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尧清问江柳。
“其实,你的斩天诀不是无药可救。”江柳道,“酒里给了点烛欢。”
“你有病吧。”尧清骂道,他扶着额头,察觉到气血翻涌。
“巫教里有许多傀儡,我可以为你寻来一个。正好,你也可以练功,不是一举两得。”
尧清想了想,“这是教主的意思?”
“没错。”江柳道,“你知道就好。”
尧清哭笑不得,“你们……你们好的很!”
“不必言谢。”江柳客气道。
“无耻。”尧清咬牙切齿道。
“客气。”
见尧清狼狈离开,江柳心想,这么缺德的事,为什么总让他做。
这一日大雨如注,尧清回房时全身衣服都湿透了,身上还有血,这是尧清为了克制自己的情欲自伤弄的。
谢君诺一看就慌了,他要去扶尧清,尧清却推着他让他离开,谢君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走,他走了尧清就是一个人了。
尧清看他不听话,只得躺到床上,要谢君诺别靠近他,就在谢君诺手忙脚乱时,尧清让他把门关好,别让人进来,谢君诺听话的去做,转身时,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
尧清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很美,可能是衣服褪去了不少,再加上额头映出了花纹,妖艳的让谢君诺完全移不开视线,他慢慢走近尧清,突然,尧清带着深重的杀气看他。
“别过来。”尧清忍受着身体里的痛楚,还拼命的压抑自己,谢君诺看他的样子,觉得很不对劲,好像有些眼熟。
“你中了春药?”谢君诺试探着问道。
尧清摇头,道:“不是,走火入魔了。”
“别啊,我找人来救你。”谢君诺心想这会出人命的。
“别去,我不要他救我。”尧清突然伸手抓住谢君诺,他抬头看着谢君诺,问道:“其实,有一个法子可以挽回。”
“什么?”谢君诺管不了那么多,当即说道:“不管是什么方法,你说了我就去做。”
“不后悔?”尧清边压制着内力边问道。
谢君诺点头,“当然。”
随即尧清便把谢君诺压到了床上,当尧清的嘴唇落到谢君诺嘴上时,那一刻谢君诺觉得自己全身都紧张到不能动弹。
尧清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知道谢君诺不会拒绝,一个曾经说过喜欢自己的人,怎么可能拒绝他的拥抱。
尧清的动作很温柔,可他的心是冷的。这根本不是欢爱,这是练功,从进入谢君诺的身体后,他的斩天诀就如同江河决堤,斩天诀非常霸道,一寸寸吞噬人的性命,直到阴气枯竭。
尧清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看着谢君诺强忍痛苦的脸,尧清最终放过了他,情事结束时,谢君诺已经奄奄一息。
谢君诺是尧清自慕容棠以外,第一个身体直接接触的男子,当初在罗刹,尧清和梵千雪一直都守着最后的底限没有越境,没想到最后他还是拜倒在斩天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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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教每年都会有专门的祭祀,献出男女各一名投湖供给神明,今年的祭祀也不例外,尧清此次回巫教,就是为了这次祭祀。
祭祀当天,巫教的长老卜卦问天,向人世求问祭品。
谢君诺本是和尧清在一起的,后来江柳吩咐尧清去迎接慕容教主,就把他支走了。
正在挑选祭品时,那鸡冠仗转了几圈次次都指着谢君诺。尧清不在这里,自然也不会有人袒护他,于是巫教的教徒二话不说就把谢君诺给绑了。
待到尧清和教主一同参观活祭时,尧清才看见谢君诺被扔进了无名湖。
那湖里暗礁很多,到处都是毒蛇盘踞,五毒盛行,主持那次祭祀的人就是赤裳,她最擅长用毒物害人,刚下水,谢君诺就被一条无毒蛇盯上,而湖边的巫教弟子们不知道在吟诵什么经咒,整个无名湖都泛起了荧光,那些蛇的眼睛好像会发光,乍看一下,整座湖像是炼狱一般。
谢君诺在水中十分恐惧,就在那无毒蛇要咬他之际,尧清不顾众人阻拦,跃下了无名湖救他。
此时的尧清杀气腾腾,一剑就把那蛇给斩断,他带着谢君诺出了无名湖,落到地上时,尧清看着谢君诺脖子上带的饰物,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谢君诺回道:“这是教主令人送给我的护身符,说可以驱灾避难。”
尧清闻言便是把那饰品拿了下来,还叮嘱谢君诺不准再拿别人的东西。尧清当场力保谢君诺,不允许任何人把他当祭品。
众长老十分不满尧清的做法,说他这是冒犯神明,会给巫教带来灾难。
尧清便说:“既然神明要祭品,那就让我下湖去,看这神明敢不敢收下我。”
长老们没想到尧清如此猖狂,联名向教主请命要惩罚尧清。
慕容棠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到尧清要下湖时,慕容棠只是对众人摆摆手,将此事作罢,巫教的弟子们不服,奈何尧清得了这恩宠,慕容棠不追究此事,他们都拿他没办法。
钟英与江柳众人见证此事,钟英笑道:“尧清还是尧清,这份殊荣,怕是百年里,巫教都难出一个。”
江柳叹息道:“男色媚主,恐怕尧清又要多了一桩罪名。”
慕容棠走下台阶,他走到尧清面前,旁人都后退避让。
慕容棠轻笑着看他,“恭喜你,斩天诀又上一重,第六重了。”
尧清诧异的看着自己的掌心,慕容棠伸手,抚摸尧清的头发,“傻孩子,天高海阔,任你去闯,区区巫教,的确是埋没了你。”
慕容棠按照巫教的规矩,将武堂堂主的令牌再度送到尧清手中,“这百年来,巫教从来一个堂主能够管理鎏钰府,虽然你入鎏钰府才一年,却是有一番建树,我感到很欣慰。特将此武堂令传给你,望你不负所托,忠于巫教,忠于南疆这片土地。”
尧清看着慕容棠,他从没想过慕容棠会在这个时候把这个令牌还给他,种种心酸涌上心头,而尧清已经学会了不以哭来发泄。
他接过令牌,平静的说道:“尧清,定不负所托。”
就在此时,尧清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他倾身吻住慕容棠,在这浩瀚星河的见证下,他亲手掀去了他和慕容棠的那层遮羞布,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慕容棠的关系。
放开慕容棠时,尧清笑的张扬,慕容棠平静的看着尧清,末了,也不过微微一笑,原谅了他的不可一世。
尧清转身,傲慢的走入人群,他要在慕容棠的身上烙下他的印记,即使这个人,以后再也不属于他,他也要天下知道,慕容棠曾属于他。
钟英捂着自己的嘴,掐着江柳,咋咋呼呼的喊道:“他他他他……他疯了吧,他就这么在祭祀大典上亲教主,啊啊啊啊啊啊,我们巫教的脸,都被他丢光了,我要回去扎他小人!!”
赤裳一脸受不了的敲晕钟英,“吵死了!”
不过赤裳也被尧清吓到了,可是,她又那么钦佩尧清,这个男人……简直是个妖孽。
江柳看着尧清带着谢君诺离去的背影,由衷祝福道:“放下了也算是一种修行,唉,不过他临走还要给教主留下一个烂摊子,真是……”江柳边说边笑,可这就是尧清啊,即便他如今变了,疯疯癫癫,不可一世,可他心里也还住着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那个会在草长莺飞时,从树上跳下来偷袭江柳的可爱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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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颠覆雾踪
五年后 南海
昨夜星辰昨夜风,
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
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
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
走马兰台类转蓬。
酒楼里,笑卖声不绝。
此处是濒临南海的一座小镇,有翩翩公子,白衣如雪。
“好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蓝衣公子轻笑着进屋。
尧清拿起酒杯,轻笑道:“来的及时,看来,是好事将近。”
“哪里话,只是锦上添花,”江柳行礼道:“挑了好地方喝酒,如何能不尽兴而为,”
江柳坐到尧清身边,问道:“可都安排妥当。”
“只等教主一声令下,便可动手。”尧清回答。
“呵,没想到雾踪竟然如此难攻,我听赤裳说,你只要百敛的命,什么时候开始,嗜血成狂的你也会留情了?”
尧清傲慢的看向江柳,“我的事,还不需要与你交代。”
“是是是,你的事,只需要教主知道就好。”江柳礼貌的笑着。
尧清起身,交给江柳一张图纸,“这是雾踪的地图,收好了。明晚日落后起船,在雾踪岛外等候我的消息。”
“慢走。”江柳说罢收起纸,尧清已经一身风流,潇洒的离开。
江柳回头看尧清,这五年,他越来越看不明白他了。
若说当初情变,让他厌恶人心,自暴自弃,那他变的狠辣,决绝,还有杀人成性,又是为了什么?江柳猜不到。
五年前,尧清将他与慕容棠的关系暴露后,就回到了鎏钰府。
回去后,他做的的第一件事是派人去杀了小月国公主,理由是她的一意孤行葬送了一个叫桑云的鎏钰傀儡的性命,他扬言,今后若是有人敢轻贱鎏钰傀儡的命,他就让那人以死谢罪。
尧清这一狂妄的举动着实让鎏钰府声名狼藉,再加上他兼任武堂堂主,只要是教主下的命令,他就是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
一时间鎏钰府主、武堂堂主成了武林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而无人知道,这两个称呼下,其实是同一个男子。
江湖再无人谈及尧清的名讳,鎏钰府主,这个称谓,已经足够令人闻风丧胆。
每年的祭祀,当尧清回到未名庄,不知多少人夹道相迎,可尧清谁也不见,仅仅在祭祀当日完成武堂堂主的任务,守护在教主身旁。
他的傲慢和雷厉风行,让武堂堂主渐渐成了江湖的传奇。
有时候听到巫教弟子兴致勃勃的讨论他们的武堂堂主又如何大杀四方时,江柳就会唏嘘,谁曾想到,当初那个喜欢哭哭啼啼的孩子,长成这样了。
这五年,尧清还是一个人,听说鎏钰府里养着谢君诺作为斩天诀的鼎炉在练功,但也不是很上心,就是偶尔找点东西给谢君诺补,可根本救不了亏空的身体,他也没有再想别的法子,同样是在做了鼎炉的钟英倒还是活蹦乱跳,打打杀杀也不见有事,可能尧清的心思压根就不在练功这事上。
用于宴回来告状的话说,那就是一碰酒就认不清东南西北,兴致来了,捣腾出一点奇毒,然后就找人试毒消磨时间。
总是会莫名其妙消失,一走多则半年,少则一月,从来不会告诉别人他去了哪里,回来就是喝喝喝,喝的烂醉如泥,然后就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关着。
有次于宴来巫教见江柳,说府主好像很怪啊,他怎么就像个石头一样,石头风吹一下他也要倒,可府主不为任何事所动,别人都找上鎏钰府说要灭了鎏钰府,他都不管。
江柳也和慕容棠说过尧清的事,慕容棠根本不管尧清,随他怎么做,随他怎么狂妄,他都默许。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是宿敌呢,对外他们是主仆,对内他们已经形同陌路,完全是互不干涉。
可江柳觉得这种冷漠,才是最可怕的,谁都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有座无形的城,让他们两人困在里边,相对无言却深深地牵挂,外边的人想进去,毫无可能,谁也不能打碎他们的枷锁。
江柳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一点希望,好像是看着死人在尘世间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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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清端着酒从远处走来,抉衣见他这么晚过来,关心道:“听人说你出海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尧清轻笑,“二师兄贪嘴,想喝洛家堡的酒,我便让人送了过来。这不是才回来,就听说今日是岛主的生辰,特地过来向他老人家祝贺。”
“原来如此。说起来洛家堡的酒,我也甚是挂念,不如一起进去。”说罢,抉衣高兴的推开门,尧清看着抉衣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
尧清进屋时,百敛正在穿衣,他看着尧清,笑道:“又是在哪里讨的好酒,上次昆仑的酒,还不错。”
“壁流花是个爱好风月的人,他爱喝的酒,向来不会差,岛主,这是洛家堡特地送来孝敬您老人家的。”说罢尧清上前为他倒酒,边倒尧清边笑道:“近来,清儿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还请岛主为我解答一番。”
“哦,坐坐,抉衣,你也坐。”百敛高兴的说道。
尧清活泼的坐到百敛身边,他的眼睛有神,看人的时候,一脸专注,尧清问道:“岛主,这么多年,我的斩天诀您难道不好奇?”
百敛闻言沉吟不语,抉衣解释道:“这件事岛主和师父商量过。我也想问你,你那一身内伤真的是喝天山雪莲治愈的吗?”
尧清当年与丁照雪的婚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抉衣、百敛也都是知情人,知道尧清因为曾经在巫教的身份遭天山派排斥,最后以尧清强势退婚告终,可天山雪莲就算是神药,也不太可能治愈尧清的内伤。
“不是。我的伤是练斩天诀自愈的。”尧清回答道:“岛主,这些年,我一直瞒着你们,不愿你们知道此事。”
“其实,你在练斩天诀的事,你师父早已知道。”百敛起身,叹息道:“我们不愿提,是不想你有太多的顾虑,没想到你终是坦白。”
尧清平静的说道:“岛主,这五年里,您对我视如己出,尧清无以为报,可我斩天诀受限,无法突破,想到家父生前的话,尧清想回到极乐宫,还希望岛主成全。”
“你要回极乐宫?”百敛好奇道:“为何?”
尧清轻笑道:“因为……落叶归根,我终是要回去的。”
“回去了也是一片废墟,何必再触景伤情。”
“关于当年极乐宫的事,岛主,能否告诉尧清,是何人所为。”
百敛叹息道:“此事,不提也罢。”
“清儿忘不了。”尧清固执的说道:“清儿一直想弄明白芩凨的由来。”
百敛闻言猛地回头看尧清。
尧清却纹丝不动,端坐于自己的位子上。
“岛主,我是真的想问你,极乐宫覆亡一事。”尧清说话时,唇角扬起,那眼神与平日里有些许不同,抉衣已经听出话锋不对。
“三师弟,你到底要干什么?”抉衣问道。
“此事与你无关,抉衣师兄,让岛主回答我的问题。”尧清看向百敛,“当年在极乐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百敛防备的看向尧清,“尧清,是不是慕容棠对你说了什么?”
“你觉得他会告诉我什么呢,比如,你和轲雁红一起覆灭极乐宫?”
“原来如此,他是这么对你说的。”
“难道不是吗。”
“不错,我、轲雁红、君亭山、壁王爷我们都去过极乐宫,当然,慕容棠也去过。”
“我自然是知道他去过。”尧清话刚说完,屋外有人冲进来喊道:“岛主,大事不好,有人闯岛!”
正在此时,屋外飞来暗器,顾芩凨赶紧进屋关上门。
抉衣拔剑面对尧清,“你为何要做这些?”
尧清依旧坐着,他冷漠的看着房门,“当然是为了颠覆雾踪。”
说罢,只见他身形一动,房门便被打开,屋外已经侯有不少人,为首的正是巫教教主慕容棠,百敛回首,与慕容棠眼神交汇。
尧清规矩的站到慕容棠身后,顾芩凨见状跑到房门前,他摇头,仿佛是不敢相信尧清会做出这样的事。
顾芩凨问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尧清平静的看着他,回道:“没有。”
百敛目光深沉的看着慕容棠,“雾踪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我雾踪赶尽杀绝。”
慕容棠平静的说道:“怀璧其罪,谁让你们得了天地剑谱和天地剑。我不能让你,成为巫教的绊脚石。”
“没想到,你竟然变的如此狠绝,慕容棠,你太让人失望。”百敛痛心的说道。
慕容棠冷漠的看着百敛,“这也是我想还给你的话,百敛,这也是你的因果轮回。”
百敛走出房间,拦住顾芩凨道:“芩凨,你速速取走天地剑,莫让他们得逞。”
顾芩凨心有眷念不愿离去,抉衣道:“芩凨,还不快走,尘儿还在寒冰洞内,此处有我们,你快走。”
顾芩凨愤恨的看尧清一眼,最终还是不甘的离开。
人群里,尧清眼看顾芩凨不在,他立刻紧追顾芩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