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坦然点头。
余喜翻白眼,是啊,可不是更好了,这可是自己之前苦了那么久换来的,这白狐狸精要是还敢对自己那么冷酷无情,大家就真的一刀两断从此不相往来啊,现在还是观察期,以观后效。
“你在京城一直住在四海阁,可知道这里阁主是谁?”
陆小凤觉得在这两个面前秀恩爱也秀不出什么成效来,干脆谈正事。
西门吹雪摇头:“从未见过。”
他只是喜欢这地方,至于是谁的,还真是没有打听过,反正付了银子的,住起来心安理得就行。
余喜却是双眼一亮,压低了声音凑到桌子中间:“是不是这地方有问题?”
花满楼被他的语气逗笑:“为什么这么说?”
“能在天子脚下建这么一座楼,非富即贵,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非奸即盗啊!”余半仙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陆小凤喝了口酒:“你不是能掐会算么,算算这里的主人是谁,现在何处?”
余喜忽然神秘兮兮地摆摆手:“不能算了。”
“为什么?”花满楼好奇,连平时不信他那些神神叨叨的西门吹雪都看过来。
余喜学着司空摘星的样子往凳子上一蹲,竖起一根手指往上指指,继续摇头,就是不能算了啊,天机不可泄露。从决定顺其自然地跟西门吹雪成亲开始,他就决定放下这一切,由上天和命运决定他的去处。
反正他的来处,也不由他自己决定。
西门吹雪眼神变了变,却没有多问一句。他不是一个热情的人,对余喜的感情,顺从心意,这份感情的归宿,也顺心而至。
“啊对了!”余喜闭口不谈他话里的意思,另辟话题,“我给你们那个小木牌,写着牧天的那个,你们还没丢吧。”
陆小凤摇头,自然没丢,还不知道它和牧天云图的关系。
“呐,这是师父从谷里发现的。”余喜从兜里掏啊掏,又掏出块牌子出来,跟之前那块的用料如出一辙,都是没见过的木料,触手温滑,有淡淡的清香。
“青鸟有约,如期而至。”
牌子上刻了两行字,棱角有些磨损,看上去像是被谁握在手里揉捏许久。
“什么意思?”陆小凤念给花满楼,一边问余喜。
余喜撇撇嘴:“不知道,我师父送来的,我上次跟他说过你要查牧天云图的事,他就把这块牌子送了过来。”
陆小凤闻言沉思。
花满楼细细在心里算了一下,忽然道:“虽然看不出巫常他们具体的年纪,但是听他们说话间,似乎对近百年前的事了如指掌,大概跟怪老仙的师父是同个年代的人吧。”
墨卜和麻衣白已不见踪迹于尘世,怪老仙也只是晚辈,唯一可能同辈的人就只剩下西门吹雪的师父——月川峰百里冢。
西门吹雪道:“就算问我师父,应该也没什么用。”
陆小凤也赞同:“就算他说了,估计也是云里雾里。”那些老前辈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了。
“所以这两句词是什么意思,青鸟有约,这青鸟会是个地方么?”花满楼在嘴里咂摸了许久,脑海中隐约有点方向,却一时想不出来。
陆小凤喝够了酒,把在青潭寺弥乐房里搜出来的那块木牌交给西门吹雪:“查一查。”
余喜拿过来瞅了一眼:“又是牌子啊!”
一言既出,陆小凤和花满楼都是眼睛一亮,所以这四海阁,果然是有牵扯的么。
“你们说皇帝为什么让我们在这里成亲?”他心下狐疑已久,但却一直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西门吹雪听出他的话里的意思,二话不说收下了牌子。不是帮陆小凤的忙,而是余喜来历古古怪怪的,看上去与牧天云图脱不了干系。
查一查也无妨。
“啧啧啧。”陆小凤叹,“难得请你帮忙一次没有提要求。”
西门吹雪似笑非笑看他:“你什么时候把胡子剃了,我帮你十个忙也没有要求。”
花满楼端了杯酒挡住弯起的嘴角,都惦记着陆小凤这两撇小胡子呢!
余喜拍着手乐,剃了胡子,可就不能算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了!以后出场就不能自带BGM了啊!
真是,十分地喜大普奔。
回到花府,下人说花满舍已经回书房,吩咐不准任何人去打扰。花满楼知道朝堂的事他也是劝不来大哥的,只能暂时由他去。
“我回陆宅。”
陆小凤把人送回来,似乎没有打算留宿。
“啊?”花满楼不由自主反问,问出口却又觉得自己好像太主动了些,搞得像自己很想他留下似的,立刻又道,“哦。”
噗,陆小凤心里美不滋儿的,拉过来人搂在怀里拍了拍,“我倒是想留下,但是听说你几位兄长已经快到京城,明天应该能到,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团聚了。”
花满楼顾不上推开他:“你怎么知道哥哥们已经来了?”
陆小凤道:“当然是丐帮的小弟子们帮忙了。”
花满楼拽拽他的头发:“你这是欠了金缺一多少顿酒了,一直用人家的小弟子。”
“那有什么?”陆小凤松开他,“回头把叶孤城灌醉了酒换上红袍子敲敲打打送丐帮,保证多少顿都还清了。”
花满楼无语看他。
“只怕某人不舍得。”陆小凤眼睛一转,酸溜溜道。
“只怕某人打不过叶城主。”
......
于是这个本该本本分分等兄长们来的夜晚,夫夫俩还是一起同床共枕了。毕竟打不打得过别人不管,俩人之间的夫纲还是要好好立一立的。
小花平听说少爷回来,麻溜跑来伺候,却在门口就被里面的动静吓住了。
啧啧啧,都跑了一整天了回来还能闹腾这么厉害,少爷和姑爷真不是一般人呐!
第二天,花府又迎来了两位少爷。
“咦,怎么只有三少爷和五少爷?”花平听了一晚上墙角,依然神采奕奕,听了自家姑爷的吩咐,一大早就在府门外蹦蹦跳跳等人。
花满宇在马上就给了花平一个板栗:“怎么,见到你三少爷不开心么?”
花平笑嘻嘻赔罪,立刻引他们进去,在前院就开始吼三少爷和五少爷来了。
花满榭纳闷:“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花平咧嘴:“开心,开心,哈哈哈!”
陆小凤昨日因为花满楼那句打不过,心头火起,至于是什么火,看花满楼现在晕晕乎乎腰酸腿软的样子就可知一二。
“好像只有三哥和五哥。”陆小凤替他捏肩膀。
“哦。”花满楼没抬眼。
“要不要出去迎一迎。”
“腰疼。”
“呵,呵呵,呵呵呵......”
其实根本不用迎,花满宇和花满榭几乎就是冲着这边来的,俩人没说几句话,花满宇就在外面叫了。
“小七呢!这是觉得有了皇帝的旨意要成亲了,不敢见哥哥们了呢,还是有了底气不用见他哥哥们了!”
“哎呀你说什么呢,这么早七童大概还没起呢,你这吵吵的,半路上还说给他买这个买那个不知道该拿什么当礼物,现在是又要做恶哥哥哦,有爹在呢,不用你扮这白脸,再说就你这扮相也不像......”
来‘兴师问罪’的两人就这么在院子里吵吵起来了,陆小凤开始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有点多余。
也许这亲事,还是很被祝福的。
不过能借机发挥一次,甚至两次三次,这意外之喜多多益善。
花满楼见到两位哥哥心情好了很多,带他们去吃早饭的路上,他还是忍不住问:
“四哥呢?”
贴心小棉裤花小六留在家里陪花如令可以理解,那四哥为什么不来?
花满宇咋呼劲儿早过了,这会儿正揉着弟弟脑袋满足的很:“你四哥啊,你们去北川一走,他也就离开家了,也不说去哪儿,我看八成是去找相好的去了。”
花满榭在一边默默点头。
花满楼却是没心情开玩笑,扭头看了一眼陆小凤,四哥这是在躲着他们吗,还是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去做。
第136章 鬼庄
饭厅里不见花满舍的身影,管家说他自己在书房里。
“我去找大哥。”花满宇天不怕地不怕,上赶着要去老虎脸上拔须子。
花满榭在早饭和跟着他去拔须之间选了选,看到桌子中间满满的一罐蜂蜜立刻坚定选了前者,坐下来一边拿着馒头蘸蜂蜜吃,一边絮絮叨叨问陆小凤亲事的具体办法,就算大家一堆男人,也不能随便办,还是要好好准备准备的,不过一看这两人现在的样子,除了查案估计也顾不上筹备婚礼。
陆小凤总不好说自己已经和人家弟弟私定终身了,所以虚心接受教导,听得很认真。
花满楼见自家兄长以婆家人自居,心里这才满意了点,端着碗粥喝得香喷喷。
“少爷,有人在门前挂了这个。”
一顿早饭没吃完,门童着急忙慌提着一只笼子过来了,金丝儿银笼,里面拴着只小翠鸟儿,大概是饿的慌,啾啾啾啾个不停。
陆小凤接过来瞅了瞅,黑嘴儿蓝尾,背上一抹翠绿,看着挺可爱一小鸟儿,闻到他手上的点心味儿就直往他手里扑。
“谁送来的?”花满楼摸了摸顺滑的尾羽,有些想念被落在江南的那只雪鹦鹉。
但是这话他没说,否则某人又要打翻醋缸。
“不知道,我听着有声音跑出去看就只剩下鸟儿了,没看见人。”门童道。
花满榭把馒头撕成一小块儿小块儿,让陆小凤把鸟笼子放下,小翠鸟儿马上就在桌上啄了起来,一边啄一边啾啾,特别能吵,一点不见外。
“翠鸟,翠鸟......”花满楼在脑子里琢磨。
陆小凤双手搭在他肩上:“还记得余喜昨晚给我们的那张牌子么?”
花满楼恍然,袖子里摸一摸,掏出来放在桌上。
花满榭拿起来看了看:“青鸟有约,不期而至?”然后看陆小凤,“你是说这只鸟跟这个牌子有关系?”
陆小凤摊手:“我只知道昨天才拿到手的牌子,今天就有人偷偷送来一只翠鸟。”
花满楼已经在想这只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看这鸟不怕生人,应该是专门有人养着的,但是一般京城里除非富贵人家或者好这一口,应该也养不了品相这么好的,所以应该好找。”花满榭戳了戳鸟屁股,小翠鸟扭头给他手指啄了一下,眯眯眼嗖嗖闪光——别打扰宝宝次饭!
花满楼赞同道:“我一直觉得这青鸟像是某个地方,或许就是个养鸟的庄子。”
“我去问问丐帮的小弟子们。”陆小凤一向相信花满楼的直觉。
暗风们在外面房顶上趴了很久,听到这儿已经等不及地往外跑:“我们去问!”
花满楼仰着脖子看了一眼陆小凤,你这是真要把叶城主送出去啊!
陆小凤拿手指替他擦擦嘴边一点儿点心屑儿,嗯呐!
花满榭抱着鸟儿往外溜达,不能在这儿呆着了,吃了那么多蜂蜜没牙疼,再待下去容易牙疼,眼睛疼。
小翠鸟儿不甘心地扭着头啾啾,还没吃饱呢就给抱走了,把宝宝的鸟粮给带上啊!
接下来的几天莫家的案子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虽然有问题的商陆差不多已经全部收回来了,但是误服的总人数已经达到了十几人之多,都是体弱病残之流,但毕竟也是人命关天。
此事最终还是从神捕司上呈了顺天府,洪阶一向秉公执法,按目前的情况将莫道晚收监入狱。
莫氏医馆的人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他们组织了百姓准备到衙门去请愿,紧要关头被花满舍派人拦下。天子脚下,请愿之事非同小可,一旦走上这条路,官府的威严被质疑,即使将来莫三洗清冤屈,也难以在京城立足。更何况万一惹怒了皇帝,非但不能得偿所愿,还可能造成更多杀戮,白白搭上这些普通百姓的性命。
而陆小凤和花满楼也被这青鸟折磨得头疼,打听了十来日,京城及近郊都没有一个与之相关的地方,而且就近的州县内,也基本没有线索。
“难道是我想错了?”从一处养鸟的农家宅院回来,花满楼有些气馁。青鸟是传信之鸟,并不一定是特指某一处。
陆小凤一边摸他怀里的小翠鸟儿,几天下来已经被养得胖了很多,圆乎乎的很好摸,一边道:“非也,我也越来越觉得,这就是个地方。”
花满楼又问:“你觉得这牌子会是牧天所写么,还是谁写给牧天?”
陆小凤好奇:“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叫牧天?”小像上虽然写了牧天二字,但并不能说这个与他七分相似的人就姓牧名天。“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之前在勘破厅误入迷局时看到的场景么,我只听到了那人叫巫常为巫常,却没有听到巫常对他说话。”
花满楼叹了口气:“巫常他们带着这么多秘密,不累么?”
陆小凤呵呵:“怎么可能不累,自古都说相思成疾,你看他内力时有时无的,说不准就是已经病入膏肓。”
花满楼无奈看他:“你别总是对他这么犀利,万一......”万一当真是与他有血缘之亲呢?
“算了,等我们有了牧天云图的线索,他估计也就会来了,到时候什么都弄清楚,那些不必要的记忆,再留着也没什么用。”
“嗯,你开心就好。”
从近郊到城门只有一条大路,但是小路纵横。俩人一路上聊得热络,走着走着就有点偏离了大路,暗卫们在后面听得津津有味儿,竟然也没有发现。等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夫夫俩聊天好不容易断了个一茬,一抬头,陆小凤有些惊呆。
“这是哪儿啊?”
草色深深,树林肃肃,前面有低矮绵延的山头挡住了去路。
花满楼动了动鼻子,皆是草木清香,山露之味。
“少爷,那里有光!”暗卫们也有点懵,但是第一反应就是蹭蹭跳上棵树往四处看。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家?真可怕。”陆小凤狐疑,往花满楼那边靠了靠。
荒郊野外的,说不准阿飘横行。
花满楼转头:“怕什么?”
“呵呵,我不怕。”陆小凤靠的更近,“怕你怕。”
“你真是越来越无聊了。”花满楼敲了一下他蹭的紧紧的肩膀,往暗卫说的有光的地方走,“暗风暗华扶着点夫人,别被什么绊倒了。”
“噗...是!”
诶呀少爷姑爷整天的这些小情趣真是羞死人,恩爱的嘞!
陆小凤揉了揉肩,瞪了凑过来打趣他的暗卫,三步并作两步笑弯了眼跟上花满楼,老实讲听花满楼叫他夫人他都开心的不行啊,什么时候叫一句相公,说不得这两撇小胡子不要都行!
没了四条眉毛,有花满楼,足矣。
看着亮光挺近,但是曲曲折折走过几条交叉的小道,他们才走到了亮光来源的附近,正是一座宅子前挂着的灯笼发出的光。
“你猜牌匾上写了什么?”站在漆成一片靑嘘嘘的大门前,陆小凤捏着下巴玩味儿地抬头看。
“青鸟山庄。”
“啧!”陆小凤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看来我这天下第一聪明人要换人做了。”
花满楼拉下他的手让他别闹。
“啊,不如以后改成天下第一聪明人的相公,你觉得怎么样?”
“一点都不怎么样。”花满楼招手让暗风去敲门,“我知道我为什么会直觉认为青鸟二字是指一个地方了。”
“为什么?”
“几年前四哥从京城探望大哥回来,曾送给我一幅字画,上面就有青鸟山庄。”难怪花满楼没心情跟他闹,果然还是与花家四少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之前没想到。”陆小凤收敛了嬉皮笑脸,拉着他的手。自家亲亲不说过目不忘,记性绝非常人能比。
花满楼似乎想起了当时花满海送他字画时的场景。
花宅的庭院里。
“七童,四哥想给你画幅画,你乖乖坐着别动半个时辰,作为交换,四哥送你一幅古卷。”
花满海一直是含笑带柔的嗓音,糯糯的仿佛在撒娇一样,可他又是除了大哥二哥之外花家最独立的少爷。
当时的花小七更是乖巧,扶着玉笛坐在花前:“四哥想画就画,七童保证不动。”
春日午后熏熏,半个时辰眨眼而过,说好不动的花小七困乏微倦,到最后已经是趴在花案前睡着了,连玉笛掉落在脸颊上压出一道痕迹都不知晓,醒来后四哥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副字画挂在亭前。
“这幅画简单的画了雨后的京郊,题字‘青城雨过,鸟雀无多,山不来兮,庄生非我。’我当时醉心乐器,就没有在意,后来就收在仓库62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里没拿出来过。”花满楼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