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越口是心非的小表情特别可爱,“我就不关,我不光不关,我还要就着你的肉/体下饭呢。”
申为奇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有点小宠溺。
王子越噗嗤笑出声,又说:“快穿衣服吧,别浪了,当心着凉。”
申为奇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手机镜头,抬起右手捏了捏左边肩膀,简简单单的动作也被做得色/气十足。
“我想叫你多吃点啊。”
“什么嘛,你把我说得像色/鬼一样……”
王子越想要做出生气的表情,但嘴角边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啊有人过来了,我挂断了啊。”
“好吧,那有空我再跟你打电话哦,不可以在外面花心哦!”
“……你就放一亿个心吧。”
申为奇嘿嘿一笑,王子越挂掉了电话,心里被满足而喜悦的美好情绪所包围。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开心的事啊。
我现在明白啦,我单身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你一个人。
谢谢你哦,给了我这么多这么多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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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故事的解剖》,罗伯特·麦基著,黄政渊等译,台北:漫游者文化事业股份有限公司。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Blue Swan
“子越~”
王子越刚关闭视频通话,小助理就颠颠地跑过来。
“子越你刚刚是在直播吗?”
“不是啦,我在跟申为奇打视频电话。”
余玉宇这才敢往王子越身边坐,心有余悸地拍着小胸脯:“前两天川岛葵在化妆室搞直播,我不知道啊,结果不小心入镜了!哎呦,跟仙女同框的那种感觉真是扎心。”
“哈哈哈——”王子越很没良心地笑出声,“化妆室有什么好直播的?难道直播化妆吗?”
余玉宇道:“对啊,就是直播洗脸护肤、化妆做发型什么的,现在的女孩子都爱看这个,不管是不是粉丝都会点进去看的。”
以前的女明星要是素颜出街那恨不得从头到脚都给包起来,现在倒是轻松了,女明星还可以大大方方地直播化妆吸引粉丝。
王子越一边感叹时代的进步,一边把餐盘里的苹果片拨给余玉宇。
小助理高兴极了,拿了双筷子快乐地开吃。
王子越笑着看她吃苹果,又扯了张纸巾递过去:“这两天都没看到你,跑去哪儿玩了?”
余玉宇接过纸巾,很自豪地说:“我去打听消息了呀,这不就来跟你汇报了嘛。”
王子越被挑起了兴趣:“是什么消息呀?又是隔壁剧组的八卦?”
艺人助理也是有自己的圈子的。王子越不是那种事逼祖宗型的艺人,余玉宇的日常工作很轻松,平时不跟行程就会跑去别的剧组串门,常常带回很多新鲜八卦。什么哪个男演员跟哪个女演员是剧组夫妻啦,哪家导演跟制片人撕逼当众打架啦,也算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娱乐业余生活嘛。
余玉宇放下筷子,高兴地说:“这回不是八卦是正经事!子越你知道吗?华新打算把《青玉剑》送去评兰天鹅奖。”
王子越吓了一跳:“兰天鹅?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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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天鹅奖可以说是国内电视剧界的奥斯卡,含金量非常高。
其主办机构是一家非盈利性质的基金会,创始人是一位英国侨商。现在大陆娱乐圈风气不正,各种影视剧野鸡奖层出不穷,而兰天鹅奖一直秉持着公正客观的态度,从不沾染金钱交易。
兰天鹅奖偏爱艺术类影视作品,评委会并不青睐高人气、高收视率的流行剧,只有手法专业、题材严肃的高质量作品才能摘得最佳电视剧奖的桂冠。
总的来说,兰天鹅奖绝对是令人心悦诚服的电视剧类奖项。
对于王子越而言,最重要的是,如果华新决定把《青玉剑》送去评奖,那么他和刘书华都可以凭这部戏报名最佳男主角!
如果拿了奖那就是视帝,就算拿不到奖,光是提名也够吹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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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越还是不太敢相信:“《青玉剑》都还没拍完呢,这就准备冲奖吗?”
余玉宇道:“现在的电影电视剧都喜欢先拿奖再送播,这样跟电视台谈价钱的时候也能往高里报,这就是‘未播先红’嘛。”
王子越道:“但我记得,华新跟兰天鹅好像不是很对盘吧。”
就王子越所知,华新因为官/方背景比较浓厚的缘故,并不很受兰天鹅的待见,往年只有一部明清时期的历史题材正剧获得过最佳电视剧。
最搞笑的是前年。那年的最佳电视剧颁给了香江一家独立工作室的先锋艺术剧,华新送了部又/红/又/专的片子去评奖,一无所获不说,连个提名都没混到。
颁奖典礼之后,华新的某个导演写了篇评论文章发到网上,字里行间的酸味都快溢出屏幕了。广大网民那是一片嘲弄之声,各家段子手、表情包、P图师齐齐出动,搞得微博跟过年似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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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正事,余玉宇很是干脆利落:“不服不行。兰天鹅的资金来源是国外基金会,华新想管也管不了,发完牢骚还不是得去乖乖报名。”
说着说着,小助理压低声音:“华新这几年拍的剧太不接地气了,观众大量流失。你光是业绩差也就算了,毕竟没人指望你能赚钱,但是没有群众基础你要怎么完成宣传任务呢?完不成宣传任务,上面凭什么养着这一帮闲人呢?”
王子越道:“华新是真的着急了。搁在以前,《青玉剑》这种武侠小说他们看都懒得看一眼。”
余玉宇点点头:“大家都在说,上面不愿意再给华新拨资金了,要他们以后自负盈亏呢。华新把宝都压在《青玉剑》身上了?7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由系较滤腥硕贾竿耪庖徊烤绶怼N一固担碌牧斓己汀肚嘤窠!犯鞔笸蹲嗜艘鬃岳从笆映鞘硬臁>褪钦饬教斓氖虑椋绻钦娴睦戳耍抢继於旖钡氖戮桶司挪焕胧恕!?br /> 王子越喃喃地念:“兰天鹅啊……”
余玉宇有点小兴奋:“今年上半年除了《荧屏之吻》以外就没什么出色的电视剧,下半年市场疲软也没听说有什么大项目。《荧屏之吻》你是知道的,那和冲奖的正剧根本就不是一个路数。我真的觉得《青玉剑》很有希望得奖。子越,要是你能拿到视帝——”
王子越道:“你别忘了还有刘书华呢,他拿视帝倒是很有希望。”
就算刘书华拿不到今年的视帝,靠今天这段诀别戏拿个最佳新人奖也绝对没有问题。
余玉宇很是乐观:“刘书华演技是很好没错,子越你也不差呀。剧组里的人都说你的演技天然不造作,看了让人觉得很舒服,刘书华倒有些油过头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王子越抓了抓头毛,心情有些复杂。
之前在剧组里,王子越和刘书华确实在暗自较劲儿,不过那是年轻人好斗好玩,图个面子罢了。
但若牵扯到奖项,那整个人的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最佳男主角”金贵的是一个“最”字嘛。视帝只能有一个,你若是成了那就是一步登天,不成你就是对方的手下败将,永世不得翻身。
这场游戏不会给任何人留有任何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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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剑》要送选兰天鹅奖的事恐怕是真的。
第二天,王子越一到剧组就感觉气氛不一样了。
平时,工作人员们大都是踩着点来上班的。大哥大姐们一边悠哉悠哉地咖啡,一边慢吞吞地布置摄影棚。极个别老油条装作很忙的样子,导演一转脸他们就开始打哈欠,事情全都丢给助理做。
今天不一样。
一大清早,几乎所有人都到位了。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干起活来劲头十足,见了王子越比平时还亲切几分。
还好昨天余玉宇提前打过预防针,分外热情的众人倒不会让王子越感到莫名其妙,只是有些哭笑不得罢了。
今天要拍孙景晖和范忧喜给师父上坟烧纸钱,剧组在山腰找了块空地堆了个小土包。墓碑是道具组几个人合力运上来的,在青葱草丛的映衬中显得格外肃穆冰冷。
刘书华对王子越还是一如既往地亲切,工作期间时不时插科打诨开个玩笑。王子越也权当不知道兰天鹅的事情,只是更加努力地演戏。
导演钱林海却是严格了很多。平时一直笑眯眯的萌老头拉着脸不比郭学德和蔼多少。
上坟戏一连拍了四条钱林海都不甚满意。他这人又很狡猾,若是演员演得不好,他不会立即喊卡,要等到一整场戏全部演完以后,他才会幽幽地说哪里哪里情绪不到位,哪里哪里眼神太死板,从头再来。
“再来”、“再来”、“再来”……
拍到第四条时,王子越的膝盖跪得都直不起来了,眼睛哭得发红特别干涩。刘书华是站着说台词的,但也没舒服到哪里去。钱林海要求他演出范忧喜的心灰意冷,刘书华跟军训站军姿似的不能乱动弹。等钱林海喊了卡,他先是身形晃了晃,咬咬牙才能迈动僵直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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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越,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余玉宇今天特地来跟行程,没想到刚好遇上导演发威,简直心疼得不行。
王子越接过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总算缓过劲来了。
转头看看人家刘书华,有说有笑地在跟导演说话呢。
王子越是不会服输的,他把水瓶还给余玉宇:“我去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哦……”余玉宇看着王子越拖着脚步艰难地走远,心疼之余忽然想到今天有位重量级嘉宾要大驾光临。
要不……把那尊大佛拉过来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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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林海也不知在跟刘书华说什么悄悄话,王子越走过去的时候,两人都默契地闭口不说了。
说来也很恼人。若是搁在以前,王子越只会当他俩是刚好讲完话了,肯定不会多想什么。
可是一旦牵涉到利益纠葛,是个人就免不了多想。“是不是因为刘书华是华新自家的演员,所以钱林海在给他开小灶?”诸如此类的猜测阴魂不散地萦绕在心头。
王子越很不喜欢这样胡乱猜疑的自己,人应该坦坦荡荡地活着,天天算计来计较去的有什么意思?一点都不酷。
他对自己感到生气,心想去他的我什么都不管了,从此以后我就好好工作好好拍戏,拍完戏我就回D市找申为奇,一秒都不停留。什么兰天鹅黑天鹅,这世界上比男朋友还好的东西是不存在的!摇滚不死恋爱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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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呵,小王想到什么了?怎么一个劲儿傻笑?”钱林海很是惊异。
刘书华很认真地说:“我觉得师弟想嫁人了。”
“哎呀——刘书华你说什么呢!”
王子越被戳中心事作势要打人,刘书华想躲开但迈不动步子,捂着胳膊哎呦哎呦地开始叫疼。
刘书华的表情特别痛苦,王子越吓了一跳,连忙抽回手:“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钱林海卷起剧本敲刘书华的脑袋:“都没碰到你你就碎了?你是青玉剑转世啊?这么会演戏呢,待会儿开机敢不敢给我好好演?”
刘书华一秒破功哈哈大笑,摆摆手走开了。
等等!现在就要开拍第五条?都不给人一点喘息的机会吗?
王子越央求道:“钱导,我眼睛很干现在哭不出来了,能不能稍等一会儿再开拍啊?”
这小孩长得是好看清爽,撒起娇来很招人疼的。钱林海心里很受用,嘴上还是不饶人:“那这一条你就不要哭了。有时候,哭不出来比嚎啕大哭要悲得多。”
王子越心道我现在就哭不出来了好吗?
吐槽归吐槽,既然导演执意要拍,那王子越还是要顺从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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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揉膝盖正要回去罚跪,钱林海忽然喊他:“小王,你知道我在华新干了多少年吗?”
“啊?”王子越一脸茫然地回头。
满头白发的萌老头坐在导演椅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大半辈子都在地方电视台工作,临退休才被提拔到华新,不过三年而已。”
王子越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但隐隐约约感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认真地听。
钱林海继续说:“说实话我对华新没什么感情,你是不是华新的演员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王子越心一紧:“钱老师,我……“
钱林海道:“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了,我现在看你们这些后生啊,每一个我都喜欢得不得了,想叫你们踩着我老头子往上爬呢。”
王子越鼻头一酸,本以为已经哭不出来的眼睛骤然为泪水所朦胧。
钱林海说:“你去吧,好好演戏,不要烦恼。拿奖不拿奖有什么大不了的?日子是自己的,跟别人比没意思。”
王子越展开洁白的广袖,轻轻擦干眼角,然后拖着步子一步步走向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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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很想叫一声师父。
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折纸
第五条准备开拍。
工作人员打扫干净场地,再度点燃墓碑前的火堆。
王子越在墓碑前跪下,想着钱林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心里暖暖的,有些惭愧又很开心了。
场记打过板后,王子越还没反应过来,手里捏着纸钱迟迟不往火堆里扔。
对手演员出戏了,刘书华也不叫停,直接顺着往下演:
“小晖,你家的喜事办得怎么样了?”
“啊?”
王子越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开拍了。
完了!这条肯定又不能过!
王子越心里懊恼不已,不过现场没有任何人喊卡。看来即使一开头就出了状况,钱林海还是要等到一整条演完才会叫停。
王子越不敢自说自话地停下,只能继续对台词:
“办得挺好的,镇上的人都来了,我爹我娘好高兴,我弟弟、我弟弟一直在咯咯笑呢……”
按照王子越对剧本的理解,此时的孙景晖在痛心疾首之余还会非常自责。他觉得自己不应该下山去参加筵席,否则也不会没见到师父的最后一面。
前四条演到这一段时,王子越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往下掉,但现在他眼睛很干涩,实在是哭不出来了。
反正这条铁定不能过,王子越干脆也不挤眼泪了。钱林海也说了,有时候哭不出来比嚎啕大哭更加能打动观众。
那么就把这一条当做实验,尝试用另一种心情来演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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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书华站在王子越的背后,定定地望着墓碑上的名字,低声说:“是吗?真好。”
厚厚一沓纸钱都堆在王子越的膝头,他的指尖动了动,慢慢地抽了一张纸钱喂火。
刘书华又问:“为什么汉人要给死人烧纸呢?”
纸钱在橘红色的火光中萎缩变形,化作了黑灰色的灰烬。火光映在王子越泪痕未干的脸庞和洁白的孝服上。
他给师兄解释,语气很平静:“烧纸钱,是为了叫师父在阴间过得舒坦些。”
刘书华道:“师父只要腰里挂着剑就心满意足了。”
之前演到这一段时,王子越通常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快断气了。
现在,师兄说起了师父生前的洒脱作风,王子越不仅没哭,甚至还笑了笑,突发奇想地说:“那我给师父折一把剑吧。”
说着,他拿起一张纸钱折成长条形,尾端的两边纸往里一折形成三角剑锋,就这样折成了一柄粗糙的剑。
刘书华也知道这一条肯定过不了,情之所至,索性自己给自己加了段戏。
他在王子越身边蹲下,抽出几张纸钱说:“我给师父折一匹白马。”
工作人员教过王子越折剑,但是没教刘书华折马。刘书华用几张纸分别折了马首、马身、马尾和四条马腿,拼在一起有些不伦不类。
王子越噗嗤一声笑了:“师兄,你人都长这么大了,手怎么这么笨呀?你给师父折的这匹马,还不如小时候你送我的木雕的那一匹。”
刘书华十分不好意思,窘迫地摸了摸脑袋。
两个演员沉浸在自由发挥之中,已经当剧本不存在了。
王子越把纸剑举高,笑着说:“虽然我折的剑也不好啦……但师父他那么厉害,拿着一柄已经坏掉的青玉剑赝品都能逼退魔教妖人,我的剑他肯定不会嫌弃。”
青玉剑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