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主子将来如何待他,能得这片刻的靠近,他愿意付出所有……
段弘瑾轻哼一声,身体却纹丝不动,若不是红透了的耳根出卖了他的情绪,旁人还以为他真就如此淡定。
牛大山扶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主子。”
段弘瑾一脸不耐烦:“有话就说。”反应过来,又凶狠地补充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嗯,不问。”牛大山颤着手抱紧他,另一手抬起,长满粗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通红的脸颊,眼神紧紧锁住他的脸,生怕他有一丝一毫的厌恶。
“主子……”
段弘瑾翻了个白眼:“喊什么?”在他怀里的态度也是自然之极。
“主子……”牛大山喟叹一声,终是忍不住长久的渴望,过于冷硬的薄唇缓缓贴上那嫣红的柔软,嘴里呢喃道,“我的主子……”
他吻上来时,段弘瑾便顺从地闭上双眼,把主动权让给这激动傻了的人。
两人的唇碰了碰,分开,又碰了碰,再分开,反复几次,牛大山的亲吻生涩又纯然。
两辈子下来实则身经百战的段弘瑾忍不住勾唇,为这头牛难得的笨拙——嗯,果然还是让他主动好,自己要是主动勾他,怕要把他吓死。
牛大山见他笑起来,更是心如蜜浸,无师自通地吮了一口那宛如桃花般迷人的唇角。
霎时一发不可收拾,反复吸吮舔吻,如同品尝稀世佳肴,一分一毫都不愿意遗落。手掌不自觉托在他脑后,压着他一起沉沦,圈住他肩背的手也愈发收紧。
如此这般过去好久,牛大山才依依不舍放开他。
段弘瑾脸色酡红,被吸吮了个遍的桃花唇更显丰盈润泽。
牛大山双眸幽深,再次低头——
段弘瑾忙轻轻推开他,避开他幽深渴慕的眼神:“该说正事了。”
说完,他率先走到椅子那落座,端起桌上的杯子就想往嘴里灌。
“不可。”跟在后面的牛大山连忙伸掌按住,“茶凉了。”顺势拿走他的杯子,快手重新泡了一壶茶。
段弘瑾看他忙前忙后的,不耐烦抱怨:“你重新泡茶干嘛,一会还得等凉些才能喝。爷都快渴死了。”
牛大山闻言,正在倒茶的手一顿,抬头,幽深的眸直直停在他的唇上。
段弘瑾羞恼,一拍桌子:“干活麻溜点儿!”
牛大山唇角微勾,倒好茶端过来放到他手边,声音低沉温柔:“小心烫。”
段弘瑾轻哼,示意他坐下:“我需要你去西宁帮我做些事情。”
牛大山在他旁边落座,视线不离他分毫,双眸带着炽热:“是,但凭主子吩咐。”
“刚才是谁还死犟着不去来着?”段弘瑾斜睨他一眼,继续往下说,“你现在是从三品的王府一等护卫,我这几日会去跟父皇争取,让你平调西宁府指挥同知。不是京官,也不是什么富庶地方要职,想来应该没有问题。”
端起茶盏呼了呼,小口啜饮润润嗓子:“你到了那儿,什么派系斗争都不要管,想尽办法,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军籍兵丁这一块。”再喝一口,“我要留在京城做些准备,预计最快也要在八月才能过去与你会合。”
牛大山诧异:“主子,您也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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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是,要人?”牛大山深思,“若是掌握了是否需要扩编?”
“不,不需要如此劳师动众。”段弘瑾想了想,“估计会有空饷存在,你按编招满员。”
牛大山点头。
“对了,如果可以,尽量也打探一下粮、盐等民生情况,哪块地儿产粮多、屯粮多,盐铺子的盐都囤积在哪儿等等。”
牛大山再次点头。
“懂了?这几日跟我好好做点功课,先熟悉熟悉西宁的情况。”段弘瑾敲着桌子。
牛大山手指动了动,伸手轻轻捏住他的小指,低低地应了声:“是。”
段弘瑾指尖微颤,若无其事转过头去:“还得好好练字。你那手破字,就算写信回来爷都看不懂。”
所以,主子这是早早就存了让他寄信回来的心思?
牛大山眸光柔和:“是,属下必定好好练。”
一整天,牛大山眼光不离段弘瑾片刻,跟着他习字、看书,时不时拉拉他的手,却再没有上午那般激动的亲密行为。
段弘瑾也没在意。
这木头向来如此,除了上辈子两人的第一回 ,其余时候,何曾见过他主动的。
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
躺在床上的段弘瑾勾画着未来,慢慢陷入沉睡。
夜半,或许是晚膳时候的菜太过重口,他渴醒了。
吞了吞干疼的嗓子,他睁开眼——
赫!
帐子微微掀起,微弱的烛光里,床边影影绰绰一团黑影。
他大惊,立马手肘撑床往后一退:“什么人?”
“是我。”熟悉的嗓音响起,温热的大掌扶着他慢慢坐起来。
不是牛大山还能是谁呢?
段弘瑾松了口气,继而怒道:“大半夜的你坐在这里吓人呢?”
“吓着您了?都是属下的错。”牛大山低声请罪,挂起一边床帐,站起来走到桌子边拨亮烛火,卧室内顿时略微亮堂一些。
他拎着茶壶走到外间角房,取温在炉子上的热水调了一壶适口的温水,转回来,倒了杯水走回床边递给他:“主子,先润润嗓子。”
段弘瑾揉揉眼睛,接过杯子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你怎么知道我要喝水啊?”
“嗯,看到了。”
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指看到他咽嗓子了?
这么暗竟然……
段弘瑾无语,这是显摆内力深厚还是咋地?
瞪他:“你大半夜不好好休息是想干嘛?”刚才吓死他了,还以为有刺客来着。
小小的莲花灯,让卧室里晕着一层温暖的橘黄色。
牛大山侧身坐在他床榻边,冷硬肃杀的眉眼被柔和的烛光软化不少。
“属下惶恐。”他伸出手抚他的脸颊,带茧的拇指细细描绘着他的眉梢眼角,“觉得今日过得有些不真实。”
第018章
段弘瑾轻哼:“什么话,爷难道还会是假的吗?”抓下他的手,“不要自称属下,听着别扭。”
“是。”牛大山反手握住他的手:“属、我只是不敢相信。”
段弘瑾凑近他,盯着他双眼:“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自己?”
“你我就如云泥,我何德何能……”配得上怎么美好的主子?他苦笑,“主子不会是为了哄我离开而做的权宜之计吧?”
“……”段弘瑾无语,额头往他脑门轻轻一撞,“你是不是傻?区区西宁府指挥同知,值得爷牺牲色相吗?”
“嗯,我傻。”牛大山轻轻揉捏着他细软的手指,苦笑,“一整天都犹如置身梦里。”
他今晚完全无法入睡,生怕醒来只是一场梦。
段弘瑾黑线:“所以你打算整宿看着我睡?”
牛大山看着他不说话,幽深的双眸映着他的身影。
果真这般打算?!
上辈子这头牛可没这么坦白,所以,好歹也算是个进步了?段弘瑾翻了个白眼,自我安慰道。
想了想,他扯开寝衣,露出左边锁骨及小片肩膀:“来,让你留个记号,明儿你自己看看是不是做梦了。”
烛光幽幽,眉目如画的男人勾唇坏笑,莹白的肌肤如玉如瓷。
牛大山目光灼灼。
他想着,若不是梦,主子必定不会厌恶于他;若是梦,就更是无所谓……
主意一定,牛大山猿臂一伸。
段弘瑾笑话他:“还以为你要犹豫到天——唔!”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暗夜仿佛给了他力量,如同猛虎出闸,牛大山一手紧紧拥住他,另一手按在他脑后,薄唇一把堵上那抹嫣红,就开始吸吮啃咬。
不再是白日里的温柔,这一次的吻凶狠又贪婪。
“嘶!”段弘瑾吃痛,伸手想推开他,却被更紧地按在怀里。
两人胸贴着胸,紧贴得让他都快要无法呼吸,更别说用手推开。
挣脱不开,段弘瑾双手分开绕到他后背,用力拍了他几下,趁他吮//吻的空档艰难吐字:“王、唔、王八、蛋,唔,轻、轻点!”
因牛大山的体型比常人壮硕,段弘瑾两手伸长也仅够合围,虽然他是想拍开这头蛮牛,可是在牛大山看来,却是主子主动回抱他,顿时更是激动。
吸吮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恋慕,他开始伸出舌头舔//吻。唇舌齿交替并用,恨不得把面前的人吞吃入腹。
段弘瑾无语,再次艰难地尝试张口说话——
滚烫的舌顿时滑入口中。
牛大山一顿。
按在他脑后的手立马转移阵地,掐住他的下颔,迫使他张开嘴,然后探舌进去,凶狠地舔//吻他口里的每一寸地方、勾着他的舌一起共舞、吸吮他口里的津液。
后脑勺的手离开后,段弘瑾才松了口气,下一瞬就被他亲得直往后退。
牛大山步步紧逼,两人一直往后退,砰地一声,直接摔在锦被上。
牛大山急忙手撑床板半跪起身:“主子,可摔着了?我、我压着你了吗?”
段弘瑾眨眨眼,笑了。
还以为他光顾着这些事儿呢……
这不过小小摔一下,还是摔在被子上,有啥担心的?瞧这紧张的。
刚才还有点恼怒这家伙太粗鲁的他心下一甜,脸上就带了些出来,眉眼弯弯的,直把牛大山看直了眼。
段弘瑾见他不动了,直接伸手扯住他衣襟,拽着他往前,嘴巴凑近他耳边,轻轻咬了口:“爷就喜欢被你压着……”狭长的含情目往他唇上意有所指一扫,“说了允许你留个记号的,你还不动……口吗?”
牛大山闻言,带火的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向他的肩膀锁骨,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努力压住全身热意。
段弘瑾轻笑:“鞋子脱了,上来。”
牛大山愣了,犹疑地看着他。
“想什么呢?”段弘瑾抬脚踩在他腹部,“上来。”
牛大山犹如被烫着了一般,热流直往下涌,他瞬间绷紧浑身肌肉。
段弘瑾还嫌不够刺激,踩在他腹部上的脚动了动,缓缓往下挪移。
牛大山咬牙,一把踢掉鞋子爬上床,膝行两步,笼在那勾人的妖精上方,双手撑在他两侧,眼神隐忍炽热。
段弘瑾刚收脚,见他还撑在那儿不动弹,干脆双腿一勾,直接盘上他壮硕的腰身,笑得不怀好意:“哦,可不能做坏事哟~”
牛大山腰间酥麻,被勾得口干舌燥、浑身滚烫,听得此话,恨不得、恨不得……
段弘瑾勾着他的腿略微用力,挺起腰腹碰了碰他,嘴里继续恶意提醒道:“只可以在肩部留记号哟~”口上定着规矩,身子却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莲花台散着幽幽烛光,本就眉眼如画的段弘瑾脸上犹如蒙了层透金色的薄纱,美得勾人慑魄。
牛大山忍得脖颈上青筋暴起,眼底更是赤红一片,衬托得脸上的伤疤愈发凶残。
他粗粗地喘了口气,两手箍紧段弘瑾的细腰:“主子,我、我……”通红的眼直盯着段弘瑾,生怕在他眼里看到厌恶。
段弘瑾脸上红晕如霞,那双漂亮的含情目更是含春带水。他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凑上去,鼓励般亲了他一口。
牛大山眼里迸发巨大的惊喜,急切地寻到他的唇,一把攫住。
“主子,主子……”
“小瑾……”
虽然最后啥也没做、连衣服都没敢脱光,牛大山半途还被逼得跑去角房洗了个冷水澡,两人还是直闹了半宿,才略微冷静下来。
段弘瑾本就认定了他,既然都说开了,他干脆把牛大山压在床上一起歇息。
可怜的牛大山,本就燥热无比的身体更是难耐,但他舍不得抽身离开,只得痛并快乐着地熬了一夜。
第二天,段弘瑾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被他压着干躺了一晚上的牛大山早就起来练了一个时辰武、习了十篇大字。
段弘瑾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粥,抱怨道:“为什么只有这个,喝粥怎么能没有煎饼油条点心杂七杂八呢?随便给我来一样也行啊。”
“主子,您稍微忍忍。”牛大山安抚他,“再过一会儿就该午膳了。您要是吃多了,一会儿该吃不下了。”
“我现在吃多点,一会吃少点,不也没问题吗?干嘛非得留着午膳多吃点?”段弘瑾不以为然。
“这样做,您下午会饿。”
“我可以吃点心。”段弘瑾抗议,“大不了就晚膳提前用。”
“嗯,然后晚上会饿,再吃就耽误休息了。”
“……”段弘瑾斜睨他一眼,“我就不应该叫你大山,该叫大牛!”他撇嘴,“整日里犟得跟牛似的。”
“嗯,主子喜欢就好。”牛大山脸上淡定如常,不过周身气息柔和,一看就是心情好得很。
段弘瑾轻哼一声,低头继续把粥喝完。
等听涛把东西收拾下去,段弘瑾懒洋洋地靠在卧榻上,发尾散落在胸前,隐约可见脖子上几个暗红印记。
他打了个哈欠:“大牛。”
牛大山莞尔。还真是给他换称呼了?
“早上确认过记号了吧?今儿还真实吗?”他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回主子。”牛大山托起他随意搭在榻沿的右手,俯身虔诚地在他手背印下一吻,“属下惶恐。”
同床共枕半宿,又看着他的睡颜到天明,他的心如今是略微安稳了些。
只希望这种日子能再长久一点……
“嗯哼,接下来几天可不能再这样干了。”段弘瑾叹了口气,“等这些印记消了,我还得进宫一趟呢。”
该去牛大山的调任给整下来了。虽然指挥同知这等职位并不是固定编,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但早日解决,总是好的。
想到没几天,牛大山就得去西宁,他再次叹了口气:“唉,没几天你就得出发了。”
这是不舍得了。
牛大山眼中难掩喜意,轻轻拨开他颊边的发,弯腰俯身攫住那桃花唇,一番温柔吮吻过后,他低声道:“主子放心,我会常常写信回来。您交代的事情,也必定不负所托。”
段弘瑾脸上带着薄晕,微微轻喘道:“字写得太差我可不看。”
“嗯。”
……
俩人黏黏糊糊地过了几天悠哉日子,待段弘瑾脖子上的印记彻底消退了,才打道回京。
然后发现府里又多了几名女子。
段弘瑾扶额,牛大山黑脸。
第二天,段弘瑾就进宫了。
“朕还以为你这是不敢进宫了。说吧,这回又要来跟朕说些什么事。”段昭烨在龙案上批阅着奏折,头也不抬地说道。
“咳咳,哪能不来啊,那不是上回把您气得够呛嘛……”
“知道气着朕了,怎么不见你悔改?”段昭烨抬头瞪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看奏折。
段弘瑾挠头:“父皇,这可怪不了我,谁有好路不走非得撞南墙的。”
段昭烨把折子往桌上一扔:“你试过了吗?你母妃……”他一顿,朝边上的宫侍们挥挥手。
段弘瑾扫了两眼,发现有几名生面孔,应当是新换上来的,看来上回的提醒,父皇是采纳了。至于旧人何在,也无需他过问。
待宫侍们鱼贯而出后,段昭烨才接着开口:“你母妃接连送了各色美人去你府上,都看见了吧?”
第019章
“父皇,你们行行好,就别再干这事了。”提到这个话题,段弘瑾就头疼,“我这刚把府里整顿好,你们就塞人进来。生怕我那里不够热闹是吧?”
“几个女的还能让你府里翻天了?”
“是不能。但是你们接连做这事儿,就不太妥了。您没注意,这段日子多少人眼睛盯着我这儿啊,我都要成靶子了,别过段时间我又得杖毙一批探子了。”段弘瑾撇嘴,“天地良心,我一断袖哪儿值得他们关注。”
“你还想断袖一辈子不成?”段昭烨不以为然,“世上女人千百种,总会有合你心意的。你不过是没开窍罢了。前面几个要是不喜欢,让你母妃再找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