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池是个游戏人间的主,一向与鲛人族交好,重金或奇珍异宝换取催---情散,游沅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会按照殷池的要求在药里加入特殊成分。金巧巧知道催---情散的存在,也是从殷池这知道的。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因果轮回,谁都改变不了。
傅澜怯怯地问:“游沅、木溪,还好吗?”
殷池叹了口气,反问道:“你说呢?”
傅澜胸口堵着一口气,有一下没一下搅着汤水,扪心自问,面对生离死别,谁会好?
白倾夏浑身散发寒气,殷池的搅局,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最要命的是傅澜难过他跟着心疼。
殷池全然不顾白倾夏的不悦,接着说:“澜澜,你恨游沅的伴侣吗?”
傅澜愣了一下,摇摇头,他理解唐木溪无助之下的选择。
“大德之人,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儿子,你这人,选得好。”殷池留下这句话后,便消失在空气中。
白倾夏有些骄傲,那是,我选的人当然不差。
傅澜心情受了影响,白倾夏好声好气劝着他多吃点东西,毕竟长白山有年份的人参都给人类盗挖光了,上千年的人参他藏有,但是怕傅澜受不了,只好循次渐进,先从几百年的东西吃起。白倾夏想的是要长久在一起,人类修仙路太漫长,还不一定能得善果,白倾夏只能从外在的条件帮傅澜延长寿命。
五百年的人参已经能称为地精了,《神农本草经》记载着人参的精髓:“主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久服,轻身延年。”
选择在郊外吃,白倾夏在周围设置了结界,是怕引来觊觎的小妖怪,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没必要告诉傅澜这些,他开开心心当个学生就好,自己为他铺好道路,让他走得顺当。
傅澜心里惦记着游沅和唐木溪一事,有些无精打采。
吃过饭,白倾夏收拾好碗筷,傅澜去洗澡后窝在主房的床---上看书,不久白倾夏弄好翻开被子躺进来,一把搂住傅澜的腰,傅澜的脸不争气地红了。
傅澜有些结巴,“你、你干嘛?”
“你身上好香。”白倾夏埋在傅澜脖子间,深深吸了口气。
“是、是你的沐浴露香。”傅澜的耳朵红得快出血了,“放开我啦!”
“不放,天天想着你。”白倾夏收紧力道,将人压着,眼睛对着眼睛认真看着傅澜的脸,傅澜不好意思移开眼睛。
傅澜心跳加快,“你看我干嘛?”
“就想好好看着你。”白倾夏的眼里波光潋滟,温柔得快溺死人,他怎么都看不腻傅澜那张清秀的脸,白倾夏双手捧着傅澜的脸,认真说:“我最近天天想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吃什么、开心吗?”
傅澜心里喂了蜜般甜滋滋的,害羞道:“不是天天联系吗?”
“联系还想。”白倾夏说完,双唇贴上傅澜的,轻轻地摩挲着,过了一会,吻上傅澜的下巴、鼻尖、脸颊、眼睛和额头,如获至宝。
傅澜满脸绯红,幸福得快原地爆炸。
白倾夏吻了一圈,贴回嘴唇,伸出舌尖,描摹傅澜的唇形,傅澜难为情地移开脑袋,白倾夏不依不饶追了上去,撬开傅澜的双唇,舌头探进他的嘴里,不断旋转,吸吮傅澜的舌,引导他共舞。
酥麻从傅澜舌尖传遍全身,随着白倾夏深入地舔着他的上颚,双臂抱得越来越紧,触电般的感觉变成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像处在火山边缘,只有白倾夏的身体能缓解这种躁动不安,傅澜紧紧环住白倾夏的脖子,将人拉向自己,呼吸交融,亲密无间。
一圈下来,傅澜满脸通红,感觉到白倾夏下---面很烫就-斜着身子趴他身上,呼吸声非常重。傅澜故作镇定,拍了拍白倾夏的背,“你好重,起来。”
白倾夏支起来一会,又压----了上来,回味地用修长的手指摸了下自己的嘴唇,“好甜。”说完又紧紧抱住傅澜,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傅澜,再次特别温柔地打开他的嘴唇。
更深入的事都做过,可惜傅澜都处在不清醒的状态,只知道第二天醒来全身疼得简直要了他的老命。像白倾夏这么深情款款地吻着他,还是第一次。
两个人吻了好久好久,白倾夏勒紧力道将傅澜收进怀里,嘟囔道:“我可以和你窝在这一个星期不起床。”
傅澜听着他的呼吸声,感觉生命空缺的一部分,被填满了。
恋爱中的人,想念都变成一种甜美的负担。白倾夏很忙,但是只要闲下来,都会联系傅澜,分享点点滴滴的小事。早安和晚安,是白倾夏每天坚持要对傅澜说的,用他的话来说,是要傅澜晚上入睡前早上醒来第一个想的都是他白倾夏。
白倾夏为傅澜制定了考研计划,只要他在学校,傅澜都去嘉绿苑看书,白倾夏就在厨房给他做好吃的,吃完后,傅澜收拾碗筷,两个人腻在一起刷碗,傅澜把洗好的碗给白倾夏冲水,然后收起来。白倾夏偶尔会抓住傅澜的手,毫不嫌脏地轻轻吻一下。
岁月静好,安之若素,大抵如此。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迎来期末。
这天下午傅澜在图书馆复习,手机突然振动了几下,翻出来一看居然是唐木溪的来电。
最后一次见到唐木溪是白倾夏带着他来势汹汹上人家地盘讨说法,唐木溪已经很久没来上课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有打电话个李思齐说明情况,但没找过他。
傅澜小跑着出了自习室,接通电话,“喂,木溪。”
那边沉默许久,过了一会,唐木溪的声音有些空洞,“傅澜,对不起,我没脸求你,但只有你和思齐、范丞能帮我。”
傅澜心有些揪紧,“你说。”
“游沅……可能快不行了。”唐木溪竭尽全力压抑着自己,尽量使声音显得平静些,“上一次他布置了我们宿舍,当时你们三个有看到……能不能帮我布置一下大概形状?我们今晚想在那过。”
傅澜双手握拳,“好,我现在回去。”
唐木溪感激地说:“谢谢你,布置的东西我让助理先送过去了。”
傅澜冲回自习室,草草收拾了东西就往宿舍跑,范丞和李思齐都在那等着他,连同的还有唐木溪助理送来的花、气球、彩带之类。
范丞憋不住话,“你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什么叫游沅不行了?他不是生龙活虎吗?”
在范丞印象中,游沅是那种一个眼神能把?2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伤赖娜耍拥教颇鞠牡缁八谖缢诺盟畹愦哟?-上滚下来。
李思齐收起一贯的笑脸,叹了口气,“不知道,别问了。你还记得上次游沅是怎么布置的吗?”
傅澜心里怪难受,点点头,“只是个大概。”
“那好,我们集中下记忆,然后我打气球,傅澜你比较小心摆花,范丞你比较高,粘彩带。”李思齐有条不紊地发放任务。
三个人闷头行事,只是压在宿舍上空的阴影久久挥散不去。
直到晚上八点,唐木溪才扶着一个全身包住黑色衣服的人姗姗来迟,在进宿舍前,唐木溪朝三个舍友点点头,傅澜他们瞄着他身边那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从帽子边缘露出一双沧桑的眼睛和一小撮银白色的头发,三个人惊悚地面面相觑,这是游沅?眼前这个将行就木的老人是游沅?!
才两个月不见,那个高大帅气的游沅哪去了?
唐木溪歉意地朝三个人点点头,低声说:“我让助理给你安排好酒店了,他在楼下等你们,今晚我们想在宿舍过,麻烦你们了。”
李思齐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扯着其他两个呆掉的人,“好,我们先走。”
唐木溪扶着步履蹒跚的游沅,慢慢走近宿舍,关掉门,游沅才将帽子摘下来,露出满头银发,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一双锐利的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在苍白的灯光下显得浑浊,脸上爬满皱纹,背有些驼,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
“我是不是很丑?”游沅在这半个月来每天以肉眼能见的速度衰老下去,有预感大限将至的他遗憾没能在唐木溪的学生生涯一起度过浪漫的体验,于是唐木溪才打电话拜托舍友布置宿舍。
唐木溪摇摇头,看游沅的眼神痴迷认真,“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好看的。”
人头攒动,华灯初上,视线交接,彼此眼中的惊艳,刹那定情。
唐木溪拖着张椅子让游沅缓缓坐下,自己跪在他跟前,抓起他的手,放在脸颊边,“只要是你,我都看不厌。”
游沅此时的情感非常复杂,愧疚塞满整个内心,他以为他还有足够长的时间去弥补、去珍惜、去呵护唐木溪,可人算不如天算,他走了,唐木溪怎么办?或许一开始的一切都是错误的,他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赔上唐木溪两世人。
“木溪,你怕冷,冬天手脚冰凉,我准备好药膳让林嫂定期给你煮着吃,睡觉前让她给你准备热水泡脚。你不爱吃肉,可你太瘦了,我想你再胖一点,以后要好好吃饭。我知道你怨你爸爸对你不理不睬,我们试着去原谅他好吗?以后他就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还有……”游沅说这话的时候,累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找个相爱的人,男的也好女的也罢,一起生活一辈子,你怕寂寞,有人陪,我放心。”
唐木溪终于忍不住,泪水在他眼睛里滚动,诉说着绝望,“你不要我了吗?”
游沅心疼得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要窒息了,他想说“要”,想说“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是我的”,可惜鲛人消亡,连魂带肉,消失在三界之内,人去了还有灵魂存在,鲛人死了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了,渣都不剩,他怎么能给唐木溪一个像在火车站等飞机的承诺?
游沅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剩下不多的力气,紧紧将人拥进怀里。
两个月来,游沅和唐木溪哪里都没去,窝在小公寓里,有时抵-----死缠----绵,有时相拥着看一本书。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唐木溪甚至学着下厨,虽然做出来的东西惨不忍睹,但游沅还是津津有味地扫了个干干净净。
唐木溪悲哀地想,一直以来都是游沅在付出,他能为他做的,竟然是那么少。
捧着游沅苍老的脸颊,唐木溪一遍一遍地吻着他,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相爱的两个人彼此相拥,没有生离,亦无死别。
良久,游沅才说:“小溪,陪我躺躺。”
唐木溪艰难地把游沅抬上---床,帮他盖好被子后,唐木溪在他身边躺下来。
“真好,我一直幻想着,带你走遍全世界,看不同地方的日出日落,在天涯海角做疯狂的事。你生命的足迹,必须有我。上次我突然在想,万一以后在学校有人和你求爱,而我没做过,不是给人比下去了吗?我深知你的性子不喜欢高调,只好在你的宿舍下功夫……”游沅艰难地转头,定定看着唐木溪的眼睛,其实他此刻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对不起,可我搞砸了。”唐木溪竭力忍住脱眶而出的泪水,神啊!谁能帮帮他?谁能留住游沅,他愿意拿任何东西来换。
游沅轻轻地摇摇头,“只要是你的样子,我都喜欢,特别是你的任性骄纵,我宠出来的,你只对我。”
唐木溪将头埋进游沅的脖子里,全身轻微地颤动着,两行清泪渗了出来,灼烫了游沅的皮肤。
“宝贝,答应我,好好生活。”游沅颤抖着摸着唐木溪柔软的头发,内心一片荒芜。
唐木溪没有回答,游沅再三确认,“答应我,好吗?”
终于,唐木溪缓缓点头,哭得不能自已。
游沅喃喃道:“还记得吗?上一辈子,你知道我是鲛人后,我们去了海边,带了上好的梅子酒,找了条船出海。”
“记得,当然记得。”唐木溪抽抽噎噎地回答,“你变身后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睛。”
游沅轻笑说:“而我,记住了你眼里的惊艳。”
两个人乘着小船,荡漾在入夜时分的茫茫大海上,银白色的月亮挂在天际,倒映在水里,听着海浪声,喝着梅子酒,手不释杯,少年醉眼迷离,双颊绯红,美好诱---人。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游沅走了,唐木溪的生命,从此缺了一大块。
第81章 守财奴(一)
傅澜、李思齐和范丞可能这辈子都忘不了推开宿舍门看到的清冷,玫瑰花海鲜艳依旧,彩带飘飘,却掩盖不了悲伤蔓延的情绪。
三个人默默把宿舍收拾干净,唐木溪和游沅这件事,给他们非常大的触动,不了解内情的李思齐和范丞以为游沅得的是什么不治之症,导致快速衰老,傅澜有口难言,只能沉默以对。
过了好一会,李思齐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人生苦短,谁也预测不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凡事还是得努力一下,说不定就改变想法了?”
范丞一头雾水,“啥?”
李思齐迅速换了套衣服急冲冲往外走,对两个人说:“我出去一下。”
没一会,范丞实在受不了宿舍压抑的气氛,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傅澜发了会呆,心里实在难受得紧,掏出手机,想给白倾夏发信息,担心情绪低落影响白倾夏的会议,终究还是放下去,找出数据线给电量低的手机充电,带个钱包也离开宿舍,他需要透口气,缓一缓。
今年过得不顺利,傅澜心想,以前虽然会见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有师傅给的护身符护着,总能避开危险。
对了,这学期怎么就疏忽了?以前随身携带的护身符现在被收在宿舍的衣柜里。傅澜自嘲,可能潜意识里怕伤害到白倾夏吧。
先是林雨泽,若是出生在正常家庭,肯定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帅哥,父母宠上天了,而不是像之前被父亲常年虐打,心理扭曲去伤害隔壁家的孩子元元,导致两个家庭的破碎,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还有谢依帆,那么美好的女孩子,谈个恋爱,伤身伤神,引来金巧巧,都是为爱义无反顾,伤得体无完肤才罢休。傅澜想联系谢依帆,又怕让她引起不好的回忆,心里时不时就想起她,一起爬树抓螃蟹,一起称霸家属院,一起做坏事一起被体罚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对于被封印起来的金巧巧,傅澜总有几分遗憾。被金尧用来当工具使用,因为寂---寞遇上情场老手的殷池,拼尽力气也要在一起的决心殷池并没有放在心里,深陷情网中的女人智商变成负数,做了傻事,连自己的儿子白倾夏也不待见她,永远被封印在玉簪里,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人的野心跟不上欲--望就会变得痛苦,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于书墨是个曾经站在巅峰的女人,享受过掌声和聚美灯,也曾跌倒古里动弹不得。经历过人生风雨,最后选择伤害别人来维持自己的美貌。傅澜到现在一想到艳丽的火照花和根系下的头颅就不寒而栗。
至于唐木溪和游沅,傅澜非常心酸,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唐木溪却因为放不下过往选择伤害,直到游沅走到生命尽头,才想珍惜,时间已经不等人。
不知道唐木溪现在怎样了?
傅澜提不起勇气去联系他,唐木溪爱面子,他宁愿躲起来一个人哭一个人憔悴,也不乐意给其他人看到吧?那个他分享小性子的人,已经不在了……
沮丧和压抑铺天盖地向傅澜扑来,失落、孤独、无助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整个城市笼罩在灰蒙蒙的天空里,迟迟不见阳光,傅澜突然有想落泪的冲动。
太难受了,太压抑了,白倾夏,你在哪?能不能来抱抱我?
白倾夏找到傅澜的时候,他正躲在湖边一处小树林里,呆坐着,眼神迷惘地仰望虚空,身影在层层叠叠树枝的遮掩中显得特别无助,白倾夏看得心里一抽,大步走过去,将人揽在怀里。傅澜长时间在外面坐着,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变得和冰块似的。
“怎么不带手机?”白倾夏心疼地问。
傅澜回神,“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的气味到哪我都能找到,”白倾夏拉着傅澜冻僵的双手放到自己的心窝,“出来怎么不穿多一件,这么冷,坐这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