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大约凌晨三点,我开始整理一些从旅行中带回来文件和书本,华生很吃惊我竟然能把它们放在正确的地方。
当他认为我埋头于整理工作之后,我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他的日记,又开始在上面涂写着什么。我微笑着让他全神贯注地沉浸在写作之中,以便完全注意不到周围的其他事情,然后我蹑手蹑脚地挪到他身后,偷偷看他在写些什么。
也许三年来我真的变了,技术变得没有以前那么精湛了,他听见了我,然后在我能看到任何一个字之前啪的一声合上了日记。
“别闹了,福尔摩斯!”
“哦,得了,华生,让我看看嘛。”我缠着他耍赖。
“不要!”他举到了我够不到的地方。
“别那么小气,老伙计。”
“不要。”他笑着拍掉我的手,就好像我是只讨厌的虫子。我最终也和他一起笑起来。放弃了企图,回去继续整理我的东西。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物品掉落的声音把我的注意力从我拉萨的记录中拉出来,我回头看向华生的方向。
日记从他的手里掉到了地上,他听起来像是相当疲惫地沉沉睡熟了。
可怜的人,在经历了如此疲于奔命的一天之后,他肯定比我更劳累。再加上他糟糕的身体状态,他能如此长时间的集中注意力简直可以算是奇迹了。他的肾上腺素一定就像我自己感受到的一样,在今晚的案件的结束之后迅速消退了。
我去我的房间拿了条毯子,火已经熄灭,房间开始变冷了。我轻柔地把毯子盖到华生身上,生怕吵醒他。我捡起了那本日记,本来想把它放在桌子上,但好奇心战胜了我,不得不惭愧地说,我偷看了它。
只有最后一页。我还没有无情到会去阅读睡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全部内心的想法。他的记述从我们回到贝克街后的事情开始。
当我躺在熟悉的旧沙发上,我不由得想起我是多么的日思夜想这一切——这栋房子,这个房间,还有我面前这个在房间里整理文件的男人的身影。我依然觉得这难以置信——听起来实在太像是我自己的一个 “可笑而浪漫的”回忆了。
我深切地盼望福尔摩斯会想要我搬回到贝克街来住,我实在不愿意在我那空荡荡的房子里多呆一分钟。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诊所的问题。但是我真的希望我能搬回来,越快越好,因为我知道这里是,并且永远都会是我的家,只要……
到这里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不需要推理就可以知道那个时候他已经放弃和睡神抗争了。
恶作剧的心理占了上风,我大步流星地走到我的书桌前,期待着哈德森太太记得在三年未用的墨水瓶里灌上墨水,可惜期待落空。然而我找到了一根又旧又钝的铅笔,在我亲爱的朋友的日记本的这一页底部写了个附言。
冒着在一位文学家面前班门弄斧引经据典的危险,我亲爱的华生,我很想提醒你乔治?摩尔这样说过,‘人们总是走遍天涯海角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最后回到家却发现它就在家里。’
如果你能在你方便的时候尽早搬回贝克街,我会非常高兴。我亲爱的伙计,因为当我昨天下午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我少了一样非常重要并且非常需要的东西。无论如何请务必尽快。
请原谅我的偷看。我只是忍不住诱惑。
有些事从不会因时间而改变。
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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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印 字体大小: tT 发表于 2011-5-12 04:37 AM | 显示全部帖子
[Sherlock] Greater Love 爱莫大焉by KCS
让大家久等了的第二部,orz,其实这个才是《Greater love》 三部曲中的第一部。
关于三部曲的名字是雪殿取的,真好和雪殿的《不朽三部曲》相呼应。(雪殿:你还真用了……)
第二部请参见:A Man's Home 我心归处 by KCS(完结)
第三部:Tiger, Tiger 伏虎记
原文地址:http://fanfiction.net/s/4011786/1/Greater_Love
授权:(谢谢300殿)That's fine with me; I'm flattered and happy to give enjoyment if people want to read the
校对:千重雪
晏晏:这篇翻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
雪殿:[小雪飞刀(还是手术刀)]给我往纯洁了翻!!
晏晏:泪~~~明明就是JQ满天飞~~~~
题记:
“Sherlock and John love each other but not in a sexual way.”by MG
“这种友情还要神马爱情作甚啊!”by雪殿
Greater Love 爱莫大焉
第一章
在陪伴着世界上最伟大的独一无二的私人咨询侦探渡过的许许多多的圣诞节中,有一次节日让我念念不忘。不是因为我那朋友在这充满友善的时节里解决了什么凶残的犯罪案件,也不是因为在这一年中最美好的日子里我们的生活被强加了什么耸人听闻地暴力事件,只是因为一件事——也许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不过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但我会永远记得,因为它彻底解决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困扰着我的一个私人的谜题。
我所提到的这个日子是1897年那个寒冷刺骨的圣诞前夜,整个街道和人行道全都覆盖着几英寸厚的雪和泥水,出门变成了龟速而酷寒的经历。我正坐在我们贝克街起居室那熊熊燃烧的壁炉前,庆幸自己已经及早完成了我的圣诞节采购,而不用在这种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出门时,歇洛克?福尔摩斯突然暴戾地从他的卧室冲进了起居室。
“华生!见鬼那东西在哪儿?”他大叫着,在窗户旁边储物橱的抽屉里翻箱倒柜地四处搜寻。
我硬生生扼住一声抱怨的呻吟——里面的文件是刚刚才整理好的,两周来我已经收拾过两遍了。福尔摩斯最令人讨厌的习惯就是当他想要找一份文件时,他会用荡平面前一切障碍的方式去找到它。我知道如果我们不找到他正在寻找的东西,不管那是什么,我就得把我全部的圣诞假期花费在整理起居室满地板的纸和书上。
“如果你能告诉我它是什么,我亲爱的福尔摩斯,我也许能帮你找到。还有停止你彻底摧毁哈德森太太辛辛苦苦打扫出来的这个房间的行为!”
“档案,华生,贝丁顿凶杀案的档案。1881年春天,这点我很肯定!每次你整理我那些记录的时候都热心过头,你见鬼的把它放在哪儿了?”
伴随着这激烈的言词,小山一般的文件滑到地板上散落在他的脚边。没有一丝不安,他不停在我们的记录里粗暴地搜索着。当一大本剪贴簿砰地砸到地上,里面的文件几近倾泻而出时,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福尔摩斯,我……”
“真讨厌!”福尔摩斯咆哮着,把一份文件隔着整个房间扔了出去,砸到桌子上,“它应该就在这儿的!为什么你总是把我的东西弄得乱七八糟,华生?”
在我们交往之初,这种说法绝对会挑起我的怒火。但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学会了读懂我的朋友,就像读懂他现在扔在地上的那些书中的一本一样,并且我知道他的恼怒并不是针对我,而是那份难觅其踪的档案。代替反驳他的无理取闹,我起身开始在我书桌上那些书籍和文件中搜寻。
“你确定是1881年,福尔摩斯?”
“非常肯定,华生!”
抱歉我多此一问,我想着,然后拉开了另一个抽屉。我身后传来巨大的噪音让我不禁缩了一下脖子。我不敢回头,我完全不想知道福尔摩斯这次又扔出去了什么。
“1881年的所有记录要么就在那个你正在全心全意破坏的文件柜里,福尔摩斯,要么就在你房间衣柜顶部那个抽屉里,尤其当它是一件我没有直接参与的案件的话。我不记得贝丁顿这个名字。也许那些文件在你的房间里。”
“它们不在那儿,华生。”福尔摩斯一边回答,一边把两本书扔到了背后,险些砸到午餐的茶壶上。“我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那个文件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真该谢谢你的洁癖发作!”
另外一本书砸向了地板。
“我无论如何今天必须拿到这个文件,华生——至关重要,对于迈克罗夫特的那个案件绝对是至关重要……哈!”
当他从文件柜那仅存的几份幸免于难的文件中抽出一份时,他的慷慨激昂戛然而止。他翻阅得太过迅速,我甚至担心他会扯坏里面的纸张。
抛给我一个似笑非笑的——通常代替他为反复无常的情绪道歉的古怪笑容,他把文件塞进自己的上衣里,从门厅的衣架上抓起帽子和外套,顾不上和我多说一个字就奔了出去。当我听见他一边冲下楼梯一边大叫着让哈德森太太‘立刻帮他叫一辆出租马车!’时,一抹宠溺的笑容浮现在我的脸上。大门被他砰地一声猛然关上时,我不由得缩了一下肩膀。
我小心地绕过书桌,尽量避免踩到地上那一片狼藉,顺便瞥了一眼刚才他找到档案的地方。那里的卡片上用我简洁利落的手写体标注着“1881年3月”。没错,我的确整理得太过热心了。
我相信我的容忍度应该属于最高那个级别,但是即使是我也是有忍耐极限的——当我从窗子那儿转回头,对福尔摩斯为了寻找那份难觅踪迹的档案所造成的巨大破坏一览无遗时,我对我这个朋友真有些不止一点儿的恼火了。
我知道福尔摩斯在自己决定之前是不会回来的,而天知道那会是什么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是否还记得今天是圣诞夜;因为他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他哥哥的这个案子里,他脑子里装的全部就是手头这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为什么我仍然怀着截然不同的希望或期待,这甚至比福尔摩斯目前这个案子更加神秘莫测不可思议。
伴随着一声轻叹,我开始这项艰苦工作,动手收拾起我的同伴离开之前制造的一片混乱。从客厅开始,我捡起那些书,熟练地把它们重新排列到架子上;收拾起那些散落的纸张,把它们按照时间排序,然后重新归档到我的书桌和文件橱里,就像我以前做的那样。
随着整理工作的进行(哈德森太太在上次发生同样状况的时候曾斩钉截铁地坚持认为,我们的房租并不涵盖必须重新整理这些近二十年的案件笔记——所以这些归档和整理分类的工作就责无旁贷地落到了我一个人头上),我粗略地浏览着那些已经被我遗忘的旧案记录,怒气渐渐地消散了。回忆,不论是否令人愉快,全都向我袭来,把我带入一种如陈酒般醇和的心境之中,因此当我最终转战到福尔摩斯的卧室的时候,我已经不再对我那亲密伙伴怒不可遏了。
福尔摩斯卧室的混乱程度比我们的客厅更可怕——看起来像是他把自己的每一份文件和书统统以某种方式弄到了地板上。叹了口气,我再一次开始了整理他的物品的任务。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天生的好奇心,遏制自己去偷窥那些我一无所知的案件档案,尽管有些文件的题目相当诱人。如果这些记录存放在他的卧室里,那就意味着他并不希望我知道这些案件的详细内容,而我一向尊重他的隐私。
就在我几近完工的时候,我手中拿着的一摞书中的一本掉落了下来,中间被打开平摊在了地板上。把其他的书在架子上放好后,我躬身拾起这捣乱的一卷,正打算把它和其他那些放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其中一页上。
好奇于我究竟会出现在这个旧案回忆录的哪一部分里,我带着疑问看了看那一页。它似乎是某种类型的日记,我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写在顶部的日期吸引了:1891年4月28日。
当这个日期出现在眼前,无数的记忆涌向我的脑海——这个本子,也就是说,它记录了莫里亚蒂一党的审判以及我们瑞士的逃亡之旅——那些直接导致了福尔摩斯假死事件——之前那些日子的事。
我的脑海中还有那么多未解之谜——那么多我想要,或者说需要知道的事,然而福尔摩斯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关于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的任何其它信息。即使是在那年春天,我们为了躲避教授和他的手下而逃离英国,福尔摩斯也仅仅只是告诉我他的生命处于极度危险之中,以及我们必须逃离这个国家,直到那些人被全部逮捕前都不能回来。就算是他自1894年回来之后,他也对我提出的所有关于莱辛巴赫前前后后那段时间的所有问题避而不谈。当然,当我问起他那那段时间的事情时,他只不过是变得有些沉默寡言罢了,我尊重他的缄口不语,并且强忍住继续刨根问底。
我试图合上这个本子,不希望更进一步侵扰我朋友最隐私的本性,但在我合上它之前,我的眼睛已经扫到了这页上的一些字。令我吃惊的是,我看到我的名字出现的次数几乎和莫里亚蒂的同样多。然后我看到了最后结尾处一句令我屏息的话。
在这个地方,福尔摩斯平时清晰的笔迹已经变得有些轻微颤抖,我震惊地盯着他写下的这几行。
* * * *
从莫里亚蒂给我下达最后通牒开始,这真是度日如年的两天——要么放弃这个案子,要么放弃华生的生命。如果他用我的性命相威胁的话,我根本毫不在乎——能让我恐惧的极少几件事,死亡从来就不在其中。但是教授已经发现了我的软肋——华生的安全,而且我竟然不知如何是好。愿上帝保佑我能找到一条让我们两个人都脱离这个穷凶极恶之徒魔掌的方法。
SH
* * * *
第二章
我一直保持蹲在地上的姿势,紧盯着页面上福尔摩斯颤抖的笔迹,直到肌肉的抽痛把我拉回现实。我站起身,试图理解我刚刚读到的内容,甚至连血液流回我麻木四肢时的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莫里亚蒂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放弃这个案子,要么放弃华生的生命。’ 这些话让我不寒而栗。这么多年前,我到底不知不觉地在那场戏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福尔摩斯没告诉过我这件事?我怎么会影响到那次发生的事的?我那时可能阻止某些事情发生吗?
我的脑子被刚刚读到的内容搅成一锅粥,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我晕眩的意识中狂轰滥炸。我把那些依旧躺在福尔摩斯卧室地板上的剩余杂物忘得一干二净,拿着这本皮面的本子走到了客厅,一头栽进我位于火堆旁的椅子里,然而自福尔摩斯回来开始我怀揣着的所有悬而未决的疑问此时此刻全都涌到了台前,火堆的热度也完全无法驱散我心中的寒意。
我不是傻子,而且傻子都能知道福尔摩斯故事里那些发生在莱辛巴赫的事情中某些情节绝对是编造。我太了解我的福尔摩斯了——在他滔滔不绝巧舌如簧地说出他和莫里亚蒂搏斗之后的一连串行动时,我敢肯定他隐瞒了一些事情。那次他令我痛心,深深地伤害了我——在他无意透露说他信赖的是他的哥哥而不是我的时候。即使近四年的时间过去了,那些伤口依然没有完全愈合。
读者们无疑会对我在《空屋》一文中显而易见地无视福尔摩斯自愿的缄默不语感到震惊,但事实是当时的我既愤怒又伤心,直到现在我也还依然对他1894年的那些行动多多少少抱着同样的感受。而如今,当我盯着手中这个本子时,我意识到我终于可以得到我所追寻的全部答案,这个诱惑对于我来说根本无法抗拒。所以,稍微惭愧地说,我想都没有再想关于福尔摩斯个人隐私的问题,打开了这个本子,翻到了第一页。
上面写着1890年11月,我并没有在那一页和随后的几页里发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显然福尔摩斯已经把在伦敦发生的一些犯罪案件和教授联系了起来,并且把他的怀疑都记录在这本日记里。我迅速翻过日记前面的部分,跳到1891年1月的纪录,在这里我的朋友详细记录了一起伪造/抢劫案,正是这起案件中的犯人们的百密一疏留了些蛛丝马迹,给他提供了他需要的能让他认真展开针对教授调查的证据。
我饶有兴趣地阅读着他的记述——尽管不是以小说的形式,但我对福尔摩斯言简意赅字字珠玑的记述瞠目结舌,并且在意识到他的写作技巧绝对是至少同我的水平不相上下时,有一点小小的惶恐不安,难怪他会痛恨我浪漫主义的写作风格。
我一篇篇追随着他日记里的这些调查记录,经过了一月,然后是二月、三月,最后来到了四月初。福尔摩斯的记述呈现出一种更加激烈兴奋的语气;我几乎可以听到他清晰简略的嗓音把这些发生的事件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