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河山完本[古耽]—— by:天际驱驰

作者:天际驱驰  录入:08-05

但是,郑修年伤势略好,却是吵着闹着要见风染,风染无法逃避,只得硬着头皮去见郑修年。
郑修年看见风染,劈头就问:这是哪?
是风园,从前的太子府。知道瞒不住,风染便不瞒郑修年:你住的是前堂客房。
你呢?
我在后宅,有个小院子,也叫容苑,等修年哥的腿伤好了,便带哥去看看。
哪狗贼呢?
风染的声音压得更低:这是他的地盘,到处都有人监视着,修年哥说话要小心。他住皇宫里,只是偶尔来这里看看。
听着贺月并不住在风园里,郑修年似是松了口气:他没有死?
没有,给逃出来了。
怎么逃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咱们只灭了他带的八千人,可是他逃了!
哪些大夫,是他给我请的?
是。
他为什么要医治我?你求他了?他跟贺月,不但没有交情,更是敌对的,贺月怎么会替他延请大夫?
风染低低地应道:是,他说他能找人治好你咱们便是去求玄武真人,可是先生未必会医治你。我想既然他能找人医治你,咱们不妨先虚与委蛇啪郑修年一个巴掌扇在风染脸上,自己艰难地从床上滑下来,跪在风染面前:少主!以前你多硬气,不是这样的!我便是死了,也不要受那狗贼的恩惠!
风染轻轻抚了抚脸庞,单手吃力地把郑修年从地上拉起来:修年哥,别生气。咱们都受了伤,一时逃不掉,那狗贼愿意医治我们,我想,何不暂时应付着他,等养好伤再逃。
你也受了伤?郑修年目光如炬地扫过风染:是左手么?怎么了?
断了。
是那狗贼伤你的?
不是,是战场上伤的。咱俩都是骨伤,少说也得养三个月。那狗贼愿意让咱们在这里养伤,又愿意找人给你医治内伤,我便作主,先在这里养着。
郑修年把风染拉近自己,在风染耳畔,极轻极轻地问:他有没有那个你?
两人相距极近,反而彼此看不清楚,风染的脸色一瞬间就惨白了,但是很快又是一片惨红了,说道:他是想不过,还没成他宫里有娘娘盯得紧。他若是断然否决贺月对自己有企图,定会让郑修年更起疑心。只有这样安抚着郑修年,能瞒一时是一时。
郑修年放了心,放开风染,轻轻叮嘱道:那狗贼若想对你无礼,便是拼着两败俱伤,死也不可从他!咱郑家人,宁死不辱!
修年哥,我记着呢,没忘。
你是咱们郑家的少主,更不可叫那狗贼玷污了。
风染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自己死了,不敢看郑修年纯净热望的眼,垂着头,低低地答应着,又柔声安抚着郑修年,让他安心养伤,配合大夫诊疗,又嘱咐郑修年园子里全是贺月的人,要谨言慎行,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自己会尽理找机会来看望郑修年,叫郑修年一定要安心养伤。
此后,风染不敢去看望郑修年,可又不敢不去看望郑修年,便拖着,拖个十天半月再去看望郑修年一次。每看望郑修年一次,风染便觉得自己又死了一次。

第123章 旖旎入政

郑修年的腿伤有太医的精心医治,用药上乘,后期在太医指导下康复得法,三个多月后基本复原,值得欣慰的是,他左腿虽是连断两次,但并没有落下大的残疾。只是左腿比右腿略为不得力。太医建议郑修年的腿伤去南方再休养一段时间,不然以后老了,会有伤痛,郑修年却一笑置之。
腿伤渐渐好了之后,郑修年便会在前堂里四处转悠,筹谋着如何逃走。次次见着风染,除了关心风染的伤情之外便是跟风染讨论着如何逃跑。他跟风染都是兵家出生,看风园就跟当初风染看太子府一样,什么景色怡人,布局高妙的园林之胜全都视而不见,只注意哪里可以藏身,哪里可以扼险杀敌,哪里须得鼓勇硬闯之类,然后盘算着这一路何处该直进,何处该迂迥,以筹谋寻找出一条逃生的最佳路径。
郑修年的内伤复原比腿伤还慢,天天吃药练功,扎针艾炙,推拿泡澡,诸般医法差不多都用了,几乎折腾得郑修年吐血,好在经脉在渐渐疏通,再怎么折腾,郑修年也忍了,耐心地等着经脉完全疏通后,武功尽复的那一天,那便是他计划好的,带着风染逃跑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贺月每天来,都会避开郑修年,从未与郑修年在前堂里相遇过。虽然风染的身体已经复原了,但是贺月除了在跟风染练功时会抱抱风染,跟风染亲近亲近之外,基本上都不会对风染动手动脚,以礼自持。
自从风染又一次被逼答应留下之后,贺月呆在风园的时间明显变长,他常常会把奏折带回风园,在与风染练功之后批阅。他批阅奏折时,便叫风染在一边练字,叫风染像蒙童一样,拿纸覆在字帖上描摹:染儿,多练练字,对你有好处。你的性子还浮了些。
好处?他要做书法家么?他性子浮就浮,跟练字有什么关系?风染一点不觉得有什么好处。不过贺月叫他写字,他写就是。但是真心觉得练?2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直人诽私;估郏≈徊还挂簿醯檬奔浜么蚍⒘诵矶啵恍醇钙郑卦碌淖嗾劬团炅恕?br /> 批阅完了奏折,贺月会拿着风染写得又丑又慢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地评点,他甚至能看出风染哪些字写得认真,哪些写得潦草。对于风染描得好的字,贺月会拿朱笔在那字上画个红艳艳的圈,意示嘉奖。对风染笔法谬误之处,贺月会反复示范写给风染看,那态度,比老夫子批蒙童的字还认真。
批完了风染的字,差不到就到晚间了,贺月一边与风染晚膳,一边拿三本已经批阅过的奏折给风染看:染儿,这三本奏折,我都批过了,你只看奏折,猜我是怎么批回的,不用管语句,只要猜中我批复的意思即可。只要猜中一本,我就回皇宫安歇,三本都猜不中,我要在风园抱着你睡。放低了声音,在风染耳边笑道:要是三猜全中,就反过来,让你临幸我!
风染对索云国的政事一点没兴趣,但是能把贺月赶回皇宫去睡,对风染来说,是莫大的诱惑,风染忍不住要去尝试,反正猜不中,大不了贺月留宿风园,猜中了,还能把贺月赶回皇宫去呢。他只要猜中一个就行了,他就是吃撑了,也不会去干三猜全中的蠢事!
第一个奏折:论牛羊交易税事。
风染只是粗通文字,看了半天,才把那文绉绉的话搞懂,原来上折的官吏是请示对集市上买卖的牛和羊征收的交易税要不要降低,因为百姓反映税金太重,要求减低税率。风染第一次听说,把牛和羊拉到集市上去卖,还要上税的!
既然是猜测贺月会怎么批复奏折,风染便想像,自己若是贺月,会怎么批复?税金收上来就是国库,虽说索云国在凤梦大陆来说,相对比较富庶,但也同样是连年战乱,国库开支庞大,当需要更多的税金来充实国库,降低税金就意味着减少国库。风染没有多想,就选择了维持税金或增加税金。
揭开后面用纸挡住的贺月批复:原来贺月建议羊税不变,牛税减低五成。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一个问题,为什么要不同对待?
风染并没有问出来,贺月似乎知道风染不明白,便解释说:羊养出来就是为了给人吃的,买得起,吃得起羊肉的人,应该也能交得起交易税,所以维持羊税不变;而牛除了拿来吃之外,主要是用来耕地的,降低交易税,可以让更多的农人买得上牛,有了牛,就可以种更多的地。
可是,国库减少了啊。
贺月笑盈盈地看着风染说道:染儿担忧朕的国库养不起你了?看着风染的脸一红即白,又端正了脸色说道:眼光要放得长远。士农工商,农放在第二位。只有农人耕种更多的土地,收获更多的粮食,国家才会富强,才会带动其他行业的兴旺。其他行业兴旺了,降低牛税的那些钱,就可以从其他地方征收回来。
后面两个折子,一个关于农田,一个关于水利,全都是风染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
三猜全不中,当晚贺月便乐呵乐呵地抱着风染睡在太子寝宫。
此后,贺月便经常兴致勃勃地叫风染猜测他的奏折批复,以此来决定,他是睡在皇宫,还是睡在风园。风染疑心,贺月是不是把这个当做了赏心乐事,完全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只是风染猜错的时候太多了,以至于贺月歇在风园的夜晚远多于歇在皇宫的天数。
对风染不懂的问题,贺月会很耐心地解释给风染听,甚至是朝堂上大臣们的人事关系,派系暗斗之类的隐秘都告诉风染,让风染在充分了解奏折内容之后再给出猜测的答案。凡是风染猜错的,贺月也会讲解给风染听,他是怎么考虑的。贺月也不会认为自己的主张就是最好的,最正确的,常常会问风染的意见。然而,猜错就猜错,风染从来不给贺月任何意见。
养伤的几个月,风染拼命的去猜测贺月的心思,拼命站在贺月的立场和高度,去猜测贺月会怎么执政,怎么处理政事,从民生到军队,从农牧到商贾,涉足到社会的方方面面,风染也在不知不觉间,在贺月的引导下,了解了索云国,以至于风染从未上过索云国的朝堂,却对索云国的朝政也有了详细的了解。
风染从奏章中知道,自从发生了更名赐宅和枇杷谷屠杀叛军,清除瑞亲王余孽三件事之后,贺月在朝堂上立树了足够的威严,贺月所发布的不触及祖法的政令政例,总算能上令下达了。大臣们奏折上的言辞也明显地渐露恭谨敬畏之意,贺月正在一步一步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帝,于举手投足的不经意间会流露出帝王的霸气与威仪。
风染冷眼旁观着贺月如何从容不迫,有条不紊,又刚柔并济,恩威并施地处理朝政,颁布政令,既要兼顾各方矛盾和利益,又要在夹缝中贯彻自己的主张,有时会雷厉风行,分毫不让,有时会暂且退避,徐图后计,有时又会挑起朝堂争辩,贺月坐山观斗风染见识了贺月处理朝堂和执政的手腕后,对比自己当初在阴国掌权时的幼稚行径,不得不对贺月叹服。
而贺月的博学多识,也远远超过自己。仿佛这世上的事,没有什么是贺月不会的,很多事,贺月不精通,但都了解,知道内中厉害,然后,贺月会找精通的人去做事,往往一正一辅。贺月任命,很少会问及贵庶和家世,只看才能,极能知人善任。
与贺月相处得久了,风染知道贺月在生活上其实是个很细致的人,好像刚进冬月,贺月就早早地吩咐风园烧上了地龙取暖,生怕自己冷着了;但在处理朝政上,贺月又是个严谨的人,臣下的奏折,贺月会分门别类地放置,书案永远整洁干净,收拾得一丝不拘。但是风染也知道贺月的隐忍功夫很好,但在忍无可忍时,会变成个脾气很暴燥的人,大约他生出来就身份尊贵,一直被人捧着,顺着,便习惯了气势凌人,容不得别人违逆他,风染也理解了贺月为什么几次对自己拳打脚踢,事后又悔不当初;风染还知道,贺月更是个孤单的人,贺月因为身份特殊,这辈子从来没有过一个真正交心的朋友,有的,只是共同利益。贺月没有说过,可是风染看得出来,贺月心里希望他身边有那么一个人,可以陪伴着他,知他所知,想他所想。
风染并不觉得自己会是陪伴贺月的那个人,只是贺月一时找不到适合的人,便把自己这么个可以随便赏赐收回的玩艺儿放在身边,聊慰孤寂罢了。
越了解贺月,风染便觉得他心中对贺月的敌意越来越淡。有时,风染会想,如果他与贺月不是这样的关系,也许,他们可以是朋友。
阴国,才是风染的祖国。而邻国,有这么一个雄才大略,目光高远又野心勃勃的皇帝,对积弱积贫的阴国而言,绝非好事!

第124章 结发的传说

风染不得不承认,贺月其实可以算个勤政爱民,体恤下情的好皇帝。风染甚至想,如果贺月是阴国的皇帝,他情愿做他的男宠,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步步让阴国繁荣强大起来。
然而,贺月是索云国的皇帝,风染眼看着贺月一步步掌控朝政,有手腕,有魄力,有条不紊地实施着他的政令和政策,风染都可以预见未来索云国的昌盛,他却越来越忧心忡忡:凭着贺月的野心,在索云国强盛之后,只怕阴国会成为它的第一个目标!
风染知道贺月给他看的奏折,是贺月选出来给他看的,至少,大臣们参奏他的折子,贺月就没给他看过。皇宫里兰才人将在年底分娩,任嫔也怀了身孕,贺月却像在风园扎了根,皇宫里连个影子都难找到。虽说贺月是明令严禁在朝堂上私事公议,可贺月独宠男侍的行为,明显逾礼了,太不符合他皇帝的身份了,大臣们参奏他的奏折绝不会少。但想贺月不拿给他看,风染便不问;贺月要歇在风园,风染不劝;贺月要回皇宫,风染不留;贺月连着几天不来,风染不盼;一切淡然而漠然。
庄总管本来对风染有些怨愤,但听了小远说,是风染给他解的穴道,便没有再质问责怪过风染,但也对风染敬而远之,除了会向风染请示禀告园子里的事务外,不像以前那会来陪着风染说话聊天,基本见不到影子。
虽然跟小远亲近了一些,能让小远贴身服侍着,可是风染生怕小远也是贺月派来的,不怎么跟小远说话。时光好象又回到了半年前,贺月来的时候,风染会随侍在他身边,贺月不在的时候,风染就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容苑里,整天整天不语。与半年前不同的是,每过十余日,风染便会硬着头皮去见郑修年,强提精神,强自振作,陪着郑修年商议他们的出逃计划。
风染知道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贺月便要迎娶自己的皇后了。风染想,等贺月娶了皇后,应该不会再这么三天两头地歇在风园了吧?
这日,贺月给风染看的三个折子均与迎娶皇后有关,一个议迎娶皇后的仪仗规格,一个议皇后的封号,一个议帝后行结发之礼。
从奏折中风染知道,毛皇后虽然是毛恩将军的嫡孙女,家世显赫,却是个众臣交口称赞的极温柔贤慧的女子。众臣在称赞毛皇后时,不忘了狠踩风染,言:使彼奸佞见之,但凡知耻,当羞愧自裁。
被贺月逼着看了四五个月的奏折,风染觉得自己的文采实在是大大的长进了,对那些文绉绉,文采斐然的奏折,风染写不出来,但至少已经看得懂了。心想:自己见着皇后会不会羞愧欲死,关那些大臣们屁事,大臣们想自己死,想疯了!
议迎后仪仗规格一折,风染知道毛恩将军虽是戌守北方,却是一品官阶,位极人臣,剿灭贺锋逆党一役,虽没有出什么大力,却是迅速回京坐镇,极大地稳定了人心,这样的重臣功臣之孙女嫁为皇后,自当隆重其事,同时也可彰显皇帝对功臣的恩宠。因此风染猜测会给予皇后最高的仪仗规格。
哪知,贺月批复,只按太子迎娶正妃的规格办理。贺月解说:刚经历了一场大乱,枇杷谷里死了一万余人,数万百姓痛失亲人,正当哀伤之时,皇帝当与民同乐,迎后乃是皇帝私事,值此伤痛之际,不宜大操大办,一切礼仪从简。皇后贤德,当能明白体谅。
议皇后封号一折,风染想,既然贺月刚称赞了皇后贤德,封号用字自然往贤和德方面去拟定。满心以为这一猜十拿九稳,可以把贺月撵回皇宫,自己清静一晚。哪知贺月的批复只有两个字:后议。
为什么要后议?一般迎娶皇后时,都会赐予封号。贺月道:朕要见了人,才能知道该给她什么封号。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风染无话可驳。
议帝后行结发之礼一折,风染有些拿不定主意,该猜贺月愿意行结发之礼呢?还是不行结发之礼?
据凤梦大陆的传说,夫妻结发,白首到老,并棺合葬,就可以再续来生情缘。因为这个传说,那些有情男女就要隆重举行结发之礼,以求两世情缘。而凤梦大陆的婚姻更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双方在婚前都没有见过,谁知道将来是佳偶还是怨偶,如果明明是怨偶,又一起活到了老,难道还要再做一世怨偶?因此,有些男女便不愿意举行结发之礼,反正结发之礼也不是婚礼必须举行的一个仪式,要不要在婚礼中举行结发之礼这个环节,往往会在婚礼前征求男女双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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