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是去自习。那你说,我点芒果布丁,还是焦糖布丁啊。
也是去约会!大小姐,这个你自己决定。我要上课了!
马上就圣诞节了,你说,围巾到底什么颜色?!
你都问我八千回了。你不是说银灰的吗?大小姐,上课好吧。
可你说男生一般都围蓝色或者咖色。什么图案好啊。要不格子的,还是横条的,或者连环针那种。
亲,我再说最后一遍。只要是你亲手织的,他就该关门笑了好吧。上课!我刚换到这儿,老师盯着呢。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滕洋想到自己和廖翊苇的纸条被他看到,整个少女心思全被戳破,真是恼羞成怒,嗔道,“你怎么这样!偷看我隐私!”
王钺息特别诚恳,“对不起。”上课就发现她和廖翊苇传纸条来着,扫地的时候,正好廖翊苇新换的座位底下掉着一张便签纸,一看就是滕洋的风格。姚老师一向不准在位桌里放书,每天的值日生是必须把位桌清干净的,大概是廖翊苇忘了扔,另外两张便签就在位桌里放着。既然是垃圾,咱们尽职尽责的值日生王钺息自然要以备检查,打开看看,不要把同学的重要东西扫掉了嘛。
滕洋看他认认真真道了歉,又不好意思了,好在这时候奶冻和布丁都来了,店主还送上两只小勺子。
王钺息看店主,“不好意思,我把饮料洒了。”
店主有三个,这个送餐的是笑起来甜甜的大姐姐,“没关系。要不,换张桌子。”
王钺息道,“不用了。就是桌布能不能先撤下来。不好意思。”
女店主笑了,“没关系,是饮料太满了是吧。”说着,还看在一旁发愣的滕洋,“没事儿的。我再给你们换一块。”
王钺息道,“谢谢。不用换了。我们做题,有桌布也不方便。不好意思。我一会儿把干洗费算您。”
女店主看他,“不用了。难免的嘛。”于是,王钺息端着饮料和小吃,女店主帮忙撤了桌布。
这样一打岔,两个人再坐下也没那么尴尬了,王钺息又说了一句对不起,把盛布丁的小碟子推到她那边。滕洋一下就不生气了。
“你吃啊。这个芒果布丁挺好吃的。”滕洋小声道。
王钺息也拿起了勺子,于是,开始长大的两个人切一块小小的布丁,甜甜蜜蜜。
如果幸福就是和喜欢的人坐在一间安静的小店里一起吃东西,那幸福对滕洋来说很短暂。如果幸福只是单纯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那幸福就很漫长。
因为,男神吃了两小口之后就端着咖啡默默看着滕洋吃,然后在她吃完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空碟子放在飘窗上,“做题。”
于是,滕洋就在幸福与纠结中,开始了今天的做题之旅。
可惜,今天早晨明明写得满满当当的学案,物理老师才讲过的经典习题,这一会儿,却是全都想不起来了。
滕洋做题的时候,王钺息就在一边看书,不看她,也不催她。
滕洋偷看了他好几眼,王钺息也不说话。只是下笔如飞地写着作业。滕洋眼睁睁地看着他半个小时做完一张英语卷子并两道物理大题,不禁又心跳起来。难怪青春杂志上都说,认真的男孩子最动人呢。王钺息专注的样子特别好看,全身上下自带柔光。
然后,光芒男神就抬头用他最好看的专注的目光看滕洋,“做完了?”
滕洋立刻觉得,还是温柔的时候更好看一点,嗫喏道,“有几题忘了。”
王钺息的话特别不客气,“所以,你早上根本不是听课,只是在抄笔记而已。”
滕洋冷不防被训,正想辩解,王钺息却已经坐到她身边来了。
男神的气息陡然靠近,滕洋就觉得,自己的肺活量还是太小。王钺息顺手拿起她的笔,在题目的关键地方画重点符号。
一字一字,条理清晰,讲题给她听。
滕洋只觉得,自己完全被他强势的温柔所俘虏,就好像Honey二13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听懂了吗?”王钺息问。
滕洋慌得一塌糊涂,差点被自己卡在嗓子里的呼吸给呛住,哪能听到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从来不知道他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清新干净,若有若无。
王钺息再一次看她,“听懂了吗?”
滕洋如梦初醒,却又恍若无觉。
王钺息看了她一眼,“我说过了,不许走神。再讲一遍给你听。”
这一次,王钺息边讲,边留意看她神色,还时不时地提些问题。都是早上刘仲才讲过的题,滕洋认了真,听起来也就格外容易。
王钺息讲完了,让她自己重做。重做过检查了,又在演草纸上出类似的题目让她解,直到滕洋完全掌握了才继续下一道。
冬天的天本就黑得早,更何况,时间对甜蜜的人总是格外吝啬。
王钺息刷刷在白纸上写了五道题目,折好了交给滕洋,“今晚的作业。明早一来放在我位桌里,都是讲过的题,不许错。”
滕洋完全状况外,看他点了呼叫器结账才问道,“现在回去吗?”
王钺息点头,“已经迟了几分钟。雪天路滑,我送你回家。”
滕洋于是恋恋不舍地收拾东西,暗暗发誓,今晚回家一定要把笔袋再洗一遍。
Honey的门面不大,店开在二楼,下楼的时候要走一段铺着地毯的长楼梯,两面都是墙,并没有扶手。王钺息整理钱包,叫滕洋,“等一下,我牵你下去。”
女店主和收银的男店主也是一对情侣,相视一笑。
依然站在青春尾巴的成年人,看中学生谈恋爱,一下就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柔软的角落,起司蛋糕正在发着泡一般,如此甜蜜,如此纯洁,如此,羡慕。
那天,王钺息到家已经快八点了。
王致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王钺息打招呼,“爸,我回来了。”然后就看到顾勤从客厅另一边走过来,穿着家居服,“师叔,您也在。”
“去哪了?”顾勤问。
王钺息想了一下,然后道,“和同学上自习去了。”
王致抬起头,“吃饭了吗?”
王钺息道,“不太饿,一会儿我自己下碗面就行了。”
顾勤道,“你去换衣服,我做吧。”
王致也道,“张阿姨已经回去了,让你师叔弄吧。”
王钺息没有拒绝,“哦,谢谢师叔。”
顾勤是黄金单身汉,一个人住了那么多年,做碗面还是没问题的。时间紧,来不及揉面醒面了,打开橱柜,龙须面撮一把,两个炉盘,一个滚水里下面,一个烧红油,快刀刷刷切着葱,油红了,葱唰啦下去,满室葱香味儿,滚烫的油上浇醋,刺溜一下子,窜出市井的香,透着一股子烟火气。
面滚了,葱油醋一下浇上去,面也是香的。一锅子的面,葱是青的白的,味是酸的香的。
王钺息过来端饭,顾勤道,“慢点吃。”
手底下拌着榄菜荷兰豆,顺手将今天煮的虾和酱油碟子让他端出去。
王钺息一手端菜一手端饭,“爸,师叔,你们吃过了吧。”
王致,“嗯。”
顾勤,“当然。”
王钺息低下头,把菜端去餐厅。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师叔做的饭。排除他为什么今天到家里来的困惑,师叔的手艺,很是还行!
吃了饭洗了碗收了碟子,王钺息的手机就响起来。
“徐经理您好。”
“对,一定要星光粉晶。”
“我理解。要这么急,一定会贵一些的,没关系,品相好就行了。您发过来吧。谢谢。”
王钺息低头专心看图片。粉水晶的海豚吊坠,徐经理传过来七八个样子,都很不错。
他正低手划拉,顾勤就抽走了他的手机。
“师叔。”王钺息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星光粉晶。贵一点也没关系。” 顾勤重复着他的话,把那几张图片挨个扫一遍,指着其中一个道,“这个不错。”然后,把手机还他,坐在师兄身边继续看电视。
王钺息回头看了一眼师叔,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爸,师叔,我先回房了。”
一直到王钺息晚上出来给父亲洗脚,顾勤淡淡一句,“今晚为什么不练琴?”
王钺息低着头,“两节自习课的时候在学校练过了。”
顾勤,“哦。”
王钺息突然觉得有些心虚,默默帮父亲搓着脚。
等给父亲洗完了,王钺息看顾勤,“师叔,热水放好了。您要烫脚吗,我去端过来。”
顾勤看了他一眼,口气特别淡,“谢谢,不用了。”然后就对王致道,“师兄,我去睡了。”
王致随便挥了挥手,“去吧。”
王钺息跪在爸爸的拖鞋上,倒像有些怅然。
王致难得的把目光从肥皂剧转移到儿子身上,“惹你师叔生气了?”
王钺息想了好久,没有说话,最后,把爸爸的拖鞋都跪扁了才揉了膝盖坐在父亲旁边,“我知道师叔都是为我好,我也不想惹他生气。只是——”他说到这里又停下来,握紧了拳头,“爸,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一切,是我一肩挑起,我,必要一力承担。”
王钺息回房,才拿出语文练习册做了五道题,手机又响了。是经常一起打冰球的体校的男孩陈耀,“王钺息,周六有空没,我找到一个新场子,在闸关,特有意思。”
王钺息语气淡淡的,“不了。我周六有事。”
“什么事儿啊,一块玩呗,差你多没意思。”陈耀兴致勃勃地约他,还打算介绍两个朋友给他认识,实在不明白几乎是雷打不动一起打球的王钺息为什么要拒绝。
“不好意思,我要去图书馆。”王钺息知道陈耀可黏人了,不和他说清楚,他一定会不停催。
“你唬我呢吧。你附中王钺息啊,去图书馆!”陈耀才不信。
王钺息一点儿犹豫没有,“陪女朋友。”
陈耀一下兴奋了,“哦~~~哦。”哦了一个百转千回,然后道,“学神也有今天。漂亮吗?”
王钺息没说话。
陈耀自说自话,“肯定挺漂亮的。”
王钺息没否认。
陈耀着急了,“说说呗,什么时候带出来一块玩。我把我马子也带出来。干脆叫刘远方文梁他们都不打球了,我们这周带女朋友KTV去。”
王钺息道,“不用了。快中考了。先不和你说了,下次再约。”
“诶,别啊,说说什么样的呗,肯定也学习特好吧……”陈耀对平时一脸禁欲相的王钺息的女朋友非常好奇。他总觉得,经常一起打球的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我还有作业,再次再约。再见。”王钺息非常干脆,却没有主动挂电话。
陈耀在手机那头抱怨,“每次都是这样,好学生啊。行了,你学习吧。白。”
王钺息听到那头的忙音,将手机放在桌上,却觉得有点做不进去题了。
滕小洋是什么样呢,他也说不准。漂亮吗?想起初一时候男生们选班花,也有人问他觉得班里女生谁最漂亮,那会儿觉得无聊没说话,但看了一圈,觉得除了少数的几个,班里的女孩儿长得都不错。最出挑的,大概是廖翊苇和沈雅静。男生们普遍也这么认为。滕洋吗?也漂亮,他知道学校喜欢她的人挺多,不过,那个小娇包,王钺息笑了,随便一逗就要发脾气,男生可都怕了她了。
想起自己的小女朋友,王钺息伸手抽出一张白纸,工笔细描,安安静静画出一株绿云来。小小的一个花苞,羞答答地躲在苞叶里,嫩得仿佛多看一眼都叫人心疼。
蚌壳捧的叶子,娇滴滴的花蕾,王钺息一笔一笔地画,画着画着,眉眼间就温柔起来。她是春兰中的名种,连盛放都是西子捧心之态,水要好,肥要薄,经不得一点风吹雨打。你可真娇啊,王钺息唇角噙笑。
王致敲门。
王钺息开门。
王爸爸扫了一眼他的画,“画得不错。”
王钺息有些不好意思。
王致随意拖了凳子一坐,“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想念蒋元的时候,就会画玉海棠。蒋元去了九年,他的玉海棠倒真有几分国手水准了。
“挺娇的?”王致看他的画,问。
王钺息也坐下来,想了想,“还好。”
“你想好了?”王致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搭在王钺息床上。
王钺息到底是个孩子,又从来没有喜欢过人,本就是强撑着,如今更着了恼,害羞道,“您不是不问吗?”
王致将他的画拿在手里,语气格外轻松,“本来没打算问,谁知道,你还挺上心。刚才忙着看电视,忘了,和你说一声。今天去你文叔那儿,正碰上你上次烧的瓶子送到了,我自个儿带回来了。”
“是吗?”王钺息也惦记着这事儿呢,本想打电话问问文叔叔的,这两天偏忙忘了,也有些兴奋,毕竟是花了功夫的,站起来道,“我去看看。”
王致乐呵呵的,“你师叔挺喜欢的,一回来就看中了,说反正还没有得着好梅花,他先赏玩两天。”
王钺息重新坐了下来。
王致特别看热闹不嫌事大,“找他要去。”
王钺息对自己父亲的幸灾乐祸兼围观行为非常不爽,拿起笔,“我要写作业了。”
王致看表,“今天的作业实在有点多。”王钺息是谁啊,已经十点多了,平常这个时候,人家早练完了琴洗漱睡觉了。
王致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拍拍他肩膀,“瓶子不错。谢了,儿子。”说完就打算出去。
王钺息终于叫他,“爸——”欲言又止。
特地来表达谢意的王致一点也不厚道,“自己搞定你师叔,两不相帮就是帮你了。”
因为天气及某不知名原因,不再骑车上学的王钺息必然和留宿家里的顾师叔坐同一辆车去学校。
王钺息替师叔开了车门,等他先坐了驾驶室后座的位置,才上车坐下,毕恭毕敬的样子。
顾勤的态度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同一空间内,王钺息却觉得有些窒息。
“您其实可以稍晚一点来学校。”王钺息被罚搞卫生,顾勤又没有,本来就不用这么早。
“没关系,反正顺路。”顾勤的口气一如往常。
“快期末考试了,大家的状态都挺不错的。同学们都在努力。”
“嗯。”
“姚老师恢复得挺好,听说下周就出院了。”
“是。我前两天也去看她。”
“我——”
“我不主张坐车的时候背单词,但是不骑车的话,闭门养神,其实也不错。”
“是。”
于是,王学神开始闭目养神。
事实证明,黑暗真的可以令恐惧感增加一倍。
王钺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像此刻这么感谢他爸是土豪,雇得起司机买得起学区房啊,终于,到了。
“你先走。”顾勤下车,依然是公事公办的口气。然后,自己关了车门。
王钺息点头,已经抬脚了,却鬼使神差地转过身,“今晚还来家里住吗,顾老师?”
顾勤极为冷静,极为镇定地回看他,反问,“叫顾老师的意思是——”虽然这里是学校,但问这种问题,称呼明显有些错位。
王钺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点着急忙慌,在176公分的身体里,有一个显而易见的部位开始发麻,特别无意义地亡羊补牢,“师叔。”
顾勤点了下头,然后给了王钺息一个更无意义的答案,“到时候再说。”
今天,依然有滕洋帮王钺息收作业,小姑娘红着脸,把一大摞作业本交给他,就匆匆去催其他课代表收作业的情况。
王钺息听到第六组的组长周锦特别不耐的声音,“收物理就算了,英语也亲自要。”
他抬头看了一眼,就见周锦把作业往滕洋怀里一塞,自己数语文练习册去了。
滕洋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和其他组长要作业。
王钺息走过去,“昨晚没睡好?”
“没有。”滕洋低头否认。
王钺息看着她眼睛里的红血丝,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端倪,深深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第一节课下,趁着滕洋去汇报作业收缴情况的名单,王钺息找到廖翊苇,“买线在什么地方?”
“什么线?”廖翊苇并不打算让好朋友的惊喜提前被曝光。
“织围巾的线。”王钺息一点儿也不打算和她绕圈子,女孩子绕起圈子,一个念头转八万多次,心思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