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一下,那人毫不在乎,接着说道:“我是岁寒初辞,就是本名祟承茗的那个家伙,你还记得我吗?哈哈哈我们曾经在一次茶道赛上遇见过——”
楚封瓷点了点头道:“记得。”
祟承茗怔了一下,像是没料到这位皇太子妃殿下还真的记得自己,轻咳了两下:“是这样啊,那我们,我们挺有缘的……”
薛云袖已经不忍直视了。
“我还记得你曾邀我去崇家做客。”楚封瓷淡淡的指出。
“是这样,后来怎么没来?”过了那道坎,祟承茗说话也自在多了。
“……”
那是当然的,我早把你家所在的那颗星球划进黑名单列表里了。
或许是祟承茗和楚封瓷相处的气氛太过融洽,也有人敢凑上来说话了。
但这回凑过来的依旧是熟人——
张家的继承人张顷刻,也是一名茶道师。
他的家世算是不显的那种,最近几年才堪堪挤入名流行列,但家族环境非常好,倾上下之力栽培这个继承人,索性他还很争气,偶尔能跟薛云袖争光辉,恰巧他也参加了那届茶师赛,和楚封瓷打过交锋。
张顷刻暗搓搓缩在一旁很久了,见楚封瓷连岁寒初辞都记得,应该也记得自己。上去便先说:“我是张顷刻,不知道皇太子妃还记不记得……”
楚封瓷:“不记得。”
张顷刻:“…………”
楚封瓷有些内疚:“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张顷刻十分崩溃,悲痛地说道:“是我啊,和你一起参加过温茗茶赛的那个,终赛泡的是紫娟茶,最后还得了第三名!!”
楚封瓷对温茗赛的印象只剩下“赢了没奖品了”,只能摇了摇头,为了安慰他说道:“没关系,我连第二名都不记得是谁了。”
薛云袖:“………………第二名是我。”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祟承茗这个没得名次的只能在一旁冷笑。
说来也怪,楚封瓷孑然一身来到这个时代,不知觉间却收获了各种羁绊。
皇太子妃神色温和,美色动人(划掉),终于还是吸引了许多不怕死的上来攀谈。
比如说深深沉浸在楚封瓷(编)的故事里不可自拔的雷尔将军,含着一泡热泪祝贺他:“终于夙愿达成,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比如神色欣慰的秦淮下,敬了一杯酒便匆匆离开。
当然还有更多不曾见过的世家子弟,他们的共通点就是十分的热情,礼仪十分周到,握手拥抱层出不穷——
这让以为自己会收到一些不太有趣的刁难的楚封瓷松了一口气,觉得扮演皇太子妃也不是那么困难。虽说这些人目光如炬(。),但真正相处起来,倒很有分寸。
三茶师在一旁看着,心情复杂。
各自交际的时间留的很短,很快就到了婚宴高.潮,楚封瓷被女官侍卫们拥着出去,换了件庄重华贵的青色长袍。
婚宴的灯光打暗了一些,在暖色的灯光下,皇太子殿下笑着拒绝了几杯敬酒,转身向着楚封瓷走来。
一步一步,手心尽是湿润的。
楚封瓷看着第五走来,暖色灯光在他的脸上打下阴影,明知这是一场做好的局,却也被第五此刻温柔的笑意悸动,心中微动。
接下来的环节,就是要说誓词了。星际时代对交换戒指并不注重,誓词这一环节倒是完整的保持了下来。
灯光一暗。
慌乱的脚步声四起。
——在皇宫内,可没有什么电力短路的说法。
首都星是不夜之都,没人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开可能会送命的玩笑,这么一下子,分明是有神通广大的刺客截断了电路。
“保护皇太子殿下和皇太子妃殿下!”
虚操师都有良好的夜视视力,这点黑暗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乍时陷入黑暗之中,眼睛会有一瞬间的不适应,这两秒时间已经够做很多事了。
第五涉远没想到他一语成谶,竟然真的有人刺杀,心中杀意顿起,莫名心慌起来——早知道这样,他应该把楚封瓷时刻带在身边才是。
身影一闪,第五出现在楚封瓷身边,正准备抱紧他,抬起手的那一刻,却只触到一片冰冷的空气。
那丝精神力印记在迅速消失。
方圆五千米,并没有楚封瓷的气息。有人带走了他,还是通过一种极为特殊的办法,否则不可能在如此多的顶级虚操师在场的情况下,带走楚封瓷。
灯光重新亮起,第五涉远煞气翻腾,旁人冷汗冰凉。
那是能将空间跳跃操作玩到极致,以至于能第二次在第五涉远眼前带走楚封瓷,并使帝国兵队次次出征因找不到对手无功而返的种族——
星际魔族。
此怨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真的被拐走哒,让第五弥补遗憾嘛(づ′▽`)づ
大家好我是粗长废疾,咸鱼废疾已经被我干死啦,啪啪啪啪(鼓掌声)
第165章 完结章(上)
从扭曲空间中的缝隙钻过去,四肢百骸都是被碾碎重黏的剧痛感,那件青色长衫虽然华贵无匹,但的确不适宜行动。
一落地,殷昧就将不能动弹的楚封瓷放下来,用光剑割破那寸缕寸金的长衫袍角。顺便把楚封瓷身上的配饰,发上的发冠也全都取了下来,无情地扔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那些配饰大多是玉质的,被这么一摔,磕掉了边角,与地上灰尘混做一堆,很是暴遣天物。
楚封瓷神智还是清醒的,他静静看着殷昧,唇边含笑,若不是因为那点漆黑眸里的怒火,恐怕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恼怒。
“你这么一摔,要赔我不少钱。”
听见楚封瓷说的是这么一句话,殷昧不知为何还松了一口气:“我赔给你。”
楚封瓷:“……”
殷昧看着楚封瓷,目光复杂,眼底掺杂了许多让楚封瓷难以理解的情绪:“为什么不把那个东西交给皇太子……为什么背叛主人?”
“那是你们的主人,”楚封瓷侧了侧头,没了头冠束缚的青丝散在脸颊边,少年笑意凉薄,满是嘲讽:“不是我的。”
殷昧的手紧紧握着,青筋暴起,他听见自己用无比耐心的声音询问,像是有什么陌生的灵魂在操控身体:“你喜欢上他了?”
楚封瓷不言。
……看来殷昧不知道自己曾经和第五的往事,或者说不知道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总之面对敌人,当然是说的越少越好。
这样的沉默在殷昧眼中当然就是默认。
因为莫名疯狂的怒意,殷昧的手指有些颤抖,却还是坚定地、缓慢地攀上了楚封瓷的脸颊。
黑发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迫于不能行动的缘故无法躲开。
“啪”的一声,让人觉得皮肉发麻的声响。
……
一个少年似乎埋伏已久,却无人注意到他。他出现在了殷昧旁边,将他的手打掉后,才笑眯眯抱起楚封瓷,一点也看不出刚才用力的凶狠:“接下来就是由我来护送啦,殷先生,不麻烦的话先滚吧。”
殷昧表情阴鸷,情绪显然陷入一个极不正常的状态,他看向那人,反唇相讥:“乐正重,你也不过是个丧家之犬,又比我高贵多少。”
楚封瓷听到这个名字一怔,瞥向那少年,果然很眼熟。乐正重五官没怎么变,只是气质大改,第一眼反而认不出。
比起落在他手上,楚封瓷其实更愿意是殷昧带着他,毕竟他与殷昧还做过一段时间关系和谐的同僚,与乐正重……也就只剩捅肾之痛了。
他记忆苏醒之时,是被魔族“救”起的,当然和“杀死”他的乐正重脱不了干系,但真正面见这两方的联系时,楚封瓷还是不免有些心疼乐正前辈。
……这都是什么糟心弟弟啊。
乐正重相貌看上去还是一团孩气,实则心狠手辣无比,捅人专捅软肋,笑容荡漾:“要是让魔王大人知道你觊觎他的人,恐怕殷先生就要连我这条丧家之狗都不如了。”
楚封瓷:“……”
两人剑拔弩张,简直是相看两厌,恨不得把对方捅死。楚封瓷在一旁装尸体,顺便心底暗暗为他们呐喊:可以打起来了,男人不要怂就是干啊。
可惜在两人打起来之前,殷昧突然跪在地上,脸色苍白。他用手捂住了心脏处,手脚不住地抽搐着,看上去像犯了什么急病,简直要将乐正重看笑了。
他踢了踢半跪在地上的殷昧,言语中无不嘲讽:“这是把我当小姑娘骗了?这招用起来我比你还熟。”
下一刻,乐正重全身僵住。那几乎是属于身体的应激反应,连脖子后面软软的绒毛都立了起来,一道寒气抵在他的后颈,背后是男人冰冷的声音:“动一下,就杀了你。”
乐正重毫不怀疑他脆弱的脖子,在往后轻轻一靠的过程中,就会轻易的被那道寒气切开新鲜的裂口。
也丝毫不会犹豫,男人口中话语的真实性。
他对自己是再狠心不过的了。
乐正重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进锁骨里,像是熄了气焰的猫咪,别提有多乖巧:“……禹哥。”
“还有脸叫我禹哥?”
这句话似乎只是平淡的陈述句,乐正禹也没等待乐正重的回答。
他的目光微微下移,转到捂着心脏痛苦不堪的殷昧身上,目光像是锋利的刀刃,扫过的同时,让半跪在地下的男人更感觉到窒息般的痛苦,眼神恍惚,舌尖沁出了腥味。
“即便是丧家之犬,也不看看他原本是谁养的。”高高在上的乐正禹这么说道,漫不经心地将手上的袖子卷上去一些,以免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弄脏了衣服。
他手上的寒剑收了起来,极富有技巧性的往前一点,乐正重便支撑不住自己瘫软的双脚,同样趴在地上,与殷昧双目相对。
殷昧:“……”
乐正重:“……”
都是Lv萌新何必互相伤害。
等收拾完那两个菜鸡互啄的,乐正禹才才施施然?1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虺獯桑淙幻嫔匣刮肿殴赂叩母呤址绶叮芟诺玫厣夏橇礁隼浜怪绷鳎劬锏摹扒罂浣薄奔蛑币绯隼础?br /> 原本还十分感动的楚封瓷唇角微微一抽,勉强地夸道:“……乐正前辈今天两米八。”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乐正禹连忙摆手,手上环绕的锁链似的虚操按键随着动作摆动。
乐正禹心满意足地靠近了一些,对着楚封瓷问道:“不能动?”
楚封瓷点了点头,提起:“乐正前辈怎么来了?”
乐正禹动作顿了一下,音调依旧平静无波,但细听便能察觉出其中有些低落的意味:“这几天我一直追着那倒霉弟弟——总之在你结婚之前,要把他押来给你赔罪。乐正家子弟做下去的事,自然也要由乐正家的人来终结。”
他抬起头笑了一下:“也算是弥补,二十年前的那个遗憾了。”
楚封瓷突然便觉不知怎么安慰乐正禹,在他心中那纯粹是与乐正重之间的纠葛,但乐正前辈却因为血脉的缘故,一力承担下来。
他的童年有太多不愉快的记忆,亲情是比友谊更难奢望的东西,因此也无法理解,亲人之间的关系,又是怎样无法斩断的羁绊。
这种时刻,只要安心接受别人的好意就好了。
黑发的少年温柔的垂下眼睛,应了一声:“嗯。”
在一旁被牢牢压制的乐正重却是心中五味陈杂……他被乐正禹亲手从族谱中划去,自然以为和乐正家关系两断,乐正禹恨他入骨,却没想到,那个向来无情的乐正家继承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边解释,乐正禹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他的虚操按键中探出许多极细的精神丝,在楚封瓷手边环绕成许多圈,像是藤蔓一般生根发芽着,越分越多,最终浅浅探进楚封瓷皮肤里。
乐正禹的神色这才有些难看了:“谁这么缺德,这种操作我那废柴弟弟做不出来……你身上被下了虚操印记,封住了四肢行动,要解开虽然简单,但太粗暴会损害资质,有的磨了。”
殷昧在剧痛之中,犹能缓过气来,吐出一口血沫,冷笑道:“那是魔王大人让我下的印记,你以为靠你能够解开吗?”
乐正禹根本没搭理殷昧。
准确来说,除了刚出现时的那一击,他之后都是很自然的将殷昧当做不存在的透明人。
轻轻松松把楚封瓷抱起,乐正禹说道:“我不擅长这种精细操控,兵团中能轻易驱除的也就是队长和第五了。”说到这里,乐正反而打起了些精神:“我带你去找队长解开。”
“好。”都已经答应完了,楚封瓷才觉得有些不对,低声问道:“……为什么不找第五?”
乐正禹磨牙,唇角却是往上挑着,看起来是个有些诡异的笑容:“连你都守不住,要第五何用,我们还是私奔吧,第五涉远不敢追杀我到兵团总部。”
楚封瓷:“……=口=”
等等,这剧情走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现在不应该是合力压倒敌人的时机吗?
乐正禹这句话半真半假,他也是被那张婚礼请柬打击的魂不守舍,连着追查乐正重的效率都受到了影响,今日才逮到行迹,顺便还救下了被劫持的楚封瓷——
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本来就觉得楚楚成婚的年龄实在是太早了,既然第五涉远自己守不住,这也就不算劫亲啦。
乐正禹喜滋滋的催眠自己。
正准备将楚封瓷带走,却突然有凌冽杀意传来,所踏的空间处全都扭曲崩塌,逾千吨的重量能轻易将人碾碎。
乐正禹身形移动,抱着楚封瓷落在别的站立点,接踵而来的袭击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在交锋数个回合后,手臂终是被划出浅浅一道血痕,一点鲜红落在地上。
攻击略停。
乐正禹眼睛极亮,战意被调动至最高点:“是个对手。”
那人的身影这才显出形来,是个极年轻的男人,五官看不出什么出挑处,只静静站立,身后杀意四起。他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乐正禹身上,焦点里一直都倒映出那个青色长袍,黑发如瀑的身影。
乐正禹嘴角微抽,撇过头去。
……妈蛋他还以为是第五涉远来找他麻烦了。
那人显然没有因为乐正禹的评价高兴起来,转身对着被打趴下的两人说,轻飘飘道:“废物。”
殷昧和乐正重冷汗直流,咬着牙不发出一声声响。
乐正禹便不太高兴了,你在我面前骂我弟弟是废物,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骂完那两个字,来人转向楚封瓷,语气又是很温和的了,甚至还带着几分诱哄:“楚楚,回来吧,我不会怪你的。”
楚封瓷:“……”
神经病啊。
楚封瓷看他一眼,果然是自己的那位“救命恩人”,连搭理不想搭理,直接闭上了眼睛。
那人目光倏地冷下来:“你都想起来了?”
他向前轻轻踏一步,简直像是患了某种焦躁症的患者:“你还记不记得我,在这之前,我们见过,”脸颊微微抽搐,那人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表情,仿佛是某个一无所有的人在哀悼些什么:“我叫齐天,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为了你,你感不感动?”
乐正禹简直被雷得腿都软了,心想哪来的神经病患者,武力值还高,和这种人交了几招还没把他打趴下简直是造孽啊。
楚封瓷向来是个薄情寡性的人,齐天这个名字在他脑中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但他又怎么会是那种照顾考虑他人想法的小可爱,睁开眼睛,定定看了齐天一眼,然后皱着眉似乎是在回想的样子,却只留下毫无情绪起伏的回应:“这个名字倒是挺大众的,或许曾经听过吧。”
不是讽刺胜似讽刺。
简直别提有多狠了——
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今后再见也不过是个陌生人。
乐正禹在旁边跟着冷笑一声。
齐天怔住了,看着青色袍子的美人,半眯着眼,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仿佛离自己很远很远。
那是永远无法触及的距离。
齐天脸上光滑平整的皮肤开始蔓延起黑气,将原本正常的肤色一点点染成深黑,他步步向前走着,全身上下发出诡异的“咯吱”响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大身形,像是某种逐渐苏醒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