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妻子居然公然的在丈夫面前询问其他男子,按理说身为公主驸马的楚徇溪是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出来指着公主云云的,但楚徇溪的脑回路就是那么异于常人,听公主提到“那人”,心头立马一惊,整个人脸色苍白一片,对呀,她都忘了,潇月潇竹一直满京城的在找她,要是她们寻到什么蛛丝马迹,公主大人再那么一查,她连公主的好感都没博到,现又是假驸马之身,她怎么求公主饶恕啊!啊啊啊!越想越怕,腿也开始发软了。
潇月突然看了一眼楚徇溪,见她不知为何,脸色苍白,迟疑了一下,答道,“还没有”
南门潇点点头,向前走了一步,看似没有情绪,却突然转身一掌拍在圆桌上,大怒,“荒唐!怎么会没有消息,小小的京城,他能躲到哪里去!”桌上一套茶杯也跟着重重一颤,可见用力之大。
明明知道南门潇只是在训斥自己的侍女,但不知为何见她发怒,两个侍女还未有所表示,倒是本该作为旁观者的楚徇溪噌的一下从坐着的凳子上起身,朝着南门潇咚的一声首先跪下了。
因着她这一跪,房间里三人齐齐将目光落在楚徇溪身上,一时间氛围极为诡异……
潇竹潇月对望一眼,她们不知楚徇溪实为心虚害怕,都以为楚徇溪这是在为她们求情。不由得心里对楚徇溪又升起一丝感激。
“看来以后要对驸马爷好一点”。潇竹想。
“看来以后可以多在公主面前说说驸马的好话”。潇月想。
“卧槽!我怎么就这么跪下了!那么现在我是要自己飞快的起来,还是等公主叫我起来!”楚徇溪想。呜呜呜~宽面条泪。
南门潇摇了摇头,对着两个侍女挥了挥手,“罢了,你们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奴婢告退。”
待潇竹潇月退下,南门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茫茫然不知在想什么的人,转身直接朝里走去。
直到南门潇走远,楚徇溪才缓缓的站起来,揉了揉有些跪疼了的膝盖,对着公主的方向俯首作了一揖,慢慢退出房间。
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泻进地,南门潇从里间折而复返,望着那扇刚刚合上的门,若有所思。
“啊~舒服~”楚徇溪随手取过一块白帕在水里浸泡之后搭在脸上。仰着头,两只手随意的靠着浴池边缘,闭着眼一脸舒坦。
驸马就是驸马,哪怕只是公主府的摆设,哪怕不得公主心,沐浴的时候,那也是温泉大浴池伺候着,古代就是古代,皇家就是皇家!
小憩了一会儿,感觉脸上的帕子有些转凉,楚徇溪睁开眼,伸过一只手取下盖在脸上的白帕。白气弥漫间,露出她白皙光滑的*。此刻的楚徇溪褪去了一身束缚,如澡的黑发湿漉漉的自然垂在脸侧,若是细看,一张容颜竟也不输南门潇。
楚徇溪手心舀起池中热水淋在肩上,低头看着顺肩流下的细细水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两只正在起飞的蝴蝶。
泡了一个澡,不只泡去了一身污垢,连同脑袋都泡得清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没见到公主的时候,楚徇溪会大胆的在脑海里各种假设如何将她打动,可是真真见到公主,没有缘由的,她整个人就又变得胆怯,不敢看她,不敢靠近她,总觉得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自己□□得可怕!是因为她是这琰国独一无二的公主,还是因为自己曾经对她的亵渎?这个问题,楚徇溪不知道。
当年孝庄太后一手培养出爱新觉罗玄烨,更扶持为帝,成就一代明君康熙大帝,其心怀其谋略无不令后世感慨敬佩。而如今的琰国,不过十八岁的南门潇却已经能够做到扶幼帝,震朝纲,其手段,其谋略又当如何?自己花钱作弊的事又是否瞒过了她?
思及种种,又想起之前差点就在公主面前丢盔弃甲,楚徇溪突然有些泄气,之前一心只想怎样攻略公主,却从从未想过公主对自己又是何种态度,公主对待自己是善,还是不善?为何公主明明对自己无意却又为何选自己做驸马?她似乎都没想过。她只想着如何攻略,却几乎忘了这不是虚构世界,根本不是她想想就能目的达到。
叹一口气,起身踏出浴池,取过干净的衣服重新穿上。慢慢走到自己睡觉的地方——驸马府的书房。
可笑她这堂堂驸马,在自己的府邸内居然卧房睡不得,客房睡不得。
第15章 回门了
因着是回门之日,楚徇溪起了个大早。不为别的,只为给公主大人留个好映像,驸马是个好宝宝,驸马从来不赖床。
关于回门事宜楚徇溪是一点也不担心的,皇宫虽然很大很庄严,但如今住在里面的也不过就是小皇帝一人,完全不会有压力呀。
洗漱完毕,正犹豫今日穿什么,几个丫鬟就端着衣服走了进来。
大琰的驸马同大琰的那些朝臣一样是有一套自己的制服的,虽然不用时刻都穿着,但重要的场合还是要穿的,毕竟是象征着皇家身份。
衣服很华丽,远看着像白色,近看又白色偏暗,还夹带些银色,下摆袖口和衣领处都绣着云纹,胸口处也绣了一种楚徇溪不知道是什么的图案,非常复杂,腰间系一条绣云纹银白腰带,头上还配有一顶同样雕刻着云纹的头冠,头冠是银制的,戴在头上有些沉。
被丫鬟捯饬完毕,看着铜镜里仪表堂堂的自己,取过折扇,再将玉佩一系,呀呀呀,楚徇溪不禁自恋了一把,这么好看的驸马,天上也难找啊!
不过一踏出门口,楚徇溪很快就知道了什么叫绝对碾压。
本以为今日的公主会是一贯的白衣,结果公主一身烟霞色华丽宫装,呃~楚徇溪一个穿越来的也不知道这种有些粉红有些橘黄的颜色是不是烟霞色,反正与之前的一身雪白宫装反差极大,头上盘了一个髻,也是说不出名字,加上一顶同样说不出名字的又十分繁琐的金黄头冠,总之衬得公主整个人雍容华贵,倾国倾城,主要是倾国倾城。
抬眼见公主大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楚徇溪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措开目光。这突如其来的害羞感是什么鬼!
南门潇又看了看他,弯了弯嘴角。
跟着公主走到驸马府门口,望着早已备好的马车,楚徇溪又是一惊。好家伙,天子驾六,诸侯驾四,眼前的竟是四驾!佑宁公主非同一般啊!
这时,溪声牵着一匹马走过来,正是成亲当日楚徇溪骑在大街上的那一匹。
楚徇溪看了马一眼,一滴冷汗冒出额头,呵呵呵,当日京城百姓只知她骑着高头大马,倜傥风流,俊逸不凡,却不知道后来这马儿行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突然发了疯的乱冲乱撞,那阵仗,那速度,吓得她当时就抱着马头直喊妈。想起那狂风吹打脸庞如刀的感觉,想起全身都似要散架的感觉,想起那种明明活着却总觉得下一刻就要死掉的感觉……楚徇溪果断的往后用力一蹦远离了溪声。
绕过面色诧异的潇月,绕过面无表情永远抱着剑的潇竹,伸出手拉住正欲踏上马车的公主大人的袖子,在她回过头来的时候,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软软的乞求道,“公主,我能坐马车吗?”
南门潇看着楚徇溪,一身衣服衬得他皮肤很白,一张脸不似其他男子那般星眉剑目,棱角分明,但是看起来又十分舒适,许是本身就是文人,浑身透出一身书卷气,十分俊逸,明明是个男子,那好似撒娇般的做派,竟也不显怪异。看着他拽着自己衣角左摇右晃,心头莫名一暖,便点点头。
楚徇溪见公主点了头,立马放开公主袖子跟着公主坐进马车。哈哈,什么叫母性光辉,这就叫!
——————————分割线——————————
三月。桃花三月。
花瓣灼灼,灼灼如火。
流光又转了一轮。从一年,到一年又一年,从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妓,到京城花魁清河,其间发生了太多变故,纵然年华过,物事非,唯倚红楼后面这片桃林似乎从未变过。任清河看了一年又一年。
一阵风起,花瓣片片纷飞,花草,石板,皆为之覆。
繁花虽美终须落,这光景让清河心头一痛,欲合上窗。
“哇塞!找了这么久,终于叫本少爷找到了开得这么好的桃花!”
闻言,清河止住动作,便见一紫衣少年迈着极为欢快的步子跃向桃林,少年是个很清秀的少年,浑身透出一股不羁之气。
紫衣少年绕着桃林转了转,而后站定在一棵开得极旺的桃树前。少年左右看了看,从兜里掏出一块布铺开放在地上,低头看着地上的落花,一脸惋惜。
清河心下好奇,索性倚着窗看着少年。
看着这些碎花,满满当当铺了一地,胡为想起元代杨文奎的那句‘花无百日红’,着实有些为这些桃花心疼。
唉!
重重的叹一口气,摇头,惋惜又惋惜。
胡为走近,抬起脚,对着面前的桃树用尽全力狠狠踹去。
顿时一阵桃花雨下,纷纷落在地上铺开的那块布上。胡为拉起布转到树的另一边,抬脚又是一踹。
清河皱起了眉,那少年接连又踹了几脚,直到树上只剩下零零落落几朵桃花,少年才终于放过它。接着他蹲在地上一边将未落在布上的花瓣一一捡进布里,一边自言自语,“唉,白白被风吹走了那么多,心疼死本少爷了!”
胡为小心的包好布,四下看了看,从身上取出自己的钱袋扔到树下,“你是大自然的产物,是无价的,但少爷要用你酿酒,少爷我没大自然那么伟大,少爷的酒是有价的,别说本少爷不爱护大自然,世上没有不会落的花,早落晚落都是落,晚些落在地上被赏花人踩踏,不如早些落在少爷手里,化作香酒,绵延千里。”
清风阵阵,拂花拂叶,拂面庞,拂发丝,拂人衣角,清河看着桃树下渐行渐远的少年,断了要去叫人来的念头。
只是少年的身影便至此刻在了心头。
“小姐”
新灵的声音拉回了清河的思绪。
“怎么了,新灵?”慢慢关上窗子,回头看着她。
“世子,敬王世子在楼下了!”
——————————分割线——————————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徇溪一脸严肃的跪在地上,心里却在诽腹:为什么她都是小皇帝的姐夫了,还得给小皇帝下跪!这该死的三纲五常!还有,她脸上没有花啊,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干嘛也用那么微妙的眼神看着她!
小皇帝对楚徇溪很是欣赏,连忙叫他起身,还令小李子将自己平时最喜欢的点心拿给驸马吃。
接过点心,楚徇溪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公主大人,有些发抖,“皇帝小叔子,您在自己的亲亲皇姐公主大人回门的时候忽略自己的亲亲皇姐公主大人对我这个区区驸马这么殷勤真的好吗?”
“驸马姐夫还要吗?”
南门衍一脸童真的看着楚徇溪,他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姐夫。
南门潇走过去抚摸着南门衍的额头,温柔道,“衍儿对驸马这么好,就不怕皇姐被驸马欺负?”
楚徇溪闻言,又抖了抖,公主大人好腹黑,谁不知道小皇帝南门衍最喜欢他的皇姐,公主大人这样确定不会让小皇帝对自己炸毛吗!
见小皇帝原本乖顺的脸突然一变,“哼,若是驸马敢欺负皇姐,朕一定让宗人府重责!”看着小皇帝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楚徇溪泪目,宗人府!那是人呆的地方吗!呜呜呜~她就知道,女人的妒忌心果然很重!
“不过驸马不会的!”南门衍又坚定的说到。
对对对!楚徇溪连连点头,心里为小皇帝点赞。
“噢~衍儿如何知?”南门潇这次是真的好奇了,除她以外,自己的弟弟还没有这么相信一个人过。
“因为…”南门衍欲言又止,看了看李念,转头看着楚徇溪,问道,“驸马,你敢欺负皇姐吗?”
“不敢!”楚徇溪老实答。她会说她已经欺负过了吗。
南门衍转头高兴对南门潇说,“驸马说了不敢,就一定不会欺负皇姐的!”
见他表情真挚真情流露,南门潇又问,“衍儿很喜欢驸马?”
“嗯!”
看着小皇帝点头,楚徇溪又是一阵哭笑不得。怎么公主大人没攻略到,莫名其妙攻略了公主大人的弟弟?这样?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悴凰愫檬履兀坑Ω盟惆桑暇挂院缶涂梢灾苯邮」庖徊搅恕T谛睦锩团淖约海蓿∷胧裁茨兀?br /> “听说衍儿那里有很多新奇宝贝,驸马也很喜欢新奇物呢?”南门潇不经意的说到。
小皇帝眼睛一亮,立马就拽着还在自己世界里神游的楚徇溪往自己书房让她见识宝贝去。小孩吧,就是这样,遇到喜欢的大人,就恨不得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他看,就算是皇帝也一样。
“李公公,衍儿那里有潇竹潇月就够了。”
叫住要跟去的李念,南门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复又放下。
“衍儿虽然一向乖顺,待人温和,但从未似今日这般过。”南门潇语气轻缓,似无意间陈述而出。
李念低着头,见公主一下一下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白玉茶杯,只觉冷汗直冒,待公主手中茶杯转到第五下,扑通一声跪下,“那日皇上想吃民间的糖葫芦,奴才着人买了几次皇上都不满意,后来皇上便带着奴才偷偷出了宫,谁知一出宫就下起了雨,雨中遇见一人一狗,那一人就是驸马。”
第16章 救命啊
小皇帝带着楚徇溪走进一间名为三思阁的小房间。
本以为皇帝的书房肯定是又大又豪华,结果房间很小,左面靠墙的位置放了一架古香古色的书架,上面摆了一些书,不多,但也不少,大多是史书经义之类,中间有一张方形大书桌,桌面很干净,上面摆着笔筒,笔架,笔洗,笔掭,笔匣等,最里面的墙壁上开了一扇小窗,阳光顺着窗子照进来,十分明亮。窗下安置着一个小小的软榻,整体颇有一种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意味。
三思阁其实不算皇帝真正的书房,只是南门潇念及皇帝年幼,便特在星辰殿旁边给他另起了这样一间书房,一来是借此告诫南门衍应当同圣贤一样以读书来扩大自己的修养见识,而不是已书房的奢华来彰显书多。书在读,不在多,屋在宜,不在广。二是琰国的冬天很冷,皇帝看书的时候,房间若是太大,即使备上暖炉,也难以立刻暖和起来。
“潇月,潇竹,你们快把朕的小箱子搬过来!”
小皇帝刚拉着楚徇溪在软榻坐下,便迫不及待的对着潇月潇竹两人吩咐。
潇竹潇月从书架一侧抬过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箱子是很古式的木箱子,没有上锁。
小皇帝走过去,小手打开箱子,楚徇溪凑近一看,箱子很满,满满当当都是一些小玩意,并非她想象中的新奇“宝贝”。
箱子最上面一层放着一根木头雕的糖葫芦,南门衍把它拿在手里,转过头看到楚徇溪也在看它,高兴的说道,“这是皇姐给朕买的糖葫芦,这是最好吃的糖葫芦,朕是不是雕得很像!”说完又咚咚咚跑到门外去了。
潇竹连忙跟了上去。
见楚徇溪一脸疑惑,潇月解释道,“皇上五岁的时候,在宫外第一次见着民间的糖葫芦,便央着公主给买了一支,那时候天色将幕,街上摊子大都收了,公主买给皇上的,是最后一支。因而,皇上拿在手里迟迟舍不得吃,其实不是皇上舍不得吃,而是先皇后嗜甜,皇上是想拿回宫中与先皇后一起吃。”
感觉到潇月并没有讲完,楚徇溪又道,“后来呢?”
“后来啊”,潇月看了一眼门口,眼里流露出微不可查的忧伤之意,“皇上拿着糖葫芦高高兴兴去找皇后,结果半路摔了一跤,糖葫芦滚落到泥沙上…”说到这里潇月轻笑,“那串糖葫芦皇上其实一口都没有吃到,但是皇上却至此都觉得那串未吃到的糖葫芦是世上最好吃的糖葫芦。”
楚徇溪看着静静躺在箱子里的糖葫芦,一阵沉默。不知怎么,心里涌上莫名的哀伤,她有直觉,这个故事,有关小皇帝与糖葫芦的故事,潇月其实只讲了一半。
“驸马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