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就是□□裸的陷害!
汤鹿一甩袖就跟那人走了,院子里的人喊都喊不住。
出了门汤鹿一皱眉,他现在去也是于事无补,反而很有可能被别人抓起来,火烤水淹什么酷刑的他可受不了,不然回去等权翊回来再商议商议?
光想转身就被那人拉着催促着快点走。
汤鹿跑两步就出汗了,不行啊,年轻人,缺乏锻炼啊!
汤鹿脚下步子又是一顿,卧槽,忘记给权翊留口信了,那万一他们真的拿他开涮,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那汉子看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疑惑得看着他,眼神里还有些欣喜。
汤鹿只道不好,又特么中计了(前不久刚中了商芜卿的计)。
等汤鹿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进了死胡同,这下子叫破喉咙也没用了。
一慌张汤鹿就乱,一乱就没注意脚下,当他踩滑,头碰地的那一刹他是懵逼的,随后便陷入了黑暗,只是一瞬,意识又慢慢恢复过来。
汤鹿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刚扶上墙就被一块帕子捂住了口鼻,帕子里放了迷香,汤鹿只觉得眼皮子沉重,忽然他看见了什么,手无力地向前伸去,然后垂了下来,彻底昏迷。
权翊路过一个巷口,心忽然慌了一下,他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只好定了心神,继续向季家走去。
还是翻了墙,权翊脚尖一点便着了地。
季远之刚好在院子里喝茶,看见他进来也不吃惊,平静地说:“权大侠,稀客啊。”这季远之竟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权翊自然不会说翻墙来你家好几次,不算稀客。
权翊斜看了一眼季远之,“我知道季楚关在哪。”
这一次季远之终于不在平静了,端茶杯的手都在颤抖,他不敢相信地问:“什么?”
然后权翊把那间屋子的位置说了出来,让季远之随着他做的记号去找。
季远之警惕地看着权翊,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要什么?”
权翊冷笑,“放心,我对你的城主之位这些都不感兴趣,我只是答应了一个可怜的女子救季楚罢了。”
季远之闻言一愣,他没有再问下去,他等不及了,他想马上就见到他几个月未见的骨肉。
随后季远之把权翊丢在了院子里,自己去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亲信。
权翊离开季家后,匆匆忙忙地往丹青阁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慌,就好像他会失去他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当初见汤鹿倒在自己的怀里他也是这种感觉。
心悸,忐忑不安,胸膛里的这颗心能随后跳出来似的。
他哗的一下推开门,门倒在了一边,摇摇晃晃,和他的心绪一样。
三个人吃惊地望着他。
未等他们开口,权翊就道:“汤鹿呢?汤鹿去哪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他也不知道此刻自己为什么会发怒。
邱桀颤着嗓子道:“他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哎?权翊你去哪?”
邱桀站起来追到门口,权翊身影已经无处可寻。
听到汤鹿没有回来的那一瞬间,权翊眼底的杀意暴露在寒冷刺骨的空气里,眸子已经红了,辨不清此刻自己是害怕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
他不想知道汤鹿为什么出去了,他只想知道为什么汤鹿没有回来!
☆、第四十五章:无能
汤鹿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马蹄声,车轮滚动的声音,人急促的赶马声,还有时有时无的风声。
他稍微动了动身子,这才察觉到自己手脚都被绳子死死地绑着,勒的他生疼,想发声却又不能,想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也不能,只因他嘴被堵住了,眼睛也被一块布蒙了起来。
整个人侧躺蜷缩成一团,汤鹿的额头上满是冷汗,心脏传来的疼痛让他恨不得把心剜出来,偏偏这个时候尸蜈蚣作死!
等一波波的痛感渐渐褪去后,他的意识倒是不像先前那么恍惚了,他开始思索,他怎么无缘无故就被绑架了呢!
他被绑架的理由只有两个,想用他威胁遥清宫,或者是权翊,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就比较小了。
如果是威胁遥清宫的话,那么绑架他的人不是季远之那群,就是无心崖的人了。
正在汤鹿想继续顺藤摸瓜时,马车的布幔被人掀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汤鹿不敢有任何动作,只好继续装睡,就算是蒙着眼睛,他也能感觉到一道危险的视线正锁在他的身上。
冷风连续不断地扑进来,汤鹿这才知道现在是晚上,因为他连一丝光线也感受不到。若是在白昼,就算眼睛被蒙住了,也能光射在眼睛上的时候有所察觉的。
那人看着汤鹿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模样,嗤之以鼻,极其陌生的声音响起,沙哑低沉,“汤昃杳!我要让整个遥清宫给我陪葬!”
汤鹿不由地皱眉,这人的说话时语气里全是仇恨的味道,这得跟遥清宫有多大的仇,才能让他说出陪葬这种话,还是给他陪葬,这不是同归于尽么。
爹啊,你害死我了。
“权翊!什么江湖散人!我看就是江湖骗子!”无厘头的话让汤鹿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汤鹿的心里莫名放松了许多,或许是知道了绑架他的人不是无心崖的,不用看权翊左右为难的模样。
为什么这么肯定?无心崖拢共就特么三个人好不好,一个他见过一面,那人妖孽温柔,一个他远远见过一面,没听过他嗓音,但绝不可能是这人,一个……呵呵,做梦都想把他掐死。
打量了许久,见汤鹿还是昏迷不醒后,那人就把布幔放了下去。
待车外的喝马声再次响起,汤鹿才敢稍稍动了动手腕,捆的是真特么紧啊,手上传来的冰凉就知道血液已经不通了。
先前并不觉得手麻,现在慢慢缓过来后才觉着手上像电击一般,一针一针地扎着。
汤鹿艰难地坐了起来,刚一抬头,之前他不小心滑倒受的伤,以一股酸痛就袭了上来。不知怎的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权翊跟疯了似的找他,权翊的眸子像浸过血一样发红,在他的印象里,那个人一直都是一副对自己厚脸皮,但却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
若是有一天他消失了,不知道那人会怎样。
无奈,只能苦笑。
马车轧过一个坑,汤鹿的身形也随之踉跄了一下,这下子他碰到了腰间的利刃,心里笑了。
落雁城内,权翊几乎快把落雁城翻了个底朝天,他去了栾栾家、打铁铺、汤圆摊、又去了其它地方,每多走一个地方,他眼里的杀气就多了一分。
他从黄昏找到了天黑,直到半夜,他才抱着汤鹿回了丹青阁的侥幸心理回去了。
权翊急匆匆地进了门,守在院子里的鱼雅一看他回来了,立马走了过来。
鱼雅不敢看他此刻的神情,“翊哥哥,之前你走的急,忘记跟你说鹿哥哥是被一个人叫走了,还有……”
权翊听到“还有”才停下了继续向前走的步伐,死死地瞪着鱼雅,鱼雅被他的眼神吓懵住,但还是颤悠悠地继续开口:“刚才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信上说如果想让鹿哥哥回来的话,”鱼雅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就让宫主带着这瓶药去落雁河的上游去找他,可是……”可是汤昃杳根本不在落雁城,又如何去救汤鹿。
权翊拿过药瓶,也不说什么,立马就用了轻功,直落雁河的上游。
“翊哥哥——”鱼雅的声音被冷风埋没。
落雁城的一处,季远之带上他的亲信出了城,一路上追寻权翊留下的记号。权翊也料想他们会晚上去救人,于是就用荧光粉沿路做了记号,荧光粉虽不大亮,但引路却是足够了。
再说汤鹿这边。汤鹿好不容易拿出了腰间的匕首割手上的麻绳,无奈麻绳刚好扼住了他的手腕子,割了两下就觉得手酸,磨了半个时辰才把绳子磨断。
汤鹿活动了一下,便觉得每动一下都牵扯到了骨头,疼的要死。又拉下了堵在嘴里的布,口里的异物去除,整个人都好受了许多,汤鹿也不忙着去解开眼前的布,而是拿起了扔在一旁的匕首,开始小心翼翼的割脚上的绳子。
等脚也能够活动后,汤鹿才一把扯下眼看的布,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嘴角挂上了一丝苦笑,果然看不见么。
汤鹿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做呢,布幔又一次被人揭开。此时的风更加凛冽了,每一下都像要把人暴露在外面的肌肤,活生生刮下一层皮一样。跟尸蜈蚣有些关系,汤鹿倒不怕这冷风了,或许应该庆幸一下?
那人看汤鹿已经挣开了捆绑,只是怔了一下,然后向汤鹿洒下了一把粉末。
汤鹿刚开始还以为他撒完自己又该晕了,结果过了一会儿汤鹿还是精神奕奕,他不解:“你往我身上撒了什么!”
那人冷笑,“将死之人,不必知道。”
听了这话汤鹿承认是被吓到了一点点,不过他倒释然得很,“谁说我要死了,或许我时日是不多了,但是!我也不可能死在这,更不可能死在你的手里!”
那人嗤笑,“遥清宫的人永远这么狂傲自大。”
“不及吴前辈分毫。”汤鹿可是记得这人要让整个遥清宫给他陪葬,遥清宫在江湖上也是无人敢轻易招惹的存在,他能说出这种话,不是狂就是没脑子。
闻言,那人眸子一缩,上前掐住了汤鹿的脖子。
汤鹿顿时喘不过气,不过却是反手掐住那人的手臂,活生生的把指甲陷进了那人的肉里。
那人连忙放手,毫不留情地扇了汤鹿一巴掌。
似玉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红印,遮掩在月色里,汤鹿咳了两声,也不去感受脸上那火辣辣的疼,平静地抹去了嘴角流下来的血迹。
汤鹿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吴能。之前权翊就与他说过,季楚是被季远之的门客吴能给绑了,以便威胁季远之听从无心崖的命令,在落雁城试药,并谣传是遥清宫所为,为的就是使无心崖与遥清宫的矛盾加深,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吴能不仅渔翁得利,还向遥清宫复了仇。倒也不知是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拿落雁城这么多百姓做牺牲品。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他故技重施,打算拿汤鹿威胁汤昃杳。
“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小辈会让前辈有成就感么?”就算吃亏,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刺激吴能。为什么?看他狗急跳墙的模样,汤鹿就觉得值!反正他不可能杀了自己,他可是肉票!
这一次吴能没有对汤鹿出手,而是把他从车里拉了出来,迎接汤鹿的是暴躁的狂风和气势磅礴的浪声。
汤鹿还记得那一天晚上,他和权翊看到这落雁河的惊讶,如今就算是只能听,落雁河的气势仍然在那,似乎河水能从人的心里冲刷走一切污秽一样。
“你带我来落雁河做什……”么字未来得及说出口,汤鹿就感觉肩膀一疼,随后便不省人事了。
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汤鹿就又特么醒了,他还要夸一下自己了,我特么真是坚强啊!
“哗哗哗——”
“呼呼呼——”
身下摇摇晃晃,汤鹿立马脸色惨白,他已经是想象到了,他在船上!这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他晕船啊,大哥,大叔,大爷!
而此刻他也知道了吴能撒在他身上的粉末是什么,只要他沾到河水,他多半就要成为一位老爷爷了。
感觉到吴能也在船上,汤鹿虽然看不见他,但能感觉到他那恨不得把汤鹿吃了的表情。
汤鹿转头,不再对着他,大丈夫能伸能屈,他忍住不骂吴能就是了。
“你看不见?”
吴能突如其来的话让汤鹿心颤了一下,他轻笑,不出一言以复。
“哈哈哈,这就是报应!报应啊!”吴能大笑起来,跟走火入魔了没什么两样。
就在刚才,汤鹿直直地看着他,眸子无神,吴能下意识地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手,结果汤鹿并没有反应,所以他才知道汤鹿看不见,知道自己仇人的儿子不好过,吴能自然得了一丝安慰。
“若是你敢说出一个字,我必将你另一只手也废了。”汤鹿云淡风轻地说着,好似这些话不是在威胁人一样。
“你!”吴能只觉得断臂隐隐作痛。
“卧槽!”汤鹿突然被吴能按在河面上,离水面只有半臂的距离,狗急了也是会跳墙的啊。
……
“汤鹿!”熟悉的嗓音伴着风传进汤鹿的耳朵。
汤鹿无声地笑了。
☆、第四十六章:疯了
吴能听见权翊的声音后也不松开汤鹿,扭过头对权翊喊道:“怎么是你!汤昃杳呢!我问你汤昃杳呢!”
权翊看了一下因为头朝下,面部有些充血的汤鹿,顿时蹙眉,目光不经意间也寒了许多,但还是平静地说:“伯父他没空,只好我来了。”
语气平静到什么程度就代表他生气到什么程度。
吴能一听汤昃杳没来,按汤鹿的力气大了许多。看到权翊朝着船的方向走来,他有些慌张,连忙嚷道:“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把他按进水里,你是看过落雁城那些又老又丑的人的,我相信你不想他变成那样吧?”说完,吴能的嘴角挂起了得意的笑容,似乎他确定权翊不敢继续上前。
汤鹿这下是确信了他身上的药粉是什么。
谁都以为权翊会止住不发,哪想他却是继续往前走,用着不大又不小的音量道:“又老又丑又如何,我又不会嫌弃。”
汤鹿是该感动呢还是该感动呢?
吴能听完后嘴角的笑容已经保持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慌张和愤怒,后者居多。忽然,他用力把汤鹿按了下去,汤鹿一点儿也没有准备地呛了好几口水,难受至极。
汤鹿再次被他提了上来,汤鹿骂道:“我去你大爷……”还没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权翊眯起眸子,仍然是平静的模样,“你要是再敢把刚才的事做一遍,我就废了你另一只手。”
船上的二人均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
愣过之后,吴能大笑道:“哈哈哈,我也要忠告你,如果不想让他死的话,就把瓶子里的药吃了,不然……”冷哼了一下“你们就阴曹地府再相见吧!”
吴能的眼力也是好的,凭着月色他就能看见权翊攥在手心里的药。
汤鹿还有些懵,并不知道吴能说的是什么药。
看了看手里的药,权翊丝毫不犹豫地倒了出来,把瓶子里的两粒药全吃了下去,哪怕是穿肠□□。
听到吴能冷笑了一声,汤鹿知道权翊已经把药吃了,他心里感觉比自己被绑架了还憋屈,放开嗓子喊了一声:“你疯了!他叫你吃你就吃!”
感受着肠胃里袭来的灼烧感,权翊轻笑,“或许我是真的疯了吧。”
话音刚落,权翊就趁吴能放松警惕的那一刻跃上了船,然后一只手提了一个人又回到了地面。
当二人落地时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吴能又羞又恼。不过他看见权翊只是擦掉了嘴角的鲜血,人还是直直地站在那里时,他眼睛瞪的都快蹦出来了,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喃喃道:“你怎么没事!你为什么会没事!这可是我研究了十多年才找出的配方!药入口不出十刹那的时间一定会七窍流血而亡!你为什么……”
嘴里的血腥味还未散去,权翊笑,他早已是百毒不侵,如今竟然会被两粒药逼出心头血来,可想而知,如果是普通人吃了那药,一定是立刻暴毙。
“这个问题不如你去问阎王爷,说不一定他心情好了就会告诉你答案。”一边慢悠悠地帮汤鹿解绳子,一边淡然地说道。他看到绳子有被割过的痕迹时,轻笑了一声,汤鹿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汤鹿任由他摆弄,从刚才到现在汤鹿一直不敢乱动,他还不适应在黑暗里行动,若是被权翊看出什么不对劲,他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了。
吴能还在地上自言自语,样子像是魔怔了。
一点一点地感受着权翊帮自己拭去脸上水分的温柔,汤鹿觉得鼻子酸的难受,当他入水的那一刹那,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丫的做的饭了。
现在想想倒是他多虑了,只要权翊在,他是不会受到一丁点伤害的。
权翊冷冷地看着吴能,进落雁城的前一晚收到的委托,就是吴能给的。
“铮!”权翊忽然把汤鹿往旁边带了一下,他们刚才站的地方飞过一把断剑,此刻正插在他们面前的树上。权翊只顾着汤鹿,自己却被断剑划伤了手臂,不由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