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怎么样?”赵崇道。
“他能力出众,背后有些隐藏势力,我们需要小心提防”舒子兰道。
“我知道,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足为患,我们的敌人还是太子,我们要集中精力对付他,不能到处树敌”裕王不以为意地道。
“这次荣阳之行,他办的漂亮,皇上必然会重赏他”
“赏了又能怎么样?”
“赵靖的势力就会扩大”
“暂时他不会威胁到我们,放一放”
舒子兰心中失望,赵崇骄傲自大,看不到身边隐藏的威胁。
“在荣阳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赵崇关切地道。
“没有”舒子兰道。
“你”赵崇的火气一下子蹭蹭的上窜,在来之前,他找过舒亭,详细询问舒子兰在荣阳的情况,舒子兰在荣阳几次遇险,身受重伤,现在他在自己面前说没有受伤。
舒子兰低头不语。
“我听舒亭说,你受伤了,现在怎么样?”赵崇压抑着火气道。
“舒亭说的夸张了,我没事”舒子兰道。
“还没事,我看看”
“真没事”
“容卿,我们是不是生疏了”
舒子兰沉默不语,他与赵崇久别重逢,真的有几分梳理陌生。
“罢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来我府上”裕王看出舒子兰不想再说什么了,起身离开。
待赵崇离开,舒子兰郁郁地走回卧室,休息。
赵靖的折子果然如一枚炮弹在京中炸响,一时京都震动,没想到荣阳会出这样的乱子。
太子当天晚上就被皇上召进宫里,太子哭天抢地指天发誓,他跟段振礼没有关系,也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段振礼所有的事情跟他无关,他不知情,皇后从后宫出来,也跑来跟皇上求情,皇上最终让太子在府中闭门思过三个月。
翌日赵靖上朝,他戴着金色小冠,将头发高高竖起,穿着一袭朱色的刺绣长袍,华丽富贵,缓步走进朝堂,这是他在成年之后第一次正式进入这个大魏朝最高级别的议事机构,也是他第一次正式进入朝臣的视眼。
赵靖站在裕王身后,裕王温和的看着赵靖,道“六弟,恭喜了,这次荣阳救灾做的漂亮”
赵靖淡淡地道“五哥过奖了”
裕王不在说话。
皇帝坐在龙椅上,威严的看着黑压压的朝臣
“靖儿,此次荣阳救灾做的好”
赵靖应声走出来,道“谢父皇夸奖”
“段振礼的家人、谋士、知府衙役呢?”
“现关押在大理寺”
“段振礼的家人男子斩首午门,女子充在掖庭,谋士、知府衙役发配岭南,终身不得召回”
“臣遵命”大理寺卿站出来道。
“靖儿,想要什么?”景帝道。
“儿臣才薄德浅,只愿做清闲散人,愿意在家中修史”
“修史?”
“是”
“好好,难为你能耐得住寂寞,就依你,可有中意的人吗?”
“全凭父皇做主”
“就让翰林院学士徐熙、文学学士崔敬协助你”景帝道。
“谢父皇”
“修史事关百年之后世人对我朝的评价,好好修”
“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退朝之后,赵靖一个人走出去,太子、裕王身边围绕着很多大臣,与两人低声说话。
“六弟”赵靖听到身后有人有人在唤他,转过身子,看到赵崇从身后匆匆走过来,笑着跟赵靖打招呼,
“六弟怎么走了?”赵崇笑着道。
“朝堂上我一个人也不认识”
“五哥可以给你们介绍”
“谢五哥好意,我还是喜欢清静的日子,那些人吵得很”
“六弟立下如此大功,怎么不向父皇讨个官做做”
“我就是想待在家里,所以想了一个名目,修史都是那些人的事”
“哈哈,六弟还是个雅人”
两个人一起走出去。
进入十月,天气渐渐转凉,赵靖在府中主持修史,日日与翰林院的人坐在一起谈经论史,翰林院的老头子们一开始对赵靖颇有微词,
在后来的接触中,却日益融洽,对赵靖有说不完的溢美之词,一时相处融洽,修史进程快速。
赵靖偷着空儿从府中出来,翻墙进入舒府,沿着一处竹簧掩映,石子铺就的小路走进白墙黛瓦小院,清幽雅静,院子前摆着一盆盆开的茂盛的菊花。远处一个小巧的湖泊,烟波浩渺,湖心一个小亭子,白色纱幔飞扬,在淼淼的水汽映衬下,恍若仙境。
舒子兰在湖心亭里,身着黄色的衫子,鸦黑的头发被一根白色的玉簪子束着,席地坐在一块白狐皮上,身前摆着一个案几,横放着一柄古琴,一壶香炉上袅袅婷婷的飘出清香,舒子兰眉目低垂,神情平静,一派宝相庄严,手指拨动琴弦,灵动飘渺的琴音从水面远远传开,赵靖听得出神,不小心触动竹子,舒子兰听到响动,抬起头来,看到来人,嘴角微微笑出来,赵靖径直走过来,舒子兰没有停下来,继续弹琴,赵靖席地而坐,安静地听琴。
一曲罢了,舒子兰转身看着赵靖,只见他听得入神,还沉浸在琴音之中,笑着道“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整天跟一群老头在一起谈经论史,早就想跑了”
“那些老头自视甚高,一般人装不进眼里,没想到对你倒是交口陈赞”
“我能坐下来,听他不知所云的说三个时辰,你坐下来听他说三个时辰试试”
舒子兰笑了起来,“难为你了”
“所以今天我偷偷跑出来,到你这散散心,自从荣阳一别,我们再也没有坐下来一起聚一聚”
“是你太忙了”
“听说皇上要给你封官,你又拒绝了”赵靖道。
舒子兰不语。
赵靖看着舒子兰,明白他为什么拒绝,心里为舒子兰感到可惜,景帝十年的状元郎,却只在裕王府任长史,屈居于一个王府之中,做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不说这些了,我带来一瓶好酒,我们一起喝一杯”赵靖拿出酒,舒子兰唤仆人拿来两个杯子,两个人喝起来。
舒子兰一杯酒喝下去,白皙的脸颊立刻荡起胭脂,
“好酒”
“十年的花雕”
“口感绵柔,后劲十足”他仰起头又喝了一杯。
“少喝点”赵靖劝阻着。
舒子兰不理会,为两人满上。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随口说几句,时间就这样流逝,夜色将近,赵靖抬眼,诧异地道“这么晚了”
“好时光总是匆匆而逝”
“我该走了”
舒子兰也不留,赵靖沿着竹簧小径翻墙出去,舒子兰微笑着目送赵靖走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有事情,断更了,今天重新跟上,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会保证日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赏雪
时节渐渐进入冬天,树木枯萎,万物萧条,寒冷的西风呼啸着吹过京城,带来冬天第一场雪,在扬扬洒洒的雪花中,赵靖熟练的走进舒子兰的浣花小院,舒子兰穿着蓝色的袍子,在袖口、领口围着一圈白色狐狸毛,他坐在一块湖绿色的垫子上,身边围着一个火炉,炉子上煮着香茶,茶壶咕噜噜的响着,氤氲的蒸汽顺着茶壶飘荡在空气中,带出香浓的茶香味,满室飘香。
“真香”赵靖走进去,深吸一口一气道。
“你来的正好”看到赵靖走进来,舒子兰道。
赵靖随手褪下玄色披风,舒子兰的侍从接过去,挂起来。他坐在火炉边,双手靠近炉火,呼出的白色的气息瞬间消散。
“很冷吗?”舒子兰放下手边的书道。
“不冷,外面在下雪,我遇到什么好事了?”
“我正在煮梅花茶”
“怪不得这么香”赵靖欣喜地道。
舒子兰举起茶壶,倒一杯香茶,递给赵靖, “尝一尝”
赵靖接过去,举起茶杯,眯起眼睛细细品味,“好茶”
舒子兰得意的笑,举起一杯茶缓缓的喝着。
两个人默然无语在屋子里喝茶,
“听说太子要大婚了”舒子兰道。
“嗯,娶得是皇后娘家的女儿,听说这姑娘长得极美”
“太子府中姬妾成群,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舒子兰不以为意地道。
“不过这个太子妃有点特别,她的性子刚烈,脾气暴躁,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适合后宫生存,皇后怎么会选她?”
“她是皇后的亲侄女,皇后的哥哥只有这一个嫡亲女儿,皇后自然希望太子与她的娘家亲上加亲,维系两家的关系,只不过这样的女子在后宫最容易树敌,死的快”
“你说的对,不过听说太子最近换了口味” 赵靖神神秘秘地道。
舒子兰被吊起胃口,看着赵靖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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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是谁送给他的?”
“太子身边的太监,从民间找的,是个绝色”
“皇后还不知道?”舒子兰道。
“太子藏得深,担心被皇后找到,严禁身边的人说出去”
舒子兰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靖,“这么机密的事情你都知道”
赵靖默然不语。
舒子兰明白赵靖的势力正在一步一步的扩大,渗透进宫中的各个角落。
“听说你家有一处梅园,我们不妨去看看”赵靖提议道。
“好”
赵靖起身,把披风穿上,舒子兰的侍从过来,把披风递过来,赵靖随手接过去,为舒子兰披上,两个人走出来,骤然从温暖的室内走出去,只觉得寒气逼人,舒子兰深吸一口凉气,
“要不我们不要去了”赵靖道。
“去吧,难得雪中看梅”舒子兰执意。
赵靖不说话,侍从递过来两把伞,赵靖接过去,撑开一把,递给舒子兰,自己拿起一把伞,相携走出去。
雪扬扬洒洒的下着,细细碎碎的雪花,遮天蔽日,浣花小院被换上银装,远处侍从刚刚扫开的雪路,又被新的雪花覆盖,两人沿着小径行走,赵靖突然抓住舒子兰的手道“路面滑,小心摔倒”
“没事”舒子兰甩开赵靖的手。
两人走着,赵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陡坡,被薄薄的雪花覆盖着
“我先下去”赵靖道。
“我又不是文弱书生,我先下去”
舒子兰慢慢的走过去,雪太薄,他只觉得脚底打滑,控制不住地向前摔去,赵靖在舒子兰的身后,急忙拉住舒子兰,不料雪太滑,两个人站立不住,赵靖急忙把舒子兰搂在怀里,从小陡坡上滚下去,待稳定下来,舒子兰惊魂未定的看着赵靖,带着几分羞涩,几分不自然,推开赵靖,赵靖站起来,伸手给舒子兰,舒子兰推开,要站起来,脚下太滑,一屁股倒下去。
赵靖在一边看着哈哈大笑起来。
“拉我起来”舒子兰恼怒道。
赵靖把手递给舒子兰,舒子兰借着赵靖的手站起来,立刻推开赵靖,走在前面。
两个人走进梅园,上百株红色、白色的梅花迎着风雪傲立在雪中,一派铮铮傲骨,梅花幽暗的香气从雪中飘散出来,沁人心脾。
舒子兰走进梅园,两人一株一株的欣赏着,他向赵靖详细的介绍梅花的习性、栽培技巧,赵靖在一边安静的听着,
“我们歇一会吧”赵靖道。
“好”欣赏一会舒子兰也觉得乏累。
“前面有一个亭子,我们去哪里”舒子兰道。
两个人走进亭子,早有侍从等候在哪里,悬下帘幕,烧起暖融融的火炉,炉子上烫着一壶酒,在一个长条案几放着一些点心,赵靖坐下来,吃着点心。
“打开一面帘子”舒子兰道。
“是”侍从躬身道,打开一面帘子,两人喝酒吃着点心在亭子中赏雪看花,谈天说地,好不惬意。
直到深夜,赵靖才兴尽而归。
翌日,舒子兰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昨天在雪中赏花,又喝了热酒,不幸着了风寒,他躺在床上全身无力。
他在内室听到侍从进来,说“齐王府中的下人过来,为您送一些散寒的药剂”
“叫他进来”舒子兰纳闷赵靖怎么知道他着了风寒。
走进来的人是王禄,看到舒子兰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吃了一惊,
“公子可是着了风寒?”王禄道。
“你家殿下不是知道吗?”舒子兰道。
“殿下不知道,只是担心公子昨天会着凉,吩咐小的来府上为您送一贴散寒的药剂”王禄道。
“我知道了,你把药放下吧”
王禄放下药,回去了。
舒子兰午饭吃不下,草草的喝了药,就睡下了,恍恍惚惚觉得有人在身边,睁开眼睛一看,却是赵崇,
“王爷,你怎么来了”舒子兰道。
“舒亭给我说你着了风寒,我过来看看”赵崇关切的看着舒子兰,道“感觉怎么样?我叫宫中的太医过来给你诊治”
“不用,只是昨天贪杯,多喝了几杯,着了风寒,不碍事”
赵崇看着舒子兰,因为风寒,舒子兰整个人显得可怜兮兮,有几分柔弱可爱之感,赵崇看的心疼,把舒子兰的手握在手心里,舒子兰柔顺的任由赵崇握着,低垂着头不说话。
赵崇爱死了舒子兰的这分羞涩。
“公子,靖王殿下来了”侍从突然走进来,赵崇急忙放开舒子兰的手。
赵靖走进来,人未到,话已经到了,“你怎么着了风寒?”赵靖掀开帘子,突然愣住,转而自然的走在舒子兰的身边。
赵崇坐在床边,看着赵靖自然无比的走进舒子兰的卧室,心中疑惑,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稔了。
“五哥”赵靖看到赵崇道。
“你怎么来了?”
“听下人说舒公子着了风寒,我过来看看”
三个人坐在一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只觉得尴尬,赵靖坐了一会儿,起身道“舒公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舒子兰坐起来道。
“送什么,让他自己走”赵崇按住舒子兰道。
舒子兰推开赵崇,勉强摇晃着站起来,赵崇的眼中冒火,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赵靖看到舒子兰起来,站在一边等候,舒子兰走近赵靖,看着赵靖,眼中都是愧疚,赵靖走出去,舒子兰跟着出去,赵靖急忙扶住舒子兰,“我们是朋友,何必来这些虚的”
“对不起”舒子兰愧疚地道。
“对不起什么呀,我们生死之交何必计较这些”赵靖把舒子兰的衣衫拢紧,“赶紧回去吧”赵靖转身离开,舒子兰看着赵靖离开,转身,看到赵崇压抑着怒火站在那里,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在荣阳他救过我,我们是朋友”舒子兰不高兴地道,为了赵崇,他放弃很多,但是也不代表他不能拥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我,变成赵崇的附庸。
“朋友会那么亲密?他来过几次?一次、两次、三次还是每天都来,”赵崇忍不住大声道。
舒子兰置信的看着赵崇,“我们是朋友,仅此而已,难道我不能拥有朋友?我所有的生活必须围着你转”
“你说什么?”赵崇看着舒子兰,不敢相信,舒子兰会说出这样的话,舒子兰做了什么?不过是被点了状元没有在朝中任职,但是他是裕王府的长史,掌管裕王府的事物,即使没有任何职务,但朝中权贵哪一个会看轻他,更何况,他以后登基为帝,舒子兰位列三卿指日可待,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走吧”舒子兰看着赵崇,知道他完全不能明白自己,他没有一次像这个时候明白,他们是两条路上的人,他不明白赵崇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丧失良心正义,赵崇也不明白他的正义他的良心,这些坚持都是一些无稽之谈,可笑至极。
“容卿,我们不要吵好不好?”
“你走吧,我们彼此冷静一下”
“容卿,为什么,自从你从荣阳回来,你就变了,你变得我不认识你了”
“因为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这才是真实的我”
“不是的,我了解你,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我”
舒子兰沉默。
赵崇闷闷不乐地离开,他回到府上,立刻召集孙怡,
“赵靖与容卿在荣阳之后有没有来往?”
“有,属下听人说,赵靖曾多次去舒公子府上,两个人弹琴赏花聊天,夜深了赵靖才从舒公子那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