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传性误国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左达承鸣

作者:左达承鸣  录入:11-01

罢了又钻回被窝里细细摸永琰身上的疤,道,“肩膀上怎么伤的?”
“六岁和神机营练功夫,从梅花桩上摔下来。”
“腰上这一道是什么时候?”
“在冷宫被打的。”
润之咬咬牙,哪壶不开提哪壶,又道,“眼睛是什么时候伤的?”
“小时候……勿乱摸。”永琰拉起润之左手,把脸颊贴着掌心处圆疤蹭了蹭,征询地看着他。
“咦,这个我也记不得是如何留的,”润之道,“大约当时太小了吧。”
“嗯。”永琰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将那只手慢慢盖在自己眼睛上。
润之亲亲他,催促道,“快睡快睡!过几日冬至,还得上山去瞧方先生——”
———— 第三卷 青玉司南佩(终)————
作者有话要说: 诶,河蟹的一章,怕被锁文,完整版发微博了,大家不会觉得麻烦吧(委屈得对手指)
昨天忘了感谢投喂的宝贝们了,感谢金鳞,冒冒,柳无渡,长袖宝宝的投喂,爱你们,给你们一个托马斯大亲亲,今晚决定战五千!
☆、长情埙

冬至这日天亮甚晚,窗户外头雾霭朦胧。
晨起永琰走后素池亲自过来,送了节礼单子,外加一篮子新腌青皮咸鸭蛋,小姑娘眉眼盈盈,‘哥哥、哥哥’唤个不住,似乎早忘了之前的不快。
润之旁敲侧击问起永琰,那丫头居然不甚记得,只说近来又心悦额敏将军家的小儿子,情窦丛生,极尽慕少艾之能事。
润之一哂,少女心性,实在如同六月天孩儿面。
送走素池之后润之又到和珅处转悠一圈,和珅换了朝服正要入宫,随□□代他几句,陈尽忠在一旁垂着眼睛候着,润之心不在焉地听,半晌没插上嘴,讪讪出门。
山中无岁月,军营里却热闹得翻天,这是大家伙儿聚在一起的第一年,冬至也当大节日般热热闹闹地过。
“丰绅小将军来拉,包饺子包饺子——”陈骁抹了一头一脸面粉,活像白毛怪,石鲁一只胳膊吭哧吭哧揉面,抬眼看见润之,脸上表情变得不太自然,摸摸鼻子,抹一鼻子白面,旋即打了个喷嚏,憨憨地笑了。
“嘿!臭小子!你掉面缸里去拉!装什么油头粉面书生郎,忒也花俏,勾引崔莺莺去么?!再叫老子看见你浪费粮食,非剥了你的皮!”
“呵呵,军师爷来了,军师爷再见~”
“嘿,方先生呢,醒了么?”润之道。
“管谁叫‘嘿’呢?!”
润之连忙作揖,恭恭敬敬称了一声师父,旋道,“方先生在何处,我放心不下,得看他一眼。”
“说不得死了罢……还放心不下,你个小白脸子,心还挺大,”柳凤雏嘲道,“有块能当皇帝的木头还不知足,吃着盆儿里还望着锅里的,依为师看呐,都白费,你俩都是那个。”
众将士问,“哪个?”
柳凤雏百年不遇地红了脸,“就那个……都包饺子去!凑甚热闹?!讨打!”
润之早习惯了被他挤兑,也不恼,抬手抹了柳凤雏一脸白面,笑嘻嘻滚了。
牛不平端着一抱粗齐腰高一大桶肉馅横里走出来,差点被追打的柳凤雏撞一个趔趄,而后又被狠狠嫌弃‘碍事’,兀自搅肉馅神伤。
陈骁带头嚷嚷,“柳军师何时带兄弟们打仗去啊,这一闲下来,成日里骨头痒。”
“尽知道打打杀杀,”柳凤雏道,“等来日领了编制,编入正规军,还怕没得仗打么?”
石鲁按住左边鼻孔,“噗”地从另一边喷出一股白面来,骂道,“奶奶个熊!老子年前还跟清狗打,过了个年,以后就得跟外夷打,说不得将来还要跟老毛子打,后半辈子算卖给清廷抵债了。”
陈骁道:“有仗打还不知足,以后上了战场,斩一人得财,十人制宅,百人授官,千人封侯,有了钱置办家业,谁还当大头兵,都回老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
“要甚的娘们儿娃,先打两场解解馋才是理儿!”
“呦呦,不要娘们儿?也不知道夜里蒙着被窝子自亵,心里头念叨着谁啊?”
“谁啊谁啊?石百夫长跟大伙说说呗~”
“说个锤子!”石鲁粗声粗气呵斥。“散了散了!”
“大老爷们还不好意思了,我跟你们大伙说啊,自那日三尺台上一战……”
石鲁额上青筋暴起,大喝一声,“滚蛋!!!”
兵将轰声一团,平日见他作威作福惯了,也不害怕,七嘴八舌打趣石鲁,说他一只手诸多不便,抱媳妇有困难,又揣测他心里头到底揣着什么人。
陈骁又道,“诶,白璧微瑕不算事么,人杨过不也少条胳膊,照样抱得美人归不是?”
陈骁书读的少,比喻得极不恰当,话一出口又引的一通起哄,石鲁脸红脖子粗,埋头将面团当做陈骁,砸扁揉圆了出气。
前头将士们活馅儿擀皮忙活得紧,营帐后头难得安生。
尹壮图手头儿刨一根木头梁子,刨两下时不时立起来比划比划,继而自顾自摇摇头,按下继续刨。
方儒生躺在帐子里实在憋闷,外边闹腾正欢,军营里没甚乐子,左不过聊聊娶媳妇儿生娃荤段子,他听得面红耳赤,感觉像憋了一泡尿。掀起被来看,伤口周围红肿已消,柳凤雏配的草药果真奇效,不过几日功夫竟有要结痂的迹象。
方儒生两手托着一条腿颤颤巍巍下地,扶墙往外走。
这片谷地辽阔程度已然超出方儒生的认知,静养这几日,每日晨起时分,四万将士于操练场点卯,号声嘹亮,壮阔异常。
作为个外来者,将士们见其行走不便依旧热心施以援手,这般热情让方儒生委实招架不住,只得逃也一般躲避人群,狼狈攀行。
绕到营帐后方畅快淋漓解决一番,单腿翘起撒尿十分不便,几与丧家犬无异。
不知道那个不停聒噪之人去哪了,想来也同那些军人一样热闹去了,方儒生摇头苦笑,沿着盐湖岸边缓缓走。
天高云淡,日光映照千倾盐湖,显出皓皓一色,和风吹过,脉脉生波。
方儒生席地坐下,从怀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陶埙,放在口边先试了试音,而后呜呜喁喁吹起来。
那声音初时青涩,而后却悠扬辽阔,淡然而热烈,如同草原上飘过的云,和缓舒畅,又如大漠里扬起的黄沙,粗粝迷离。旋即声调一转,竟如战鼓声声红旗烈烈,说不出的憾人心神,道不尽的平和安稳,倏忽间又低沉呜咽,仿佛注入全部悲恸而嚎啕,听者伤怀闻者感叹,令人难能不动容。
偶有落单的大雁哀鸣南飞,山谷传声,更显寂寥。
尹壮图仰头望天,禁不住和曲引吭高歌——
“岁岁金河复关兮,朝朝马策刀环,三春雪归青冢兮,万里黄河绕黑山,昭时穷苦狐朋,晚来依傍难,重山河社稷兮,百二秦观——”
苍凉婉转,绕梁不绝。
方儒生听见他的歌声,埙声骤然截停,慢条斯理换了一首曲子。
尹壮图:“……”
片刻后,尹壮图清清嗓子吼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前头传来将士们轰然一片调笑。
“小娘子呦~”
“小伙子嘞~”
“娶媳妇儿哟~”
“郎情妾意把歌唱喽~”
方儒生脸色微愠,急忙再换。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较劲一般,说也奇怪,无论方儒生吹什么曲子,尹壮图总能严丝合缝搭上词来,元曲词牌信手拈来,上到宫廷玄乐下至乐府小调,纵贯南北,横跨千年,倶不在话下。
直吹了十五六首,方儒生气力不济,终于败下阵来,只觉得这人与自己生来命数相克,遂悻悻将埙小心擦了擦,收回怀里。
尹壮图提着方才刨的木东西过来,面上带笑,仿佛心情极好,丝毫不提方才和歌之事,爽快道,“本打算过会儿回去再扶你出帐,不想你自己出来了,解手么,走,大哥背你过去!”
“不不!”方儒生尴尬道,“别蹲下!”
“不解手?”
“解过了,你不必背我。”
“腿还没好利索,下回解手便叫我,再不,给你帐子里放个夜壶,来,试试!”尹壮图将一副木头手杖递于他。
“看和不和手,不行大哥再改改。”
方儒生接过来,桃木料子,质地轻,韧性好,上面的木头刺被细心打磨平整,触手极为顺滑,支撑着站起来走两步,很顺手。
“多谢。”
尹壮图大掌一挥,“不谢,自家兄弟不必言谢,你会下棋么,咱俩晚上比划比划?”
“行呢。”方儒生笑道,“看少爷跟老爷下棋时候偷学过两手。”
“那可得好好切磋,大哥上回输的忒惨,”尹壮图竖起大拇指,“你家少爷是这个!”
“少爷一向厉害。”
尹壮图点头,随意道,“你与丰绅如何相识?”
方儒生一惊,旋即自嘲道,“从前做下九流行当,承蒙少爷不弃,收留小弟。”
“知遇之恩最难报,古来如此。”
尹壮图神色中闪过难以捉摸的意味,似是无奈,又仿佛有些极轻微的厌恶,转瞬即逝,旋即拍拍他肩膀,豪迈道,“英雄不问出处么,大哥从前也不行,现在好了,跟着永琰、丰绅兄弟,来日若大仇得报……”似乎意识到言之过早,便道,“都能好,我记得娘从前说过,世间七苦,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方儒生:“……”
尹壮图补充道,“对了,我娘信佛,活着的时候。”
夕阳如血,山腰上皑皑青松,平谷处粼粼水色,形成巍然壮丽的景观。
方儒生拱手施礼,旋长身而立,青衫落拓,立于盈盈秋水之间,衣袂翩然,书生意气,说不出的清朗俊秀。
二人不再言语,尹壮图眯眼,望向远方更加遥远地平线上连绵不断的山峦,方儒生偏头去看他,尹壮图的脸揉进昏黄暖光中,侧脸英俊刚硬,那一小片疤痕泛着奇异的光芒。
方儒生哂道,“你总这样么?”
尹壮图佯做不解,“哪样?”
“没甚……脸上这疤怎么伤的?”
尹壮图有些许不自然,道,“发配时候琼了面,后来连皮一起割了。”
方儒生沉默,不是没见过被牵连发配的罪臣,脸上皆用铁蒺藜刺一个小篆的‘贱’字,自此入奴籍,除非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否则永世为奴。
发配之人重镣北上,至伊犁不毛之地,手铐脚镣加在一起足四十斤沉,若遇上水患,路上便要花费半年之久,往往不等到达目的地便死伤过半,半分生机也无,尹壮图被发配时不过八岁,不知受了多少苦才走到今日。
方儒生心中感慨丛生,不知在做何打算,望着尹壮图的侧脸出神。
尹壮图笑道,“不会嫌弃愚兄吧?”
“自然,”方儒生答,“英雄不问出处,你自己说的么。”
“发配便发配,总强过被灭族。”尹壮图哈哈大笑,摆手不言,抽出腰刀来擦。
方儒生眼见那刀,却心中乍寒,一时如坠冰窟。
作者有话要说: 石鲁被窝里偷着喜欢的人是谁,方儒生跟尹壮图之间有怎样的渊源,润之与永琰的感情会遇见怎样的风浪呢~~~第四卷开始了,敬请期待!
☆、酒蒙子

只那一瞬间,又猛然觉得眼前这人游刃有余,一语双关,能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之下存活下来,当然远远不止侥幸而已,面上的友善不过表象,内里却如同崖渊一般深不可测,不禁戒备。
“方才你那埙吹得中听,得空也教教大哥罢。”
方儒生将埙掏出来,“你认得这东西?”
尹壮图说,“认得,从前在大漠边境经常见,那边儿常过些外族马货车,也定居些白族彝族人,埙、羌笛、马头琴,边塞三宝么。”
“会吹么?给——”
尹壮图拿到手里颠了颠,眯起一只眼朝口孔里看罢,道,“不太会,就看一个外族女人吹过。”继而比划道,“好像也是这样扁的,下头绑个玉坠子,嗯,和田玉坠子。”
“听,听谁吹过?”方儒生色变道,“还记不记得是什么曲子?!”
“方先生,尹大哥——!”
“少爷!”
“丰绅!”
尹壮图接住横里飞扑来的润之,大掌拍拍他后背,笑道,“长肉了。”
“快到年下,府里来来回回送礼的多,夜间多吃了点儿,方才谁吹的清平调,好听呢,方先生怎么样?”
“无甚大碍,少爷若是喜欢,儒生常为少爷吹便是。”方儒生道,“今日随少爷下山回府即可,年下府里事多。
润之笑道,“方先生还藏着这一手没露呢,从前在府里却没听见你吹曲子,笛子么?还是萧?”
“是埙,边塞的陶埙。”尹壮图用手指点润之的头,回头问,“今日就要走?”
“总劳烦各位,说到底过意不去。”
“不劳烦。”尹壮图道,“举手之劳,江湖儿女,彼此照应本是分内。”
润之心念电转,眼珠从尹壮图脸上滴溜溜转到方儒生脸上,继而道,“方先生腿没好全,现在下山不方便,父亲若问起来也难解释,不如等全好了再回去不迟。再说年下实务前院有管家担着,后院还有二姨娘应承,想来出不得大事,你就在这儿安心养伤,有尹大哥照顾,我也放心些。”
“有功夫帮我照看着棚里的庄稼,陈骁毛手毛脚我不放心,对了!柳矮又研究了新肥料,还有手扶式自动木犁,还有木牛流马,瞧着唬人的紧,你得空儿也帮我试试。”
尹壮图道,“你且安心养着,想吃甚叫陈骁出……陈骁下山买。”
尹壮图故意隐瞒山谷另一条直通官道的出口,润之不明就里,顺应道,“缺什么我帮你带过来也成。”
“不不不,那更劳烦!”方儒生道,“寻常就好。”
远处传来柳凤雏高声呼喝,一片人仰马翻声。
“你们将军死哪去拉?!润之小子呐!统统死了不成?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牛、不、平!你为何还没和好馅儿?!是不是偷懒!天天吃白食,长个大坨儿!要你当个屁用!”
“陈骁!别磨刀了!死过来!”
“乔果子!你那一帮子小兄弟儿都吃白饭的?饺子皮擀好了么?怎么这么多人还没个一条胳膊的石鲁干活儿麻利?”
“军师爷饶命!!!马上就来!”
“老子擀面杖呢?!”
润之舌头一吐,“快走快走,柳扁豆又发疯了!”说罢两只食指挑眼梢,做了个怒发冲冠、掐腰骂人的姿势。
方儒生与尹壮图倶忍俊不禁,尹壮图道,“被军师听见你这般称呼他,非跟你拼命不成。”
润之夸张地翻白眼,“天知地知,再无第五人知晓,否则,那真要……诶?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脸上有东西么?”
背后阴测测传来声音,“乖徒儿,说师父甚坏话……”
润之‘哇啦!!!’一声,兔子一般溜烟儿逃了。
尹壮图方儒生大笑打跌。
傍晚时分,野猪肉馅饺子热腾腾出锅,足装满十数铁皮大桶,由百夫长各自分派到各个营帐中。
将士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营帐上空皆回荡各色行酒令及各种方言划拳,形式多样,不拘一格。
尹壮图营帐中左右分坐陈骁润之方儒生,柳凤雏与牛不平坐于一处,乔果子石鲁及几位千夫长凑桌两端。
牛大娘将饺子端上,尹壮图举杯道,“今日冬至,座下列位皆是亲故,壮图便不说些虚话了,先共饮杯中酒,今夜军规暂罢,酒肉管饱,吃饱,喝好!明日操练可晚半个时辰,千夫长负责通知各营。”说闭径自干了杯中黄酒,将杯口朝下,横推了一圈。
牛不平一马当先,豪气冲天,“俺,俺也干了!”
牛大娘一筷头子抽将过去,“喝甚喝,喝多了谁弄得动你!”
尹壮图道,“大娘莫怪,难得今日高兴,叫他喝一口有何妨。”
牛大娘叹道,“诶,大将军有所不知,老身这儿子哪点都好,唯独跟他爹一个模样,滴酒沾不得……”
陈骁道,“男子汉大丈夫哪有喝不得酒,来日上战场杀敌,饮血啖肉皆可,只不敢喝酒,岂不叫儿郎们笑话了去。”
乔果子仰头把酒干了,附和道,“就是,牛兄是伟男儿,怎就沾不得酒了,来来来,我陪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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