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教完本[灵异耽美]—— by:吐维

作者:吐维  录入: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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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教》作者:吐维/素熙/阿素/Tsuhime/toweimy/wenjuchou
简介
大学生吉安与神秘新室友的日常灵异故事...大概吧w
其实是有前作。
但独立篇章应该也很好懂,故事真的很简单。
第1章
吉安自问是个非常平凡的大学生。
他出生于平凡的家庭、在平凡的学校念书,平凡地长大、念书、升学、考试、再念书,他在学校里的成绩不算太坏,但也没有好到名列前茅的程度。在学校里不是被欺负的那个,但通常也不会是最受欢迎的那个。
他的长相也十分平凡,既没有特别帅,但也说不上特别丑,就是让人看了不会留下印象的程度。也因此他的恋爱运也普普通通,国高中时向一、两个女孩子告白过,也和一、两个女孩子纯纯地交往过。
就连分手,吉安也大多是平静无波的,连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一哭都不曾有过。
吉安唯一一次大哭是在他家的柴犬过世的时候,就在他高三那年,记得是发榜的前一天,因为他养了牠十三年,牠却没能看到他上大学就过世了。
至于为了人类而哭,他记忆所及不曾有过。
吉安考上的大学,是R市还算著名的教育大学。但之所以会选择这所学校,除了联考成绩刚好以外,也是因为这所学校有全额公费补助,以后如果当老师,有些教育学分还能够免修,双亲和他自己都认为这是对平凡的他而言最妥适的选择。
他在大学读了半个月,各方面都顺遂平凡。平凡到吉安觉得如果自己有写日记的习惯,应该可以每天都复制贴上的地步。
吉安唯一一点可以称的上"不平凡"的,大概只有他八字很轻这一点。小时候吉安的父母带他去给算命师算过,算命师看了他的八字帖就露出讶容。还说了一堆什么他的八字轻的惊人,能活到现在真是万幸之类的鬼话。
后来父母还因此花了大钱,向那个算命师买了一堆改运符水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但吉安一路念到大学,除了偶尔会被鬼压压床,放学回家路上会鬼遮眼迷个两下去以外,生活上倒是没什么特殊之处,让吉安觉得父母应该是被算命师骗了。
吉安念的是文科教育学分班,一年级有四十几个同学。一开始他们也像普通大学生一样,有迎新活动,四十几个年轻人一起去了海边,在夕阳下你追我跑增进情感。
如果说有哪点是值得特别一提的,那就是吉安的班上,有个让吉安在意的学生。
他老家距离R市有段距离,因此吉安申请了四人一间的宿舍。宿舍就位在学校后山的山腰上,离上课的地方只要骑个脚踏车就能到。
故事就是从吉安的宿舍开始的。吉安的室友当然都是男的,其中两个都是二年级的学长,一个是理组教育学分班的学生,另一个则是普通科系。
而剩下那个学生,吉安听社监说是同龄的同学,还是和他一起修文组教育学分的学生。然而吉安一直到开学两周后,才第一次见到他的本人。
"这不是四人宿舍吗?为何床位只有三个?"
和他同寝的学长问道。另一个学长就看了他一眼,好像要讲什么秘密似的,凑近他耳边咬了耳朵,那个学长露出恍然的表情。
"是这样啊,所以才只有三个床位……"
吉安听学长们讨论,剩下的那个同学,因为住在很偏远的山区,光是从山上下来就要花上一、两天,加上天候不佳,还有那个学生一些私人因素,才会赶不上开学日,当然也没赶上学长姊替他们办的迎新活动。
这让吉安对对方十分好奇,没想到这年头交通这么方便,台湾又这么点大,都有环岛铁路了,竟然还有家乡偏远到无法来念大学的人。
吉安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宿舍外的阶梯上。
他从床上迷迷糊糊清醒,听见门口的地方有说话声。有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青年就站在宿舍的阶梯上,手边放着一袋看似十分沉重的行李。当时时节接近十月,外面下着小雨,那个青年就站在雨里,看着宿舍外车道的方向,像在目送什么人一样。
但当时下雨视线不清,吉安实在看不见他目送的是什么人。只知道那个青年的脸上,泛着他至今仍难以忘怀的,某种寂寞与觉悟交杂的神情。
吉安当时有预感,这个人应该就是他迟到的室友。
第2章
果然青年后来便提着那个陈旧过大的旅行袋,敲了他们寝的房门。
吉安得承认他出乎意料,他的新室友虽然穿着和用品都带点寒酸气,但长相和身材却一点也没有乡下人的感觉。同样是十九岁,室友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幼齿,像只有十七、八岁。
那张脸蛋吉安平心而论,是即使对男人没兴趣的他,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程度。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长期住在山里,少沾染了都市习气,室友有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质,光是站在那里,男宿那种潮湿、满溢着男性荷尔蒙汗臭味的空气,一瞬间彷佛变得清净许多。
"你是颙衍……?"
吉安从学长那里知道他的名字,就连名字,也带着某种诡谲的息气。吉安还是第一次看到现代人的名字里有"颙"这个字,连念法吉安都是特别去查了字典才知道。
室友看见他的当下呆了一下,过了很久,才对着他点了下头。他好像不太知道如何和第一次见面的人交谈,吉安甚至一度怀疑他会不会说话。
"啊,我叫吉安,是你的室友,请多多指教。"他又补充。
好在那个漂亮的男人只是反应迟钝,他用可以解释成腼腆的神情望了吉安一眼,回了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你……还好吗?"
"我?我很好啊。"
吉安愣了一下,他遇过初次见面的人问他"你好吗?",但问"你还好吗?"的,倒是第一次。果然是山里来的孩子,感觉这人连语言也不太灵便。
"你的狗……"室友又问道,当时那个叫颙衍的室友望着他身后,好像他后面有什么东西一样。但他回过头,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明天随堂小考要念的讲义。
"我家的狗?你是说Nino吗?他去年就过世了,但你怎么知道……"
吉安记得当时他的室友怔了下,露出一副懊悔的表情,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很快把视线移离他的身后。
"啊……抱歉。"他含糊地说着。"你是来……念大学的吗?"
他又问道,吉安觉得莫名其妙,"当然是啊,我来这里不念书是要怎样?"
颙衍又停顿半晌,吉安看他那双黑得看不见底的眸子望着自己,心中不由得一突,总觉得那双眼睛彷佛看得见许多东西,除了眼前这个一切如实的世界。
"这样啊。"颙衍说着,便转过头去收拾行李。那之后吉安便没有再和他有任何对话。
吉安这个新室友的古怪,很快在系上散布开来。这所学校校风十分随兴,就算是上系上正课,吉安也都是穿着T恤拖鞋就上阵。
但这个叫颙衍的室友,吉安每天都看他穿着全套的白衬衫和西装裤,除了没有绑领带,连西装外套都一应俱全。而且这个叫颙衍的人,似乎没有其他种类的衣服,青一色都是黑色西装裤配排色衬衫。
虽说因为脸长得好看,平常人穿起来像参加葬礼的装扮,穿在那人身上总有一种禁欲脱俗的意味。但在一群奇装异服的大学生间,颙衍便显得十分显眼。
颙衍来到学校不到一个礼拜,吉安便看到有不少学姊来邀颙衍加入社团,但似乎都被他的室友婉拒了。
其中也有学长,吉安看到游泳社三年级主将亲自跑来找颙衍,还意有所指地拍拍他的胸肌,吓得他家室友脸色苍白,吉安不得不出来帮他解围。
室友的古怪还不止于此。吉安发觉他好像对现代科技不太适应,颙衍没有手机,也不会骑摩托车,连脚踏车好像都是第一次看见。从宿舍到校舍大约有一两公里的路程,吉安看颙衍每天早上都用走的。
有次吉安还看到他站在共同教室旁的贩卖机前,一脸困扰地盯着贩卖机里的罐装饮料。他觉得疑惑,便过去拍他的肩。
"怎么了吗?"
颙衍似乎被他吓了一跳,转过来用那双黑得清澈的瞳仁望着他。
"呃……我想喝里面的饮料,但不知道怎么做。"
颙衍的嗓音带着羞耻,他看吉安一脸瞠目结舌的样子,又急急补充,"我、我知道他要投钱进去,我在书上看过,我也有铜板。但是我不确定要从哪里把钱放进去。"
吉安看着室友急得通红的脸,从他手里拿过十元硬币,对准投币口丢进去,从取物口拿出立顿泡沫红茶铝箔包塞进颙衍手里。
第3章
室友的古怪不只是在这些生活锁事上。吉安发现他非常早起,同寝的学长往往打电动到三更半夜,隔天没有课的话,吉安自己也会睡到自然醒。
但颙衍不论有没有上课,吉安发现他一律都是四点半准时起床,一起床就离开宿舍,直到上课前才准时回来。
有次他实在太好奇,就尾随颙衍看他到什么地方去。结果发现他居然去了学校后山,那里有个布景用的水池,吉安本来以为他是跟什么人约会,毕竟那里是校内唯一的幽会景点。
但颙衍居然盘坐在水池旁,阖目敛眉,就这样静静打坐了一个小时,直到太阳出来,颙衍才起身走回宿舍洗澡,仍然穿着他那身衬衫西装外套去上课。
颙衍鲜少参加系上的活动,社团什么的也没见他参加,大学生必备男女联谊活动更是一次都没参加过。
吉安宿舍同寝有个学长,那位学长念的是文科,是学校里登山社的副社长,还兼学生自治会会长,吉安听说他家里很有钱,还曾经有同学目击到他被蓝宝坚尼载来学校,副座上载着正妹,而且还不只一个。
而且吉安听说这位学长年纪轻轻经验丰富,曾经搞大过不少女生肚子。这让连和女友三垒都没上过的吉安羡慕不已,觉得男儿当如是。
学长本名是富里,多数人都叫他副理。副理学长有次开口约颙衍和系上几个女生吃饭,却被他一脸尴尬地挽拒了。
"啊……那个,抱、抱歉,那是必须要去的吗?"颙衍还这么问学长。
"嗯,也没有说必须要去啦。我看你资质不错啊,长得帅身材也还差强人意,餐会上会有女生,你难道都不想交个女朋友什么的吗……还是你已经有了?"
副理学长试探着,但颙衍摇了摇头。
"不,我……对那个没兴趣。"
"没兴趣?你说对女人吗?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副理学长问,吉安看颙衍瞬间僵直了一下。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也颇有兴趣,但颙衍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刚好这时候舍监来找副理,颙衍便如获大赦般,急急逃往浴室去。
吉安想过颙衍要是不是故作矜持,就是心里已经有人了。毕竟他古怪归古怪,大概是因为皮相,系里系外的女生都在打探这个面容清秀的低调帅哥是何方神圣。他同寝另一个学长一直在抱怨有女生跟他要电话,但却不是自己的,而是颙衍的。
不过吉安也注意到颙衍似乎真的没有手机,平常也没见他和什么亲人联络,开学过不久就是中秋连假,他被家里勒令要返乡报告近况,男寝多数人也都回家去了。
但颙衍却像是无家可归似的,一个人待在宿舍的窗边看月亮,连探望他的家人也没有。
关于颙衍的传说还不只于此,吉安听班上的女生说,系图旁边有条脚踏车道,每次骑到某棵树前,脚踏车就会莫名其妙摔倒,屡试不爽。而且脚踏车还好,上回有个外校的人骑机车进来,骑到同一个地方时竟无故牦田,差点没摔断骨头。
偏偏那条小路是去系图最短的快捷方式,如果不走那里的话,就得绕上好大一圈。因此虽然怪谈不断,还是每天都有勇者以身试法,也因此伤兵不断。
同寝的两个学长聊起这件事,颙衍因为早睡早起,向来不和他们多聊什么。当时竟罕见地凑过来听,还问明了发生的情况和地点。
隔天晚上吉安经过文学院时,就撞见颙衍一个人蹲在脚踏车道上,他仍然穿着他那件一千零一件的西装外套,背对着路灯,光线在颙衍那张清秀的面容上投射下阴影,吉安甚至有点认不出他来。
他本来想出声叫他,但颙衍身上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他看见颙衍手上拈着两柱香,但两柱香都只有一半。
吉安曾经听住在乡下的奶奶说过,祭拜祖先是三柱香,是因为祖先有子孙祭飨,所以命格较重,可以承受的香火也较重。但是孤魂野鬼就没办法,好像饿了很久的人不能一次吃太多一样,随便拜孤魂野鬼反而会让他们魂飞魄散。
吉安看颙衍把香插进泥土里,低垂着首,念念有辞了些什么。等到那两支半柱香少尽,又以指为笔,在地上虚画了些什么,这才理了理西装的衣襟离开。
那之后吉安就没再听说有人摔车的事。他甚至自己刻意骑了脚踏车经过,也没发生什么事。
他因为被说八字轻的关系,从小吃了不少苦头,也因此对那种怪力乱神的事情十分感冒。但这件事让他不得不对颙衍留上了心。
他和颙衍的体育选的都是柔道初阶,这也是吉安感到惊讶的点,颙衍这人看起来柔柔弱弱,但拳脚功夫却很不错,看得出来有练过。虽然不到练家子的地步,但吉安第一次看到他把高他一个头的同学抓着摔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有次体育课结束,在更衣室冲澡。颙衍总是等到所有同学都冲完澡出来后,才在最后进去更衣,这点也让吉安觉得很妙。
他刻意挑在颙衍进门冲澡后才跟进去,还挑了颙衍的隔壁间。男更衣室是没有个间的,他和颙衍中间只隔了片打了马塞克的塑料片。
这举动似乎让他的室友吓了一跳,他隔着塑料片看了吉安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明显加快了洗澡的动作。
"你家是有在做道士吗?"吉安抓准机会问他。
颙衍似乎吓了一跳,"道士……?"
"嗯,我看见了,你在系图前面做的事。"吉安含糊地说着。他不好意思说最近因为太在意室友的动向,只要颙衍离开宿舍,他都会找个理由尾随他出去。
颙衍没有答话,吉安听见水龙头栓起来的声音。
"我不是道士。"颙衍简短地回答他。
"但是你做的事情……我小时候因为八字轻,常常被我爸妈带进庙里,天师还有道士什么的,我妈说我三岁就把我家附近的庙公都认识全了,我看过他们作法,感觉就很像是你那天在系图前面做的那些。"
颙衍走出淋浴间,背对着吉安擦干身体。
"八字轻?有多轻?你的生辰?"
吉安没想到他反而对自己有兴趣,他报了自己的八字。颙衍只怔了一下,就转头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怎、怎么了嘛?我知道自己八字很轻啦!"
吉安看颙衍用一副在看死人的表情看自己,不禁有点不爽。
不过他也感到惊讶,以前老妈拖他到庙里,那里的老庙祝总要戴着眼镜,对着命盘,用笔算上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跟他说他八字如何如何。但颙衍只听他说了出生日时,瞬间就能算出他的命格,看那表情应该不是装的。
他回头看颙衍,发现他已经把裤子穿了起来,因为作息的关系,虽然和颙衍同寝快三个月,吉安还没看过室友的裸体。
室友身体的肤色和皮肤一样苍白。吉安听说他在山里长大,其实本来还想象会像原住民那样,但颙衍虽然没什么肌肉,体态倒是很匀称,感觉就是有练过,赘肉什么的几乎没有。
吉安低头看了眼自己十九岁的小肚腩,忽然觉得有点惭愧。
但令他在意的是颙衍的胸口,那里竟有个碗口大小的伤疤,还是在左胸心脏的位置上。虽然几近痊愈,但这么大的伤口,如果是动手术,肯定是攸关性命的大手术。但颙衍看起来实在不像是生过大病的人。
他发现颙衍也在盯着他看,却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胸口上的东西。
那是他从小被爸妈逼着戴在身上的护身符,好像是去哪个有名的小庙,厝边隔壁都说灵验的那种。但说是护身符,也只是个小香囊,上面还有八卦图案,那种一看就像是神棍拿来骗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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