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的人甩了吗?”沈落问。
“甩了,他们也不知道你我的关系。”
“那我把后院的人清出去,你去书房睡,后面就我和轻尘在,晚上在那里碰头说话。”沈落说到。
“好,待会我趁乱再走。”聂行风回到。
沈落点点头,示意这样最好。
“这位是西域的哥儿娜丝,弹得一手好胡笳,沈兄呢,合奏一曲如何啊?”百里松然坐在主桌上,在人群里寻找沈落的身影。
沈落站起身来,走到中间,看着那个叫娜丝的哥儿。
金发蓝眼,身材纤瘦,却富含着异域风情,相貌清秀,笑容里满是落落大方。
“可会说我们大凤的话语?”沈落问到。
“会的。”娜丝看着眼前笑得清风徐徐的少年,明眸亮齿之间是淡定从容的气魄。
“那你直接弹奏就是,我附和你如何?”沈落说到,引起在场不少乐师的好奇。
要知道合奏曲子,没有合奏过本就不易。
“公子不定个曲子吗?大凤的曲子我都会的。”娜丝问。
“不用,你直接弹奏西域的曲子就是,我自可附和!”沈落自信的说到。
“好,好,好!”百里松然高兴的点头拍手:“祁亲王都为之痴迷的琴艺,果然非同凡响。”
沈落笑了下,对琴秋楼的乐师说到:“拿几把琴来看看。”
乐师送来几把各式的琴,沈落挑了把月琴,调好琴弦。
和娜丝对坐在地上,沈落对他轻笑一下,点了下头。
娜丝会意,手上的琴拨撩动,浓浓的西域琴音悠悠的传开,满是西域的万种风情,让人遐想到西域的异域风情。
沈落的琴音以简单的弦调附和进来,琴音之间简单却富含莫名的变化。两个附和之后,变调出现,琴音亲密无间,以一种悠远悠长的曲调完美的切入进西域曲内,琴音出现共鸣的变化,琴音绕梁之间,连海岸堤上的路人都能听到这天籁之音。
在场的人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娜色琴音一变,音域宽阔的展开一幅万里山河般的波澜壮阔。沈白的琴音跟上,却是细雨轻柔的衬托,不论娜丝的琴音如何变化,他都是不急不缓的跟着。两人的琴音如同草原之上一对痴情缠绵的野马一样,毫无章法,却紧紧相连,你侬我侬之间,有蓝天白云的衬托,无论如何变化始终都是一副醉人心扉的美景良辰。
一曲谈完,已经是数曲之息。
“这!”云墨一副逍遥九霄而魂未归的迷离沉醉之色,看着眼前坐着的两个抚琴之人:“这曲子,天下还有这样的曲奏?”5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好!”百里松然一声喝彩打破很多人的深思,引来不少人的不满。
沈落对娜丝点头致谢,浅然的笑意里是对他琴艺的赞许。
“公子琴艺之高,已经超凡入圣,让娜丝甚有荣焉。”娜丝恭敬的回礼到。
“公子客气,你的琴艺里音域悠扬,仿若穿越千万里,到达西域,直使人神往。”沈落回到。
“都别客气了,都是高手,实在是使得我们大家不枉此行啊!”云墨笑道,引来众位学子的迎合。
在大家的要求下,沈落再独奏了一曲,七音调之中,变化更大,却不失曲调的幽美本真。
他的曲子都有点冷淡,仿若他的心性一般。
晚上离开时,众人都喝得有点尽兴。
拒绝了在这里过夜的要求,沈落以夫郎会担心为由,引来大家的哄笑。
聂行风已经在悄然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
沈落走出琴秋楼,谢绝了云墨派人送的要求,却在琴秋楼发现了自家的车驾。
骡车外小堂在等他,沈落上车,看到轻尘。
“晚上冷,跑出来干什么呢?”沈落看着他柔情的问到。
“担心你啊,怕你喝醉了,喝多了吗?”轻尘问。
沈落摇摇头:“没有,不过没吃饱。”
“家里给你煲了白粥,加上海鱼肉,就是一种风味。”轻尘说到。
“那快回家。”沈落对前面的小堂吩咐到。
到了家里,沈落吩咐到:“多送点粥到后面来,送到后堂就行。”
轻尘他们以为他饿了,赶紧张罗。
沈落回到后面,拿上烛台,去书房一看,夜色里,聂行风果然已经到了。
“阿白,粥好了。”轻尘端着粥过来,对小雨说到:“不用你们了,待会送水过来就行。”
“是,公子。”小雨他们退下。
沈落出去把粥端进来,轻尘看到聂行风露出惊呆的表情。
沈落做了个小声的表情,对聂行风说到:“喝点粥吧,肯定饿了。”
滚烫的白粥里放入一个膏蟹,还有海蛎,明虾,还有薄如纸片的鱼肉。
佐粥的小食有腌辣椒,糟鱼,油炸的花生。
“我再去拿一个碗。”轻尘说到。
“咱们用一个碗吧!”沈落拦着他,已经有两个碗了,免得人怀疑。
两人一起用碗筷和瓷勺,聂行风也不客气,呼呼的喝粥:“好吃,这个味道真不错,也够丰富。”他吐出蟹壳说到。
“以后定个暗号,你来了就在大厅放个信物。”沈落边吃边说。
“好,我来了放枝海荣花在外面。”聂行风说到。
“待会让人在这里安排一套床具,让他们不要轻易来书房,就说我要读书。”沈落说到:“不要让人知道聂兄在这里,免得隔墙有耳。”
轻尘点点头:“我知道。”
“怎么来得这么急促?”吃完粥,轻尘去安排洗漱的热水。
沈落等他放好水,和聂行风一起泡在浴桶里,也不分你我,轻尘已经洗过了。
聂行风叹口气:“连日的厮杀,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你的对手是?”沈落好奇的问。
“不是三个王爷,就是皇帝。”聂行风的话让他有点诧异。
“你是洛王的人?”沈落好奇的问。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师父是什么一个角色,不过肯定不简单。”聂行风直言不讳的说到,丝毫不把沈落当外人。
“我总觉得大凤皇朝在洛王头上有大秘密。”沈落也说到。
“嗯!”聂行风看看他:“我去过庆阳,高手如云。”
“这就是我担心自己卷进去的不妙之处。”沈落看着他:“三王之间的斗争恐怕已经开始了。”
“你怎么看待皇都的勋贵们?”聂行风好奇的问。
“目前看来,都不怎么样,甚至都是些不学无术之辈。不过祁亲王可不一般。”沈落分析的说到。
“我以为你在局中而不自知。”聂行风放心的说到。
“我对自己的路很了然,只是看不透自己而已。”沈落回答。
聂行风露出异样的神情看着他:“这样的话,换做其他人我一定不信,可你好像的确已经是殿试第四的位置,你的猜测准得惊人,引文浩告诉你的?”
沈落摇摇头:“权衡利弊罢了。”
“这就不得了啦,谁敢相信你两个月之前还是一个山野的少年。”聂行风说到。
沈落轻笑:“我所知道的人,两个月的时间久已经统领了十几万人远征了。”
聂行风一愣不知道他说谁,又以为他说的是洛王,也没接嘴。
“皇帝这个人如何?”沈落问到,他相信值得被三王追杀的人,一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这就是我要说的。”聂行风坐直身子:“我师父是我看过最冷静的人,但是他几次不经意的都是说大凤的皇帝乾元帝深邃如海,难以猜测。”
“深邃如海?”沈落陷入思考。
晚上聂行风安睡在书房,后厅的门被关上。
沈落和轻尘也放心谁去。
早上醒来,去书房看看,聂行风已经离开。
第15章 抓紧定婚
“把这两份卷子都拿回去吧!”国维递给沈落两份答卷,是他在江州乡试时写的那两份的原文。
“大人这是?”沈落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卷子,即便是一般的考生,答卷也不会有返还的可能性。
“都已经被誊抄了百十来遍了,留着原文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自己收着吧,或许他朝再看看,会有一定的好处。”今天国维又是把他单独留下说话,沈落已经成了贡院内留课的常客。
“既然已经被誊抄,这个有什么区别呢?”沈落不希望被人旁敲侧击,他的智慧比不上‘那个沈白’,在思虑上算计上和‘他’还有很大的差距,要举一反三,有点困难。
“你自己仔细的看过你写的字吗?”国维难得留有耐心的说到。
“字?”沈落有点诧异的打开两张卷子看看。
“这世上很多东西能骗人,但是骗久了,就一定会留有破绽,是自己都无法洞悉的。”国维悠然的说到:“你看看你这两篇卷子的字,虽然是行云流水,但是字里行间里却是自信的锋芒,再看看你答奇恒的,字里是恪守成规,谨小慎微。”
沈落听了露出惊叹的感慨,这个人能在乾元帝登基时成就一番颠覆乾坤的事情,不是没有道理的。
“见微知著,要刻意去收敛自己的锋芒才好。”国维看着他思虑的表情说到。
“多谢大人。”沈白回礼。
“嗯!”这个六十多岁,有点固执的老头微闭眼睛,再不做声。
从教室出来,转身就在外面碰到了百里松然和云墨。
“二位兄台怎么在这里?”沈落问到。
“还说呢,你昨天一走,咱们的娜丝公子就和丢了魂似得。”百里松然过来搭着他的肩说到:“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他可是皇都的名馆,卖艺不卖身的,你要是喜欢,我去说一句,你就能尝尝这西域味的葡萄。”
沈落轻轻的笑笑:“寒门学子,可消受不了这样的福气,之余诸位仁兄而言,人生在世,就应当享受岁月静好才不枉此生。可对沈某而言,连生活都无有着落,哪来的艳福不浅呢!”
说完他笑笑,在百里松然的诧异眼神里离开。
“他?刚刚,是不是暗示自己没钱?”待沈落走后,百里松然才说到。
云墨看看自己手背,手背在阳光之下照耀,如玉璧一样的白晳:“这个人,志气不小,可惜,皇都可不是什么筑梦之地,而是醒梦之所。”
百里松然看看他,直起腰杆,左右看看,没心没肺的撑撑手臂,舒展筋骨。
轻尘为了方便聂行风来往,在书房放置了一套茶具和碗筷,还放置了一个浅的浴桶,他可以在这里洗澡,免得和沈落老是挤在一起洗。
冬日脚步逐步的来临,沈宅收到了一封来自湖州的信函。
信是湖州县令代笔的,以阿松爷的名义写来的。
“这信送来的人没有说什么吗?”沈落看着信函问。
“没有啊?”轻尘看着他:“有什么不妥吗?”
沈落摇摇头:“你自己收的信函?”
“嗯,小堂来回报了。”
沈落轻笑了下。
轻尘瘪瘪嘴看看他:“怎么了阿白,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阿松爷突然给你写信?”
“信没什么。”沈落抖抖信函:“湖州县令和我套套关系是因为不知道我在皇都未来是怎样的更上一层楼,他一个七品的县令作为在任的父母官自然竭尽所能的与我建立一点联系,何况阿松爷有他照拂,自然在湖州生活无忧。”
“那你还担心什么?”轻尘不解的问。
“关键在信来的时机,和你收信后的反应。按理来说,送信的人一定要见到我,说上几句好话才算是完成了任务,可送来信函就走了,这哪会是正常的道理呢?”
“我爹?”轻尘反应过来:“肯定是长氏的哥哥搞的鬼!”
沈落笑笑:“无所谓,长县丞怎么做都没关系,何况这信是县令写的肯定不假,他们知道你在我这里,以我夫郎自居,没准正暗自窃喜呢,不管是你爹还是长县丞,甚至是县令。阿松爷有没有要求写这封信都说不准,以他的性格只怕不会。”
“嗯,我也觉得,阿松爷的性格写信也不会妄自尊大的去找县令代笔。”轻尘也反应过来。
“让他们高兴高兴吧,至少说明家里相安无事。”沈落宽心的说到。
“你说我爹他们,会不会急忙的跑过来呢?”轻尘有点为难的看着沈落:“他们要是来了,我当哥儿的也不能赶他走,可是却给你添了麻烦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样的两家话呢!”沈落安慰他到:“我只是性格冷然,也不是怪胎。”
“这话说得好,我以为你们就是夫夫呢,没成想还有隐情?”聂行风一件箭步轻盈的跃了进来。
“偷听墙根可不好,聂兄怎么还有这个喜好。”轻尘打趣他。
“瞧你说的,我是有事来了。外面有个小孩,你就说是你娘家弟弟,接进来吧,我头都快大了。”聂行风说到。
“小孩?”沈落和轻尘都同时看着他。
“我小师弟,你们想哪去了。”聂行风看着他们:“偷偷跑出来玩的,跟着我,甩都甩不掉。”
轻尘走出去,没一会领回来一个明眸亮齿的十一二岁少年。
少年撑着手:“师兄,这就是你的读书人朋友?”
“没大没小。”聂行风大巴掌呼过去,被少年灵敏的躲过,他躲在轻尘身后对着聂行风摇头吐舌头:“打不着,打不着。”
“我师弟小石头,就让他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聂行风看着他吃瘪的说到。
“不行,我在这里多无聊啊?”小石头跳出来叉着腰看着聂行风。
“我天天晚上都回这里的,你就跟着轻尘吧,管他叫哥哥!”聂行风手指指轻尘说到。
“天气有点冷了,晚上安排吃涮锅吧。”沈落伸伸腰,拆开信函来看,内容没有什么,就是说阿松爷一切都会,祁亲王还送了一百两去等等。
沈落看完放下信,一旁打趣的看着他的小石头,一点不认生,自来熟的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来看,就是《今世集》。
沈落在心里对祁亲王在湖州的做法有点不满,他是要坐实了自己是祁亲王的人的臆断,眼前的水看似很清,他连脚都没伸进去。
换做从前,他肯定是不会去多想,甚至就等着混过会试,中个进士,出去也好,留下来也罢就当个闲官得了。
但是自从有了前世的‘梦境’,曾经他只是毫无感觉甚至刻意疏远的汴京,竟然留存了那么多的问题。
甚至在阿姐和安安的事情上,从一开始就是你死我活,毫无退路的较量。
政治的残酷,超出他的想象。
虽然自己在这里还是清水里的游鱼,但是他一旦被牵扯进了三王的派系,将来一样是会在皇位之争里受到波及。
只是相比‘那位’站在漩涡中心,去舞动左右漩涡的流速,他现在要安全得多。
“这书挺好看的。”小石头一本正经的品评到。
沈落看看他,想到了自己的小外甥宇文安:“你看得懂吗?”
“当然!”小石头不服的说到:“我师父的书都被我看完了,要不然我这一生怎么打发啊!”
“哼!”沈落忍不住笑笑:“你才多大,就一生了?”
小石头傲然的看看他:“这里的书我能看吗?”
“看吧,随你自己。”沈落点点头。
小石头满足的拿着书做到椅子上,悠哉哉的看起来。
沈落坐回八仙桌,倒了杯茶。
“怎么?湖州来了信函?”聂行风好奇的问。
“是啊,只怕是轻尘的爹他们的试探。”沈落说到。
“你现在的地位,他们敢怎么样呢,还不是乐得招你做个乘龙快婿吗?”聂行风安慰到。
“但是他们还是可以在这一阵子拿捏我啊,毕竟轻尘的事情,他可以告我一个拐带‘哥儿’的罪名。”沈落说到。
“你不是有祁亲王吗?”聂行风看着他。
沈落摇摇头:“人情难却,将来会有所不妥。”
聂行风闻听看看周遭,这房子,这庭院,还有外面的下人发问:“你这不是人情啊?”
“这个人情在仕途上是很正常的,也很容易还,轻尘的事情可不一样。”沈落说到。
“人情债难还啊!”一旁的小石头替他感慨到,引来沈落的轻笑。
晚上安排了海蛎子打底的火锅汤,加了大虾,螃蟹,还有豆腐、青菜、鲜鱿鱼段的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