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浑有野心,他绝非甘心只是做个部落首领、一城守将这么简单,”卫五拨转马头:“和他合作,他取大戎,我取锦朝,从此互不干涉。他算得上是戎狄里,很有想法的人了。”
确实,江俊记得这位阿鲁浑最后在剧情里,确实成为了戎狄的翟王。
只是,却是因为被戎狄的大巫设计陷害、毒死在了翟王任期中。
今日同那汉子不打不相识,至少江俊不讨厌他,便也弯了嘴角:“也是,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只是……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
瞅着江俊一本正经地和他谈城府和政交,卫五忍俊不禁,只觉得江俊可爱得紧,心念一动手上便不怎么客气,直闹得江俊面红耳赤。
偏偏他一边推拒、一边说着“你再闹我就要生气”了这样没威胁的话时,某位不算小的江小俊同学,却很给卫五面子地、来了个升旗起立,标准地站了个挺拔的军姿。
江俊:“……”
“噗——”卫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抱着恨不得将自己掐断的寿桃子江俊狠狠地吧唧了一口:“好了宝贝儿你就别躲了,这硬的都硌得疾风背疼,你也想要的、是不是?”
这种时候说想要他就输了。
江俊一点也不想要变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小妖精”。
他气哼哼地转过身去、故意板起脸来瞪着卫五道:“所以卫五……不,凌武你给我听好了,跟着你太寒碜了,我不想一辈子幕天席地地跟你处下去,你明白吗?”
不要求你三环以内有车有房,但我要有一天,你我能够幸福相拥,天地为被、江山为褥。
卫五听懂了,却故意装成没有听懂,他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无辜的疾风道:“确实,在马背上你也不太舒服。”
然后江俊就被他用疾风带着一路疯跑,到了一个草有一人高的绿洲附近。
从疾风身上扯下一块狼皮垫在草地上,然后卫五便毫不客气地将江俊当成是战利品,铺在了狼皮子上拆吃入腹。
草原夜里的风很凉,身后卫五的胸膛却热得发烫。
身上冒出来的薄汗被夜风一吹,凉意还没通到心脾,就被新一轮的曹干折腾出了新的灼热感。
一会儿爽得升天、脚趾卷曲、手指都能在狼皮子上抠出一个洞,一会儿又浑身发颤、痛得收紧了力道、嗓子里发出破碎的低吼。
低伏在狼皮子上,不是很小的江小俊同学很快便被卫大武给顶得和那硬硬的狼毛来了个亲密接触。
小刷子一般的戳刺感不疼,却密匝匝地给江俊带来了疯狂。
晶莹剔透如同清晨出水的露珠,顺着已经蔫哒哒的江小俊慢慢滚落。狼皮子上出现了一团一团黏糊在一起的诡异皮毛,江俊却还觉得卫五没有结束。
“够……够了……”
“才这点,哪里会够……”
“……你……唔嗯……”江俊尖叫一声,整个人颓然地伏倒下去,却阴差阳错地、让卫大武提前缴械投降。
汗津津的两个人团在狼皮子上,被戳一下就敏|感得浑身颤抖、发出羞耻黏腻声音的江俊,自然是十分不乐意、气呼呼:
“果然……你……还是太穷了……”
——穷得连张床都买不起。
卫五:“嗯,所以我会努力的。”
——各方面的努力。
两人享受难得的贤者时间,这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团浅白色的小东西,在远处看了白花花的江俊和卫五一眼,然后“啪叽”一声,跳到了江俊胸口。
“……卧槽?!”
“药丸?”
望着眼睛乌溜溜、身子白兮兮的药丸,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白精精的江俊忽然就窘了脸——这他妈的真是药丸了。
只是奇了怪了,江俊看了药丸一眼,下意识就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这小东西今天怎么同我又亲近起来了?好像自从我们到达徐流以后,它就不怎么喜欢和我睡在一处了,平日里也不躲在我袖中了。”
卫五也坐起身来,替江俊裹上衣服——夜里风凉。
胡闹归胡闹,不能不顾所有。
“而且,李无章不是说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带着这只小东西么?”江俊挠了挠头,嗓音还有些没有恢复:“它前几天不亲近我,我还有些担心呢。难道——这小玩意也会闹别扭?”
江俊一直以为药丸只是掀起他和卫五成日胡天胡地,被辣了眼睛。动物都有领地意识,或许是因为药丸觉得自己的领地——被卫五入侵了吧。
至少,在那条立大功的“乌龙”毒蛇出现之前,江俊一直是这么想的。
动物有领地意识没错,但入侵药丸领地的东西,却绝对不是凌武。
作者有话要说: 凌武:我他娘的不是东西!
江俊:我知道,但是我就想你是个东西。
凌武挑眉:嗯?!
江俊笑嘻嘻: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揣怀里,每天带着到处走啊~
凌武:)日哦,媳妇儿抢我台词,虽然好气但是有点甜到心坎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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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更新,今天更两天的量,接下来五天参加活动,每天更一万,时间尽量稳定在晚七点,如果没有,那么请在十一点之前换个姿势再鞭笞我一次~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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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富强,爱民主,爱文明,爱河蟹~
我们的口号是:
嘘——
第73章 将军威武073
乾康八年十月初五, 小雪。
这是乾康帝凌承登基后的第九个年头,这年的秋末冬初, 乾康帝废后。
江南陡发瘟疫, 瘟疫过后又是一场霜冻, 江南四镇、尘湖一带, 爆发民祸。
九月,大戎国公主图门弥雅容对锦宣战, 肃北侯率亲兵五千败大戎将束鲨、太尉呼赤尔于黄浮川, 征虏西路军进至徐流。
廿三日, 中路军至燕境,败戎狄翟王霍哈撒于辽河, 斩首三千余。
四日,又败霍哈撒于西林河,中路军大胜。
此时宫中太后偶染风寒, 凌承于宫中堕星台祭天祈福,大赦天下、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万民和安。
四日前, 凌华带领中军至岭北, 轻敌冒进,被戎狄大将葛朱野同霍哈撒带领的大戎军击败, 死伤万余人, 被迫敛军守塞。
太后的凤体违和、凌华的母妃太贵妃胡氏在侧照拂, 凌承不便将前线败绩告知。
站在寿安宫外等着玉天禄取大氅来的凌承,看着天空中缓缓降落的第一场雪,紧绷着的唇线变得更加凌冽、藏着机锋。
这场雪来得不是时候, 前线败绩、补给尚未送达,由京城出百里需得横跨两座山川,雪天路滑、深山藏凶兽,督押官久居京城,只怕从没受过这样的苦。
“陛下——”
玉天禄取来了大氅,一来一去之间,老太监的三山帽上沾满了雪花。
虽然是一碰就化的小雪,凌承还是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眯起眼睛来:“玉公公,你作为司礼监掌印,就算朕等得急,你也需得注意你的穿着。”
听了这话,玉天禄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恭敬地弯腰:“是奴才马虎。”
凌承挥了挥手,挪到了御辇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峰之间却透着如墨一般的阴沉。玉天禄小心地跟上去、随在御辇的外头:
“陛下,方才监侍馆的人来过,您看今晚——?”
“……敏妃,敏妃她还在明光殿等朕么?”
犹豫了片刻,玉天禄点点头道:“是,敏妃娘娘她……亲手熬制了鸡汤。”
御辇中没了声音,偌大皇宫之中、长廊上,只剩下了太监们、御林军们随着御辇前行的脚步声。
安静,太过于安静。
虽然天空里飘着雪,身上的蟒袍也已经被打湿,可是玉天禄还是出了一身冷汗,总觉得腰间那块殿前总管、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玉牌,烧得他腰疼。
敏妃姓韩,乃是中军都督府都督韩俊志嫡女。
这位韩小姐是个聪明的,她虽然出身高门,可从来不像贺兰氏那样嚣张跋扈。她聪明,却也不像是容妃崔氏那样机关算尽。
单凭这姑娘当年不顾名分,做侍妾也要跟在还是皇子的凌承身边,玉天禄就对她高看一眼。
只是,玉天禄不知道他这份没有来的“高看一眼”,会不会就此毁了这位敏妃娘娘。
“罢了,”御辇中终于传来了凌承的声音:“你且将朕的手炉送与敏妃,叫她知道朕挂念着她。只是——”
凌承的声音陡然转寒:“玉天禄,你是跟着朕的老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朕希望你自己拎清楚。朕把脑袋给你放脖子上端正了,你非要拿下来别裤腰上,到时候不小心掉了——可别怪朕不念旧恩!”
玉天禄一抖,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连连叩首称“是”,在凌承一句“去广阳殿”后,他才颤颤巍巍爬起来,并且告诫自己——再也不要一时糊涂。
帮得了敏妃一回,他可帮不了敏妃一辈子。
何况,战场上的事儿,死伤动辄千万,若是因为粮草羁押官失职,而间接害死了带领中军的凌华,那么就算是大罗金仙在场也回天乏术。
看着远去的御辇,玉天禄身后跟着的小徒弟轻声问:“师傅,敏妃娘娘这事儿——”
“还事什么事!”玉天禄恨得敲了对方的一毛栗,“没听着皇上的意思吗?!敏妃做的那些事儿皇帝都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看在韩老将军的面子上。”
“那……”
“那什么那!按着皇上的吩咐,你去把手炉送给敏妃娘娘,”玉天禄最后还是心软,叹了一口气,叨念着自己命苦、是个劳心伤神的主儿:“若是娘娘问起,你就告诉她——虽然派尹巡抚去的折子,是龚大人递的,但若真出了事儿——皇帝也不会立刻就问龚大人的罪。”
小徒弟点点头,领命去了。
玉天禄则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长廊上已经看不太清的御辇车辙,摇了摇头,又把小徒弟叫了回来:“还有——”
“师傅您说。”
“告诉敏妃娘娘,她一直是个聪明人,若是想要保龚良泰龚大人,找我玉天禄,远不及找在江南的那位爷要来得有效利索。”
小徒弟眼中微微闪过了一丝惊异,他总觉得师傅今日里话特别多,一双眼眸灰沉沉的、像是染上了小雪天宇那灰色的云朵。
朝堂之上,从来不乏流言和传闻。
然则不顾流言蜚语的、却仅是少数,像是龚良泰这样,已经被人谣传他同宫中敏妃过从亲密的外臣,不是头一个,但却是唯一一个,能劳动敏妃出来替他说话的人。
四日前,诚王凌华大军失利。
战线拉长只怕要在战场上过冬,凌承速战速决的希望破灭,只能派人给前线补充粮草、大衣和过冬的军需。
此刻关键,便需要一位粮草羁押官。
龚良泰是龚安邦庶子,太后龚氏的侄儿,家中行三,为正三品户部都事。他虽掌管的是户籍、税赋和俸饷账册,却对人名极为敏感:
朝廷大小官吏的俸禄打他手下过儿呢,只说一个名字,龚良泰就能说出这人的官品、俸禄,甚至家在何方、任在何处。
也正是他,认出了舒永忠上表中江俊的名字,才让江俊“死而复生”。
为了粮草羁押官的事儿,朝堂内百官各执一词。这不是个好差事,但是办好了——前途无量不说,还能名垂青史。
所以,龚良泰上书,建议由河南巡抚尹荣担任粮草羁押官。
尹荣乃是御史中丞尹正的嫡长子,安西将军尹温的嫡亲哥哥。官从二品河南巡抚,这些年在任上也无二过,只是一直不死不活、升迁无望。
龚良泰这份奏折十分讲究:
一则鲍方去后,户部由他接任尚书的呼声极高,只欠一份功绩,便可加封。
二则,鲍方为尹正岳丈,龚良泰此举只怕有给尹家卖个人情,不叫他将来接任之时、让尹家人嫉恨。
当然,尹家也可以不接这份人情。
尹正在朝中何等权柄,想要袒护自己的儿子,必定能找出千万种理由。只是,看见了贺兰皇后和贺兰寻的下场,并非外戚、却知道凌承手段的尹正,生了兔死狐悲之意。
尹荣,也正求这么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但是,今日小雪。
锦朝京城偏北却终归不是极北,京中小雪、京城以北却是飞雪连片。尹温所在的河南,即使有雪,他也未曾真正带人上过阴山、去过言城。
此去凶险,且极易遭劫。
龚良泰担心着急,又不好在凌承除“外戚”的风头上,指望自己的太后姑姑。
而尹正,何尝不担忧自己的亲生儿子,担心他此去不回,丢了粮草被革职事小。若被戎狄劫掠,身首异处才是大事。
朝臣们百般心思,后宫里同样算计个不停。
所以贺兰皇后废弃之后,凌承并没有亲近容妃、敏妃,反而同宫中的一群夫人、美人们混迹在一起,避开那些勾心斗角。
办完了皇帝交待的事儿,玉天禄才匆匆赶往广阳殿,可是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一气儿奔丧似得哭声——
玉天禄心里咯噔一响,跨进去的半只脚直愣愣收住,恭恭敬敬地候在了广阳殿门口。
面对女人,凌承发怒的时候,从不大声呼吼。
他只是挂着冷冷的笑容,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桌面上,眼里没有一丝儿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用眼角斜睨着地上的一群美人儿。
这群美人还小,都是最好的年纪,可此刻却颤抖着缩成一只只鹌鹑,不敢直视凌承的眼睛,更不敢看他们面前摊开的一本本“图文并茂”的书。
“说吧,书,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
美人们瑟瑟发抖,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不说——?”凌承笑眯眯地捡起了地上的一本册子,随手翻了两页:“都说朕是昏君混蛋,将那李公子肆意折辱,说朕色令智昏,将好好的良臣囚成了禁|脔。说朕谋朝篡位,朕那位远在羽城的弟弟——才是天下正主?”
“陛、陛下——”美人们嘤嘤哭了,一个个脸色蜡白,不知要如何解释。
“呵——”凌承的脸色看不出悲喜,他轻笑一声:“哦,还有说恭王凌武赏识李吟商,然后和他双宿双飞的?”
广阳殿内一片寂静,凌承却站起来,耸了耸肩:“好好的姑娘家,没事儿看这些书做什么?起来吧,没事儿——”
地上跪着的女子没有一个敢动,书上的东西大不敬,凌承喜怒无常她们心中早有定数,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
然而凌承只是叹了一口气,笑了笑走出去、没有再解释什么。
在姑娘们恍惚中站起来,有些欢天喜地想着自己保住了一条性命的同时,凌承却站在广阳殿门口,漫不经心地用玉天禄递过来的巾帕、擦拭着自己的白玉扳指:
“玉天禄。”
“奴才在。”
“广阳殿的几位美人,身染瘟疫,限你今日封宫,请大夫过来好生医治。伺候过她们的宫人,一律杖毙,这些日子接触过广阳殿的小厮,也尽数没入奴籍、流放西疆。”
玉天禄点点头,垂下眼眸。
“还有——”
“您吩咐。”
“派玉双林去江南吧,”凌承背对着玉天禄站定,声音波澜不惊:“那些贱民死就死了,天凉了,让他回京城、陪朕过个年吧。”
凌承走了,玉天禄过了很久才缓缓应了一句“是”。
乾康八年十月初五日,广阳殿大火,一干美人、夫人尽数被烧死在了那华美的宫宇之中,桐乡参知李吟商、调京城经世局,任从九品通事经世。
冬雪如同这一纸突如其来的调令,缓缓地将整个京城粉刷成银。
因为逢初六、初九,京城百姓都会有庙会。尹氏便借着想要邀请嫂子鲍氏一同去看庙会的借口,从镇国大将军府出、带着江睿,到了御史中丞的府上。
尹正不在家,但鲍氏等了她很久。
自从鲍方案后,这位御史中丞夫人的精神一直不大好,但今日看见尹氏进门,鲍氏脸上竟然生起了红光,极度热情地迎上来:“小妹,你总算是来了——”
“嫂子,”尹氏笑起来,心情似是极好,“来,睿儿,给你舅妈问好。”
妯娌之间相互问候一番后,鲍氏便让人来带着江睿去府上玩了。剩下她们两人后,鲍氏才开口道:“妹妹的事儿,进展如何了?那万老大——已经坏了一次事,这一次,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