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这样,许多人莫名其妙,不由分说的闯进你生命里,纵然最后没有一起走,但是见一见也总归是好的。”陆嫣对着林岸点了点头,就像她一开始美丽无双的出现在他眼睛里一样,又风一样带着自已的美飘然离开。
第39章 三十九章:剥落的伪装
林岸在陆嫣走后,一个人灌了许多酒,直到喝的胃里发疼,才晃晃悠悠的出了门。
他走在异地的街道上,头顶是似曾相识的灰败的天空,脚下是红尘热土,激荡起无数的生死离别,却依然静默着,无动于衷。
林岸多么希望自已此刻也能做到无动于衷。
奈何此刻心里惊疑不定的痛苦煎熬着他,让他根本无从自控。
他踉踉跄跄的在陌生的街头徘徊游走,无数的疑问和猜忌一层层浮上心头。
林潮白怎么会威胁陆嫣离开他?叶小倩真的是林潮白杀的吗?他是不是真的曾经暗杀过魏简?那他又为什么要杀魏简?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魏简又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他们身边?他想不到理由,也理不清头绪,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如此处心积虑的去不断的害人杀人呢?
......林潮白,他完美无瑕的大哥真的会杀人吗?
林潮白那样的人,才貌绝佳,事业有成,为人冷静克制又与世不争,无可挑剔的近乎完美,他又怎么可能会去做这样的事呢?”
他一定要回去问个清楚!
于是他带着一身的酒气奔波回车站,买了返回的票,熬过长达十个多小时的车程,马不停蹄的赶了回去。他急切的想要个证明,想听见林潮白亲口否认这些事,平补他心中震天的喧嚣。
他这一辈子,坎坎坷坷的,不断得到又不断失去,不断的看到希望却又不断地陷入绝望,他承受过太多的失去伤痛,几乎要无力为继了。
然而等他一路劳顿风尘仆仆的赶回家时,家里并没有人,冷清清,空荡荡,几乎没有什么活人的气息。
林岸走进林潮白的卧室,坐在床上,死死的盯着门口,一动不动的就像一块雕塑,等着林潮白归来。
然而林潮白还没回来,胃痛却率先袭来。他连续奔波了两天两夜,期间滴水未进,再加上饮酒过量,此刻胃里翻江倒海,一片针扎似的痛。他头上冷汗登时就落了下来,唇上半点血色也无。
他按着腹部,撑着身子,扑到书架旁的书桌上,颤抖着手打开抽屉,翻来覆去的想要找点止痛药。
但是那痛来的又急又猛,他身体痉挛了一下,脚下不稳,猛然撞在了一旁高大的书架上,书架上的书哗啦啦落了一地,他后背连砸带撞的,霍霍的疼了起来。
他也顾不得其他,挣扎着爬回床上,将枕头和着被子胡乱的团成一团抵在腹部,烂泥般趴在床上,用最原始生猛的挤压法来压制汹涌而来的疼痛。
好在这亘久流传的原始方法虽不科学但十分好用,片刻后,疼痛就减轻了不少
他苍白着脸挣扎着爬起身,捂着肚子挪到书架边,捡起地上的书重新摆到书架上。那书架十分高大,从上到下占了半面墙,木质纹理上覆着一层光滑的釉,在苍白的天光中泛着冷光。在这一层薄薄的冷光中,林岸突然在书架靠近腰部高度的地方看到背后的墙上那一小片四四方方的、白色按钮状的凸起。
还不等他细想,他的身体已经先于大脑一步,兀自按了上去,按钮下陷,面前的书架陡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随即一线微弱的轰鸣声传来,他身后的书架竟然自行动了起来。
他骤然一惊,立时想要起身逃开,然而体力不支,一时竟然没能站直身来,他的身体被自行动起来的书架一带,措不及防的跌倒,直直的倒进不知何时出现的空洞里去。
这么一摔,再加上惊吓,原本稍有平息的胃部再度造起反来,林岸倒在地上,呻//吟了半晌没站起来。
等他胃里阵痛稍减,他才支起手臂,抬起头来,看向面前。
一片空荡荡的多余空间凭空出现在林岸面前,漆黑的墙面围着昏蒙的暗萦绕在里面,寂静如死。
林潮白那座占满了半面墙的书架竟陡然向两边分作两半,露出中间一个一人高的暗门来,而林岸此刻就正趴在书架暗门的交界处,一半身子在里,一半暴露在外。
林岸悚然动容,他在这间屋子里住了那么久,竟然一直没发现这里居然有这么一个机关,别有洞天。
他慢腾腾的从地上爬起来,微微蹒跚着走进那片昏暗的空间里。这片空间和林潮白的卧室差不多大小,只是空落落的,显得格外宽广。
他在昏蒙一片里四处眺望,发现这里面除了一个方形的黑色大箱子,一个高大的圆柱形玻璃罩和一个卧式冰柜外,就只剩角落里用白布盖起来的一堆东西。
林岸有些奇怪,手按着胃向前走,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现代社会,一个正常人,谁会在卧室里设上机关暗室?
他向前走了几步,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下头分辨了半天发现那好像是石膏像崩裂的碎片粉末,那碎片数量极多,从他脚下的地面上一直延伸到墙角处,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层,就像是有谁在这里疯狂的砸碎了许多石膏像一样。
林岸愣了一下,心头没有来由的浮上一层寒意。他犹豫了一下踩过咯吱咯吱的碎片,走近了墙边一溜摆放着的黑箱子,那些黑箱子有半人多高,方方正正的居然有些像棺材。林岸下意识的推了推箱盖,发现箱子被上了锁。
他顺眼扫过一旁并列摆放的冰柜和玻璃箱,发现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用了,沉默着呆在角落地,一副静默蒙尘的样子。
——大哥弄这些冷冻保鲜的设备干什么用?
不知怎么回事,他在这屋里陡然感觉到一种莫测未知的危险,那危险蛇一样,从方才起就一直缠在他心头萦绕不散。
突然间他目光微微一动,不经意间注意到冰柜脚下散布一地的东西,他俯下身去细看才发现那是无数张大小不一的照片。
林岸从中捡起一张,发现那是一个人的独照,脸部被人用不知什么利器划烂了,看不出相貌。
林岸俯身又捡了几张,这些照片上好像都是同一个人,穿着各式的衣服,做着各式的动作,但是无一例外的脸部都被划花了,那混乱的痕迹纵横着,带着疯狂的恨意,穿透纸背。
林岸忍不住心头一紧,室内昏暗的光影笼罩在照片上,将那些划痕映衬更加的狰狞可怖。
林岸不住的翻着自已手里的照片,他看见那同一个人在各种各样的场景中出现,衣饰不同,时间不同,场景不同,且无一例外的镜头都是远远的,似乎都是偷拍。
不知怎的,林岸陡然有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就像有一个人一直隐藏在看不见的黑暗中,用恶毒而疯狂的眼诡秘的注视着照片里的人......也注视着他。
他陡然毛骨悚然起来,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起了一身,一种强烈的恐惧感猛然攫住了他,他的呼吸都蓦然停了片刻。
这些照片,几千几万张,横跨了多年的时间,几乎囊括了一个人一生中经历的所有场景。照片上那些骑着车的、奔跑着的、坐着的、站着的、睡着的、醒着的、年幼的,成熟的,飞扬的、低沉的、跟别人说着话的、淹没在人群中的......都是他!
这些照片上的人全部都是他!
他手一抖,惊怖仓皇的一把扔了手中的照片,猛然向后退去,但是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砰”的一声巨响,有东西霍然倒了下来,在地上骨碌碌滚了几下。
林岸骤然回身,看到背后被白布盖着的一堆堆形状各异的东西,以及倒在一边的一个露出头部的白石膏像。
林岸手指颤抖着,调动了心中所有的勇气压下心头那份挥之不去的惊惧和害怕,然后伸手握住了白布一角,奋力的揭了开来。
一瞬间笑着的、哭着的、抬眼看人的、低头俯身的、面无表情的......带着各种表情的自已出现在他面前。
那石膏捏筑的每张脸上似乎都带着他真实的感情,栩栩如生,就像下一个瞬间他们都会纷纷复活动起来来一样。
林岸望着面前林立的自已,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心底的冷意瞬间涌上四肢百骸,恐惧裹挟着危险劈头盖脸的落下,他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啪。”一瞬间,明亮的光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刀剑般劈向林岸眼里,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但又生生忍住,回过神来勉力睁眼望向门口。
不知什么时候,林潮白出现在门口,斜倚着门,伸手按亮了门边的灯。
“你回来了。”林潮白站在门口望着他,眼睛极深极黑,静静的凝视着他。
“哥......”林岸脸色苍白如死,瞳孔一瞬间缩紧。
林潮白直勾勾的盯住他,眼神几乎有了压迫感:“你终?3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诨乩戳恕!彼乃盗艘簧缓蠡夯旱淖吡私矗澈蟮氖榧芤菜嬷环址致暮下!?br /> 林岸在他的目光中陡然战栗起来,危险如刀剑一般,冷冰冰的飞速划过他心头,他本能般绕过林潮白,飞速的向着缓缓关闭的门奔去。
然而林潮白并没有要阻拦他的意思,他只是转过身,微微歪着头望着他,眼神里藏着危险的蛇,缓缓的爬上林岸背后。
林岸居然有了肝胆俱裂的恐惧感,他几乎绝望的朝着门口飞奔,看着书架在眼前缓缓闭拢,隔绝了最后一点光明。
他陡然感觉背后的目光如蛇一般爬上他的身体,冷冰冰的蠕动着,那一瞬间,他猛然记起了这种毒蛇般的目光。他惊怖难以自抑的拼命拍着门,试图找寻逃生之路。
林潮白定定的望着他,眼中神色死气沉沉的沉淀下去,漆黑的犹如实质,耀不进一点光。他一动不动的望着绝望的试图出逃的林岸,整个人仿佛死了一般,悄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的动了一下,机械般站直身,然后细致的一丝不苟的将自已白衬衫的衣袖整齐的向上挽起,露出一双修长好看的小臂来。
“你去哪儿了?我一直都在找你,找你找得......快疯了”林潮白步伐缓慢的向林岸走去,声音低低的,近乎深情。
林岸惊恐的转过身,后背紧紧的贴在门上,惊恐万分的望着他,就好像走近他的人是恶鬼一样。
“你去找那个女人了,是不是?”林潮白走近他,一只手贴着他的脸撑在背后的门上,俯身靠近他。
林岸浑身僵硬,死死地闭上眼,转过了头。
林潮白将头伏在他肩颈里,附在他耳边低低的轻声道:“没想到那个女人那么聪明,我去的时候她居然已经离开了那座城市了。”他的声音低微而恍惚,就像是隔着遥远的夜色,带着危险的寒意:“早知道我那时就应该杀了她。”
林岸的身体猛然一震,他突然不知哪来的勇气,双手钳住了林潮白的双肩,将他从自已身上拉了起来:“你告诉我,叶小倩是你杀的吗?”他气势汹汹的直视着他,眼神却渐渐绝望。
林潮白直直的看入他眼里,脸上一瞬间闪过痛苦的表情,他抬手轻轻的抚了抚林岸蹙起的眉峰,低下头温柔的吻了吻。
林岸握着他肩头的双手一颤,转头避开他的唇:“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
第40章 第四十章:急转直下
林潮白微微点点头,声音极轻极轻:“不错。”说完他突然间轻轻的笑了起来。
林岸从没有见过他的笑容,他唇角微微勾起,又危险又温柔。
林岸攥紧了他的双肩,用力的几乎要陷入他肉里去:“为什么?”他眼中登时涌起了泪水,厉声诘问道:“为什么?”
林潮白似乎根本察觉不到肩头的疼痛,他双手插进林岸肋下,又轻轻的抱住了他,温柔的,深情的拥抱。
然而林岸却不由分说的挣开了,他用力的将林潮白一把推开,然后竭力一拳砸向林潮白脸颊。林潮白微微偏了一下头,似乎想避开,但随即又静然不动了,结结实实的挨了林岸这一拳。
林岸心里有某种东西猝然碎了,发疯般又是一拳毫不留情的砸向林潮白的太阳穴。
然而这一拳到半途就被林潮白轻而易举的截了下来。
“好了,不要再生气了。”林潮白紧握住他的手腕,用蛮力将他拖入了怀中,死死的箍住了他。林岸立时死命挣扎,然而林潮白禁锢在他身上的手竟然如钢铁般纹丝不动:“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林潮白一只手将他整个人勒在怀里,另一只手死死的扣住他不断挣扎的一只手臂,俯身在他耳边道:“你想都不要想。”他声音分外的轻柔:“我是不会放开你的,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我怀里。”
“你......”林岸眼中陡然有了震惊的光,他挣扎着回头难以置信的望着林潮白:“你是真疯了!”
林潮白的眼神凛冽起来,他平静的脸上缓慢的浮现一层近乎扭曲的表情,而后强行用手扣住他的头颅,把他的头压到自已肩膀上:“你以后只看着我好不好?”
林岸的一只手有了空隙,霍然屈肘重击在林潮白一侧的肋骨上,然后在对方吃痛的瞬间趁机挣开,转身就往门口跑。
但是林潮白的速度极其的快,林岸没跑两步就被一股大力拉住,随后猛然撞进一个怀抱:“你究竟想去哪儿?”林潮白强行将他的双手反剪到背后,然后掐着他的腰,近乎绝望的抱着他:“你究竟想去哪!你要去哪!”
“哥!林潮白!你放开我!”在巨大的力量差距下,林岸像小鸡一样被他强行拢在怀里,一动也不能动。
陡然间,有东西闪电般在心头划过,他突然间想到那次他意外的酒后失态,以他的力量,无论如何也逼迫不了这样的林潮白。
他骤然剧烈的挣扎,厉声质问:“那次我醉酒后,根本就没有把你怎么样对不对?”林岸语气激烈,近乎声嘶力竭:“你....你在算计我是不是?你一直都在算计我是不是?!”
瞬时有更深更难以置信的荒谬感从心底浮起,那感觉渐渐扩大成不详的真实的预感:“那天,我喝的东西里面有东西是不是?你给我下药了是不是?”
“你这个疯子!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林潮白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挣扎,他空出一只手点落在他胸口,然后微一用劲,将他厚重的冬季衬衫撕裂开去,衣扣噼里啪啦落了一地,露出苍白的胸膛。
“我提前买通了酒保,仅此而已。”
林潮白双臂抱着他的腰,紧紧的将他勒近自已,然后将头脸贴在他胸口,表情温柔而宁静,近乎虔诚。
“林岸,成为我的人好不好?”他的语气淡淡的,带着隐秘的克制,难以捉摸。他似乎怕冷般紧紧的贴在林岸身上,汲取着毫末的温暖:“永远都成为我的人,好不好?”
林岸奋力挣扎着,像一条落在岸上,滑不溜秋的鱼,不好掌控却又逃生无路。
“永远留在我身边,只和我一个人说话,眼睛只看着我,对我一个人笑,好不好?”他的声音幽微而恍惚,带着走火入魔般诡异的表情,疯狂而残酷。
“放开我,否则我会恨你一辈子。”林岸嘶声叫道。
“我不会放开你的!你是我的!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他长久的拥着林岸,就像是拥着心爱的宝贝,声音里陡然有了笑意:“我要把你做成标本,这样你就再也不会离开了。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非常漂亮,”他的语气深情而缱绻,“我做过很多实验,找到了最合适也最长久的保存尸体的方法,以后你就能一直陪着我了。”他说着虔诚的闭了闭眼:“我本以为再也用不到这些的。”
林岸心底冰冷的恐惧霍然暴了起来,他本能地感知到了生死交睫的危险:“你这个变态!疯子!松开我!”未知而广漠的危险和黑暗躲藏在林潮白的怀抱中笼罩了他,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你别这样。”林潮白脸上痛苦又绝望的表情一闪而逝,他面容扭曲着,带着毫无生机的黑暗和疯狂:“林岸,你不要挣扎了,我现在有点无法控制自已,你不要挣扎了。”
“我不想毁坏你的身体。”他突然痉挛般抽搐了一下,缓缓抬起手落在林岸的脖颈上,试了几试,终究是克制住了心里那股暴虐的杀意,紧紧的将头贴在他身体上,似乎这样就能让他稍微平静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