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刚才黎相应哭喊着叫哥哥,黎相轻摸着口脂盒,觉得有些心疼了。
看来这小崽子比他意料中的要醒悟得早许多,如果是这样,絮容苑不会少他一口饭吃。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化妆品的资料来自《现代中药化妆品制作工艺及配方》《中国古代妇女化妆》以及百度。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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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相轻:你好意思说我呢,你还不是一口一个我父皇咋样,我父皇咋样
晏端淳:哦豁!所以我们还没开始你就已经嫌弃本公举了咯
黎相轻: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更多的身心接触,来!骑驸马!
晏端淳:
第17章 开卖
明日七月流萤就要开始卖了,下午,黎相轻去了一趟韶华楼,把一袋子口脂交给了七月,顺便叮嘱了一些事。
万事俱备,只待开卖。
晚上,黎相轻又带着飞虎爪,偷偷地翻进了华芳苑的院子,悄不声地进了黎相应的屋子。
小崽子依旧是趴卧的睡姿,小屁股撅在那里,身上的被子滑落在了地上也没人管。
走过去把被子捡起来放到床上,先撩起他的衣服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添新伤才替他把被子虚虚地盖上。
看来陶氏也不算蠢,有了前几日的教训,学乖了,居然没有体罚这小崽子,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在别的方面虐待他。
这时,黎相应嘟嘟囔囔地又开始叫娘亲了,黎相轻摸了摸他的脑袋,起身准备离开。
还没站起来,手忽然就被握住了。
“娘亲!”黎相应惊叫着爬起来,看着坐在床沿的黎相轻,愣了半响。
怎么会是哥哥呢?明明他梦见的是娘亲啊,是娘亲在温柔地摸他的脑袋呀!
黎相应摸了摸抱住的手,迷茫地看着黎相轻,呆呆地叫了声:“娘亲?”
黎相轻顿时哭笑不得,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可不是你娘亲。”
黎相应懵了,看着哥哥收回去的手发呆。哥哥怎么会在这里呢?是来看他的吗?难道以前梦见的娘亲都是哥哥吗?
“继续睡吧。”黎相轻说着,起身要走。
“哥哥别走!”黎相应连忙爬起,拉住黎相轻的袖子,小脸上的表情立马悲戚起来。
黎相轻轻笑,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床上的小崽子。
“现在肯叫哥哥了?之前让你叫怎么不叫?”
黎相应有些恐慌,紧紧地揪着哥哥的袖子,着急地道:“哥哥,我没有拿口脂,我还回去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哥哥不要生气!”
黎相轻看着他着急害怕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呢,哪能对他太过苛责。
又在床沿坐了下来,黎相轻把他揪自己袖子的小手拉了下来,捏着反复看了几眼,问:“侧夫人没打你?”
黎相应局促不安地跪坐着,摇了摇头,又摸了摸肚子,道:“可是他们不给我饭吃。”
黎相轻了然,责打动静太大,饿一两顿倒是不会被发现,陶氏小算盘打得可精着呢。
见哥哥没再说话,黎相应硬着头皮,哀求着道:“我可以跟哥哥走吗?我保证以后乖乖听哥哥的话,不再惹哥哥生气的!”
倒是有眼色,黎相轻瞥了小崽子一眼,也没应,只道:“你想跟着我,日后就不能与华芳苑来往,你懂吗?”
黎相应想都没想,连忙重重地点头:“他们对我不好,哥哥和夫人对我好,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
黎相轻淡淡地说着,黎相应不知道他这是答应还是没答应,惶恐不安地看着他,眼睛里满满的害怕与期待。
黎相轻看得好笑,拍了拍他的脑袋,叮嘱道:“这几日先委屈一下,我想办法把你接回去。”
“哥哥不要忘记。”黎相应还是不放心,小手颤颤地又揪住了他的袖子。
“我不忘记,你也要小心,若是自己透露了出去,我可救不了你了。”
“不会的!我会好小心好小心的!”
这么说着,黎相应的小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他有些尴尬,低着小脑袋,不敢看哥哥。
黎相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只是禁食已经比预料中好很多了,至少他能帮上忙,这几天不会太难熬过去。
“躺下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过来。”
黎相应现在对黎相轻算是言听计从,乖乖地躺了下来,看着哥哥离开,小手紧紧地揪着被子,暗暗祈祷:哥哥一定要回来呀。
给黎相应送了点吃的过去,又替他把一些不易坏的糕点藏在他的房间里,等他饿了的时候可以偷偷吃。
安顿完了小崽子,黎相轻回到了自己屋子,睡觉养神,期待明日的精彩大戏。
第二日一大早,皇城就热闹了起来,韶华楼还没开门,大门前就挤满了人群,男男女女好不壮观。只因,昨晚七月姑娘透露,今日会在韶华楼大卖七月流萤。
黎相轻也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做个围观群众。
带着青叶走到前院,就见黎万怀着急忙慌地束着腰封,脚下生风地往外跑,管家福伯也操着老胳膊老腿废力跟着。
只听黎万怀气急败坏地嘟囔着:“怎么说卖就卖了,不是说会过几日吗?”
管家福伯就道:“昨夜就有消息来了,见老爷睡着就没敢打扰。”
“日后这种消息一定要及时报来!睡死了也得叫醒我!”
“老爷莫急,奴才早早就派人去占位置了。”
说话间,这主仆两已经消失在了成国公府门口。
黎相轻挑了挑眉,淡笑了一下,心下暗道:可惜了,跑得飞起来,今天你也是注定买不到的。
“哇,没想到老爷跑起来这么快!”青叶看着没人了的门口,目瞪口呆。
“女人对化妆品的痴迷程度与男人对女人的痴迷程度,都是难以预测的。”黎相轻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跟过去看戏。
青叶摇头晃脑,也没品味出这句话和老爷跑得飞起来有多大的关系,不过一想到过了今日少爷就能赚好多钱,他就也高兴得恨不得飞起了。
黎相轻到韶华楼的时候,韶华楼开门了,门外的人群哗得一窝蜂涌了进去,许多权贵不想来这里抛头露面,都是派了心腹来的。这些心腹之间暗自较劲着,一个个势在必得。
唯有国公爷黎万怀,实诚的老爷,正如他对嫡妻承诺的那样,冲在前线。
黎相轻悄悄地挤进人群,上了二楼,躲在角落边上往下看。见一群纨绔子弟和一群权贵心腹之间夹着的国公爷,不由得有些好笑。
不过却也对他有了些些的改观,至少这些人里,只有这位老爷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亲身前来的,其他权贵老爷不过是花花钱罢了。
一楼大堂内一时间喧哗声不断,不是嚷嚷着要让七月出来,就是这府与那府之间口舌上的较量。
过了一会儿,鸨妈妈出来了,笑眯眯地扇着扇子。
“各位老爷公子别着急,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心平气和多好啊!”
众纨绔和心腹一听,连忙先拿出银子来贿赂鸨妈妈,鸨妈妈顿时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心道给七月腾个地方卖口脂,居然有这么多好处,这可赚大发了!
而其他没有太多财力的百姓们,一看这阵仗就知道这七月流萤是要砸钱买的了,纷纷熄了念头,只留着看热闹。
鸨妈妈又与这些人胡乱聊了一阵,等他们都要不耐烦了,七月才姗姗来迟。
七月从楼梯上下来,一袭素粉衣裙,艳丽的唇色几乎一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楼下,两边有五月和六月分别推了一辆红木小推车过来,推车由红布盖着,走到中间,两车相并。
众人猜测,这两辆小车上应该就是七月流萤了,目光纷纷热烈了起来,一个个蠢蠢欲动。不过到底大多都是些高门子弟,可做不出硬抢的事来,何况今天这种阵仗,哗嚓嚓地花钱才叫有面子!
七月款款地拖裙走到车后,先是对众人行了个礼。
“各位老爷公子久等了。”
“美人如斯,等多久都是值得的。”某个纨绔公子对七月眨了眨眼,尽显轻佻。
七月淡笑了一下,没有多理会,柔声道:“诸位都知道这七月流萤得来不易,实是因为制作困难,到如今也不过只有几盒,诸位怕是不能都买到,为显公正公平,今日便以叫价的形式购买,每府只能购一盒,价高者得。”
话音一落,众人炸了,他们倒是不在乎多少钱购买,只是每府只能购一盒就不好办了。许多人掰着手指头数,哪个夫人要,哪个小姐要,老爷的哪个相好的要,一盒根本不行啊!
正在这时,左右两边的五月和六月哗地拉开了红布,呈现在大家眼前的便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十盒七月流萤,都是打开的状态,亮丽鲜艳的颜色瞬间让人移不开眼。
果然只有十盒,可是这一府只购一盒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晏端淳:看我的驸马多厉害,随随便便做几盒口脂就要赚老多老多的银子,父皇你说是不
父皇:淳儿说的对,把你嫁过去,父皇的国库里就能添老多老多的银子了
黎相轻:请你们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谢谢
晏端淳:我考虑我考虑!为了补偿你,我们就……
黎相轻:反攻不可取
第18章 布局
今日的韶华楼没有风花雪月,不过依旧人满为患。
如果有人这个时候在北里巷走动,肯定能听到响亮的叫价声,一声挨着一声,一声响过一声,只听那白花花的银子不值钱似的不停往上涨。
“六百两!”
“六百五十两!”
“七百两!”
众位纨绔和心腹之间除了为了买一盒口脂,也是在暗暗比较着,仿佛今日这钱花少了,日后在皇城就难以立足似的,扯着嗓子拼命叫价。
楼上看着的青叶掰着手指头数,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赚过这么多钱,少爷一盒口脂就能卖出这么多钱,日后可了不得!
黎相轻微微挑了挑面前的珠帘,往下看了眼,嘴角弯了起来。
这就是以拍卖的方式卖第一批口脂的好处,没有一个准价,要买的又都是皇城要么有权要么有钱的人家,一个个势在必得,谁也不让谁,白白让他这个“渔翁”得了利。
大晏朝老百姓生活水平还是不错的,不过比起这些天子脚下有钱有权的人家可差了去了,就说这口脂,被叫价到这个程度,普通百姓绝对是倾家荡产都买不起的。
七百两,在大晏,折合人名币算下来就有四十二万了。黎相轻算了一下,暗暗心惊,这要是在现代,42万买一支口红,肯定会被人骂煞笔。
楼下的叫价还在继续,似乎没有人觉得不妥,物以稀为贵,何况是连皇室都想买的东西。
黎万怀眼见大家都争着不放,有些着急,深怕自己误了对嫡妻的承诺,瞥了眼还在慢慢叫价的管家,一咬牙,走上前,大吼一声:“一千两加一串金丝白玉珠!”
这一声吼可谓是中气十足,声音嘹亮,余音绕梁。
所有激烈竞争的纨绔和心腹都愣了一瞬,扭头看这位尊贵激动的国公爷。这个时候众人才注意到,为博美人一笑,成国公居然亲自来了。都道成国公府爱重嫡妻,果然名不虚传。
而也就是这么一会儿会儿的安静,被激烈的竞争冲昏了头的众人稍微冷静了一下,开始反思,都觉得不能再继续叫了,第一盒叫价太高,后面几盒更难买。
黎万怀见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看着他,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干干地清了清嗓子。
“若是诸位无异议,第一盒口脂本公就先拿走了。”
礼部尚书的心腹就道:“不知国公爷在此,失礼失礼,国公爷请。”
在场论级别,到底还是成国公最尊贵,本来就不想再叫价的诸位纷纷恭维起来。
黎万怀松了口气,总算是如对嫡妻所言的那样,冲在前头抢到了!这种一掷千金为夫人的感觉,居然是如此的美好,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嫡妻惊喜的笑颜了。
楼上的黎相轻眉微挑,精彩的地方来了。
管家福伯正要给银票和金丝白玉珠,七月却忽然歉意地行了个礼。
“抱歉国公爷,贵府已购入一盒七月流萤,为显公正,出价再高也不可再购了。”
黎万怀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十盒口脂,道:“这不还是好好的十盒么?哪里少了一盒?”
七月一脸惊讶,问:“国公爷竟是不知吗?昨夜长公子拿了圣上赏赐的七颗东海夜明珠换了盒去。七月想圣上的赏赐是尊贵无价的,不可在此叫价,便先给了一盒,如今便只剩十盒了。”
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虽然可以由得了赏赐的人自己处置,但是的确不适合拿来抛头露脸,并且七颗东海夜明珠的价值难以估计,即便在此叫价了,他们也未必跟得上,因此众人并无异议。
何况,国公府不可再购,这十盒口脂抢的人就少了一个,何乐不为。
其他人高兴了,黎万怀却差点气歪嘴。
逆子!逆子!就会和他对着干!他倒是利用皇上给的赏赐讨好了母亲,那他对嫡妻的承诺怎么办?!
黎万怀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当众又不能失态,只好咬着牙气哼哼地走了。
黎相轻在楼上看得好笑,知道黎万怀回府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把青叶留下看着情况,自己先一步离开了。
抄小路翻后院的墙回了府中自己的屋子,刚坐下来喝了口水,缓了口气,就见黎万怀气冲冲地找过来了,还跟做贼似的东躲西藏。
“父亲在躲谁?”黎相轻笑问,他当然知道黎万怀是没脸见柳素容,深怕被看见呢。
黎万怀没答,用力地哼了一声。
“你这逆子!皇上的赏赐是可以随随便便用出去的吗?还是给青楼女子!你这成何体统?!”
“不用皇上的赏赐,儿子哪来的银子买七月流萤,父亲又不曾给我。”黎相轻悠悠然地喝着茶,拿出怀里的七月流萤,故意在黎万怀面前把玩。
黎万怀眼红又气急,又是重重一哼,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来咕咚咕咚地喝,然后“啪”地拍回桌上。
“你可知这七月流萤一府只能购一盒?你如今买了,让为父从哪里再得这口脂送你母亲!”
黎相轻无所谓地点点头,打开口脂盒闻了一下,淡淡地道:“那便不送,这些年也没见父亲关心母亲,母亲早就习惯了。别说如今这价值连城的口脂,就是往日连坚果蜜饯这类零嘴吃不到,母亲也不曾在意。”
黎万怀闻言一愣,心里有些愧疚,不满地道:“你母亲是国公夫人,那些下人竟敢这样对待当家主母,真是好大的胆子!”
黎相轻轻笑一声,“啪”地关了口脂盒。
“府中中馈管在谁手里,下人是受谁指使的,父亲竟会不明白?”
嫡子都这么说了,黎万怀哪里还不明白,不由得脸色更沉。他对后院这些事的确不太清楚,但是陶氏对嫡妻嫡子的态度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以往觉得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想到私下里居然还克扣饮食,实在是太过无德!
黎万怀生陶氏的气,也生自己的闷气。陶氏再怎么猖狂,都是自己容忍出来的,对嫡妻不闻不问也是自己的态度,能怪谁?
黎相轻见他不说话了,觉得没意思,就把七月流萤递给了他。
黎万怀一愣,心中千千万万个念头闪过,最终结为一个:没想到嫡子如此善解人意,怕做父亲的错失机会没能买到,所以早早地不惜重金替他先买回来了?
他有些感动,觉得自己以往真是亏待了嫡子。
“轻儿懂事,这口脂还是由为父送你母亲,你母亲才会高兴。”
黎相轻瞥他一眼,暗道:满脑子谈情说爱的猪!
“儿子之所以不惜用皇上的赏赐赶紧把口脂买回来,可不是让你用来哄母亲的。”
黎万怀又是一愣,沉下脸,气道:“你这逆子,花了重金买的东西不给你母亲你想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