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童可以不管那个人质,直接走到终点,是的他能够做到的,或许还能赶到前几名。但是这样压根没有用,只有护送人质到了终点,才能得到最高分。
所以,那个在教官口中,名为“大美人”但自动被翻译成“弱不禁风”、“麻烦”、“拖后腿”的人质,究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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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殷家。
楚歌接到大洋彼岸传来的消息后,人都愣了一下。
谢童呢?怎么无缘无故的,人影子都没了?!
留在那边的手下说谢童是请了病假,但几天之前已经人间失踪,跟着他的人出了学校后就把他给跟丢了。
楚歌气的简直是胃疼,但又没法说什么,他自己都知道,谢童这段时间来警觉性变得非常的强,为了不引起他注意,跟着的人都隔得远远地,被精英教育的谢童甩掉也不稀奇。
他一开始还想等等,但等了几天没消息就慌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测都在心里飞,什么又遭遇校园枪击、闯到黑帮火并现场、被殷家分部的人下手……都出来了。
系统看不过去,说:“楚三岁你慌张啥呢,人还活着的呢。”
楚歌抓到救命稻草:“统子你说真的吗?”
系统说:“那当然是真的啊,只要目标一死,任务失败,我这边都有提示的呢!”
那一死就是说现在没接到提示了,楚歌将将松了口气,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问:“目标死了任务就失败了?”
系统说:“……是啊。”
楚歌懵逼道:“那我咋前两次都成功了?卧槽,统子,这发生了什么啊!”
他还记得他的评分是一个良好一个完美,这怎么看都不是任务失败的标志吧!
系统说:“我咋知道咧,我又不是主脑的呢。”
楚歌说:“信不信我把你举报了回去返厂格式化。”
系统说:“楚三岁你嘎哈啊,不带这样威胁基层公务系统的,我也只是个办事跑腿的,我也接触不到上层消息啊……基层工作人员何必为难基层工作人员。”
楚歌幽幽的说:“不互捅两刀怎么证明我对你的爱。”
系统:“………………”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扯皮了半天系统总算开始接入数据帮楚歌找人,总局的技术还是比这里要先进一丢丢的,楚歌放心大胆的交给了他。
结果经过重重线报仔细排查,最后推到了一周前楚歌给谢童打电话的那时,一个酒吧,相隔而坐的两个人,模糊的照片上,楚歌很容易便能辨认出来,那个高挑矫健的青年是谢童。
这他|妈看那长腿,估计比在国内的时候,又长个子了。
另外一个人楚歌也知道,谢童这段时间里,经常去找的那个警察。
楚歌联想了一下,把自己都吓到了:“这该不会是被警察抓起来了吧!”
系统说:“……哪儿能呢,人家又不像你,压根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楚歌习惯性接过殷野歌身上的大锅,问:“那他去哪里了?”
照片的桌子上有一张很模糊的图片,是一张花花绿绿的海报,隐约可以见到上面的魔鬼尤物,而谢童的手指就搭在这张花花绿绿的海报上。
楚歌说:“统子,赶紧的,该你干活了。”
系统心想他辅助个宿主为什么还要学计算机技术,最后还是吭哧吭哧的运算。当图片被放大、放大,上面模糊的女郎变得越来越清晰后,楚歌的眼睛滑到了最下角,他念出来,谢童手指所在的位置上,写着的一串洋文:“……特立尼加安达卢西亚?”
好不容易念出来,楚歌莫名其妙:“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
系统说:“……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给他的那个训练营啊。”
听上去是有一点熟悉的,楚歌突然一下子想了起来自己发的那个邮件,懵逼道:“卧槽,统子,可他当时不是拒绝了吗!”
他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给过谢童这么一张印着金发女郎的海报啊!
楚歌想都没想就让人去查殷家的那个名额被动用没有,得到的答案是一个分支的子弟去了,他不死心的去查无国籍组里有没有一个叫谢童的人,他跟训练营的负责人有点关系总之很顺利的打通了电话,结果对方第一句话就让他吐血三升:“殷,你是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长得这么相似的小情人啊!”
用外焦里嫩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状态,楚歌感觉自己跟被雷劈了一样。
对面的人还在说:“我瞧着这孩子很不错啊……啧啧!当真和谢像的不行,你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宝贝的,为了瞒我还塞到ICPO那边送过来。”
楚歌差点没有吐血阵亡。
殷家漂白了很多产业但是依旧有一些抓着不放手,而那也是他们成为道上龙头的所在,正是军火。这家训练营与殷家有很多军火上的往来交易,所以楚歌才可以很轻松的要到一个名额。
他怎么也没想到,谢童先同意再打电话拒绝了他,结果转头自己又跑到这个生存训练营里去了。
楚歌完全是懵逼的,反驳压根说不过,很明显对方知道殷野歌和谢青橦的这一段旧事,甚至从口气来听,都是相当的熟稔。
他放下电话后整个人都是恍惚的,呆滞的问系统:“我做了这么久军火贩子咋以前都不认识他。”
系统语气十分波澜不惊:“你发烧了,让我去顶替谈判的。”
所以不知道什么的锅子压根就不能甩到他身上来吧!
楚歌简直想叹气,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谢童会拒绝他的邀请,走其他渠道去参加这个特种训练营,这不是多此一举的事情吗?
系统沉思道:“难道是叛逆期到了?”
好像很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楚歌沧桑的叹气:“唉,孩子大了,都不听家长的话了啊!”
系统说:“我觉得你还是先考虑一下,他走的为什么是ICPO的渠道比较好。”
楚歌很是波澜不惊:“还能咋,相当警察就去当呗,我还能拦住他啊……”
系统说:“你辛辛苦苦培养的黑|道继承人撂担子跑了去当警察你不伤心???”
楚歌说:“他高兴就好,还要啥自行车啊……”
系统说:“你殷家这么大的家业……”
楚歌淡定的说:“生带不来,死带不去……这又不是我的,我担心嘎哈啊统子,有本事你给我带到现实里去啊。”
系统:“………………”
可以的,他没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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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童不知道那个人质在哪里,只有一条孤零零的讯息,但那个传说中的小木屋,并没有出现。
教官介绍的时候说,是一个超级大美人,那时候学员们都在吹口哨,教官没有一点压制他们的意思,谢童却注意到了当时教官的表情,非常非常的微妙。
就像是在同情他们这一群嗷嗷的、来自五湖四海的小伙子。
所以那个人,身份应当很是特殊,最起码不会是从这群学员中选取。
而他们所见过的教官,在谢童的记忆里,也没有一个人是能与美人扯得上关系的。
那或许就是医护组的成员了,比如在索尔斯克亚塞给他的皱巴巴海报上的金发女郎?
谢童在雨林间寻找着那座小屋,他又累又饿,机械的咀嚼着口中的肝肠混合罐头,非常痛苦的想,这种反人类的玩意儿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
干瘪的已经能当石头的黑面包,还有黏糊糊如同污泥一样的混合酱,尽管能够提供给他足够的热量,但谢童觉得,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是没有过过苦日子,更加糟糕的东西都吃过,但或许是在殷家那几年温暖的时光渐渐盖过了曾经的苦难,以至于不过在雨林间吃着这发苦的食物,他却不期然想起来殷家的四方小餐桌。
殷野歌嗜辣,餐桌上几乎是无辣不欢,明明是个沿海的人,却对辣椒情有独钟。餐桌上各种口水鸡、水煮鱼、藤椒双脆、泡椒鱿鱼时时见,却顾及谢童的口味,很是整了一些清炒清蒸清炖的清淡菜。
谢童一开始不能吃辣,后来勉强着自己跟着吃,渐渐地,也吃得惯了。
他在这树繁叶茂的雨林中,吃着难以下咽的罐头,眼前不经意间却浮现起男人晕红的面庞,明明是被辣椒呛得眼泪都出来了,筷子却依旧朝着那些红通通的菜里伸。
谢童咀嚼着口里的罐头,慢慢想,殷叔叔,这个时候应当在做什么呢?
他漫无边际的想着,在漆黑的夜里,想的心脏都在发疼。数日来的枪火与硝烟,已经将他的精神拉的紧迫到了极致,他突然间很想见一见他。
可是,在这潮湿冰冷的雨林地里,终究不过是奢望而已。
谢童爬上了树,布置了简单的陷阱,在大树上小憩了一夜。
第二天,太阳出来,万物都笼罩在金色的光辉中。这连绵不绝的大雨终于停了,地上却依旧湿滑而泥泞,稍不小心,或许就会陷进去。
谢童沿着指南针,小心翼翼的走着,或许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栋毫不起眼的小木屋。藤蔓缠绕过木屋的外墙,几乎将整个屋子都包裹了起来,谢童呼吸不自觉的急促,他想或许自己找到了人质。
他小心观察着四周,提防着他人的偷袭,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窜过去,粗暴的打开了木屋的门。
没有任何时间可以耽搁,或许其他人很快就会找到这个地方,抢走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质。谢童开口飞快的说:“你好,我是保护你的学员代号0069,请你即刻收拾,跟着我出发。”
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质,手无缚鸡之力,他却要把人质给带到终点去,这不知道是怎样一项艰难的任务,他甚至怀疑自己做不做得到。
那个人背对着他,似乎怔了一下,却没有动。
谢童不耐烦的打了个喷嚏,抬脚上前就要直接抓住对方的臂膀,他是想要征求人质的合作,但如果对方拒不接受,他也只有采取暴力的手段了。
却在下一刻所有动作都僵住。
“……童童?”
清清泠泠的声音,因为疑惑而尾调略微上挑,是他梦中曾听过千百次的声音,含笑的,温柔的,在无数绮丽而罪恶的梦境中,甚至是带着些微的喘|息,黏腻而缱绻的。
他手臂颤抖着,直到那个背对着他的人转过了身躯,露出了一双流转生辉的丹凤眼。
那个人朝他笑了起来,眼中很是有一些愉悦:“我就是这次的人质,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啊。”
这仿佛是最不可思议的梦境,令人沉溺于其中,宁愿即刻死去也不愿意醒。
谢童颤抖着跪下去,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人的眉眼,却在将将要触及的刹那意识到自己的手上满是泥土与脏污,忙不迭的要撤回手擦干净,却被人抓住了。
如记忆中温暖的手掌,慢慢的拂过了他掌心的擦痕,在刚才来时因为不慎,甚至还擦掉了一块油皮,到现在都火辣辣的疼。
修长的手指在那上面划了划,他清楚的知道那其中的含义,在曾经黑暗而绝望的时光里,那代表着最深挚的怜惜与心疼。
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吗?
谢童颤抖着,凝视着那双波光潋滟的丹凤眼,炽烈的爱意在胸腔中涌动,一刹那间再也忍不住,手掌压过对方后脑,深深的吻下去。
他肆意而又放纵的撬开了柔软的唇瓣,探入的温热的口腔,勾住柔嫩的舌头,火热的辗转与碾磨。
温热湿软,一如梦境里美好。
他是有多么幸运,在这潮热恶劣的雨林地里,在几近于疲惫绝望的关头,再一次遇见了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礼法与教条被彻底抛诸脑后,即使有可能被厌弃,也再不能压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中午在点乐山钵钵鸡,点了一大堆素肚、魔芋丝、鸭血、土豆、藕片、千层肚、鸭胗、鹌鹑蛋、莴笋、竹笋、面筋、豆皮、木耳、肺片、西蓝花、海菜……淋了红油撒了炒芝麻那个香喷喷
装了满满两个外卖盒,就在老板问我买这么多吃不吃得下的时候,醒了,醒了,醒了……
原来是梦……
痛哭流涕,这好歹等我吃完了再醒啊!不带刚买完就醒的!
PS.友情提示宝贝们不要搜索,不然大晚上睡不着觉锅不赖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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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葳蕤、不高兴、一只兔子挂天上的地雷
谢谢读者“葳蕤”×5的营养液
2017.8.19
第102章 ACT3·罪血
101.
唯有这一刻。
这虚幻到不真实的一刻。
他不敢睁开眼睛去看楚歌的神情, 只能自我欺骗着,麻痹着,放纵而又绝望的吮吻,交磨的唇舌分外灼热,烫到要沿着汩汩血管, 流到激烈跳动的心脏里去。
谢童用力的伸出一只手,试图掌控住楚歌的身躯, 将人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身体上, 牢牢控住, 不留下一丝缝隙。
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 他的世界里只有这一个人,仿佛又置身在雨林地冰冷潮湿的泥泞里, 却为着这个人, 拼尽性命也要爬起来。
风声簌簌, 划过茂密林间。
他恨不得时光停滞在这一刻, 从此再不向前。
仿佛又回到了黑暗脏乱的仓库里,隔着沙沙的电流音, 听到那一声清清泠泠的低唤:“谢童。”
灵魂在痛苦中漂移,骨髓被冻结入坚冰,幻觉与痛苦在眼前闪现, 直到那双微凉的手掌贴住了他的额头,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他扣住了对方的手掌,沿着宽大的衣袖探入, 贴住了温热的小臂,冰凉的温度激得触碰的肌肤一个哆嗦,他按住胳膊窝,在最柔软的嫩肉上,用粗糙的茧子一下一下擦刮。
温热的血液从紧贴的身躯抽出,又缓缓流入了他的身体,从此交融合一,再无分隔。
只要想到这一点,连灵魂都为之不住愉悦的颤栗。
在下一刻,他感觉到楚歌似乎动了,微凉的手掌慢慢拂上他的脸颊,他能感受到柔软的指腹探到了他的眼尾,轻轻擦拭过涌出的泪水。
那是再温柔不过的动作,如同被锁在床上,几近崩溃度过的日日夜夜,他嘶吼,他哀嚎,他求饶,他恨不得自己马上就死去,却总有一双手,牢牢地抱住他,轻柔而不容拒绝的告诉他,他只能活下去。
在黑暗而绝望的岁月里,追逐着那抹唯一的光。
活着啊,守着一段卑微而无望的爱恋,痛苦而清醒的活着。
谢童颤抖着垂过了头,他半跪在地,手掌撑住冰冷而坚实的地板,剧烈的喘|息。
他甚至不敢抬起自己的头颅,只能垂下脑袋,无助且绝望的等待最后的审判。
许久的许久,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他都没有听到任何应答。
心脏仿佛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河流深渊中,被狰狞咆哮的猛兽撕扯咬碎,吃的一干二净。
酸楚与悲哀爬上了他的背脊,明明是炎炎的夏日,却是彻透的冰凉,他知道的,一切都搞砸了,自从今日他放纵了内心涌动的爱|欲之后,曾经的和乐融融的生活,再也回不去。
在谢童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时候,他的手指轻轻痉挛起来,那一开始只是微不足道的轻颤,陡然间却席卷了全身,仿佛有无数虫蛇在啃噬着他的躯体,吸吮他的骨髓。在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直到眼前景物都模糊了起来,一阵阵天旋地转。
谢童刹那间面色惨白一片,那些他以为已经远去了的过往,那些他以为已经戒断、再也不会出现的症状,竟然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发作。
如同蛰伏的毒蛇,在暗中阴冷的窥视,随时随地准备予以他致命一击。
在脑子中的理智还没有彻底崩断之前,谢童已经仓皇起身,蓦地后退,朝着门外踉跄而去。
他要离开这里,否则以他现在的状况,会害死人的!
然而不知道是他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楚歌,在他来得及跑出去之前,手腕已经被人扼住,肌肉条件性反应就要反扭制住对方的手臂,却在听到闷哼的一刻,硬生生停了下来。
翻江倒海的痛楚里,谢童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保持清醒,他想要自己不露出异样,他想要推开对方的手臂跑出去,然而太难了,太难了,再被人拥抱住的时候,就已经丢盔卸甲,彻底的溃不成军。
谢童痛苦的嘶嚎,四肢躯体不住的痉挛,他的脑海炸做一片灼烧后的白光,剧痛让他想要挣扎,挣脱将他束缚住的那个人,然而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让他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