢了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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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也不再看这两个姓司徒的,转眼看向祝清然,对明月一招手,下一瞬明月手中的剑柄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落入了贾赦手中,这贾赦看了一眼手上长剑,“好叫清然兄知道,我这剑锋三尺三寸,净重五斤九两,乃祖父当年所用,斩首过百,乃剑中凶器,名曰‘大争’清然兄万要小心。”
他这话一出,整个演武场连呼吸声都没了半点,就连九十都是目光敬畏地看着他手上的这把剑,这凶器……名副其实啊!
贾政还是头一次知道他兄长手上的剑兵居然有这等来历,不免愧然,枉他自负仁孝,居然连祖父所留神兵都不知晓!
祝清然已然快要被这样的贾赦给吓尿了,只他好歹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没少惹过事的,就是用当年的那点底子撑着才没软了腿,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对身后的小厮伸出手。
待接过了自己的佩刀他才觉得心跳稳了些。
这输也就罢了,瞧着他如今的境界这普天之下怕也是无人能敌,不丢人!
输人不输阵,不能怂!
他……他贾赦再特么的牛,再特么的拽,还真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他咬紧了牙,因怎么也笑不出来,就僵硬着脸道:“我祖父戎马一生所用之刀我这不肖子孙无颜去握,他老人家曾赞荣公之剑精妙入神,今日我若是败在恩侯的剑下也是长了见识!”
阿呸,谁是你的恩侯兄,刚刚不还是荣国公?贾政冷眼看他,宛若看一个将死之人。
老十:居然秒怂,真特么没出息!
老九:狗咬狗,一嘴毛,我且看贾赦得罪了皇后,将来他那几个侄子怕也要……呵!
贾赦依然冷颜若玉,只微微点了点头,连句客套话的回敬都没有,便道:“清然熊,请吧。你若不先出刀,怕是也没机会在赦手中有出刀之机了。”
祝清然听到这话哪里还再犹豫?手动,刀起,飞斩而下,下一瞬他只觉得眉宇间微凉,下一瞬就听“铮”一声,他手中的刀是一分为二,刀柄仍在手中,刀尖已经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