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变成一块普通的翡翠,傅澜想念胡子白花花的老爷爷,慈眉善目和他说古代乡土人情,逗他哈哈大笑,傅国魂见孙子无精打采,就把玉收回,不让他有触景伤情的机会。
可对历史的喜欢延续下来,加上长辈乐观,不求他从军或经商,只希望他做自己,毫无压力的傅澜大学便报了历史系,还是京城赫赫有名的A大。
傅澜喜欢A大历史系的潜心治学,淡泊名利,阅尽古今中外的沧桑。
历史系的宿舍位于大学西南边,绿树成荫,景色优美,顺着宿舍前的走道再往前走,就是一个长方形的人工湖。洁白的栏杆围在湖边,湖水清澈,似乎一眼可以望到底。水边的梧桐,岸边的柳树,成片的草地,倒映在水中,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
开学的时候,三三两两的学生相约到柳树下谈笑风生,小情侣偎依在一块看书,都是靓丽的风景。
顺着湖边往前走20分钟的路程,就能到达几栋并排的教师公寓,叫嘉绿苑,公寓外墙粉刷成清新的粉绿色,听说里面装修风格独树一帜,既奢华却不庸俗,古典中透漏张扬,雅致却不失高贵,只有位高权重的老教授才有资格拥有一间公寓,青年教师只能望尘莫及。
傅澜就住在第一栋学生宿舍的2楼,宿舍是4人间,有单独的卫生间,洗浴间,房间内为组合式床铺,上层用来睡觉,下层安有衣柜,书架和学习桌。
舍长李思齐是班里的班长,白面书生,为人谦和,很有能力,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他都是笑着的,傅澜认识他三年还没见过他生气。
范丞长得高高大大,喜欢体育,志愿报的是经济系,可惜高考分数较低,为了保险服从分配,给分到历史系来,为人大大咧咧也不计较,和傅澜炫耀把女朋友做晕的人就是他,同时他也是宿舍里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人。
唐木溪是个富人家的小公子,长相漂亮,气质干净,带有种与生俱来的高傲,有个严重弟控的哥哥,第一件见面就把所有人雷到外焦里嫩。
性格迥异的四个人走到一块,倒也相安无事,感情甚好。
傅澜到宿舍时,范丞为了和女朋友约会已经先到了,宿舍也收拾干净,傅澜简单擦洗一下床板和书桌,铺好被子就赖在床上不动了,那次□□留给他的后遗症就是变懒了,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范丞呆在书桌前打游戏打得兴高采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转过头对傅澜神秘兮兮地说:“听说我们系里来了个超级年轻超级帅的教授。”
傅澜没兴趣,随口敷衍,“男的女的?”
“男的。”
“你见过?”
“见过一次,确实年轻,看不出28岁,人长得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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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范丞,你不是喜欢妹子了?居然对个男教授的事打听得这么细致?!”
范丞朝天花板翻白眼,“还不是我那婆娘,天天和疯了似的往教师公寓跑,希望能偶遇下他。你不知道女人的八卦性子一上来,能把你祖宗十八代挖出来么?”
“范丞,不看好你女朋友,小心她跟教授跑了!”大老远站在楼梯口就听到宿舍范丞的大嗓门,赶在最后一天回学校的唐木溪走了进来,他长着一张精致的脸,举手投足优雅,他是名副其实的富家子弟,从他哥哥来接他的排场就可窥见一斑。
范丞吹了吹口哨,又朝唐木溪身后望了望,“你终于回来啦?咦?你那个弟控的哥哥怎么没来吖?今天怎么没见到他指挥仆人来帮你打扫收拾?”
唐木溪有个酷帅狂霸拽的总裁哥哥,平时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冰山模样,一见到弟弟就像苍蝇发现蜂蜜,两眼放光死命粘糊着他,只要涉及弟弟,无论事大事小,亲力亲为,锱珠必较。
范丞还记得大一刚进宿舍,就给深深震撼到了——唐木溪像个贵公子似的交叠双腿坐在阳台晒太阳,他前面摆着张精致小巧的白色圆桌,上面摆着红茶、蛋糕等各类甜点,唐木溪慢悠悠一口茶一口甜点享受下午茶时光,而他哥哥游沅指挥一大帮仆人在打扫宿舍,不准放过任何一角落,不允许有一颗细沙存在。游沅一边像恶霸鞭策仆人干活,一边狗腿跑向唐木溪身边帮他揉肩膀,轻声细语问东西好不好,想不想吃别的……
范丞初次印象以为游沅是唐木溪的帅气管家,后来一次无意间在新闻上看到游沅才知道他是一家房地产商的总裁,生意遍布东南亚,是名副其实的富豪,而三十多岁帅气英俊的他竟然摆出谄媚的脸讨好唐木溪,闪瞎众人的狗眼!面他的唐舍友经常对游沅爱理不理,动不动摆脸色,傲娇得不行!
虽说两人以兄弟相称,但姓却不同,引人猜想,不过唐木溪嘴巴严实得像粘了502胶水,只透露确实是兄弟,再深入的话就不肯讲了。
果然,唐木溪一听到游沅,脸沉下来,没有搭话,拿着行李走向自己的床位,简单收拾起来。
趴在床上看书的傅澜不经意扫了唐木溪一眼,吓得他从床上坐起来,头磕到天花板,一声哀嚎,“痛痛痛!”
他看到唐木溪身上围着一圈柔和的蓝色光芒!
动静成功把两人注意力转向傅澜,唐木溪见他呆呆看着自己,奇怪问道:“怎么了?”
傅澜犹豫着,唐木溪是人类,朝夕相处三年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从没发现他身上有异常,“木溪,你暑假去哪了?”
“海边,我上学期不是告诉你们了?”
“和谁在一起了?”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不过这句话傅澜不敢说出来。
唐木溪有点不悦,不过他知道傅澜不是那种爱八卦,爱听隐私的人,想了才想,回答说:“和我哥。”
傅澜紧张兮兮的样子也让范丞跟着紧张,“怎么了?你表情难看得像见鬼了!”
真见鬼了!傅澜心里又跑过几十万只草泥马,敷衍道:“没什么,我也去海边了,那天见个人背影有点像你,不过现在想想,肯定不是你,你应该是去自己的海边别墅度假的。”
唐木溪内心浮起游沅那张欠揍的脸,“你去哪里了?”
“泰国。”
“那我去的是爱琴海,你见的那个不是我。”
“呵呵呵,我觉得也是,只是刚刚看了你背影,真的好像!”
范丞在一边插口,“别一惊一乍的,不知情以为发生什么大事!”
傅澜揉揉眼睛,没看错,唐木溪身上依然笼罩一层蓝光,像大海的颜色,包容万象,唐木溪好像自己不晓得这事,要么就是他演技好,藏得深。不过据傅澜三年来对这位舍友的了解,唐木溪确实傲气,有富家子弟被养得精致玲珑的贵族范,却不是有城府的人。
唐木溪和傅澜不是同一个类型,傅澜也是典型集权集富于一体的富家子弟,爷爷的超严家规,爸妈的随和,自身的奇怪能力,加上师父虚衍苦行僧似的教育,导致傅澜一点都没有架子,对物欲要求不高。
宿舍知道傅澜背景的时候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穿着平常,为人随和的他有那么深厚的家庭渊源。
“不好意思啊兄弟,最近睡眠质量不好,等木溪收拾完,叫上思齐,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范丞咧嘴一笑,“这还差不多。”
唐木溪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第42章 冤家路窄
等李思齐回来后,4个人打车去繁华的市中心吃火锅。男人的聚会要么打游戏要么把妹要么热火朝天吃一顿,前两个只有范丞感兴趣,其他三个都是比较喜静不爱闹的人,只能选择吃一餐好的。
京城的火锅涮锅汤底就是白水,里面加一点葱、姜、海米、香料,没有添加油脂,范丞嫌弃没味道,点了个鸳鸯锅,麻辣红汤味道浓郁,麻辣鲜烫,口感丰富,再点上蔬菜、薯类、菌类、豆制品,肉类和鱼丸等,吃得热火朝天,连一向优雅的唐木溪都吃到额头布满薄汗。
胡吃海塞一番后,大伙开始闲聊,话题不外乎上学期哪个科目挂了,暑假干了什么事,谁谁谁换了新女朋友,对新学期的期望。
男人间的话题扯来扯去说到新学期新来的老师。
范丞一脸八卦,“我们辅导员苏觉和新来的教授白倾夏走得很近,我好几次看到他跑到教师楼找……哇!你捅我干嘛?很痛……”
语音未落,范丞见一向温文尔雅的李思齐脸上难得的阴翳,赶紧噤声。
傅澜和唐木溪一脸受不了范丞的加粗神经,众所周知,清秀可爱的苏觉和李思齐来自同座城市,打小就是领居,苏觉亦是他们的师兄,早两届毕业后读研究生留校当了新生辅导员。
李思齐来到这所大学,报了历史系,就是为了追苏觉的脚步。
对新生活的向往,宿舍四个人处得极好,连一贯远离人群的唐木溪都和三个舍友有说有笑,关系融洽。
宿舍第一次有矛盾是李思齐因为范丞和苏觉勾肩搭背翻了脸,新生军训,历史系的教官是大学请的教官中最狠的一个,要求十分严格。作为新生,所有人埋怨不已,认为是遇上变态教官了!
第一天站军姿,别的方队都是站了半个多小时就坐下休息一会,可历史系的教官开始军训的第一天下午就让学生站了3个小时,中途只是休息了不到十分钟,而且,所谓的休息就是站着原地活动!
第一天下午,萌妹子就晒成非洲白雪公主,晕倒一大片,送去校医室急救。男生们稍微好一点,灰头土脸,叫苦连天。
苏觉按惯例来慰问晒得面红耳赤的新生,他的到来让学生雀跃不已,没人发现李思齐眼睛从苏觉出现的那刻起就紧紧粘在他身上,更没人发现苏觉对李思齐的躲闪。
范丞一把勾住苏觉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哀嚎,汗水全蹭在苏觉白皙的皮肤上,“苏老师,你是救世主啊!赶紧和教官求情,简直是地狱魔鬼训练营啊!老师老师,看在我们快挂的份上救救我们吧……”
李思齐表面笑得斯文无害,肤色浅的他经过一天曝晒变成健康的小麦色,走过去一把扯下挂在苏觉身上的范丞,把苏觉护在身前,说:“我说范丞,你一身臭汗味,就别黏乎着老师,男子汉大丈夫,一点训练就嚎得呼天抢地,不至于吧?”
挑眉望向苏觉,李思齐伸手揩去他脖子上的汗渍,“男人就是该吃点苦头。你说是吧,苏老师?”
苏觉几乎抖成个筛子。
回到宿舍,李思齐把被教官操练成一滩泥的范丞从床上拖起来,看似瘦弱的李思齐拎起一米八二的汉子范丞就像在拎小鸡,拽住他衣领,笑得人畜无害,“我说范丞,以后不许碰苏觉一下,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娘认不出是你,懂?”
傅澜和唐木溪在一旁心惊胆颤,做和事佬,“思齐,范丞今天也没做出格的事,至于大动干戈吗?”
“要是你老婆给人碰了,不用大动干戈?”
三个人瞠目结舌,“老,老婆?”
“苏觉是我的,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会是。”
李思齐云淡风轻在舍友面前出柜,顺便警告众人不许打苏觉主意,坦然自若承认他喜欢苏觉,报历史系,竞选班长,进学生会,都是为了能和苏觉更近接触。
至此,苏觉成了只可远谈话不可近接触的白莲花。
后来明眼人都看得出苏觉很怕李思齐,一个穷追不舍,一个避之唯恐不及。苏觉之于李思齐,是老鼠遇上猫,瑟瑟发抖,全然没有平日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自信。
今日范丞又来踩地雷,傅澜和唐木溪一副快晕倒的样子,赶紧捅了捅粗汉子的腰,借机提醒。
果然,李思齐依然笑得人畜无害,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他爆发的前兆,他温温和和地开口,“白倾夏是个学识丰富的好教授,我和他见过几次,小觉是个书呆子,找白教授自然是为了学术交流。等回学校了,我好好和小觉谈谈。”
躲过一劫,三个人都松了口气。范丞更是一脸得救了,傅澜和唐木溪白了他一眼,看他下次还敢不敢乱说。
一行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唐木溪接了个电话,脸上乌云密布,话语尖锐,“我在哪关你什么事”、“少管我”、“理好你的美女团就行了”、“不许你来”……
傅澜从话语中猜出肯定是“弟管严”的游沅来逮人了,果然,不一会,酷帅狂霸拽的游沅出现在大家面前,对着大伙点点头后直接把不情不愿的唐木溪拉走,唐木溪不乐意,发了疯挣扎,游沅无奈,顾不得一身优雅的黑色西装,就把唐木溪扛在肩上,狂风过境地大步离开。
傅澜了然,李思齐意味深长,范丞则目瞪口呆。
少了一个人,也没继续的心思,李思齐急着要回学校找苏觉算账,范丞女朋友约他去逛街,傅澜无所事事,便在火锅店的四周转转。
帝都的夜晚是光的世界。纵横交错的交通设施,构成了城市的血脉和骨架,一条条街道上的路灯亮了,向前望不到头,向后望不到尾,像一串串的明珠。街道两旁,七彩的霓虹灯错落有致地闪烁着绚丽的光芒。远处的汽车灯光,恍如夜晚动物发亮的眼睛,装点着夜幕下的城市。
街上人来人往,大多是情侣牵着手,抱着搂着,开学了,两个月不见的情侣回到学校,自然要出来恩爱一番。傅澜孤家寡人,倍感无趣,想打车回学校。
突然,傅澜感觉自己的衬衫衣摆被什么拉住了。低下头一看,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孩背光而站,长长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黑夜中有点看不清表情。小孩大概十来岁,瘦骨伶仃,穿着破旧,蜡黄的脸上挡不住他的好样貌。
傅澜蹲下身,温柔地问:“小弟弟,怎么了?”
小男孩紧紧拉住傅澜的衣摆不放,“哥哥,我不见了,你帮我找找吧!”
傅澜蹙眉,“什么‘我不见’了?是迷路了吧?”
小男孩没回答,含糊不清地点点头。
“你妈妈呢?你在这里游荡多久了?”
小男孩的打扮,让傅澜怀疑他已经在外面飘荡很久,衣服又脏又旧,还有破洞,面黄肌瘦。
“妈妈在我小时候就不见了,我在这里走了好久,没人理我。就大哥哥是好人。”
无比同情小孩,傅澜早就听闻社会冷漠,老人跌倒没人敢扶担心被讹,现在连小孩丢失了,都没人报警,傅澜真想对满大家的人群大吼,“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傅澜拍了拍小男孩的头,“你叫什么名字?记不记得你家在哪?我带你回去,要是不记得,我只能把你送到警察局,让警察帮你找了。”
小男孩快速地摇摇头,声音带着某种空洞,“我叫林雨泽,我记得家里的路,哥哥你不要送我去警察局,我怕。”
傅澜温柔抚摸着林雨泽乱七八糟的头发,也不嫌脏,对他这种一年要在山里诵经闻法、参禅悟道的人来说,一个星期不洗澡是常事,更不用说在深山在摸爬滚打。
“饿不饿?哥哥买东西给你吃?然后送你回家,你家在哪?给我个地址。”
“不饿。哥哥我不记得家里的地址,但是我知道怎么走,你带我过去好不好?”
林雨泽眼里出现了乞求的意味,他在这里游荡了两天,拉过不下几万人的衣摆,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当他不存在,唯一理他的人是傅澜,如果这个看上去温和的大哥哥都不管他,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怎么办?真的不理自己,就把傅澜推到车轮下,让他的身体被碾压到支离破碎,抽他的筋扒他的皮!
傅澜没察觉林雨泽的戾气横生和狰狞扭曲,他牵起小男孩的手,走进旁边一家灯光温暖的面包店,买了几块奶油蛋糕,递给林雨泽。
林雨泽沉默了,大哥哥是好人,如果能带他找到自己,就不伤害他了。
傅澜在街口招了辆出租车,小心翼翼抱着林雨泽上车门,他没注意到司机通过后视镜奇怪地瞪着他的举动,以为遇上神经病了,还是个好看的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