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李明司缓缓睁眼,遂后左手五指紧握,猛地一拳揍在南幕小腹上。
“啊!”本在熟睡的南幕被李明司这一拳,打的叫出声来。“哎哟……我的肚子……好痛。”
李明司缓缓坐起身,斜乜在毯子上缩成一团打滚的南幕,冷声道:“老子早就给你说不要了不要了,你他妈耳朵聋了是吧?”
“我……我以为你是故意说的。”南幕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四仰八叉躺在毯子上,看向李明司。
李明司只觉周身腰酸背痛,都怪那南幕老让他摆些奇怪的姿势……
思及此,李明司又踹了南幕一脚,却不料被南幕捉住。
“……给老子放手。”李明司命令道。
“嘿嘿,媳妇儿,我错了……”南幕忙靠到李明司身边,示弱道:“我保证,下次绝对会把握好的……”
“还想下次?”李明司挑眉:“做梦去吧你!”遂后又瞧着南幕一副委屈不已的模样,李明司松口气,“你这家伙真是的……”
“好了,快换身衣裳,咱们回家。”说罢,南幕从一旁的木箱里拿出衣物递给李明司。
“嗯。”
………………
两人换好衣服,出了乌篷。
山雀未归巢,暮色近黄昏。
船篙划水的哗哗声,在宁静的水面上划出道道纹皱。湖畔倏而袭来挟裹菡萏清香的轻风,没入两人的鼻息。
南幕卖力的划着船篙,李明司却蓦地伸手揽住南幕的腰身,将脸靠在南幕的背上。
“怎么了?”被李明司突然抱住,南幕只觉心跳亦漏了半息。
“南幕,对不起。”沉默良久,李明司开了口。
与此同时,伴着道道猛烈的爆炸声,便见远处林寨,熊熊大火冲天起。
那里正是——南家寨。
第29章 未料寨主如此耿直9
“什么……意思?”南幕稍楞片许,久久才缓神过来。
“我……其实是朝廷派来剿灭南家寨的。”李明司松开南幕,失笑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今日。”
“你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南幕猛地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明司。
“可事实,就是这样啊。”李明司负手看向那林寨燃烧的火光,“不然,寨子怎会自己着火呢?”
“那,那是小弟们失手将鞭炮点燃……”这样的虚言假语,连南幕自己都圆不下去。
“这谎,你自己也圆不下去吧?”看着李明司笑得云淡风轻的模样,南幕只觉锥心的疼。可李明司又何尝不是,负在身后的十指紧攥在一起,深深陷入掌心刺痛着他的神经。
“南幕,是我利用了你,抱……”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南幕打断李明司的话,失痛笑道:“你敢扪心自问,你真的对我们没有半分情义吗?相处的这些日子,难道都是假的吗?”
“是,全是假的。”李明司倏而翻转手腕,旋即便见一把匕首抵在南幕的脖颈间:“南幕,我……我从未对你真心过。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朝廷的任务。”
“你对我,真没有动半分情吗?”南幕目光如似死潭般深邃寂然,平静的盯着李明司。
闻言,李明司握匕首的五指微颤。若说没有情,那是假的,可那又能如何?那本就是他所靠近南幕的目的。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已假戏真做,使得他入戏太深,才致此事发生。
“……没。”滚烫的泪水无意识地盈了眼眶,顺着李明司的脸庞滑下,“我没……”下刻便闻其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明司……”
“你别过来!”李明司朝南幕呵斥道,遂后蹲下身,抱着双臂呜咽起来。
“明司,我……”南幕不知该如何安慰李明司,“噗——!”
未等南幕回过神来,一记飞镖猛地插在他的背上,南幕猝不及防喷出一道血雾。遂后,闻得‘嘭’的闷响,南幕双膝跪在李明司面前。
“南幕……”李明司稍楞片许,忙缓过神来,将南幕抱在怀里,而后便看见南幕背上陷进皮肉过半的飞镖。这飞镖极其锋利,其上还刻有紫龙纹——是傅梓文的独门暗器。
“师弟,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傅梓文看向李明司柔声道:“所以,只好由我出手替你将他解决了。”
“谁让你出手的?”李明司缓缓松开南幕,起身与傅梓文平视:“谁让你……出手的!”最后三字,李明司咬的极重,牙亦咬得生生的疼。
“师弟,你可别忘了,这是朝廷交予我们的任务。”傅梓文答道:“我知师弟此次任务有难,故此,才请大人派我前来。我本以为师弟你只是做场假戏……”
“本来就是假的!”李明司打断傅梓文的话,咬牙恨恨道:“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假的!”
“师弟,旁观者清。”傅梓文抬手搭在李明司肩上,柔声道:“你是否真的对那深山野人动真情了?”
李明司偏头看向一侧,不语。傅梓文搭在李明司肩上的手,突然迸出几分劲道,死死捏住李明司的肩膀,李明司疼的眉头微微一皱。
“明司,若这山野之人都能让你为之所动,那我呢?”傅梓文敛眉问道:“我与你同出师门十数载,难道我们之间的情义,比不得你认识不过数月的乡野粗人吗?”
“谁他娘的,才是乡野粗人……”正这时,南幕的声音渐渐传来,只见南幕踉跄起身,斜飞入鬓的剑眉微挑,倨傲不恭:“老子南家祖辈皆是开国元帅!
要不是那狗皇帝杯酒释兵权,你以为老子能落草为寇?就你这耍阴招的狗篮子,岂能与老子南家相提并论的!”
话音刚落,南幕噗的又喷出一口血雾。
“南幕。”李明司推开傅梓文朝南幕走去,却又被傅梓文拦住:“不管他是不是南国元帅的后人,我们此次任务就是剿灭南家寨!师弟,你可不能因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断送你自己的后路!
你可知你此番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大不了……”李明司浅笑道:“一死罢了。我李明司不怕死,活了十数载,我从不知自己为何活着。我不过是作为一颗棋子,替朝廷解决明面上不能解决的人罢了。
我曾觉得,自己不过台上戏子,唱得一出开场好戏,而落得戏散退场,终是留不住一人。许是这戏子无情,才使得看客无情吧。”
李明司松口气,继续道:“直至我遇见南幕,我才明白,纵使我真的无情无义,演得这场好戏,他亦是会为我留到最后……
昔日,哪次任务不是瞧着达官贵人,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瞧着我,苦苦哀求无果,便终是成了痛恨的嘶骂哀嚎。只有南幕不同,或许是我动了私心,亦或许,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师弟!你清醒点儿吧!”傅梓文薄责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事儿!我们生来便是为了朝廷效命,你可以喜欢别人,我不在意!可你不能喜欢与朝廷作对的人啊!”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李明司看向傅梓文,恳求道:“师兄,我求你,把紫文镖的解药给我……”
“……师弟。”
“给我!”李明司喝道,他知道师兄是为他好,可他放不下南幕,更不愿眼睁睁看着南幕死在他的面前,“给我……快给我!!!”
傅梓文瞧着李明司这般近乎疯癫的模样,心底心疼极了。明明是他陪在李明司身边最多,是他关心李明司最多,可李明司眼里,却从未有过他的影子……
他是李明司的师兄,便永远只能是李明司的师兄。
“只要你愿意救南幕,我,我和你做……”李明司抬眼看向傅梓文,坚定道。“只要你答应,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闻言,傅梓文笑了,他不知是在笑李明司,还是在笑可悲的自己。李明司为了个认识不久的南幕,便轻易答应了他苦求十数载的期许。
可他所要的,不是这样。他所想要的,是李明司与南幕在一起时那般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将其作为交换的条件,被.迫不已换来的。
是他输了,输给了一个无名的毛头小子……
“拿去吧。”傅梓文久久伫立在原地,瞧着李明司给南幕解毒,心中亦是遍体鳞伤,再呆下去,也毫无任何意义。
“李明司,在剿灭南家寨任务中以身殉道。”傅梓文脚步稍顿,藏匿在袖中十指不甘紧攥,在掌心间留下渗血月牙印:“你好自为之。”话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不得傅梓文,李明司替南幕褪掉上衣,将内力聚于指掌间,蓦地拍向南幕胸口,遂后便闻道哐当声响,紫文镖便落在船上。
李明司蹲身半跪,使南幕靠在自己肩膀上,瞧着南幕后背已经开始发紫泛黑,他眉头不由一皱,旋即将膏药涂在伤口处。
“呃……”膏药钻入皮肉,如似百蚁噬骨般疼痛难忍。
感受到南幕身体微颤,李明司轻轻抱住南幕,而他耳畔轻声道:“很快就好了,再忍忍。”
“……嗯。”南幕身体冒着虚汗,浸湿李明司身上的衣衫。微屈十指紧了松松了紧,被汗水浸透。
李明司刚替南幕擦掉额间汗水,未过片刻,便又渗出一片,他心里虽急躁,却也无能为力。此刻,他体会不了南幕的痛苦,所能做的,便是陪在他身边,说几句安慰的话,仅此而已。
“寨主!明司哥!”正此时,岸边传来山寨小弟们的声音,乌篷船里湖岸本也不远,其中一名小弟脱了衣服跃入水中,朝两人游来,麻溜儿的爬上船。
本想给李明司和南幕打声招呼,可看着眼前情况也不好说什么,便独自拿起船篙朝岸边划去。
刚到岸边,众小弟便围了上来。
李明司松开南幕起身,看向众小弟失笑道:“南幕交给你们了,给你们留下的银票,应该足够再找处别地儿建个寨子了。
我呢,本是朝廷派来想剿灭你们的,如今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也算是我欠你们的……”
闻言,众小弟默默无语。虽然李明司确实是来围剿他们的,可最后还是提醒了他们,让他们安全的逃了出来。于情于理,终究还是帮了他们。
要不是李明司,或许他们早就死于火海之中了。不过,他们都是小弟,这些事还是得听寨主的才行。
“只要你别……别走,我什……什么都原谅你。”南幕被小弟扶起,看向李明司的背影,粗喘着气道。
“可我,做了如此多违……”
“至少,至少大家都还在。”南幕打断李明司的话,浅笑道:“这样,已经足够了。”
闻言,李明司低眉含笑,轻闭双眼,落下两行清泪。
第30章 未料将军如此耿直10
落叶萧萧,枫染半山。
自从南家寨被剿毁,南幕便带领众小弟,又寻了处地界安营扎寨。此地贪官极多,倒是处发财营生的好地方。
不过,也因南家寨被剿毁,成亲之事便只好一推再推。
这日,李明司拉着南幕到山下镇子转转,经过数月的劫富济贫后,此地的风气倒是有所改善。
两人前后进了家茶肆,便闻说书的正讲道:“说这洵舟城城郊的南家寨,旦夕间便被朝廷剿灭。百姓闻得此消息亦是拍手称快……”
“……”闻言,南幕转身要走,却被李明司拦住,“不就是个说书的,混口饭吃也不容易。”
“那说书的,满口胡诌!”南幕愠怒道,“不听!”话罢,南幕便错开李明司朝茶肆外走去。
“这南幕可真是的……”李明司失笑道。遂后,忙跟了上去。
“但这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不对,咱们闲阳城城郊,也有处寨子,名为南司寨,这南司寨常为贫苦百姓抱打不平,且有求必应。这可不是那南家寨可比得,听说这……”
街道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生我气了?”瞧着南幕不语,李明司问道。
“没有。”南幕脚步微顿,偏头看向李明司解释道:“我是讨厌那说书的瞎说。”
“江湖本是鱼龙混杂之地,有些话听听便过了,否则,恼的可是你自己啊~”李明司叹道:“寨子里办喜事的东西,大抵都备齐了。若不是你嚷着要我带你来茶肆听故事,那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了。”
“我怎知道那说书的瞎讲!”南幕反驳道。
“得了,下次不带你了。”李明司摆摆手:“我还不如带小弟来,那可比带着你有趣多了。”
“你是爷的。”南幕剑眉微皱,看向李明司:“不许跟别人出来玩,只能跟着爷。”
“就你?”李明司打量了番南幕,挑眉道:“打架都打不过我,还好意思说这话?”
“……”南幕冷哼一声,偏头看向一旁。
“好了好了。”李明司牵起南幕的手朝城外走去:“你说你这般大的人了,怎还如此小孩脾气?还记得我认识你的时候,为了和我赌气,和兄弟们喝酒,还尿了裤子。”
“别,别说了……”南幕忙堵住李明司的嘴,脸上泛红发烫:“好汉不提当年勇!”
“是啊~”李明司挪开南幕的手,莞尔笑道:“那是勇,你这可是糗啊……”瞧着南幕又不开心了,李明司忙道:“不逗你了,咱们回寨子吧。”
“……嗯。”
霜映清辉,枫林飒飒。
南司寨中,燃烧的火堆上,其上架着烤着腌制好的羊肉。众小弟为了今天也是使出了各种看家本事,翻跟斗的、舞狮子的、唱曲儿的、拉二胡的。
艺虽不精,但有这份心思就行。南幕与李明司父母早亡,草草拜完天地,就喝酒乐呵去了。南幕和小弟切磋武艺,李明司也众小弟玩得不亦乐乎。
毕竟李明司不是女子,故此两人所穿喜袍亦是相同,也不必讲究那男女成婚礼数。若不是有小弟提醒‘这春宵一刻值千金’,这两位老大,怕是得醉倒在地才回得了洞房。
两人醺醺微醉,脚步趔趄,推开槅门跨了进去。房间内,大红喜烛照得通明,照得两人脸上更加红了几分。
南幕迷糊将李明司抱在怀里,傻笑道:“媳妇儿。”口中呼出的热气,喷.薄在李明司耳边。
“谁……谁你媳妇儿了。”李明司双手抵在南幕胸膛,想将他推开,却是未推动南幕半分。
“好了,媳妇儿,你醉了。”南幕唇角微扬,弯腰将李明司抱起,步伐沉稳走到床榻边,将李明司轻放在榻上。
南幕酒量并不小,那日只是借酒消愁喝得太多,才出了糗。今夜好容易将李明司过了门,可怎能少得了与李明司云雨一番?
李明司迷糊躺在榻上,粉嫩舌头伸出些许,沿着微张双唇浅浅扫过。南幕吞了口唾沫,解开喜袍腰带褪尽衣衫。然后伸手解着李明司的腰带,将李明司外袍褪下。
南幕轻轻上榻,跨在李明司腰身两侧,解开里衣系带,遂9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后双手沿着李明司里衣襟口两两侧缓缓拉开,白皙的胸膛被烛火镀上淡淡红光,尽添媚.色。
“明司……”南幕俯下身吻在李明司额间,遂后偏头沿着李明司脖颈而下,李明司眉宇微皱,伸手想将南幕推开,却被南幕捉住了手。
南幕伸出舌头,舔舐着李明司的掌心,将其修长的五指尽数舔了遍。俯下身,轻轻□□着李明司胸膛茱萸,李明司不由扭动着身子,南幕左手将李明司两只手腕压过头顶,右手揽过其腰后,尽情的浅尝着怀中之人。
虽然小腹烧得灼灼,南幕到底也不愿做到最后,他不想趁着李明司酒醉,对李明司做那种事。南幕松开李明司的手,将他衣衫拢好,遂后一并躺于榻上,然后将李明司抱在怀里。
“明司……我喜欢你,我爱……”
“趁着我酒醉才敢告诉我吗?”南幕话未说完,李明司缓缓睁眼,靠在南幕耳边浅笑道:“真怂啊……”
“你没醉吗?”稍楞片刻,南幕将李明司拉开几分,对上李明司的视线。
“我怎可能那般容易醉?”李明司淡眉微挑:“不过呢,你没有趁我之危,倒是让我觉得很欣慰啊……”
“我,我只是……”
“不过。”李明司蓦地翻身而起,双腿跨在南幕腰侧,将其压于身.下:“自从我为山寨做了那么多事后,你似乎很少在我面前自称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