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吾道清狂完本[穿书耽美]—— by:殊予瑾之

作者:殊予瑾之  录入:09-07

凌容与一挑眉,得意极了:“自然知道,我家的记载中说‘东君北炎待,山鬼槐下藏’, 我入出泉宫之后,将这里所有的槐树都挖过了,什么都没找到。”
那你在得意什么……
顾怀推开窗户看了眼,犹豫道:“……这里似乎也没有槐树啊。”
“当然没有,”凌容与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可那院门上的牌匾,是槐木做的。”
“这……”顾怀迟疑地转眸看着他,觉得十分不靠谱,“可是别处的牌匾万一也是如此呢?”
“怎么可能?我们山殿的牌匾,全是灵石所刻,出云殿上是一块极品流云玉,最不济的,比如你们水阁,至少也是小叶紫楠。出泉宫堂堂四大名门,怎么会用槐木做牌匾?”
“……”怪我见的世面少。
顾怀无语片刻,又道:“那你为何还要十天?既然知道是在牌匾下面,我们晚上偷偷来拿就是了。”
“万一指的是地下呢?谁知道它埋得多深啊?”凌容与经验十分老道,“但十日足够把它挖个底朝天了。”
“原来如此。”顾怀信服地点点头。
于是当夜两人从牌匾下方找到传承的时候,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凌容与瞪着嵌在牌匾后方流光浮动的三颗灵石,简直出离愤怒了。
他把所有的山头都挖遍了,山鬼传承却就这么大喇喇地待在一块破牌匾后面,什么禁制都没有!谁路过都能顺手拿走!
“快拿着吧。”顾怀忍着笑,一把把他的手按在那三颗石头上,风声鹤唳地看着四周寂寂的山林,连声催促起来。
此时他们两人挂在门梁上,摇摇晃晃地踩着飞剑。
顾怀十分担忧自己的御剑术不足以支撑到他拿走传承,何况……谁知道会不会忽然杀出来个程咬金?这种剧情就算主角光环在都不一定能保证不横生枝节,何况凌容与八成还是个反派,实在耽误不得。
凌容与也不敢耽搁,给他一催,心又跳得快了几分,捻了一个法诀,双指一挥,划破右手,将血滴在石头上,那流光便渐渐从灵石中苏醒一般,霎时间光芒大盛。
顾怀拢眉看着他将满是血的手掌狠狠印上去,正有些心疼,忽觉一股大力势不可挡扑面而来,将二人猛地推了出去。
“碰”地一声,两人掀翻了无数花草,狠狠栽倒在院中,顾不得呼痛,惶然看去,只见空荡的院落中,出现一个莹莹发光的女子虚影。
她半散着长发,打扮得十分野性,赤脚赤膊,手腕与脖子上都带着花环,是个极美的少女,神色却又十分淡漠。
山鬼……
两人对视一眼,都十分惊讶。
司空磬说过,神无形以化万物,本身是没有样貌的,顾怀记得他书中燕顾怀获得诸神传承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任何一尊神的样子,为什么山鬼却有形态?
山鬼飘在半空,垂眸看着二人,俯瞰众生一般,声音威严又平静:“欲得我传承者,须叛出出泉宫,入我山鬼院。”
……难怪那个风冷说自己出自山鬼院!
难道这山鬼与出泉宫有什么深仇大恨,陨落了还念念不忘?
顾怀心中警铃大作,转眸担忧地看向凌容与——他会为了这个叛出师门么?
凌容与显然也没料到还有此一说,心中虽闪过一丝犹疑,却已习惯性地怒怼回去:“呸!你这山鬼院本来就是出泉宫的!”
山鬼静默片刻,淡淡道:“不入我山鬼院者,杀。”话音未落虚影已化作一道飞光,宛如一道霹雳,势不可挡猛地劈向二人。
生死之间,顾怀脑中一白,霎时愣在当场,被凌容与狠推了一把才回过神来,顿时万箭穿心一般,生生看着那道白光全数劈在了凌容与身上。
“啊啊啊啊啊——” 凌容与浑身都没在了光芒之中,在地上翻滚,仿佛被天雷劈中,置身于神魂俱裂的痛苦之中,惨烈的痛呼划破夜空,声音嘶哑,不忍卒听。
顾怀红着眼冲过去,拼命想要把他拉出来,却被那光芒隔绝在外,心中急痛交加,却又束手无策,不敢置信地瞪着双眼,手都在地上无意识地锤出了血,张着嘴只是流泪,一时竟叫不出声来。
不知过了多久,凌容与渐渐止住了挣扎和惨叫,那光芒仿佛全部没入他体内,在雪白的皮肤下脉脉流动。
顾怀猛地扑过去,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在他脸上,惊慌失措地把身上能找出的仙丹都往他嘴里塞:“不要,不要死……凌容与!”
“……没死。”下一秒,凌容与睁开了眼,勉强吞下嘴里的仙丹,声音沙哑道,“山鬼骗人的,那是传承……别哭了,傻子。”
顾怀愣了一瞬,忽肩头耸动,竟嗤嗤笑了起来,眼泪却簌簌而下,狠狠推他一把,怒瞪过去:“那你把我推开干什么?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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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容与不仅毫发无损,反而一举突破了筑基期,升入了结丹初期,自此压了顾怀一头。
顾怀白白痛哭了一场,还常被凌容与把此事当做把柄来调戏,十分郁闷,暗暗腹诽山鬼阴晴不定,脑子有病,才会选他当传人,真是一脉相传的欠揍。
但每每想到那一幕他还是心有余悸,暗想自己果然是太弱了,在那种时候除了哭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怕的结果就是他决定上千龛阁面壁,不进入结丹期就不出来。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千龛阁是出泉宫最适宜修炼的所在。照书中所写,这里的冰雪对修炼大有助益,每次燕顾怀被关进来几日,修为都能精进不少。只不过自己从没认真把修行当回事过,所以才不曾把龛阁面壁的事放在心上。
凌容与这下深感玩脱,可是怎么都把他拉不回来,只好每日浇完花便待在他隔壁的龛阁里,一会儿叫他看这个那个,一会儿敲墙扔雪,仿佛多动症晚期,幺蛾子层出不穷。
可惜顾怀这回铁了心,坐在龛阁中背对外界,默默运起修行之法。不管熊孩子怎么闹就是不回头,就算他把水阁弟子都引来围观,也只当没听见。
“燕师弟!燕师弟?”
“啧啧,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啊。”小六感慨道,“燕师弟这下可真是深得山殿真传了。”说着众人都谴责地看向凌容与。
“……”凌容与瞪回去,“关我什么事。”
“唉,”众人都叹惋地摇着头,议论纷纷,“一对好友,平日里形影不离,这种时候,就各不相干了。”
“可不是么?唉,燕师弟独自坐在这里,是多么孤独啊。”
“别说了,我都要哭了。我若是他的好朋友,一定陪他一起面壁了。”
“……你们误会了,凌师弟一定也想陪着燕师弟面壁,只是太害羞罢了。”
“是么?”说着众人都目光殷切地看向他。
“……谁害羞了!”凌容与一脸恼怒,竟觉那目光无可抵挡,只好愤愤地一踢雪地,转身也钻进了洞里,深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我说吧!”
“他们果然是一对情比金坚的至交好友。”
“这样我就放心了,朋友相邻面壁,共同修炼,这画面实在令人感动。我又相信友情了。”
水阁的人在后面忍着笑继续胡说八道。
顾怀唇角微微上扬,忍住了转头去瞧凌容与脸色的欲望,定了心继续修炼。
转眼十日过去,凌容与果然将一院子花调理得春意盎然,在寒风中傲然而立,仿佛一吹就开。
闻枫落愕然看着,一拍身侧的人:“江冷!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吴江冷对他微微一笑,却又垂眸打量着凌容与,神色复杂。
“恭喜师兄。”顾怀蓦地站出来,挡住他的目光, “若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走了,今日司空师兄或许会来找我们呢。”
吴江冷目光在他身上一顿,讶然抬眉:“你也已突破到了结丹期?”
“是啊,”顾怀心情似乎很好,看一眼面色不忿的凌容与,又转眸直视着吴江冷,竟笑眯眯炫耀起来,“不知为何,天地似乎特别眷顾我,我和我的朋友总有奇遇,而与我为敌的人,却都会倒霉。”
“你说谁呢!”凌容与深感躺枪,炸毛地扑过去。
顾怀嗤地一笑,转身就跑。两人打闹着跑远了。
闻枫落好笑道:“这俩孩子,真是嚣张到一处去了。”
吴江冷垂下眼眸,冷冷一笑。
是啊……天地是何等不公!
“你做什么吓唬你五师兄?”凌容与抓住人按在草地上蹂躏了一通,消了气,很快就明白过来顾怀那句话是说给谁听的,眯了眯眼,“……他意图不轨?”
“我不知道。”顾怀躺在草地上,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我有时觉得他对我很好,但有时又觉得他看我的目光很警惕。我总觉得,那天他看着你的时候,那眼神……好似已经知道你为的是山鬼传承,而且这传承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故意没有阻止你一样。”
其实他心中有一个大胆的念头:谁知道这个吴江冷是不是原来的吴江冷呢?他都能穿书,对方万一是重生的呢?如果他是重生的,恰好能解释他诡异的态度。也许他对于背叛燕顾怀的事心有愧疚,才会在最初的时候指点自己学会隐身术,但在发现自己警惕而陌生的态度时又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是否是原来的燕顾怀,担心自己记得他的背叛……也许他还知道一些别的事,比如山鬼传承的事。
“傻子才会把十大传承往外推。”凌容与俯下身,一张俊脸挡住了他眼前的云,“再说山鬼虽说疯了一点,却也并没有伤害我。”
顾怀叹了口气,拿着根草去戳他的脸:“总之我们离他远点儿吧。”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不过是结丹中期,我们一个日神传人,一个山鬼传人,难道还打不过?”
……看把你能的。
顾怀心中好笑,叹息着摇摇头。
到底才十六岁,拿了一个山鬼传承,突破结丹期而已,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还是太年轻啊。
“……”凌容与看出他脸上的轻视之意,登时大怒,抓起两把草就撒到他脸上,两人又在草地上扭打成一团。
“……你们在干嘛?”
司空磬带着殿主阁主和云归天等人找到他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引人深思的画面。
两人抬眸瞥见这一大帮子人,都是凛然一惊,互推了一把,飞速爬起来,面色通红地行礼道:“见过殿主,阁主,云师父。”
顾怀猛瞪司空磬,干什么呢?怎么带这么多大人物来也不早说!
“……嗤。”云归天笑了起来,招招手让凌容与过去,帮他拿掉了头上的碎屑。
“云师父,”凌容与努力忽视滚烫的脸,绷着一本正经的神色,“您如今大好了么?”
云归天含笑道:“不用担心。”
司空磬有样学样地把顾怀招过去,也装模作样地拿掉头上的杂草,痛心疾首地低语:“怎么你打不过他?”
顾怀无奈地看他一眼,转移话题:“怎么殿主与阁主也来了?是抓到那个人了么?”
“……”司空磬戏谑的表情一滞,脸色沉了下去。
顾怀心中跟着一沉,便听牧应秋面色不虞地道:“昨日,水阁一名弟子过世了。他名叫李逐,是藏珍阁的弟子,在山下历练,练功时不慎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顾怀与凌容与对视一眼,目光惊骇不已。
顾怀又看向司空磬,这个人……原来就是那日他们去查探时,小师弟口中提到的那个负责清点的水阁师兄。
仇独眠冷冷道:“依照你们的计划,宫主令宫中所有人都进了秘境,没有找到那个人。司空磬说小孤峰你们自行设局查过,同样没有。”
两人点点头,之前他们送出去的许多东西上面都有妙烟罗的汁液,小孤峰中无人手指变蓝。“因此我强行查验了这位已故弟子的尸身。”说到此处,仇独眠淡淡回眸,撞上牧应秋隐含怒气的目光,可想而知为了验尸之事两人间必然发生了一场冲突,“就是他了。”
司空磬解释道:“想来他是接到了召回弟子的飞书后,猜到此事会暴露,才畏罪自杀的。”
“死了?!”凌容与含怒一笑,“他倒死得快!”
“死了……”顾怀心中凝重至极,指尖都微微颤抖起来。死得这么快,这么巧……若他是乾元门的人,他大可趁下山历练之机逃回乾元门,或将自己打成重伤不回来,绝不至于因为一个猜测就这么决绝地自杀。除非……除非他是四方魔派来的,原本便是一股侵占了李逐身体的魔气,在发现他可能被怀疑之后立刻便谨慎地抛弃这个躯体,换了另一个人。
如果是这样……“当时,谁与李逐在一处历练呢?”
“没人。”司空磬答道,“听回来的师兄弟说,李逐是自己一个人下山的,他们头一日收到飞书之后,便纷纷回去了。后来迟师兄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个,才带人去寻他。那时,他已经死了。”
顾怀面色更难看了——也就是说,这股魔气现在可能附在任何一个弟子身上。
“那有多少人下山呢?”
司空磬想了想: “平日里下山历练的弟子,山殿水阁加起来,总也有两三百人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怎么查得出来?
顾怀拢着眉,整个人都被一股惊惶不安笼罩了——怎么办?没想到这么早四方魔就已经侵入出泉宫了。
仇独眠和牧应秋虽不知他的担忧,却也担心出泉宫中还有别的心怀不轨之人,都没什么心情与他们多说。
仇独眠对凌容与道:“既然此人已伏诛,你也在此地呆了近一年之久,今日便回去吧。日后谨言慎行,谨记此次教训!”
云归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走吧,我送你回去。宫主已将此事原委公之于众了,你不用担心。”
话虽如此,他却还是愿意亲自来一趟,以自己对凌容与的态度为他作证,免得有人妄加揣测。
顾怀暗想,这位云师父对凌容与倒真的不错。
“你也出去吧,”牧应秋冲他点点头,“适才遇见闻枫落,我已放他走了。既然此处花草已被你们复原,你也不用在此面壁了。”
“是。”顾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抬眸便见凌容与已踩在云归天的剑上,在半空中垂眸看了他一眼,转眼就消失在了云里。
小没良心的白眼狼,连个再见也不说。
第十四章 忧思魂亦惊
顾怀的尸体在停尸房停了三日,无人认领,最后被校方领走下了葬。
这点顾怀倒是毫不惊讶,他比较惊讶的是竟然第二天就有人发现了他的死。
“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墓前,他的导师拿着一支烟,火点在小雨中明灭,神色有些唏嘘,“就是孤僻了些。”他的神色不算伤心,但却十分忧愁,半白的头发显得更白了。
想到未完成的课题,顾怀有些心虚,又有种不用继续写作业的窃喜。
一个顾怀不认得的校领导语重心长道:“这种家庭的孩子,还是需要多关注啊,以后我们还是要多组织学校的活动嘛……”
顾怀向四周望了一眼,几个不太熟的同学在后面玩手机,一个有一点眼熟的同学在给他点蜡。
“……”顾怀有些好笑地移开眼,注意力回到了导师身上。
“……那个去A国交流的名额,就转给那个孩子吧。”导师用下巴指了指点蜡的那位,低声同领导商议,“学术水平是差了点,不过这个孩子活跃得多。”
顾怀看着那个点完蜡又忙着帮他摆花圈的同学,颇有同感。
很快,几个人做完了一套流程,交谈着离开了。
顾怀感激地远远看着他们,却尴尬地发现自己一个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连自己的导师,竟然也只记得他姓王而已。
好在他记得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回到水阁的接风宴上,一位师兄贡献出了他从山下带回来的一种酒,叫做“神解”,一滴就能醉,醉后会看见自己内心深处最为疑惑或最担忧的事。
穿书之后,自己本人又会如何,的确他最疑惑的事之一。
顾怀转过身,静静看着自己雨中的墓碑,心情复杂。
……原来自己死了。
心头涌出一丝悲凉,更多却是松了口气的平静与释然。
他是一个孤儿,没有得到过父母亲情,就分外渴望友情与爱情。从小他就喜欢看小说,总是希望自己能像小说里一样,有一两个肝胆相照的朋友,和一个深爱的人。但他骨子里胆怯又敏感,警惕又疏离,像是藏在黑暗中等待日出的人一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到后来干脆一头扎进自己的世界里不出去了,谁又会注意到他呢?
推书 20234-09-07 :债,是这样欠下的完》: 债,是这样欠下的作者:江洲菱茭1秦礼言在图书馆转了两个多小时,夹了本书出来,瞧瞧哗啦啦的大雨点子,再瞧瞧手里的线装书,估计这要是淋湿了,把自己卖了都不够赔的于是他又转了进去,碰运气找人借把伞老远就看见同宿舍楼对门的李群正趴桌上奋笔疾书,桌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