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四品官服的人走进来就是一拜,“郡守柯廉拜见郡王爷。”
“谁?”秦正左顾右盼,只见小饼子指着自己,“我?”
小饼子斜着眼无语看天。听说住在魏王府时老爷就时常忘了自个儿姓谁名谁,如今区区一个有名无实的郡王更加不会放在心上。
柯廉行礼后,直起身来忽然大喝道,“来人,把这大胆贼人给我绑了!”这叫先礼后兵。
秦正笑问,“敢问柯大人,本老爷犯了何等大罪?”
怒发冲冠的柯大人厉声道,“抢劫太后的贡品,还不是大罪?”
“抢劫,我?”秦正更加迷糊了。除了他的七个老婆,老爷我有什么东西需要用抢的?“郡守可有查清楚?不会绑错人?”
柯廉愤愤道,“清清楚楚!那强盗自称是你老婆,本朝律令,妻罪夫尝,绑的就是你!”
“我老婆?”秦正本要说我的老婆个个不缺银钱,岂会去做强盗。可下一刻飞快把话咽了下去。谁说不缺银子就不会做强盗的?
“好,我跟你走。”
听到老爷被官府的人绑了,唯一立刻率百名亲兵杀了过去。
“四品芝麻官就敢来冲撞我龙王庙,看我今日不拔了你的官袍砍了你的脑袋!”
“您是……小侯爷?!”柯廉曾见过这位靖康侯爷家的公子,立马就要起身行礼,忽然想到什么又坐了下去。
当日,侯爷家的公子嫁给男子一事轰动京师,却不想竟然嫁的是这个不知从何钻出的秦郡王。
柯大人敲了敲惊堂木,提高嗓门说道,“即便是你郡王妃……”
唯一甩开折扇哼道,“打住。王妃?我家老爷可没要这个诰命,本公子也不稀罕。再说了,王妃可不是我,我只是……”满脸谄媚地看着黑脸的秦老爷,讨好道,“秦府五主子,我家老爷的五夫人。”
“五夫人?”察觉自己太过聒噪,柯廉忙正了脸色。不管小侯爷嫁给男人做妻做妾,都不是他今日妄论之事。“皇恩浩荡,圣旨下,你等劫持太后贡品一事,服罪五十杖。” 柯廉不禁摇头,换了旁人,抄家杀头五十回都不够,皇上却只是杖责五十以示惩戒,何其荒唐。
唯一惊喊,“什么,你敢……”
谁知秦正却把手一挥,点头,“打,该打。”
“老爷你……”唯一万万没想到老爷竟对他这样狠心,只觉得心快滴血了。
“来吧。”秦正走到堂中,把衣摆拉到腰间掖起,“柯大人,行刑。”
唯一这才会过意,叫得比方才还厉害,“谁敢!谁敢动我夫君,我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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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饼子冷不丁点住了素心的穴道,再忙把五主子拦在一边,“五主子,小的得罪了。”平日他可以先听主子们的话再来听老爷的,但今日不同,老爷是真动气了。
“滚开!”唯一抵不过这厮的功夫,只能在旁跳脚,“信不信我杀了你全族!”
小饼子哭道,“小的全族就剩我一个了,五主子何必提人家的伤心事……”
“开始吧,柯大人。”秦正深吸一口气开始调整吐纳。
“秦正,你疯了!这芝麻官是哪根葱,他敢对你用刑?天王老子也不行!我今日倒要看看江洋要逆流了不成!”几掌打在小饼子身上,无奈这厮深厚的内力乃秦正亲授,打在他身上竟是纹丝不动。
秦正拧了下眉,“唯一,听话。”
“老爷……”这样的秦正,唯一从不敢违逆。
并未伏趴在刑凳上,秦正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任由臂膀粗细的笞杖打在身上。
尽管运起真气抵御,但以他不足两成的功力,那刑杖落在腰臀上,肺腑仍有些震动。秦老爷想着回去还是好生练功吧,照五夫人这么‘借’下去,往后免不了还要再进衙门。要是内力不济,被打坏了腰如何是好,男人的腰事关福祉。
“郡王……王爷,走好,走好……”柯廉今日算是开眼了。换作旁人,挨了这五十杖早就皮开肉绽血糊一片,可这人居然只是像给他抚了下尘土,掸掸衣摆就这么走了。
“哎哟,疼死我了!”似乎并不像柯大人所想,走出衙门拐了个弯,秦老爷就哭天喊地的跳起来扑在小饼子身上,“快快,抬我回去,抬老爷我回去!我的老腰啊!”
唯一顾不得去砍柯廉的脑袋,哭着一张脸追着老爷回府了,“老爷要是打坏了,我后半生就不活了,呜……”
素心拉了拉主子的衣袖,扁着小嘴说,“主子,奴婢觉得眼下是不是该先担心,我们可还活得成?”言下之意活不活,可不是主子您说了算的。
唯一盯着丫头打了个冷颤,竟是真的哭了出来,“大主子他们决计绕不了我啦!”
还用说,秦府又一次给五主子开了六堂会审。
“丢脸丢到自个儿的老巢去了,我要是你就索性去跳了河,好把颜面给洗个干净!”仕晨一开口就是不留情面的呵斥。这话虽有些过火,但麒儿几人却未曾出口阻拦,四主子的确把他们的心声道了出来。
云飞皱眉道,“你要是缺少银两,大可与我说,我几时成了吝啬之人?”
群傲的脸色异常严厉,“若是把道义与德行丢了,我秦府岂非成了那些人口中的奸邪之辈?”
小林和阿杰来到秦正跟前,一个施针一个推揉。小林看着那腰上的淤青心疼得红了眼眶,真是想给赵老五喂一把砒霜。阿杰也怒红了双眼,盯着赵老五恨不得上前殴他一顿。
麒儿牵起秦正的手与他掌心相对,微微推出一股真气后这才抚去了脸色的冰雾,还好只是皮外伤。“老五,你似乎并不知错?”
见他们个个都想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唯一心中哆嗦,嘴上却不示弱, “我丢了什么颜面!丢了什么道义德行!多大点事儿,至于么!”
“你还……”秦正原本心疼五夫人被围攻,想为他求情,可一听他这话,立马改变了主意。算了,让小侯爷自生自灭吧。
唯一有口说不清,但再难说今日他也要好好给这些人说道说道,“我又没对穷贫百姓怎么着。那些人不是富足商贾就是厚禄官宦,哪一个缺银子?他们不缺银子,我又为何要给他们?岂非多此一举。”
云飞嘴角抽了又抽,照小侯爷这么说,他的那些买卖是不是都该白送给别人,只因秦府不缺银子啊。
唯一摇着扇子说道,“再说,他们的东西正好对我合用,我取用所需之物错了么?我用过了不喜欢了,转手送给那些买不起这等东西的人,这叫物尽其用!是善举!”
啊,善举。麒儿望了望天,怎么没一个雷来劈死这个祸害呢。
小林皱紧的小脸愈来愈迷糊,怎么觉着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六主子有种快要被赵老五说服的不安。
“又再说,我的钱银还不都是我爹爹给的,没准儿是不义之财呢。都说君子不贪不义之财,我这是教他们君子之道,不也是善行善举?”小侯爷甩开扇子,多么的大仁大义。
秦正锤着老腰,心想岳父大人,我替你掐死这不孝子好么?
仕晨捏响指节说道,“从前的便不说了。可这回是什么,那是太后的东西,你也敢抢?你可知老爷为了护你,在皇帝面前周旋了多少事!”
唯一低头搅着扇柄上的穗子,“我又不知那是给太后的贡品。”
“你当强盗之前就不知先问问?”阿杰问道。
唯一冲七主子翻了个白眼,“老七你当真奇怪。我又没打算还回去,为何要知道是谁的?倘若我问了,知晓是太后之物,要是我喜欢那还是会要的,岂不是成了乱臣贼子。不知者不罪,懂么?”
“我奇怪?”阿杰指着自己的鼻尖,想着要不要一掌拍碎自己的天灵盖。他是蠢死了才会正经八百地和赵小侯爷来谈论这些吧。
麒儿轻轻敲了下桌面,启唇便是一阵凉飕,“老爷,你这个五夫人可否不要了?”
秦正吓得从卧榻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当家主子的手,“要的要的!唯一,乖乖的,快认个错!”
唯一撇了下嘴,不甘不愿地说,“好啦,我错了还不成么?”全然一副不知悔改死不认错的模样。
本来就是嘛,打小起爹爹就说想要什么去拿就好。二十年来小侯爷都是这般过的,为何要强迫他改变自己的习惯。何况,想要个东西还得花银子去买,那多俗啊。
原本认过错,这事儿便算完了,谁知赵小侯爷嘴欠地又补上,“说起来,太后的那些贡品你们不也有份享用。我看大主子相当喜爱那套玉碗嘛,那本稀世佛经二主子不也时常用来静心凝神,三主子把那五彩珊瑚换了好些银子,四主子你前几日还用那柄玉如意给老爷挠痒。还有小老六,给你的那些鸡蛋大的珠子你全磨成纷做了脂粉给翠墨那几个丫头对吧。老七你的那些滋补之物,老爷都说你吃了皮光水滑……”
“你还有脸说!”六双饱含杀机的眼睛,恨不得把这个姓赵的扎成筛子。
唯一连忙退到门口,“好说好说,都是自家人莫要见外,呵呵。”
自家人?这才更加丢人!
他赵老五一人当了强盗也就罢了,居然还把不知情的他们拖下了水。皇帝的斥令今早送到了他们手中,一人一封。那皇帝的文采极好,字字如刀,骂得秦府的六位主子面红耳赤,只觉得比杀头好不了多少。
这才是麒儿六人怒火中烧的原因,相比背负‘贪财鼠辈’这般低劣的恶名,秦正挨的那五十杖倒还不算要紧的。
正当麒儿思量着如何惩治赵老五时,小饼子和素心惊慌失措地奔了进来。
小饼子还未扑进门就放声大喊,“大主子二主子三主子四主子六主子七主子!大事不妙!”
素心撞开这烂嘴的厮,冲上去一把抱住自家的主子,“老爷,大主子,不要杀我家主子啊!”
唯一才不想和这丫头黏黏糊糊,“蠢丫头,走远点!”
“主子,这回要完蛋啦!”素心失声大哭。
不等素心把话说清楚,忽然间花厅中所有人把目光盯向了一处。
只见一个小东西跌跌撞撞的翻过门槛,接着以与其年岁极不相符的速度奔向了唯一。
三四岁的男童捉住秦五主子的裤腿,响亮地叫道,“爹,爹爹!”
“爹?!”众人哗然。
“你叫我?”唯一嫌恶的拉开他,望向门口喊道,“哪里来的野孩子跑到这里来乱认爹……”话没说话,又有一人冲过来把他抱住。
女子作妇人打扮,看起来娇小孱弱,却也像男童一般,这冲来的速度同样快得让人来不及回神。
“夫君!我们母子可算寻着你了!”
“夫君?!”所有人齐声惊呼。
秦正一头栽在了地上,有人管他的老婆叫“夫君”?!
唯一咬到了舌头,一连吞下几口带血的唾沫。眼前荒唐的一幕他本可以一脚踹开,但却无端感觉到一把龙头铡悬在了头顶……
强‘借’民女只为作画?秦正觉得他从前应当是脑袋日日被门挤,才会相信赵小侯爷的话。也还好,小侯爷这些年借过的民女千百万,到如今也仅有一个私生子找上门来,真的也、还、好!
“四年前,本宫……我被小侯爷强行抢……带回了府上……那一夜之后便有了小儿。”少妇断断续续的,既羞涩又胆怯地哭诉。
“赵唯一……”麒儿握紧了手,仿佛在下多大的决心。
“麒……麒麒儿!大……大大主子!别乱来啊!”唯一用扇面遮住脸,想着他可怜的爹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哪!
身为秦正的齐君,麒儿此刻该做的便是一掌劈死赵老五,可他也知道,这一掌下去,随着秦五主子的散架,秦正的心拍碎了,秦府也拍散了。
秦正侧身走了两步,不留痕迹地挡住了当家夫人的掌路,此事已不由麒儿做主, “小侯爷,她说的可是真的?”
每当老爷这么叫他时,唯一便感觉像被吊在房梁上被抽打一般,惨白着脸说,“我,我,我也不知……”
“何为不知!”秦正捏碎了手边的茶杯。
唯一终于忍不住,蹲下去抱头哭叫,“只是用她们来入画,真的只是入画!可有时我喝了点酒,有时兴致好便喝了许多……”见秦老爷咬紧了牙,当即改口,“我是说作画的兴致!喝醉了我就……嗯……就不省人事,是赵福他们把我抬回去的。隔日醒来我也不知……不知有没有做过别的事……”
阿杰望着那孩童,喃喃道,“连孩子也有了……”他突然觉得干不过老五老六,也许并不十分丢脸。
云飞转向一边悄声说,“孤儿寡母找上门,老四我以为这事儿是你才干的出来的,没想到……”
仕晨慌张地摆手,“你,你别胡说。”意外地没有和云飞争锋相对,昔日风流浪荡的司徒四庄主此刻心虚得不行。不会吧,他从前是很当心的,不会发生这等事。私生子,没有的吧,没有吧?
见老爷的目光转来,小林连连摇头,
以防万一,群傲悄悄来到秦正身后,温声问女子,“夫人称本宫,敢问您是?”
秦正沉声道,“什么夫人,哪门子的夫人?”
群傲忙扣住秦老爷的腰,向吓软了腿的女子抱歉地笑笑。人家都已有了孩儿,难不成叫姑娘?
少妇身边一名身着宫装的丫头怯生生地回道,“我家郡主上月刚被册封为公主,当今圣上的皇十六女,德安公主。”
还是位公主?!他赵唯一连皇女也敢抢!
唯一抬起头来,嘀咕道,“我向来不问她们是谁……”
群傲叹气,“看得出来。”
众人只觉得赵小侯爷这回闯得祸事似乎大了些。可不是,祸害到皇帝老子头上了!皇帝的脸打疼了吧?
不知何时,秦正的脸上已无波澜。正当麒儿几人忧心忡忡地望着他时,他忽然冲德安公主笑了笑,“公主莫要唤唯一夫君,他不是你的夫君,他倒是有个夫君,那人便是在下。你且记住,在下名曰秦正。”
秦老爷这是何意?!
群傲猛地睁圆了眼眸,“大哥冷静!”
下一刻,女子眼中是数道闪动交错的身影。
群傲太了解这个人,这张近陷入乎禅定的脸,杀机只在那眉梢颤动的瞬间显露。尽管早有防备,群傲的第一招仍扑了空。
五指成爪,凌空抓擒,此乃赤练内功催动的少林龙爪手。眼看女子要被他隔空抓来,群傲当即在他臂膀一劈。他一击被群傲所阻,闪身避过。云飞上前,他二指成剑,越王剑最为迅猛的一式长虹贯日,逼得云飞后暂退拔剑。
他趁机越过云飞,阿杰挺身而挡,不等推掌,已被他缠住双手,忽而一震弹出数步之外,这毫无掌法可言却又四两拨千斤的是武当的太极掌。仕晨紧跟其后,未曾发招就见他二指朝胸口穴道点来,大惊之下护住脉门,却见他一笑,再看他身后的麒儿已僵住不动。穿透仕晨而封住麒儿,是卧龙谷的神隐指?!他何时学会的!
麒儿大喝一声‘赵唯一',唯一本能地甩扇打出十多根毒针,只见手影幻化间那细针全部夹在他的指间,西域空明教的如来拈花手,炉火纯青。至于小林,他一把拉下外袍,大臂甩出,衣袍如蛇卷一般把小林缠在其中,眨眼间裹出了个蚕蛹,没给药王出手的机会。看招式或许是群傲的飘影剑法幻化而来的鞭法?
德安公主只觉得阵阵凌冽之气在脸面像刀割一般刮过,殊不知在这几番眨眼间,她的一只脚已几次踏进了鬼门关。更不知,这世间最上乘的武功,习武之人梦寐以求只盼能习得其中一招半式,都在她眼前轮番登场。
“啊……”女子惊恐的叫声未完就已昏厥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群傲拼尽全力才让手指触及到那后劲,他的大哥果然失控了。
秦正的五指只差分毫便能扼断那公主细细的颈子。眼前黑尽前,他在想果然该勤加练功的。昔日的魏无双在那当下取女子性命易如反掌,而今他自知正面交手敌不过几位夫人,才以这闪电之势花招百出,到头来终究像个耍猴的,果然还是该好生练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