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个露出疲态的文斓,让他愈加心动。
反省自己这几天,似乎忽略了太多……许瑞溪伸手想抚摸文斓的脸,没够着,正欲挪动挪动身体,才刚弄出动静,文斓就睁眼了。
“醒了?”文斓坐直了,第一时间伸手探他的额头。
许瑞溪乖乖看着他动作,目光锁定在那张脸上,歉意道:“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文斓有短暂的意外,随即揉揉他的脑袋:“醒了就好。”
医生闻讯赶来,给许瑞溪做了一番检查。
“烧退了,再观察观察,晚上可能还会反复,别大意。”
许瑞溪眼巴巴地望着孙大夫,欲言又止。
文斓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替他问道:“宝宝没事吧?”
“嚯,还知道自己肚子里揣着一个呢?”孙大夫没好气道,“千叮万嘱说要小心身体,不听,死活不听,我看下次真出了事你们怎么办,哼!”
孙大夫的骂声虽然不中听,但许瑞溪却莫名放下心来,他知道自己这次做了错事,小家伙八成连带遭了罪,心里既愧疚又害怕,此刻要是医生拍着胸脯跟他保证孩子没事,他反而不放心。
“谢谢你,孙医生。”许瑞溪诚挚道。
等医生走了,文斓给许瑞溪塞了个抱枕,扶他坐起来。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文斓用湿毛巾帮他擦脸,“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许瑞溪摸了摸肚子,摇摇头:“还好,就是小家伙有点闹。”
文斓把手覆上去,感受了一会儿,轻轻笑了:“是饿了吧,刚刚爸爸和欣姨来过,给你带了些汤,要喝点吗?”
“爸爸和欣姨来看过我?”
“嗯,他们听说你生病,一早就来了。”
许瑞溪窘迫地抓了抓头发:“我生病的时候不好看啊……他们有说什么吗?”
文斓温柔地帮他把头发梳理整齐:“他们很喜欢你,听说你生病,他们都很着急。”
“真的?”
“真的。”文斓撑起病床前的小餐桌,把保温盒拿来,一一打开盖,“看,老鸭海带汤,蔬菜蘑菇汤,酸辣墨鱼汤,水果羹,荤素鲜甜都有,你想喝哪个?”
许瑞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汤,终于确信文斓没对他说假话了。
文斓帮他把汤倒进小碗里,慢条斯理地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你看,还有这么多人关心你不是吗?”
许瑞溪眼眶有些热。
“你想听我小时候的事情吗?”文斓说。
许瑞溪微微发怔地看着他。
文斓的声音放得很轻:“我刚上小学不久,母亲就被查出乳腺癌,我父亲那时候事业正忙,每天不落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我一个人在医院、家和学校之间往返。我那时候不到七岁,其实对生死还没有太真切的感触,只心里隐隐有一个认知,以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母亲的病没有拖太久,我半年学还没上完,她就走了。她去世那天,我坐在病房外,看家里的一个老保姆抹眼泪,很奇怪的,心里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许瑞溪问他:“你哭了吗?”
文斓摇头:“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不哭,我不是不难过,我只是对她离开这件事接受得慢一些。而等到后来我年长,在开家长会时没有母亲来,回到家里没有人嘘寒问暖的时候,我才终于缓过神来时,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但这时,我已经失去了哭泣的? 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被屠碛伞!?br /> 说到这里,文斓低头自嘲般笑了一下,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许瑞溪握紧了,他覆手反握住:“所以,难过的时候,能哭出来就哭出来吧,这是每一个难过的人的特权。”
许瑞溪红眼看着他,片刻后,伸手做了个抱抱的动作。
文斓了然,移开餐桌,将他紧紧拥进怀里。
许瑞溪的哭声很小,但眼泪却异常凶猛,直接打湿了文斓半个肩膀。
文斓一直拍着他的后背,细细亲吻他的鬓发:“有我在呢,爸爸和欣姨、文家的兄弟姐妹,大家都会很爱你的,奶奶也会在天上看着你,还有……”
文斓的手移到许瑞溪的肚子上,“我们马上成为一个三口之家。”
许瑞溪埋在他肩头,半晌,呜咽渐渐小了下去,声音还带着哭腔:“文先生,你也不要伤心了,你也有我啊。”
文斓怔愣了一下,嘴角轻笑:“嗯,你文先生可富有了。”
33.
不知是不是话说开了,许瑞溪的病情明显好转,但文斓还是不太放心,加上医生也说这次高烧对孩子的影响暂时还无法确定,让他在医院静养观察一段时间。
文姨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送来,许瑞溪很给力地吃了不少,把前段日子欠下的一并补了上来,文斓对此乐见其成。
马上就七个月了,怀孕后期会越来越辛苦,自知行动不便,许瑞溪便也没有再生出别的心思,乖乖顺从文斓的安排,待在医院专心养胎。
将近年关,公司上下都忙得很,文斓每天要去公司处理事务,中午会来看他,陪他吃顿午饭,之后还要去参加各种应酬,晚上再回来陪他休息,两个人一起听胎教音乐,看着他入睡。虽然文斓忙碌,但从未缺席过每天的胎教时间,有时候许瑞溪看着他疲惫的脸色,心疼得厉害,说了几次太晚就不用过来了,文斓都只是无所谓地笑笑,第二天依旧如故。
许瑞溪知道文斓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远远比他想象的要高,说了几次不管用之后,便也没有再提过,而是全力配合医生和营养师的安排,尽力不去给文斓添麻烦。
这天文斓还没回来,许瑞溪在看护的帮助下开始练习爬楼梯,这也是医生交待的,为了方便他以后生产,得提早开始锻炼。
医生的话许瑞溪自然是听的,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肚子里这孩子的活跃程度比以往高了很多,有时候踢他能断断续续踢一个下午,弄得他无法集中精力,经常走神。
楼梯刚爬到一半,小东西又不安分地踹了他一脚,许瑞溪一个趔趄,一脚踏空,整个人往一旁歪去。
看护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见状惊叫一声,连忙要去拉,奈何她力气小,只堪堪拽住了许瑞溪的半截袖子。
眼看着许瑞溪要滚下楼梯,正在这时,身后的楼道出口里迅速跑过来一个黑影,从身后稳稳将他扶住了。
“小心!”
许瑞溪惊魂未定,被两个人同时扶到一旁坐着。
“没事吧?”那年轻男人又问。
许瑞溪扭头,深吸几口气,这才回过神来:“没事……”
“休息一下吧,吓死我了。”看护小姑娘直拍胸口,“我去给你倒点水来。”
幸好冬天穿得多,没有撞到肚子,许瑞溪隔着毛衣摸了摸,安抚了下里头那个调皮的小始作俑者,抬头朝眼前的年轻人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你。”
那年轻人没有离开,而是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眯起眼:“你……”
许瑞溪扭头,好奇地看着他,目光落到眼前人打着石膏的胳膊上,惊道:“你的胳膊怎么了?”
“没事,之前手骨裂断了,今天来拆石膏的。”年轻人笑笑,说着还想把石膏拿给他看。
“你刚才扶我,没伤着吧?”
“没关系,再说我都快好了。”
这人笑起来有点小帅,许瑞溪望着他的脸,忽然想了起来:“我好像见过你。”
徐达稍显讶异,他没想到不同于文斓的健忘,许瑞溪倒是一眼将他认了出来。
“你见过我?”
“嗯,在舞会上,你弹琴很好听,就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谢谢,我叫徐达,”徐达的目光在他身上巡睃,“你也……让人印象深刻。”
许瑞溪知道他说的是文斓在舞会上公开他们关系那次,虽然媒体没有对他大肆报道,但那天在现场的人可都是见过他的,私下里也或多或少有些照片流传。
现在提到他和文斓的关系,许瑞溪已经不再会脸红了,毕竟他们孩子都这么大了,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只是当面提起,他还是有那么点害羞。
“嗯……文斓是我先生。”
徐达望着他,目光落到许瑞溪的肚子上,流露出些无法言说的东西,但只是一瞬,很快他便恢复了神情,微笑道:“啊,你可真幸运,文总是个好男人。”
从中国传统社交礼仪上说,当有人夸奖自己家人时,应当谦虚地说一些客气话,但对于文斓,许瑞溪一点儿也不想谦虚,点头道:“是啊,他真的很好,对我和宝宝都很好。”
徐达十足地哽了一下。
“文姨送晚饭过来了,我们回去吧。”看护小姑娘走过来,递给许瑞溪一杯水。
许瑞溪点点头,看向徐达:“徐先生要一起吗?”
徐达笑笑,晃了晃打着石膏的手:“不了,我还得回医生那儿。”
两人就此作别,直到许瑞溪走出老远,徐达才从他身上收回视线,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蔑一笑。
为了不让文斓担心,许瑞溪小声拜托了看护小姑娘,让她帮忙瞒住下午发生的意外,小姑娘没抵抗住许瑞溪那张饱含期待的大眼睛,在文斓询问的时候昧着良心说了句“一切正常”。
“最近好像很活跃。”天黑了,文斓懒懒地靠在床头,一手揽着许瑞溪,另一手搭在许瑞溪的肚子上。
“嗯,”许瑞溪表示强烈赞同,“尤其是刚吃完饭和我运动的时候。”
许瑞溪才洗过头发,发间有股淡淡的清香,发丝柔软,在文斓颈脖间磨蹭,撩得人有点心痒,文斓忍不住捏住许瑞溪的下巴,低头与他接了个吻。
柔和的小提琴乐在不大的房间肆意流淌,屋子里气氛很好,许瑞溪顺从地仰着头,因为被亲吻,耳尖微微发红,这副乖顺得任人蹂躏的可爱模样,差点让文斓失控。
可惜时间不合适,地点也不适合,文斓向来是个自控力很好的人,一旦意识到自己产生了某些不适当的欲望,立刻就把人松开了,拉过一旁的被子给许瑞溪盖上,同时下身不动声色地退开了些许。
“休息吧。”文斓的嗓音低哑又性感。
被窝里的某睡鼠对危险毫无预警,舔了舔被文斓吻得红肿的嘴唇,一头软毛往文斓臂弯里钻,小声恳求:“文先生,我想抱着你睡。”
文斓身上有种令人心神安定的特殊味道,许瑞溪很向往,有时候孩子闹得厉害,夜里烧心,无法入睡,只要文斓在身边,他便喜欢往他身上蹭。
说起来,许瑞溪总觉得现在的文先生,和他最开始认识的文先生有些不一样了,但具体怎么不一样,他也无法分辨。他只知道,换做几个月前,他们刚刚住在一起的时候,这种要求,许瑞溪是不敢提的。那时候文斓虽然对他也很好,但两个人之间总像隔了一层纸似的,有一种无形的距离,而现在,他可以很轻易地对文斓吐露心声,甚至提一些不太过分的小要求。而文斓对他,相比于从前,也少了一份客气与疏离,多了一份温情和亲密。
许瑞溪隐隐意识到,两个人之间有些东西,正在悄然发生转变。
许瑞溪一贯听话,极少要求什么,文斓关灯的手顿了顿,感觉自己根本没法拒绝,纵容道:“好。”
房间里的灯灭了,只剩窗外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漏下来,在地上淌了一片。
许瑞溪躺在文斓的怀里,舒服得眯起眼,感觉浑身的软毛都荡漾了起来。两个人隔得很近,能感觉出彼此的体温和呼吸,过了片刻,头顶上的呼吸声渐渐沉了下来,许瑞溪在黑暗中眨眨眼,一点点抬起下巴,就着月光,做贼一样在文斓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一举得逞,许瑞溪就像一只偷粮成功的老鼠,抱着胡子还没来得及逃走,就被地主一把钳住了尾巴。
文斓忽然睁开眼,将他按在床上,笑了起来:“干什么?”
现在的地主真是太狡猾了,还学会装睡了!
许瑞溪做贼心虚,羞愤地往被子里钻,文斓心情好得不得了,由着他躲,等他躲好了再轻而易举地伸手将人揪出来,按在枕头上亲。
作为一名纵横商界的生意人,文先生表示,哪有做亏本生意的道理,必须成倍亲回来!
两个人在床上打打闹闹地玩了半天猫抓老鼠,都有些气喘吁吁。许瑞溪仰着脖子,双手被人按在头顶,艰难地在亲吻间隙喘着气,一开始文斓只在他脖子上蹭,后来变成啃咬和舔舐,渐渐带上了一丝情欲。
怕碰着肚子,文斓没有压他,而是用侧躺的方式紧贴着,即便如此,许瑞溪还是明显感觉出了被子里有某个硬物正毫不客气地抵着他的腰。
他虽然不完全了解文斓,但他也不傻。文斓其实不是个严格的禁欲系,如果是,当初也不会跟他上床,他当时是喝多了不清醒,文斓可是清醒的。
“小溪……”文斓察觉他在走神,与他额头相抵。
许瑞溪睁着一双大眼,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文斓根本无法抵抗,他喘着气,忍不住低头伏在许瑞溪颈间,吐出一口热气。
许瑞溪没由来战栗了一下。
文斓得承认,他还从没跟谁如此痴缠过,大半年前,在酒店那一晚,他永远记得,许瑞溪给他的感觉太好了,一个晚上,他足足和他翻来覆去地做了四次。第二天小周跟他打电话说弄错人的时候,他都还沉浸在头一晚的回忆中,仿佛只有跟这个人做爱的时候,才有一种挠到了痒处的感觉。
这或许和许瑞溪的特殊体质有关,明明没有意识,身体却不自主地紧密包裹着占有者,温暖又湿润,每一次进出都像在挑逗着他的神经。他如同品尝着一坛尚未发掘的陈年美酒,那味道香甜馥郁,尝过一次,其他酒便都成了次品。
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激发他的占有欲,以至于文斓到中途保护措施也不要了,甚至最后连清理都不想帮他做,只想让自己的东西永远停留在他身体深处。
而从最后的结果看,他也成功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两个人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房间里温度仿佛陡然升高了,两个人都喘得厉害,许瑞溪像一只吓呆的睡鼠,直到文斓重新吻上他的额头,才缓慢地回过神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文斓最终还是没有做到底,只压着他的腿蹭了几下,然后去浴室自己解决了。即使如此,许瑞溪的腿根还是磨红了,文斓担心他第二天走路不舒服,特意出门找护士要了孕夫可用的牛奶软膏,给他涂了一层。
许瑞溪全程低着头,脸上红得恨不得滴出水来,看文斓的目光很复杂,又歉疚又害羞。
睡之前,文斓抱着他,在他耳边悄声笑着说:“小溪,我忍了七个月多了,是你的话,我不介意再多忍几个月,但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会全部讨要回来的,知道吗?”
许瑞溪缩成一团,在大魔王怀里稀里糊涂地点了头:“哦。”
文斓满意地亲了下他的额头:“睡吧。”
34.
第二天许瑞溪起晚了,醒来时文斓已经去了公司,他换了衣服打算先爬一会儿楼梯再去吃早饭,一出门发觉看护小姑娘一直盯着他看,眼神里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兴奋。
“怎么了?干吗一直看我?”
看护小姑娘掩嘴偷笑:“你跟文总感情真好啊。”
许瑞溪不明所以,小姑娘却只是笑,并不答话。
直到下午许瑞溪换衣服,在镜子里瞥见自己脖子上的吻痕,这才恍然,随即大窘。
好像无意中……秀了个恩爱?
许瑞溪的吻痕未消,病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VIP疗养病房的私密级别很高,凡是探视者均需要得到病人或者监护人的许可,因此这两位还未来得及进入住院部区域,便被拦在了门外。
一听说还要授权,两口子当时就恼了,和几个医护人员拉扯半天,最后保安报了警,两人被赶来的警察带走了。
许瑞溪听说这件事时,正在吃晚饭,文斓还没过来,文姨给他不停地夹菜。
“这两天最好就别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听护士说人家一来就指定要见你,还说是你父母,啧啧,咱们家小溪生得白净又秀气,哪是那样的夫妻能生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