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珩和辰晨悠哉悠哉的走在路上,他们也不急着回去。
“唉,箢莞,你说他们会相信吗?”
辰晨上前拉着宫珩衣角,意识宫珩有慢点。
“当然不会。”宫珩也是随他意走慢些。
“那你还说?不怕露馅?”
“早露了。这么说只是给柳世恋那孩子一个惩罚,让他急一急罢了。”
谁让他昨晚作对联污蔑他。
辰晨开始拉着宫珩的手指不再放开。“也罢,你也是会编故事。”
宫珩微微反驳一下,但没见作用又怕等会儿不小心撞人,也就由着他。
“没事。让他们先怀疑我们,反正乔洱大婚时文枫会来的,那是再和文枫一起去,我就不信他们还会怀疑我们。”
就这么听着辰晨将宫珩的整个手掌收入手心“行行,怎么喜欢怎么来。”
宫珩手微微僵硬。果然,他真觉着不能再和彦晏有任何交际了,这种心脏不时的跳动真是让厌烦。
“嗯……那柳殊荣是柳家的孩子吧。”赶紧转移话题。当然辰晨也如了宫珩的愿。
“恩,人家可是柳三奇啊。”
“柳三奇?”宫珩不解。
辰晨这倒是来了兴趣“你竟不知?毕竟以前宫家也是有‘宫三俊’一说。”
宫三俊嘛……这他倒是知道。
世人皆知宫家有三俊。
第一俊是大公子宫乔。英俊潇洒,超群拔俗――俊逸。
第二俊是大姑娘宫樱。相貌俊俏,体态秀丽――俊丽。
第三俊是小公子宫珩。才智过人,卓越出众――俊彦。
这三俊乃宫家三子,以各称加子为尊称。曾是当时风靡一时的人物,受众人追捧。可无奈最后三人最后接连惨死……
“怎么?现在又出来了柳三奇?”
宫珩也是想笑,这世上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无聊,总爱给别人加冠一些本人都可能不知道的名号和尊称。
“唉!这就是箢莞不随大流。世人起名号,起尊称。这难道不可以接受?”辰晨反驳宫珩,毕竟他希望宫珩以后能真正进入普通世人的世界里。
“噢,是吗。那彦晏不如为我解答一二?”宫珩也是心情好由着辰晨反驳自己,辰晨自然是耐心细答。
“这柳三奇啊。是二十三年前通过众人起的尊称。
第一奇是柳家家主柳殊荣。高尚品德,惊世情操――奇情。
第二奇是柳家门主柳忆遥。傀儡之术,傀儡之师――奇才。
第三奇是柳家之子柳世恋。思绪奇特,处事出绝――奇绝。
同宫三俊一样。其名后面加‘子’为尊称。”
宫珩这也算是明白这柳三奇。
“如果是这样……那世人尊称柳殊荣为……奇情子?”
“对,箢莞你是聪明的。”
辰晨也是为宫珩如此之快进入而感到高兴,而也不反思是自己讲的太过细致。
宫珩也是笑笑,曾经世人也为他起了名号和尊称……
“难怪曾经出门在外就会有人喊我俊彦子,原来如此啊。”
曾经还以为是世人喊错名字了,后来甚至还大张旗鼓的号称他为首师?但心性清冷的宫珩并不计较,也没在意。原来这是他们的心意罢了。
“曾经唯有‘宫珩大人’的称呼耳熟能详,没想到,世人都是如此称呼我。”
辰晨看着宫珩低着头,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自己心里也开始暖流入身。
“宫珩大人是行弑宫的下属才如此叫的,世人与之平起平坐,不在其位,不谋其职,自然不念其名。”
“说的也是。”
“箢莞,你可知?曾经世人在为你起尊称时用得是俊杰,而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议宫珩大人小字为箢彦,所以提出‘彦’字加俊之后为‘俊彦’。”
看着宫珩微微愣住,想必也是被感动到了。但的确宫珩是被感动到了,这些都是在他前半生所不知道的,如今真相大白,免不了心生暖意……
虽然是很感动,但是……
“我方才叫柳殊荣为殊荣公子……这没问题吧?”
辰晨见宫珩一副担忧的模样,当然他知道宫珩这不是害怕落下把柄,这只是宫珩本身该有的礼数。
“担心什么?人家有没一定要你用尊称。称呼他。”
毕竟,像柳殊荣这种身价的人。
无论是从辈分还是年龄再到实力,比起宫珩,他都只该摇旗呐喊‘无虞大周,邢垶玄地,阴阳名师,行弑俊彦首师!’。
“唉,罢了。下次见了他我就唤他奇情子好了。”宫珩笑笑。
“好好好,走吧!”
“你还挺知世事啊?”
“那是。”
为何辰晨会如此了解柳三奇?或许是无虞大周还有成立无虞大周大时的三明――辰三明。
第一明是辰家家主辰凌。爽朗洒脱,刚正不阿――明烈。
第二明是辰家门主辰晨。乐观之性,开朗之心――明朗。
第三明是辰家之子辰愖。明智睿学,奇学哲理――明哲。
世人尊称辰晨为明朗子。
第18章 往事需折梨
抬眼就看见钦折倚靠在好又来茶馆,黑着一张脸,眼神危险的看着辰晨。
辰晨赶紧过来拉过宫珩,拉着宫珩在钦折面前传几圈道:“你看,没缺胳膊少腿,完整整儿的。”
钦折见宫珩完好无缺,心情也不错。自然也稍安下心来,但认识没给辰晨好脸色看。
钦折上前道:“先生,有客人来了。”
客人?
难道他俩暴露了?
皱眉问道:“谁?”
还没等到回应,就听见身后传来声响。
“六日不见,不知箢莞可否还记得我?”
转身就被抱了个满怀。这熟悉的气息……
“文枫,你来了?”
拍了拍文枫意识他先放开自己。这边辰晨也是赶紧拉开文枫,拉着宫珩去了昨晚的厢房。
文枫无奈的望着宫珩远去的方向问钦折“这几日,辰晨有没有疑似要告诉箢莞真是身份的言行举止?”
钦折摇摇头,这几日他没怎么发现。文枫也满意的点点头。
亏的这小子沉得住气,要是让他知道辰晨有半点想告诉宫珩真是身份的意思,他今天定是抓人的……
走到厢房,悠然自得的坐在宫珩身边,接过宫珩递来的糕点,拿着茶杯向辰晨讨要茶水。
一杯茶水入喉,果然不再紧涩。
宫珩待文枫喝完茶问道:“我这几日离开,也不知辰吟和十娘如何。”
文枫摆手回答:“没什么,都不错。辰吟那孩子还交了一个朋友。”
宫珩也点头,想必那朋友应该是大周学院的学生木川。
脑子一转,睁开禁闭的双眼。
“文枫,看我。”
文枫传头过来也着实被下了一跳,清澈的双眼,眼白加青瞳。这分明就是宫珩从前的模样。
“我……差点以为你能看见了。”
文枫的确是以为宫珩能看见了,可又马上反应过来,如果宫珩真看见了,辰晨也就不会在这儿了……
“是吧,那木川给的药还是挺有效,你看我的眼睛都不再是血红色了。”
宫珩显得有些高兴,文枫回应“既然如此,你可是要记得坚持上药,马虎不得。”
宫珩也点头“好,我知道了。”
酒菜上桌,明显是钦折点的。虽然自己吃的还算饱,但他宫珩也不是和扫兴的人,拿着筷子夹菜……给文枫……
宫珩停留一会儿问道:“文枫,你知不知道乔洱要娶如苏女儿的事?”
文枫点头“知道,这次来合士周就是为了他大婚之事,只不过我让文袊替我应付去,这才有时间来找你。”
宫珩也明了,这感情不把儿子当儿子,合着文袊生下来是给他文枫做差事的?
无奈道:“我这次想去行宫看看,可又不知如何进去?”
文枫回答“这不难,明日你随我一同前去就好。”
等的就是这句话。
宫珩又说:“方才我戏弄了一小儿。我见他应该是乔洱的朋友,只不过发生了矛盾,所以我说是乔洱的舅舅。”
文枫挑眉,“是吗?讲来听听。”
宫珩把方才戏弄柳世恋的事情如数如实的讲给文枫听。文枫听完也是笑出眼泪来。
抹去眼角的泪水道:“哈哈,你也是会编故事。”
宫珩也是被自己逗笑“可我终究不是乔洱舅舅,这身份尴尬的很呢舅舅这身份,我之后还是别玩了。”
文枫听闻不解回应道:“又如何,你是文袊义父,自然是乔洱的……义舅”
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也不知道是戳中了什么笑点,两人皆是忍不住站起来。
宫珩第一次有了痛快的笑的感觉,这感觉挺不错。直起身子道“义舅这身份,也是牵强。”
辰晨一人夹菜,听着文枫和宫珩说着自己一点都不觉好笑的……笑话?也是不明其意。
只不过见宫珩如此开心,那也不错。举起酒杯,如数喝尽。
不知明日如何,不如过好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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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虞大周大时二十六年。
作为炼化师的辰晨以自己炼化的法器――折梨扇。而享誉世事。
世人皆知那折梨扇,展开惊世人灵,折上惊天动地。位于法器榜上第四名。
而如今,辰晨又入行弑宫做门徒,世人无不赞美辰晨才智过人,前途无量。
可却只有辰晨自己知自己还不是行弑宫的门徒……
愿意是因为宫珩一直没为他做入弑仪式,导致他两年来一直都是行弑宫的客人?
这客人说的好听才叫客人,这要是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死皮赖脸,蹭吃蹭喝,无所事事的‘客人’。这种客人,行弑宫的门徒都见惯了。说的不就是辰晨嘛。
许是自己也不好意思在行弑宫蹭吃蹭喝,无所事事。所以就向宫珩借来一小院子供自己炼化。
很多门徒无事就来让辰晨帮忙炼化些小玩意儿,这名声才开始有所转变。
至少不再是门徒口中的‘客人’
这不,有人叫他帮忙炼化一把剑。炼化术有不解之处,来宫珩的书房里寻书。
当然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来宫珩这,毕竟。他总觉得他和宫珩的关系不想自己想的那样。
摇头不再想。仔细找自己要的书,只不过,宫珩这书房还真大,书也多,阴阳全系秘术都有。
辰晨奇了怪了,难道宫珩作为一名除灵师也想学其他秘术。
也不怕走火入魔,无法/轮回?
摇头赶紧拿好书就离去,否则等会儿钦折大人估计要进来抓人了……
顺着密道走出书房,抬眼看到宫珩和……文枫?
这文枫也是奇了,从漯河赶往邢垶居然只用了一天一夜,真是不要命!而这原因只是为了告诉宫珩他夫人如珊有喜了,再为了邀请宫珩去参加文忆婚宴。
文枫杨笑道:“唉,你再看看你,我家小妹都要结婚了。你却还是孤身一人?什么时候带个妻子来看看?”
宫珩脸上挂笑道:“呵呵,那恭喜如珊了,还有文忆这是要嫁给谁?”
文枫也不在意宫珩答非所问回应“还能谁,还不是那臭小子乔仔洋,真不知文忆怎么会喜欢上顽徒的。”
宫珩无奈摇头道:“你也别急,文忆是大姑娘了,他自然有嫁给乔仔洋的缘由。”
文枫瘪嘴道:“我又怎么不知道,只是我一想起那乔仔洋那副嘴脸,真是不想文忆嫁去……”
宫珩替文枫倒上一杯茶道:“他俩啊,也算是欢喜冤家。我们这做哥哥们的也就不要去多生是非了。”
文枫拿起茶杯道:“你觉得我这是生是非?我这明是担心文忆啊!”
宫珩无奈又笑道:“你这是自作多情,人家好好的,就你一个杞人忧天。”
文枫听闻瘪嘴不再回应,嘴里任嘀咕着像是反驳宫珩。
宫珩看文枫脸色有些不好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文忆什么时候办婚宴?我也腾出时间去?”
文枫道:“不久了,应该是后日。”
宫珩点头:“恩,看来……有些该做了。”
宫珩又道:“恩……等如珊的孩出生了,我要做那孩子义父。”
文枫笑道:“你这莫不是占我便宜?孩子出生叫你义父,那如珊和你关系岂不是……令人遐想?”
宫珩皱眉无奈道:“这世上恐怕就你一人会胡思乱想。”
宫珩也算是知道,文枫定是以为他对如珊情意未去,现在想着法子也要与如珊沾上一点关系。
文枫摆手道:“也罢,算我开个玩笑,义父嘛,可以。”
说完两人都默契的笑了。这些都是什么事啊?
辰晨不好待下去,从侧门出来。先是鞠躬道:“先生好,文门主好。”
虽然辰晨与宫珩和文枫都是同辈,但这无论从年龄和身份,再到实力都该尊称他们。当然辰晨也的确这么做了……
文枫移眼看向辰晨道:“这是哪来的小儿?生的俊俏啊。”
宫珩回答“他是辰家小公子辰晨。”
未再多说,只介绍了姓氏名谁。
文枫点头,辰晨也再次鞠躬离开。走出门厅,望向天空。
果然他和宫珩的关系就是如此……压抑。
甩头离开,回到自己的小院。炼炉的火早就熄了。
打来炼炉,中间铺满了含俗草。含俗草不是奇特的东西,就是去除臭味的香草罢了。
重要的是含俗草上放上的硬灵石。硬灵石也称沙乳石,有时坚如磐石,有时又软如沙乳。
曾经辰晨在炼化折梨扇是曾有幸拾得一块儿沙乳石,捡回去后因为不小心沾了水,本来坚硬的石头瞬间软化为沙乳。轻轻一握,沙石碎于手掌,只是没想到的是,沙石主动陷入手掌,汲取他手掌的血,瞬间双手满是血迹。
最后自己把沙乳倒进炼炉,待日再来看,却见刚打开炼炉,扇子展开向他飞来,速度之快,形势逼人。
用手一挡,割伤手腕,献血满天。但那扇子却接住那些血迹,血迹沾湿扇面,却以肉眼速度消失?后来自己才知不是消失了,是被扇子吸收了……
扇子果然在渡过危险期后便没再有所动作,只不过这危险期的时日,为了不让扇子伤人,自己割伤手腕为扇子取血。
这扇子还差点引得自己割腕自杀,那种自杀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自杀,而是明知自己在自杀,却还很开心的割腕……
扇子交给宫珩后,宫珩曾让他为扇子取名。可是吧,取名他还真不会。
只见扇子扇面为淡青色,扇面用烫金印上梨花枝,再有两三朵散落的梨花,扇骨为檀红。抬眼望去美如画。
取名为折梨,世人都说是好名字,好意头。可也只有他俩知道折梨不过是因为扇面的梨花被扇子折起来,所以称为折梨。
思绪整理回来,看着手上的沙乳石。自己对于软的沙乳石但是知道怎么炼化,这硬的嘛……
翻开从宫珩房里拿来的书念道:“硬灵石,即称沙乳石。遇水则软,遇风则硬。坚如磐石,软如沙乳,汲取鲜血为生。软沙需气蒸,硬石需强压……”
强压……不就是让自己边炼化,还边施法压制嘛?他哪有时间和精力来施法压制……
把沙乳石和书放一旁,靠在躺椅上歇息。
还没闭上眼睛,就见门槛进来一人,身上穿行弑宫的宫服,里面白衣,外搭青衣。意为清白之身。
这样想着,辰晨想起宫珩在七年前在鬼魅山上留下他回鬼幻城的旅栈时,看见旅栈门口站立几十行弑宫的门徒。身穿的白衣金边的衣服与大周学院的校服撞衫,虽然款式不同,但还是让辰晨笑出来。
最后行弑宫宣布行弑宫的宫服改为里白外青的服侍,这才避免与大周学院撞衫的事情……
笑着回神看向来人,刚扬上去的嘴角就耷拉下来,脸色也暗下去。
来人身穿行弑宫服,左边脖子处印有意为皇族世家的金色太阳象征,不大,却是表明了身份。
辰晨移开眼道:“泰晴王尊驾,鄙人有失远迎。”
来人眼含深意,斜眼一笑,道:“今晚宫珩大人为我做入弑仪式,想着你作为我的同窗,觉着还是应该邀请你来,否则有失礼仪。”
啊呸!
他姜浅阳有过礼仪吗?
曾经在大周学院可是没少给他苦头吃。他不过是仗着自己皇兄姜楚留是宫珩曾经在大周学院的同窗,他才不会收姜浅阳入行弑宫呢!
当然,辰晨这样想也好受些。瞄了一眼姜浅阳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