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郊区还没什么感觉,到了市中心才感受到s市的紧急戒备状态,不说空气中不时出现的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还有不少的消防官兵和警察在街头穿梭,不同于想象中的冷清画面,各大超市和百货大楼是人头攒动,人山人海,因为不确定s市戒严时间会维持多久,所以不少市民虽然也是往家里走,但途径超市这些地方自然会去买存货,很多警察便是赶来维持秩序的。
沈青和白旭尧停留在人群之外,很是疑惑这些人为何不直接上网在虚拟世界买,那里应该安全得多,再看最新消息才知道这虚拟世界也出事了。虚拟世界中的身体是连接大脑后产生的数据模拟而成,痛感不过是现实世界的百分之一,当虚拟世界中的身体受到袭击会自动下线,确保人的大脑不会受到冲击,然而虚拟世界也发生了类似吃人的袭击事件,但电脑就像中了病毒一样,人们被咬时,痛感强烈,而且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下线,结果有不少人受到波及,生生体会了一次皮肉被咬下来的痛楚,甚至已经有重度昏迷的人送到医院去了。
这无疑是一场灾难,然而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就在沈青他们看着手机上的最新消息时,不远处的人群突然混乱起来——
“咬人啦!快跑啊!”还没靠近,声音已经从门口传来,沈青和白旭尧逆着人流匆匆往里面挤,情况已经失控,费了一番功夫,沈青他们才来到超市门口,几名警察正扶起被咬得奄奄一息的那个男人,只见他脖子和肩膀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即使用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仍然有大量的血淙淙透过指缝流出,染红了大片的衣服。见到这一幕,沈青断定这个男人活下来的希望不大,而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咬伤他的那个人是谁。
看起来是队长的那个警察正蹙着眉打电话,沈青不方便打扰就找了最近的一个警察询问,这个警察好像是里面最小的一个,亲眼看见有人被咬到,受惊不小,嘴里叼着一根烟,哆哆嗦嗦的,猛一看见还有市民留在这还吓了一跳,不悦的说道,“没看这儿出事了吗!你们快点回家,不要在外面乱晃,给我们的工作添麻烦。”
沈青早就通过他们警服知道这些人是哪个警局的,巧的是正好是上次邹辰办过案的那个,所以沈青直接报了邹辰的名,还补充说,“你要是不知道,就问问你们队长。”
这小警员还真不知道这些事,但看沈青他们也不想捣乱的就去问自家队长了,那队长正安排伤员呢,听了小警员的话竟是松了一口气,大步走到沈青和白旭尧面前,打量了几眼,很有眼里见的没有问白旭尧,而是问沈青,“你和邹大师是干同一行的?”
沈青点点头,“我想知道事情发生的具体经过,为什么没有看见咬人的?”
队长晦气的呸了一声,“我们根本就没看见凶手,这人身上突然就少了几块肉,全是利齿撕咬的痕迹,血溅了不少,周围的人吓得厉害,闹的闹,跑的跑,不过我仔细看过,离受害者最近的几人都是大妈小妹的,不说高度不够,她们嘴上也没沾到血啊,所以我想这事儿还是得靠你们……”
这话还没说完,就有警员报告道,“林队!这人没呼吸了!”
林队脸都快皱成一团了,走过去检查了一下,怒道,“操!又死一个!这救护车怎么回事?”
“林队,全市所有救护车都派出来了,但是出事的地方太多又太过分散,救护车根本就不够。”
“我不想听这些,算了,抬出去,我跟上面汇报一下。”
“等等,我想知道你们把这些尸体都是送去哪儿?”沈青打断道,“我需要观察一下尸体的后期反应。”
沈青这要求已经不符合规矩了,林队这会儿还忙着去往别处,只犹豫了一会儿,却是没有答应,他现在没时间确定沈青的身份,就不能冒险,最后还是沈青给邹辰打了电话,做了担保才跟着去了警局。
警局大院有专门存放尸体的停尸间,建在地下一层,因为邹辰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沈青很是顺利的跟着两个警员去了地下一层,要到停尸间还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头上是炽白的灯光,每隔一段距离有摄像头,走在这条走廊上时,不知怎么的,大家都沉默了,耳畔只有众人沉重的脚步声和推车轱辘的转动声。当一步步靠近停尸间的大门,沈青突然阻止了两个警察前进的动作,“你们队里有一个法医和两个助手?”
两名警员对视一眼,随后回道,“是啊,本来人是够的,但今天出现的尸体太多了,助手也在停尸间忙,不然这送尸体过来的事也不会是我们来做了,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沈青面色凝重,“那我建议你们不要再进去了,听到声音了吗?”
“什么声音?”说着就支起耳朵仔细听起来——
那是皮肉脱离骨头的撕扯声,那是一滴滴“水”落在地上的声音,那也是牙齿咀嚼食物产生的摩擦声,间或还有推车碰撞时的刺耳声……这一系列揉杂在一起的声音被有意识的放大,再蠢也能猜到停尸间里出事了,两个警员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走道尽头那扇微微隙开的门。
“这道走廊的长度和上下层的地理位置隔绝了你们这些行动的美味,但是现在,这距离足够吸引他们出来了。”沈青靠着墙,通过精神力提前看到的一切让它心神疲惫但莫名也松了口气,他们和丧尸不同。
沈青的话音刚落,那扇门的缝隙就被拉大了,一只几乎只剩下白森森骨头的手伸了出来,随后一群残破不堪,堪比骨架的尸体撑开大门,晃晃悠悠的朝着沈青他们走来,他们的脸上是几个血洞,凸出的五官全都相互啃食个尽,空落落的腹腔只残留了极少的皮肤组织,却保留了完整的食道和胃部,那硕大的胃几乎快占满了腹腔,每走一步都好像会被包裹它的肋骨刺穿。
两个警员手上的枪指向了那群怪物,手却哆嗦得根本瞄准不了,甚至连开枪的力气都要丧失了,只能一步步的后退,想要尖叫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们求救的看向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沈青和白旭尧,沈青叹了一口气,上前两步挡在前面,“你们上去告诉别人这里的情况,让人通知各警局和捉鬼师,凡是被咬死的人全部就地火化,还有医院被咬伤的人也要立刻隔离,还有什么没说到的,你们自己看情况处理。”
两个警员忙不迭的点头,连滚带摔的往外面跑去。
这些骨架比丧尸还丧失,连自己都吃掉了,但实力却是比丧尸弱了不少,沈青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那一群骨架都还没走过来,沈青不耐烦的直接把血藤放了出来,伸长后直接当鞭子抽了过去,一挥一甩之间,那些尖锐的刺刮过关节,威势不减的又刺向胃部,炸出一朵朵血花,还没落下就被血藤卷去,只有一根根被拆散的骨头哗啦啦散了一地,还有几个剩了点皮肉的头颅,血藤一过,血肉不留,妥妥的碾压!
“放火烧了。”此时的沈青是白旭尧从未见过的冷酷和果决,话落后跟没杀过瘾一样往停尸间里面走去。
白旭尧在后面看着如此凶残的美人和血藤,嘴角抽了抽,今天早上美人没抽死他,对他果然是真爱!
第44章
市第一人民医院是收容最多咬伤病患的人,警局通知前,医院已经依照一定程序将病患隔离开来,但是看见诸多病患纷纷开始咬自己时,医生护士一阵手忙脚乱的阻止,像是对待精神病患,手上的伤口处理好还不忘绑到一边,脚也绑在床栏上,强制注入镇定剂后便急急的赶往另一处,时间太短,还没查清病因,只能这样处理。然而镇定剂造成的沉睡,使得这些被咬伤的病患体内的饥饿感强制性的被压抑下去,迎来的便是最为激烈的爆发。
饿……好饿……
柔软的舌头被牙齿毫不犹豫的咬下,断裂处还在痉挛,主人自己却像是毫无痛觉一般,只觉得那滚烫的鲜血溅在口腔四周,然后汇集流入喉道是多么美好,喉咙餍足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随着上下齿的磨合,一截舌头化作碎肉,一些血沫跟着溢出嘴角,带着被嚼碎的肉末。但是那一截舌头实在太少,体内的饥饿感逼得他发狂,男人突然睁开眼,布满了血丝的眼球微微鼓出,看起来格外狰狞,他张着嘴“啊啊——”两声,手脚挣扎着要出去觅食。巡房的女护士听见声音,透过透明的玻璃往里面瞧了瞧,见他满嘴的血沫,吓了一跳,呼了医生后就进了房检查,随后便再也没能出来。
闻讯而来的医生还带着两个护士,聊着这奇怪的病情,刚一走到房门口,映入眼帘的一切,只觉得这是一场噩梦。病床前一大滩的血向着房门口漫过来,病患蹲在血水洼中,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和不停颤动的肩膀,被他挡着的地方露出一顶被血染红的护士帽,散落的头发浸在浓稠的血液中,盖住了她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两名护士捂着嘴,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整个人都在发颤。似乎是听到了声音或是新鲜食物散发出的香味,那个男病患回过头来,他的脸上糊满了猩红,嘴唇张合间似乎能看见几根被嚼烂的手指,而他手里拿着的便是一截手臂,从断口处来看,是生生的从护士身体上扯下来的!男医生颤着手将大门锁紧,直接呼叫保安和警察,但尖叫和惨叫突然接连而至,或远或近,似乎要刺穿他的耳膜。
……
邹辰和几个弟子赶来时,看到的便是刚紧急撤出来的住院病患,而住院大楼已经封闭了,他们对于隔离室发生的事毫无所知,只以为有什么厉害的传染病,极是好奇的聚集在一起讨论。对于美味的食物,那些怪物怎么舍得放弃呢,黏连着骨头的那一丝丝肉都要吞入腹中,这给了其他病人和工作人员一定时间的撤离,使得受害的区域没有进一步扩散至整个医院,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作为玄学五术的继承人,除了卜术,还有一项最为有用的捉鬼手段便是属于山术的符咒术。
邹辰下令道,“祭出五行符,土为阵,火为辅,以血驱之。”
“是,师父。”五名弟子齐声道,随后疾步去往住院大楼后面供病人散步休息的那块草坪施法。
而邹辰一人进入住院大楼,手臂上缠的依然是那根十分灵活但并不起眼的绳子,行走间,邹辰又往绳子上打了几道加持的符咒。
住院大楼有二十层的高度,隔离病室在最高的十九和二十层楼,由另外几步电梯直达,而普通病房的电梯只到十八楼,所以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那些怪物出来。当邹辰到达十九层,电梯打开后看到的画面让邹辰也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被血染红的大厅地面,散落着撕碎的衣物,柜台也是一片狼藉,正对着电梯的那道走廊还有几副蚕食干净的尸骸,而纤毫毕现的灯光下,那一幅幅蹲在血滩中聚众分食的画面触目惊心,有几个没抢到食物的怪物吃完了自己身上的肉,又开始趴在地上吸食那一片片的血痕,此时邹辰乍一出现,所有的怪物都敏感的抬起了头,盯着邹辰,满眼贪婪。他们已经不算是人类了,凸出的眼球,变得无比锋利的牙齿,还有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邹辰吞了吞口水,这些还算完整的怪物比那种诈尸的似乎要厉害一些,而且这数量……他是来找死的吧?早知道就不把唐澜打昏了,一起死也壮烈点不是!没时间考虑,只有迎头上了!
邹辰跨出电梯,就站在前右侧,电梯门也没有关上,好像准备随时逃走一样,然而当怪物一拥而上,他似乎没有机会回头了,当邹辰瞬间被怪物淹没时,他手里的绳子脱手而出,骤然伸长,逃出了包围圈在半空中盘旋,大厅和靠近几个医生办公室里面的怪物几乎已经全都涌了过来,乍一看有十几个的样子,只闻一道厉声低喝,“缚!”话音落下,盘旋在半空的绳子发出一道淡金色的微光,头尾相连,一眨眼的时间已经将十几只怪物圈在绳子里,沾到怪物就开始往中心收紧,被狠狠勒住的怪物张开嘴啊啊的就要召唤同伴,却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出去。
此时才见到他们脚下是一个黄黄的画满了符号咒术的小纸人,是邹辰用惯了的傀儡术,而真是的邹辰解了自身的隐身符,走到电梯口,得意的吹了声口哨,“这灵绳早就被我施了噤音符,你们要是嚎得出声,不是啪啪打我脸吗!唉,这次压箱底的货都拿出来了……”这些被结结实实捆上了的怪物也不安分,一个劲儿的往邹辰身上凑,嘴张得老大,看着他们嘴巴里被咬断得只剩下一小截儿的舌根,邹辰嫌恶的皱着眉,“你们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了是吧!啧……”说着就给他们的脑门上各拍了一张定身的符咒,这才牵着一群乖乖的怪物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关,血腥气冲天,邹辰挤在角落,捂着鼻子,叹了一句,“虽然你们吃得多,但是不长肉啊,体重还不增反减,不然这电梯都装不下,还累得我多跑几趟。”
于是,邹辰如法炮制,有惊无险的将十九层、二十层的怪物清了个空,所有的怪物都被丢到了他的徒弟们布下的阵法中。随着他们齐齐的一声敕令,“陷!”堆满了怪物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深有三四米左右的大坑,那怪物自然是齐刷刷的跟下饺子似的掉进了大坑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想必有一些怪物骨架都给摔散了,紧接着又是一阵扑鼻的恶臭,带着胃酸腐蚀过后的酸臭气息,有弟子没忍住好奇的往坑里看了一眼,顿时就转到一边吐去了。原来一些怪物那被撑得奇大无比的胃袋被摔散的骨头刺破了,还有的是被直接被挤爆的,装在胃部里面的碎肉撒了一地,引得一群怪物都扑了上去,互相咬噬。
邹辰很有先见之明的没看,想也能想到是什么画面好吗!一群蠢徒弟哟……摇头感叹的绕过住院大楼,来到前面,正好碰上沈青、白旭尧,还有……唐澜,他不是应该还晕着呢吗!邹辰顿时菊花一紧,心虚的别开目光,迎上沈青他们,却见这几个货齐齐退后几步,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邹辰满脸黑线的闻了下自己的衣袖,脸色越发不好看,不说那血腥气,刚离那大坑不远,还染了不少的的腐臭味,这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不提也罢!只是这些人未免太过不给他面子!
“这是我浴血奋战的证明,能别那么嫌弃吗!”
“浴血,嗯,感受到了。”沈青面无表情的附和,白旭尧十分默契的补刀,“我家美人也浴血了,可惜没什么证明。”
邹辰哼了一声,转向唐澜求安慰,得到一记稍后算账的眼神。
几人在邹辰对自己机智抗敌绘声绘色的描述中,一起来到了那个大坑,这漫天的臭味实在熏人,也难怪邹辰对身上的味道毫无所觉了。
沈青蹲在坑边,揉了几下鼻子,这太久没闻到过丧尸的腐臭味,乍一闻到这种威力相当的臭味,还真是受不了。“留着这些是为了研究?”
邹辰耸肩,“那些什么大家族的也派人过来了,他们事先打了招呼要研究,查出事件起因,我就送一群给他们咯。”
沈青会意,退开来,说起外面的情况,“我在外面确实看见了几个面生的捉鬼师,现在情况暂时控制住了,就怕还有漏网之鱼,还有一种情况是这人是被看不见的东西咬的,猝不及防,在家也难以避免。”
“这我倒是不知,我在路上解决了一些,就直接来医院了。”邹辰说,“如果你说的那看不见的东西是恶鬼,但这恶鬼能直接咬掉活人的肉,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对,这不是第一次。”沈青打断邹辰的话,“养小鬼的事才刚过去不久,你不会就忘了吧,喂养小鬼的食物就是活人的血肉,而恰好那个小鬼被带走了。”
“这……不会吧!”邹辰惊讶的看着沈青,他这基友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啊,什么都能联系在一起。到了现在,邹辰才像是想起自己的老本行一般,掰着手指头掐算起来,嘴唇张张合合,像是在无声的喃喃自语,他掐算的手指越动越快,竟是生了残影,相应的邹辰的眉心也是越蹙越紧,“这一团乱麻,也不只缠了多少年,但正如沈青所说,这带走小鬼的人和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怕是同一人,虽然我不能确定,但两件事之间联系甚深。”
等其它世家的捉鬼师来接管这一坑怪物后,沈青他们方才离开,回了家,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崔钰也是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