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半天,左念航按捺不住敲开了左问的门,拉着他直往海滩奔。3月份的悉尼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候,阳光沙滩,美女美酒,两人的心情也确实比在国内时放松了许多。
左念航坐在躺椅上看着刚游完泳上岸的左问,忍不住滚了滚喉结。这小崽子,身材锻炼得还真不错。
左问走过来往椅子上一躺,懒懒地说:“看我干什么,你不去游?”
“你好看。”左念航说。
左问:“……”妈卖批,不该多嘴的。
“我记得你以前不会游泳。”左念航又说。
左问轻笑一声,眯着眼睛说:“左念航啊,你又把我当之航?”
左念航挑了挑眉,不以为意道:“你本来就是之航。”
左问轻叹一声,刚想开口说什么,左念航立刻抢过了话头:“我去游会儿,你别走。”
“我不走。”左问说。
海风吹得太舒服,左问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觉得脸上身上都痒痒的,似乎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到处搔挠着。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我操!差点吓他一个大跟头。眼前放大了好几倍的脸见他醒了,笑着离远了些,左问才看清这是一个乌发黑瞳的热辣美女,正拿着根羽毛冲他摆手。
“Hi,@#%$&…”美女笑着叽里哇啦说了一通左问就听懂了个Hi,啊这英语退化得……不对,他本质上是易之航,不会英语么很正常……
“Sorry,I……I don't u……understand……”左问努力寻找词汇拼凑成句,想表达美女啊我听不懂你在说啥啊,然而我他妈也说不出来啊你能理解吗?
“Sorry,lady,he's a gay.”左念航从远处走过来说。左问向左念航看过去,忽然觉得此时的他圣光环绕光芒万丈,简直就是身披金色铠甲的圣斗士,连形象也高大威猛迷人帅气了许多。果然自己就是这么玉树临风么,左问与有荣焉地想。
那美女又说了句什么,左念航立刻笑了,说:“Yeah,I'm his husband.”
美女露出遗憾的表情,跟他们道了个别离开了。
“你和她说了什么?”左念航一坐下,左问就迫不及待地问。看来还得学英语,左问想。
左念航喝了口啤酒,说:“没说什么,就说你是同性恋。”
左问:“哦。”
“还说了我是你老公。”
左问:“!”什么光芒万丈!什么圣斗士!屁!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本来就是易之航老公。”
左问:我竟无fu.ck说。
……
两人在悉尼逗留了几天,该玩儿的地方都去了一遍,虽然并没有感觉到易之航有回来的意思,不过左念航自己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至少没一言不合就上火了。
到威尼斯的这天晚上,左念航难得喝醉了。也不知道这货在高兴什么,吃饭的时候叫了瓶红酒,起了瓶盖就是干,一瓶不够两瓶,于是他就醉了。
左问架着晕晕乎乎的左念航回到房间,把他往床上一扔就想走,左念航似有所感一把拉住他,嘴里念叨着:“别走……”
左问费力地抽回手,却又被左念航从身后一把捞住腰,“别走啊……”左念航说。
“念航,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觉,好不好?”左问说着企图掰开左念航的胳膊,然而力气不如人,他掰不开啊妈的。
左念航慢慢爬起来跪在床上,头往左问肩膀上一放,说:“你别走啊狗崽子……”
左问艰难转过身,哄骗着说:“好好好,我不走,来你躺下,躺下睡觉好不好?”
左念航也没理他,两手捧起左问的脸,略显疑惑地问:“你回来了?”
“是是是,我回来了……唔!”个傻逼又亲他!啊自己这张贱嘴啊!
左念航用力啃着左问的嘴唇,恨不得吃拆入腹似的,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回来……唔,就好……”
左问拼命闪躲着,简直要吐了。“唔……念航你冷静点儿,唔……操,呕……”不好意思啊他实在忍不住了。
左念航愣愣地看着推开自己直奔卫生间的左问,爬下床踉跄着走到卫生间门口,说:“你现在就这么恶心我啊……”
左问吐了半天没吐出来,漱了漱口,对左念航说:“我不是之航,至少现在还不是,我说过了。左问,我是你,你知道的。你想想自己和自己接吻是什么感觉,你不觉得恶心吗?”
“可你是易之航……”左念航低着头小声说。
左问叹了口气,走过去揉着左念航的后颈,说:“对不起,左问。我知道你很煎熬,再忍忍好不好?嗯?我答应你,一定好好配合治疗,把之航还给你,好吗?”
左念航红着双眼睛,说:“真的吗?”
“真的。”左问拍了拍左念航肩膀,“我想明白了,说到底我就是他,还和你争什么风吃什么醋?我承认,我的确不想消失,可我更不想让之航从此没了。我和你一样想让他回来,好吗?”
左念航一把搂住左问,说:“谢谢……”他是真的感激。
左问笑了笑,拍了拍他后背,说:“是我该谢谢你,我替之航谢谢你,让他遇到这么好的你。”
左念航也笑了一声,放开左问,往门框上一倚,说:“你在自夸吗?”
“是啊。”左问说。
左念航闭了闭眼睛,说:“哎,我头晕,扶我去沙发上歇会儿,不碰你。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别扭了。”
左问把左念航扶到沙发上给他倒了杯水就回了房,左念航揉着太阳穴回想着刚才的情景,长期以来心里一直压抑得喘不过气的感觉总算好了些。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左念航是觉得,感情就跟吃辣椒是一样一样的。有些辣椒呛嘴,吃到肚子里却没什么感觉;而有些辣椒,吃的时候一点儿辣味儿都尝不到,等你全吃进去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胃被辣得像是有把火在烧。
易之航,就是那种烧心的辣椒,悄无声息、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无所遁形,随易之航摆布牵引。
看,那个住在易之航身体里的人说易之航会回来,他就高兴,高兴得想再来一瓶酒。
左问的感觉其实挺复杂,虽然他知道自己本质上就是易之航,此时的人格其实就是左念航,但一想到自己一旦消失,左念航就会从此占有易之航,他还是控制不住地会产生一种养了多年的爱犬被抢了的愠怒。
对,爱犬,宠物狗,这也是最让左问不是滋味的地方。既然自己这个人格是左念航,那他的感觉是否就等于左念航的感觉?左念航也是把小老虎当条小宠物狗养着的吗?对于自己把易之航当小狗,左问其实挺内疚的,不知道左念航是什么感觉。也想让左念航好好爱护易之航,又不想让左念航真的得到易之航……挺矛盾。
……
在澳洲待了一个月,左问想回国了。易之航的生日两人也只是简单庆祝了一下,毕竟主角也不在。左念航也算悟了,想用换环境这种方式把易之航唤回来那简直是白日做梦,没犹豫就收拾行李和左问回了国。
张大夫再见到他俩的时候,明显吃了一小惊,他是说过出去散散心对俩人都好,但还真没想到他俩能这么好,容光焕发阴霾不再啊简直。
治疗也顺畅了不少,左问比起之前想通了许多,算是个惊喜,这对他的治疗帮助很大。
从医院里出来,回家的路上左问终于没忍住问左念航:“你对之航……什么感觉?”
左念航握方向盘的手一顿,说:“我爱他。”
“你……没把他当成自己养的狗崽子吗?”左问说。
左念航眉毛一挑,轻笑着说:“他就是我的狗崽子。”
左问想了想,还是直说了:“宠物。你没把他当宠物狗一样养着?”
左念航一皱眉,说:“什么宠物狗?他是小狼狗。”
“我的意思是……”
“没有。”左念航打断他,“他是我爱人,我最亲密的人,我要共度一生的人。你脑子里想什么呢?丢我脸呢吗?”
左问不说话了,是因为他是易之航捏造出来的人格,所以其实他的想法全是易之航自己的想法吗?嗯……还真有可能。“我觉得啊,”左问说,“之航把自己当成你养的宠物狗了。”
左念航又挑了一下眉毛,说:“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因为我就是这么想的。”左问似是自嘲地笑了笑,“我觉得他就是我的宠物狗,黏人,还特别能讨人欢心。本来我还因为自己有这种想法挺内疚的,现在想想,我的想法那不就是他的想法吗。”
左念航悠扬地哦了一声:“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啊……啧,果然是个小傻子。”
“说谁傻子?”
“易之航傻子。”
“……”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继续~
有闻到什么不一样的味道吗?比如……
第31章 第31章
秋天到了。
左越从实习起就一直在自己家公司待着,领着最低的工资,干着最累的活儿。现在终于熬出了头成了正式员工,工资涨了,工作么更累了,值得欣慰的是女朋友还是在的。
沈近秋在左越毕业之后就选择了退休,闲着没事重拾当年手艺,给俩大儿子一人织了件毛衣,嗯,一件够两人穿的那种。
左念航重回医院上班也已经有五个多月,每天医院家里两头跑,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当然,除了家里那位。
左问从澳洲回来之后就时不时地背着画板出趟远门,一走一两周,说是出去采风。左念航本来还挺担心,说什么都要陪着,左问拗不过,让他陪了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让跟过,连去医院都不让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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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让之航学英语,不会英语,不行。”
“还得让他学游泳,我估计我要不在了这身体又得变回旱鸭子。”
“锻炼也得坚持,不能总打不过你啊,回头你家暴他怎么办?”
“做饭也得学,哎你还记得吧?他以前煮过一锅面疙瘩,最后连锅都给扔了。”
左念航心说哦原来当年那锅迷之黑糊糊是面疙瘩啊。不过……“你今天怎么回事儿,说这么多,整得跟临终遗言似的。”
左问吃了口毛血旺,说:“差不多吧,啊好辣。我感觉到之航了。”
左念航夹菜的手一抖,给左问递了杯水,说:“真的?不能吃就别吃了。”
“好吃啊,我爱吃。”左问说,“真的,我感觉到他了,好几个月了都。就最近越来越强烈,估计快回来了。”
左念航啪地放下筷子,走到左问跟前就要抱他,被左问眼疾手快一把挡住:“哎哎哎,没回来呢你激动个屁啊!”
左念航:“哦!”又兴奋地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整个一二傻子。
左问:……我不该说的。
左念航兴奋了一天,两天……一个月,然而左问还是那个左问。
“哎……你小子是不是在骗我啊,说好的易之航呢?”
左问摊摊手,表示大兄弟啊我也不是很清楚。
左念航:“……”
夜深了。
压抑,太压抑了。
好像有块无形的石头压在自己身上,压得左问喘不过气,感觉快被憋死了。脸上还有什么东西在爬着,仔细一看,我操.你大爷的毛毛虫!左问一下惊醒了。
一睁眼又被吓一跳,就看见俩滴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珠子离得极近地在他眼前眨巴着。
“你醒啦。”易之航手指继续在左问脸上流连着,笑眯眯地说。
左问皱了皱眉,头往一边让了让,嗓音有着刚醒的沙哑:“你干嘛?”
易之航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他嘴唇,头往他脖子里一埋,说:“想你了。”
左问还有点儿懵,僵硬着身体没敢动,心说什么鬼?
“我是易之航。”易之航轻声说。
左问继续懵逼中,几秒钟之后突然醒悟似的一个激灵把易之航从自己身上给掀了下去,从床上弹起来,大喊:“你是易之航?!”嗯,激动得都破音了。
“是啊。”易之航爬起来搂住左问的脖子,“怎么,不高兴啊?”
左问又呆了几秒,一把搂住易之航,呼吸深重地说:“我他妈太高兴了……”
易之航嘿嘿一乐,搓了搓左问后背说:“那和我去屋里睡。”
左问摇了摇头,他才不想睡,睡醒了人又没了他找谁说理去?
“干嘛,你在客厅睡上瘾了啊。”
左问又摇了摇头。
“怕我跑了?”
左问一听这话把易之航搂得更紧了,重重地点了点头。
易之航笑了一声,顺势推倒左问,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说:“那就在这儿睡。”
左问又摇头,说:“不睡,我得看着你。”
易之航抬头看了看闹钟,说:“现在凌晨三点半,你要看我到天亮啊?”
左问嗯了一声。
易之航调整了一下姿势,说:“那我也不睡,我也看你到天亮。”
两个人就这么聊到了天亮。
易之航说他偶尔会发现自己在山上,下一瞬又变成在火车上,在森林里,在水里,在各种各样他没去过的地方。偶尔会发现自己在画画,偶尔会见到左问在对他笑,却又不是真的对他笑……偶尔,偶尔,都是些零散的记忆碎片。
“你和「左问」相处得还挺愉快?”易之航咕哝着说。
左问略顿了顿,语气恶劣地说:“唔,是挺愉快的。”
易之航一翻身滚到一边,不理他了。
左问一把将易之航又给捞了回来,说:“吃醋啊,狗崽子。我还天天对着你这张脸提醒自己那不是你,不能碰呢,你还吃醋,也不想想爸爸我忍得多辛苦。”
易之航又翻了个身正对着左问,说:“真的吗?我看你对他笑得挺开心的。”
左问哭笑不得,心说狗崽子还真吃上自己的醋了。“再开心,那也是因为这张脸是你啊。”左问说。
易之航高兴了。他一高兴,就开始浪,长腿一伸往左问胯上一骑,一颗一颗地解开身上睡衣的扣子,贱兮兮地说:“大爷来玩儿吗?”
左问直接疯了。
……
……
左问请了假和易之航一起去找张大夫,张大夫对于易之航睡着睡着把自己给睡回来这事儿一点儿也没惊讶,他表示易之航之前很配合治疗,心态又不错,回来只是早晚的问题,什么时候回来那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我说啊,”张大夫揉着太阳穴,“你俩能不能别在来找我的头天晚上纵.欲?”他看着左问跟上回易之航一样别扭的坐姿简直觉得辣眼睛好吗。
左问尴尬地挪了挪屁股,刚想着要说点儿什么缓解气氛,易之航就开口道:“哪有纵.欲,我们俩都快一年没做了,一晚上来两回怎么了。”
左问:“……”
张大夫:“……”
一时竟没人再说话,气氛更尴尬了。
“那什么,”还是左问硬着头皮打破沉默,“我就想知道「左问」还会回来吗?”
张大夫思索一阵,说:“不一定,但几率不大。我说过,这病治不好,分裂出来的人格没法儿彻底消除,只能融合。你还是得好好注意,别让你家孩子产生危机感,别刺激他。安全感要慢慢培养,一朝一夕还真不行。而且我觉得,「左问」就算再回来,小航肯定也能有感觉,就像他之前能被「左问」感觉到一样,说不定俩人还能对上话。”
“还有你啊。”张大夫对易之航说,“别老一惊一乍的,你老公他活得好好的呢,自己也得给足自己安全感,听到没有?”
“为什么他是老公?”易之航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主要问题上。
左问一声笑,说:“因为我宠你啊。”
“我也宠你啊!”易之航表示不服。
左问说咦你不是一直把自己当我的小狗摇尾撒欢儿求宠爱的吗?
易之航一囧,表示我就是狗,就对你一个人撒娇多好,我搁你身上撒泡尿你就是我的了,谁敢抢我就咬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